《欢田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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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田喜地-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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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也跑过去扶起芍药,越发地觉得这个堂姐这是可怜,刘氏虽然口口声声说指望女儿以后嫁得好,但是自个儿却又打心里不把女儿当回事,心心念念的只想要个儿子,使得芍药被裹了一双小脚不说,还要成为刘氏的出气筒。

“芍药姐,你没事吧?”荷花把芍药扶起来,让她在一旁的凳子上坐定,帮她拍去身上的雪,可衣服上还是蹭了些抹不掉的污渍,还有个刘氏踹得鞋印子也清晰可见。

“呀,这手都摔破了。”方氏瞧见芍药的手心儿都蹭破了皮,血糊啦的一片,赶紧道,“荷花快领芍药回家去上点儿药,换身儿衣裳再过来。”

“嗯!”荷花应着就拉着芍药往外走,出了院门芍药一把抓住荷花的手道:“去你家行不?不然回去撞上我娘,她又该骂我了。”

荷花低头看看芍药的小脚,有些为难地说:“去我家倒是没问题,可是得穿过大半个村子,你这脚……”

“没事儿的,我能走得动的。”芍药赶紧保证,生怕荷花不同意似的。

“那行,咱不着急,慢慢走就是了,你若是累了就吱声,咱就歇会儿。”荷花拉着芍药慢慢地往自家走去,路上几次想开口找个话题打破一下尴尬的气氛,但是又着实不知道跟芍药说什么才好,只好就闷头走路。浅草微露整理

芍药倒是一直咬牙坚持着走,不过刚走了一半就已经满头的汗水,荷花忙推说自个儿累了,到路边儿树下歇了会儿才继续走。

到家之后开了门,荷花把灶底的火拔旺些,让芍药上炕去暖和暖和,她自个儿去翻了身儿茉莉的衣裳给她换上,虽说不是很合身儿,但还能勉强凑合,她又去东屋找药。

回来的时候见芍药正蹲在灶间的地上,换下来的脏衣服已经都泡在了水盆里,正费力地搓洗着,一双手被冰水拔得通红,每搓洗一下都疼得直咧嘴。

“你这人咋不会照顾自己呢,你手上还有伤呢,咋能就洗衣服?”荷花赶紧把她拉起来,扯到炕沿儿上坐好,把手给她上了药又用绢子扎起来。

“不行,我得把衣裳洗干净,不然回家我娘肯定还得打我。”芍药还想下地去洗衣服。

荷花气得喝道:“你给我老实地坐着,我去给你洗。”

“那、那怎么行,那么凉的水,我……”芍药被荷花吓得一缩,说话也更没底气了。

“当然是兑热水洗了,你没见我进屋的时候先去拨了火嘛!”荷花给了她一个你笨死算了的眼神,从灶间拎了已经温热的水过来兑到水盆里,坐在小板凳上开始搓洗,“我娘说女孩子不能贪凉,宁可热着点儿也不能受寒,不然以后要做病的。”

芍药很是羡慕地看着荷花道:“真好,我娘从来都不说这些,而且也不让我用热水洗衣裳,说是太费柴火。”

“……”荷花闻言对刘氏真是彻底的无语,连这些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注意,也难怪她好多年都生不出孩子来,不过这话她也只是在心里胡乱想想,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

芍药往屋里四周打量了一番,见屋里的摆设都很小巧精致,不管是桌椅还是炕琴也都不是那种常见的直愣愣的,桌腿椅腿都带着小弧度,炕琴上还雕着花纹,桌椅上都盖着绣花的桌布椅搭,炕上也收拾得利利索索,炕桌放在当中没收,上头摊着一些纸张和书本,旁边还放着笔墨。她很是羡慕地问:“这是博荣哥和博宁的屋子?”

“不是,他俩在东厢住,这儿是大姐和我的屋子,你看这桌布椅搭和门帘子什么的,都是我姐绣的,炕桌上那书本是我的。”荷花拎起搓了半天的衣服,对着外头的亮光看了看,见污渍都洗干净了,就端着盆出去清洗了几遍,然后把衣裳挂到西厢里头去晾着,不然若是挂在外头不出一会儿就得被冻个实着。

芍药在屋里东摸摸、西看看,拿起荷花写的字儿,只觉得写的挺好,可自个儿一个都不认识,又想到同样是女儿家,茉莉和荷花都跟爹娘手心里的宝贝似的,自己倒像是那野地里捡回来的草,一时间心里难受,眼泪就一双一对儿地掉了下来。

荷花一边擦手一边进屋道:“芍药姐,你要不就先在我家呆着,等衣裳干了再回家好不……”话没说完就见她正坐在炕沿上抹泪,吓了一跳赶紧问,“刚才不是还好好的,这咋哭了?手上疼得厉害吗?”

