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田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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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田喜地-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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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种事还有一户户去问的道理?”刘氏略有些心虚地低了头下去,嘟嘟囔囔地说:“你、你们豁出去不要脸了,我、我还得嫁女儿,还要脸呢!”

“对!”荷花忽然很大声地赞同了刘氏的话,面上露出一丝你终于露出马脚的表情,白了刘氏一眼道,“虽说你平时对芍药不是打就是骂,但是你比谁都巴望女儿以后能嫁个富贵人家,好让你和三叔都能跟着借光享福,为此还非要给芍药裹了小脚。若是村子里当真有关于我娘品行的谣言,那不止会连累了我和我大姐以后不好找婆家,还会牵累你家芍药,所以你别说是跟着幸灾乐祸的传扬了,怕是当时就能跟人家掐起来。可是你却只是跟大娘闲磕牙,偏生又说得活灵活现像那么回事儿似的,因为你知道这般丢全家人脸面的事儿,大娘也是决计不会说给外人知道的,只会在私底下对我娘有意见,说不定以后还会挑拨我爹娘的关系,你的目的是不是就也达到了?”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让杨氏怀疑的目光立刻就投在了刘氏身上,大声问:“你还不赶紧说,到底是咋回事。”

刘氏见荷花把自个儿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承认也不是,不承认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再编下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儿的,看在众人眼里,就也等同于承认了整件事不过是她造谣。

杨氏气得骂道:“你整天闲得五脊六兽的是不是?有那个功夫咋不生个儿子出来,天天就那个嘴能叭叭,能顶饭吃?”

方氏听说这件事不过是刘氏看自个儿的造谣,心里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往杨氏的面前坐了下来,沉声道:“娘,我嫁到村儿里十几年,还从未有人说过我行差踏错,我从来都不挑事儿,不管家里是宽裕是紧巴,我也从来都没有过跟谁争抢的心。到祝家做媳妇的这些年里,我一直记和晚过门儿的那天,上轿前我娘跟我说了稳中有降:‘百善孝为先’,第二天早晨给爹娘敬茶,娘你跟我说了稳中有降:‘家和万事兴’,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搁着这十个字,所以遇到什么事儿也尽量忍让,不愿意跟谁争得脸红脖子粗。。。。。。”方氏说到这儿停顿了片刻,似乎在平复心情,半晌后才接着说道,“但是忍让也得分是啥事儿,今天这事儿娘若是不能给出个让我心里服气的说法,那今后这亲戚也着实没法再做下去了。”

“荷花娘,你这祥的是啥话,老二老三是亲兄弟,咋还能为了她这么个长舌妇就断了亲戚。”杨氏的心里原本还是向着方氏的,被她一番话说得很是动容,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话心里顿时就不舒服起来,之前她之所以主张分家,就是怕几个儿子和媳妇继续在一个屋檐下磕磕碰碰的,关系越闹越僵实在不是个事儿,这会儿听见方氏这样说,就开始嘀咕着方氏会不会在背后对老二挑唆过什么,所以老二那么孝顺的一个孩子都会非要闹着分家。

方氏见杨氏不冷不淡的模样,心里也越来越憋气,几次想要发作,想起孩子还在身边儿,不能做个以下犯上的坏样子,就压着火气问:“那若依着娘的打臬,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刘氏在炕里忽然嘟囔道:“不算了你还想咋的,我又没给你满世界说去。”

杨氏本来是想着息事宁人,但是又被刘氏搅合了,气得抄起炕上的笤帚就要抽她,冷不丁刘氏“嗷”的一嗓子,捂着小肚子打着滚儿地嚷:“疼死我了,肚子绞劲儿的疼。。。。。。就跟上回小产似的疼啊。。。。。疼死我了。。。。。”

见她脸色苍白,额头也开始见了汗珠,杨氏的手就顿在半空打不下去了,犹豫了半晌,把笤帚往炕上使劲儿一摔,扭头想叫人去请郎中,看着方氏、茉莉和荷花,她张张跟却也实在不好意思指使,刚想扬声叫梅子,又想起闺女已经嫁了出去,只好到门口朝厢房那边喊:“老二,你媳妇不舒服,你赶紧的,去把郎中请来。”喊了半晌见也没个动静,气得自己挑帘子去了。

若是搁在平常方氏早就主动地揽过来去了,但是今个儿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干脆就没理杨氏的茬儿,原本当作看耍猴似的看着刘氏,但没一会儿就听刘氏道:“我、我下身儿怎么一热呢,该不会。。。。。。我咋这么命苦啊。。。。。”

荷花心里也咯噔一下,刚才自己把刘氏撞倒在地,就见她脸色发白的捂着肚子动弹不得,难道自己真的误打误撞地把刘氏弄得小产了不成?虽说心里对她已经恨得牙根儿痒痒,但是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杨氏也一直盼着三叔家能添丁进口,这回该不会是闯了大祸吧?