芍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抹着眼泪道:“没事儿,我不过就是自个儿想起了伤心事儿,不碍什么的。”



第一百零三章 迁坟后老爷子病倒

荷花虽说不知道她到底哭什么,但是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不过这件事她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来,毕竟父母是没得选择的,自己这是命好所以才遇到祝永鑫和方氏这一对儿好父母,可芍药这样的,就业只能认命了。

虽然是没办法,但荷花还是对芍药宽慰了几句,好在芍药也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伤感了一会儿就也不再自怨自艾,只是盯着炕桌上的书本发呆,半晌后忽然道:“荷花,你教我识字好不好?我也想象你似的,能看得懂书本,这样就能知道许多的东西。”

荷花闻言一愣,但是见芍药的神色很是坚定,语气也十分的认真,自然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点头道:“你若是想学自然是好事,咱们是堂姐妹,我哪里有不肯教你的道理。”

芍药闻言眼睛里露出欢喜的神色,一把抓住荷花的手道:“那就这么说好了,我每天都来找你认字。”

“啊?”荷花听了这话不禁摇头,“那可不行。”

“咋,你不是说你肯教我?”芍药闻言就急了,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荷花一看这孩子太开不起玩笑,赶紧道:“我是说还是我去爷奶那边教你吧,从你家过来这么远的路,你天天走个来回还不累坏了。”

西厢里挂着的衣裳水已经滴的差不多,荷花把衣裳拿到里屋来挂着,到了傍晚的时候衣裳也就干得差不多了,好在脏的只是外衣,若是里头的棉衣夹衣也脏了,那可就没有这么快能弄干净了。

荷花帮着芍药换上衣服,两个人有急急忙忙地往老屋那边赶,一下午的流水席这会儿已经吃的差不多了,院子里只剩下一些帮忙的婶子、媳妇,正在收拾各桌的残羹剩菜,只有屋里招待娘家人的酒席还在继续。

刘氏正在草棚子里刷盘子,见到芍药就骂道:“你个小蹄子跑到哪儿野去了,一天都不见个人,还能不能指望你点儿什么事儿了?这摆酒都忙得脚打后脑勺了,你也不知道来帮我干点活儿,你就我一个亲娘,我要是累死了,你爹就得给你娶后娘进门了你知道不?到时候还能有你的好儿?”

荷花不乐意地说:“三婶子,芍药姐的手受伤了,我领她去我家呆着了,她是你闺女又不是你家长工,就算是长工还得有个歇着的时候把?”

方氏朝荷花做个颜色,让她别跟刘氏再顶起来,中午的时候都忙着吃酒席没人注意到刘氏闹腾,这会儿要是再吵起来,岂不是给林家的人看自家笑话。

“娘,我跟芍药姐先进屋了!”荷花说罢拉着芍药扭身就往里屋走。

梅子见她俩进来赶紧说:“你俩跑哪儿去了?下晌都没起瞧见人,二嫂让我给你俩留的饭菜,赶紧洗手去,我给你俩热热。”

荷花叫了声小姑,然后伸头往东屋那边看,轻声问:“小姑,你瞧见我四婶儿长啥样了不?”

“你要干啥?明早你不就也瞧见了?”梅子伸手刮了她的鼻子一下,“赶紧洗手去。”

“没啥,我就是问问,不知道她有没有小姑这么好看!”荷花笑眯眯地说。

“就你那嘴甜!”梅子笑着嗔了一句,把碗盘里扣着的菜都搁在锅里热了一下,端出来放在灶间的小桌上,让荷花和芍药在这儿吃了饭。

她俩吃完之后屋里的酒席也差不多散了,林家的人也准备要回去了,外头都已经快要黑的瞧不见路了。

祝老爷子送出来道:“若是平常肯定就留你们住一夜了,可今个儿你们是来送闺女的,按着规矩也得赶回去,我就也不说那虚词的客套话,路上千万小心,大雪地里的,宁可慢着点儿也别着急赶路。”

这边酒席散了之后,几个媳妇赶紧进屋去把桌子都拾掇干净,祝老三笑着拍拍老四的肩膀道:“兄弟,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今晚可就是你的好日子了,我们也不跟这儿碍眼,忙活了一天也该都回去歇着了。”

其余的人听了这话都笑得十分暧昧,把祝老四笑了个大红脸,荷花从方氏身后探出头来问:“三叔,咱不闹洞房了吗?”

祝老四闻言朝荷花的脑门弹了个脑锛儿道:“四叔平常都白疼你了是不是?”

虽然只是做个样子,弹的一点都不疼,但是荷花还是装模作样地捂着脑门,扬声冲着东屋嚷道:“四叔,如今可是你疼我可不够了,你得让四婶儿以后也疼我才行。”

全家闻言有是一阵大笑,祝老三见老四还抓着自己的胳膊,逗他道:“咋?你还舍不得让我走?那要不我们还是先闹个洞房再回吧?”

祝老四闻言忙把他往外推道:今个儿大家都累了一天了,我也就不留你们了,那啥,都赶紧地回去歇着吧!”

荷花走前又特意拉着祝老四的手,让他弯下腰来凑在他耳边道:“四叔,你可小心有人听墙根儿,我半(白)天可是听村里那些小子说来着。”

一句话把祝老四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不住地回头往后窗户看,好像那边这会儿就已经趴着人了似的。

荷花见状坏笑坐会儿就跑了出去,拉着方氏的手道:“娘,咱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全家都聚在老院子里,祝老四领着新媳妇去给长辈磕头,给哥哥嫂子们见礼,荷花这才见到新过门的四婶儿林氏,林氏的娘是南方人,所以她也生的小小巧巧,水灵灵的一点儿都不像是北方乡下的闺女,白皙的面孔,小巧的瓜子脸,一双杏眼水汪汪地满是羞怯,头发高高地盘在脑后,只插了一只陪嫁的簪子做装饰,一堆儿红艳艳的耳坠子在白皙的脸颊两边晃悠,(看不清)得人白净好看。

跟在祝老四的身后上前先给祝老爷子行礼,两个人跪下磕头道:“爷爷!”

茉莉端着茶盘过来,林氏端着茶捧到老爷子面前道:“爷爷喝茶!”

“好,好!”祝老爷子接过茶盏喝了一口。从袖子里逃出红包递给林氏,“好孩子,快起来吧!”

“谢爷爷。”林氏礼数周全地磕了个头才接过红包。

然后又去给老祝头和杨氏磕头敬茶,老祝头也是给了红包,杨氏往她头上插了一堆簪子,又给她腕子上套了一对儿钏子道:“以后就是我家的人了,把这儿当自个儿家一样,老四要是有啥犯浑的地方你都来跟娘说,娘给你收拾他。”

林氏羞红了脸,声如蚊蝇地说:“娘,他、他人挺好的。”

杨氏闻言笑得直不起腰,拉着林氏的手,半晌才止住笑,抹去眼角笑出的泪花道“谁家过日子也没有锅铲不碰锅沿儿的,以后你就知道了,不过娘也希望你俩能和和美美的,不吵架也不拌嘴。”

然后祝老四又把祝大姐、哥哥嫂子什么的都引荐给林氏认识,互相都见了礼换了称呼,就到家里的一群小辈儿了,博凯和博荣领着家里的孩子们过去改口叫四婶儿,其实博卡和博荣两个人都已经跟林氏差不多的年纪,一个四婶儿也叫得很是别扭。

林氏赶紧拿出红包分给家里的孩子,每人一个红包,连栓子和留哥儿都没落下,更是让荷花觉得这个新过门的四婶儿,非但人长得好看,办事儿也是很得体周到。

按照乡下规矩,新媳妇过门要在家做三天的饭,不过样式说如今都分了家,自然也就不做兴这样了,但林氏还是坚持按照规矩做了手擀面,说就算不做满三天,至少第一顿应该让老人尝尝新媳妇的手艺,也是她的一片孝心。

全家人吃过手擀面,媳妇们把桌上都收拾好了之后,祝老爷子道“先前分家只把老大、老二、老三家分了出去,老四当时没成亲所以还跟爹娘一起,这会儿正好是秋收完了,我寻思着,幺儿,你就把家里的地都平分给四个儿子,咱们就每个月跟着各家混口吃食就得了。”

老爷子这话说得也在理,一般的人家如果儿女都成家出去了,基本也就是几个儿子家里轮着照看老人,但是老祝头如今还没到干不动的时候,就不太想扔下出头什么都不做,听了这话就有些犹豫道:“我又不是干不动活儿了,哪里用得着儿子养活着我,依着我还是分五份儿,等我啥时候干不动了啥时候再说。”

两个人各执己见,眼看着就要争执起来,杨氏见当着新媳妇的面这样坐会着实难看,赶紧在后面掐了老祝头一记,然后笑着对老爷子道:“爹,现在老大和老二还没回来,咱也先不急着说这事儿,所有那地也是开春儿要用的,等看看他俩是个啥想法咱再一起合计。”

听到杨氏提起这个,祝老爷子就皱着眉头道:“那两个小子咋还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来了,这都过了多久的时候了,不过就是去迁个坟,当初我之前都跟村儿里说好了,咱家在村里三代以内的直亲都没有,迁坟也不是个啥为难的事儿,这俩人可真是能磨蹭。

方氏本来就心里担心,一听这话更是觉得放心不下,皱眉道:“该不会是路上出了啥事了吧?若是有啥事耽搁了也该给家里送个信儿才是呢!”

“你快别自己吓自己了,能出个啥事儿,今年冬天雪大,许是路上不好走呢!”祝大姐劝慰方氏道。

就这么提搂着心又等了好几天,这一日全家都已经吹了灯睡下了,忽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惊得西厢房里鸡和鹅都一个劲儿地扑棱,方氏赶紧披上衣裳,举着灯出去问:“这大半夜的谁啊?”

“孩儿他娘,是我!”门外传来祝永鑫的声音。浅、草、微、露、整、理。

方氏一听喜出望外,赶紧地出去开门,就见祝永鑫吐着呵气,在门口跺脚搓手地,忙把他拉进来道:“赶紧进屋暖和着去。”自己也把院门插好顶住,紧跟着进了屋。

荷花和茉莉听到响动也都披着衣裳下地出来看是咋回事,见到祝永鑫进屋也都是欢喜的不行。

祝永鑫一把抱起荷花道:闺女长高了啊,也沉了,都快抱不动了。“

荷花被他身上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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