她想到的这些方氏自然也想到了,也顾不得生气就先上炕去查看刘氏,把下身儿的裙儿一解开,探手进去一摸,双腿部是湿热一片,抽出手来满手的血红,方氏的脸色立刻就变得煞白,难不成当真让荷花闯下这么个天大的祸事?她顾不得再计较什么,招呼茉莉领着荷花出去架火烧一大锅的水备用,自个儿把炕上铺了草木灰和草帘子,把刘氏扶着躺上去。

这会儿祝大姐刚把留哥儿哄着睡了,听到声响过来问是咋回事,听方氏把事儿前后一说,先是气得直骂刘氏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是听到后头也不禁拧紧了眉头,进屋看了看情况,问了两句也没问出什么来,只能劝方氏放宽了心,不管是浊小产,也不该怨荷花,那么小的孩子知道个啥,当时被气昏了头也是正常的。

方氏低头见荷花脸色也很是难看,咬着嘴唇强撑着,神色很是严肃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伸手把女儿搂进怀里道:“荷花不怕,有啥事儿娘撑着呢!”



第七十八章 倒不如休回家去

也不知杨氏腿脚太慢还是众人太心急,过了半晌郎中背着药箱子,跟着杨氏进了院儿。

祝大姐和方氏也赶紧进屋帮忙,荷花站在门口心里紧张得不行,双手死死地绞握在一起,手心都是冰凉的汗水,忽然觉得手上一热,低头见是茉莉蹲在身前,正用手把自个儿的双手包在里头暖着,还不时地呵点热气儿上去。荷花心里稍稍松快了点儿,渐渐松开了已经快要麻了的双手,但还是担心地瞧着炕上动静。

郎中给刘氏诊脉,眉头越皱越紧,左手诊过双换了右手再诊,让屋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紧张。

方氏担心的指尖冰冷,站在炕边儿想开口问问双怕打扰了郎中。

最后还是杨氏小心翼翼地打破了僵局问道:“大夫,可、可当真是小产了?”

郎中闻言一愣,很是诧异地抬头看看杨氏问:“谁说是小产了?”

杨氏被问得语塞,支支吾吾地说:“她、她自个儿说是跟上回小产时候一样的疼法。。。。。”

“瞎说!”郎中嗤了一声,“脉象明明就是经血不畅郁积,体寒宫寒。”

“那、那她刚才下身儿都是血。。。。。。”方氏有些抹不开地吭哧着问。

郎中却没有立刻回答方氏的问题,而是扭头去问刘氏:“你几个月没来葵水了?”

“两、三、三个月。。。。。。”刘氏吞吞吐吐地说。

“最近可吃了什么东西?”郎中眉头拧得更紧地问。

刘氏被郎中的模样吓得不轻,也不敢再有所隐瞒,只好讪讪地说:“我、我想怀个儿子,去、去外头求了些丸药在吃。”

刘氏说了地方,祝大姐去她房里取了几个蜡丸儿过来,郎中捏开一丸儿先是闻闻味道,又掰开来在手里捻开再

闻,最后稍微舔了下品品味道,更是叹气道:“当真是胡闹至极,卖药之人跟你如何说的?”

“说是马上要来葵水的时候开始吃,每三日一丸。。。。。”刘氏见郎中把那药丸都丢到一旁,着急地说,“这些

花了不少钱儿呢!”

“还生儿,你再多吃些日子,以后可真是什么都生不出来了!”郎中白了她一眼道,“这丸药中有葛根,藤梨

根全都是寒性的药材,而且加了大量的三七,更是性寒止血的良药,用适量就能治经血过多,你这么大量的吃

,自然是立刻就把葵水都逼了回去。头一次吃的时候,葵水已经在宫中形成,因为寒性大闭塞了宫口,便得血

行不畅全都郁积体内,而后面你连续吃药,更是使得体寒不在行血,你今个儿可是摔了还是什么?”

祝大姐插嘴道:“是被家中孩子闹着玩撞了下肚子摔倒了。”

“那就对了,这一撞却是很巧,把你闭塞的气血撞开了,宫内的淤血得以排出体外,你之所以腹疼如绞,是因

为这是硬行通了血脉,若是用药或是施针循序渐进,就不至于这般疼痛,不过不管如何对你来说也是好事,我

先开几副温补活血的药,把体内的淤血先排个干净,再继续吃药调养身子吧!”说罢又训斥道,“这种江湖术

士的东西,以后可不许乱买乱吃,不然当真是会吃出问题来的。”

虽然他说的很多东西杨氏等人并没有听懂,但总体的意思还是明白了,等于是说荷花撞了刘氏反到是救了她,

形势一下子就逆转了过来。

茉莉开心地把荷花搂在怀里,尖尖的下巴抵在她初步顶,喃喃地轻声道:“太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荷花这会儿心情平复下来,地发现原来茉莉的身子也一直是在轻轻颤抖的,是啊,屋里这么多人,茉莉地得唯

一一个真正的孩子,连自己都不知所措了,她肯定更是吓坏了,却还要强装着没事的样子安慰自己,这会儿一

放松下来,整个人抖得怎么也控制不住,荷花反手环住了她的身子,轻轻地安抚着她。

杨氏又问:“那这。。。。。。会不会对她有啥影响啊?”

“自然是会有影响的,那药丸子等于是强行地用寒毒让她不来葵水,可能还教了些什么行房的时辰姿势之类的

东西,实际上这样反而是更不容易有孕,而如今已经吃了两三个月,身子能不能调养过来,就要看造化了。”

郎中一脸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

刘氏已经大致听明白了郎中的意思,但是却打心里不敢也不愿意相信,顾不得下头还血流不止,猛地起身儿抓

住刚要出去开方子的郎中,颤抖着问:“你、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东西要看造化?”

郎中有些同情地看了刘氏一眼,但还是直言道:“你身子这样的情况,以后恐怕都不会再有孩子了,虽然不是

绝对不可能再有,但是机会十分的渺茫,所以我才说,只能看你个人的造化了。”

刘氏闻言整个人就跟傻了一样,怔怔地跪坐在炕上贩私还紧紧地抓着郎中的衣袖。

祝大姐唤了她两声都不见她回神儿,只好上前用力把她的手掰开,引着郎中到外头去开方子。

杨氏一听说以后怕是不会再有孩子了,顿时也傻了眼,气得遗蹲在地上哭道:“作孽啊真是作孽,我上辈子到

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你罚我就是了,不要报应在我儿子身上啊,我家老三还年轻,还得有儿子以后养老送终

,顶丧架灵。。。。。。唉,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刘氏咕咚一声仰面倒在炕上,方氏赶紧上去看看,见她只是直愣愣地瞅着天花板,并不是厥了过去,这才稍稍

放心,又过去劝了杨氏几句,见她也没啥回应,扭头瞧见茉莉和荷花还抱在一起,知道两个孩子肯定是吓坏了

,不再管这边的烂事儿,直接过去揽住两个女儿道:“走,该回家做饭了。”

祝大姐刚把郎中送走转身,就见方氏搂着两个女儿往外走,拉住地道:“弟妹,你别吃心,娘就是那个个人,

当初为了大嫂的事儿,我也没少跟她吵架拌嘴,但是如今出去闯荡了这么多年,又一个人回来,也算是能体谅

些长辈的心思,就算他们有什么不是,咱们做小辈儿的让让也就是了。”

方氏听了这话忽然就流下泪来,站在院儿里哭得漾不成声。

祝大姐见状忙拉着她往自己屋里去,拿了帕子帮她擦着眼泪道:“你说说这是何苦的,怎么在屋里没咋地反倒

被我几句话招得你哭了,有啥心里话咱们姑嫂说,娘有什么不说得做得当不当的,我私下里说她,我也做过媳

妇,知道婆婆的心思,同样的话,女儿说和媳妇说决计是不一样的,女儿说了是为她好,媳妇说了是另有心思

,还不都是这样。”

方氏被祝大姐这几句公道话劝得心绪平复了不少,叹了口气道:“我不是跟大姐翻老帐,如今家里什么情况你

回来这些日子也瞧得清楚,当初没分家的时候,因为我家孩子多我觉得占了家里的便宜,我处处抢着干活,受

了委屈最多自个儿晚上在被窝里哭一哭也就撑过去了,但是谁的心也都是肉长的,左一刀右一刀的划上去,时

间久了也是撑不住的。我的要求真的不多,像是遇到今天这样的事儿,哪怕娘能说两句公道话,我心里是不是

也舒坦点儿,可是。。。。。。”

“唉,我明白你的心思,不过娘那个人,从打年轻的时候就是那么个样子,大事儿上她能拿住稳主意,一到家

里这些磕磕绊绊的事儿,说得好听点是容易心软,说得严重些其实就是个有些分不清是非的。”祝大姐也幽幽

地叹了口气,“我还记得小时候,大哥自不必说了是个闷葫芦,但因为是老大所以在家还算是受宠,那时候还

没有老四和梅子,我和老二是一个脾气,都是闷头干活儿的,做了啥也不喜欢吱声,唯有老三是个尖滑的,每

每等到我和老二把活儿干的差不多了,他才蹭过去跟着比划几下,然后跑去跟娘说他把什么什么做好了,所以

那时候娘最是疼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都是他先拿,我和老二就是那种上下不挨边儿只受气的。老三娶媳

妇的时候家里最艰难,连趟房子都没起来,娘一直对这件事挺耿耿于怀的,觉得亏了老三,有意无意的就会对

他们偏袒些。”

方氏在祝大姐柔声细语的讲述中早就没了火气,叹了口气道:“这些我也懂得,我也不过就是牢骚几句。”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俗话说干多错多,不干不错,你天天里外忙活肯定有到不到的,被人看在眼里自然是说

你做得怎样怎样,老三两口子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主儿,自然没人瞧见错漏,弄得好像打眼儿一瞧挺不错似的

。”祝大姐说着撇撇嘴,“刚才我去老三屋里找东西,我的个天,屋里脏衣裳丢的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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