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田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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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田喜地- 第3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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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荷花就开始张罗回北方的事儿,最多的都是给家里捎带的,然后又准备了两个人的换洗衣服,各种用物,零零碎碎竟然装了两车都还没打住。

博宁原本一直没管这些琐事,可某天无意中看到就忍不住道:“姐,你这是要搬家?”

“难得一趟,自然要给家里多带些。”荷花斜了他一眼,“我这还是尽量少带了呢!”

博宁无语地看着荷花收拾衣裳,又忙道:“姐,你不会要跟我一起回去吧?”

荷花闻言瞪眼道,“你以为我能放心让你回去?”

“可是……”博宁想说那姐夫怎么办,团团怎么办,但是想到荷花肯定会有各种理由堵住的嘴,便干脆也不问了。

团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道:“娘说二叔还是小孩子,不放心二叔。”

博宁转身把团团抄起来抗在肩头道:“你这个小不点儿,敢说我是小孩子?”

“团团是男子汉了,娘说团团可以照顾好,所以娘要跟着去照顾二叔……”团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博宁从肩头拎下来夹在胳膊下面。

博宁原地转了两圈儿,逗得团团咯咯直笑。

晚上荷花把团团哄睡了,出来看见齐锦棠还伏案在批改学生的文章,上前把灯挑得更亮些,伸手帮他揉着太阳穴道:“很晚了,明个儿再看吧,夜里看累眼睛。”

“嗯,把这篇改好就不看了。”齐锦棠头也不抬地说。

荷花的手在齐锦棠的额头上轻抚了两下,又顺着头发转到他的背上,揉捏了几下道我过几日就要走了,你就一直盯着文章,都不好生看我几眼?”

齐锦棠闷哼一声,本来还想坚持一下,不过到底还是丢开笔,转身把荷花搂进怀里,低头朝她的红唇吻上去,直吻得她气喘吁吁才分开,看着那水润的双唇又忍不住轻咬了一口,“你这磨人的小妖精,爷挑灯批改文章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明后两日能多陪着你。”

荷花伸手扯开了齐锦棠的衣带,媚眼如丝地靠在书桌上,递了个眼神儿过去,手已经悄悄滑入了他的衣襟……


博宁番外——上门提亲去(上)

京城四时都是行人往来如织、极为热阄的,而每到年节就更重了几分摩肩接踵的拥挤,寒食与清明二日相连,又正是春暖花开,草木葱荣的大好时令,出门踏青祭祖的人往来不绝,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闺阁女子,到了这日子前后也都纷纷相约出游。

正所谓二八佳人、君子好逑,明艳的春光都被这么一群娇俏红颜衬得黯然失色,自然也就吸引了许多年轻男子蜂拥而至。

博宁对这些素来可有可无,入翰林院为庶吉士一年有余,总是独来独往并不太与人深交,好在他是个埋头修书撰史,素来不与人争锋之人,所以与同僚倒也都相处颇安,总被荷花耳提面命地说些个与人相处的道理,所以每到这种时候,同僚相约出游,他倒也从不拒绝。

这一年多的时间,博宁身量比当初拔高了许多,在书堆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久,早就褪去了当年那个山村小子的黝黑野性,越发多了几分儒雅气质,只不过年纪轻轻总是叛着脸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往挺拔的玉兰树下站定,也如一株只可远观的玉兰般让人不敢近前。

“喂,博宁,大家出来玩儿你还板着脸,我听说刘翰林还有郭翰林都有意给你牵红线说亲,却都被你婉拒了,如今大家出来踏青,你也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模样,你到底是还没开窍还是眼界太高啊?”与博宁一同入翰林院的宋言谨上前用肩膀撞了他一下问道。

宋言谨名字起得倒是极为严谨,却是个大大咧咧的北方人,虽说一手文章写得极好,为人处世却是典型的北方汉子性格,在众多同僚中也只有他素来不畏博宁的冷淡,总是笑嘻嘻地凑上来说话,时间久了博宁倒也不好意思再与他生分,在外人眼中慢慢成了关系很好的朋友。

“你也知道我对踏青这些没什么兴趣,小时候在家里,什么样的山水没见过,到这里看山坡子有什么意思。”博宁皱皱眉头道,其实也并不是他不想合群,当初在书院的时候他也是个爱说爱笑的。可到了京城之后,遇到的人越来越多,关系越来越复杂,明里带笑暗中捅刀的事儿也见过,渐渐就从开始的放不开,直到把自个儿裹得严严实实的,不愿意再搀和这些腌的事儿,家里也不求他封侯拜相,如今滚在书堆里更是合了他自己的心愿。

“谁让你看山坡子了,你没瞧见不远处那些个姑娘家,都红着脸偷眼瞅你呢!你这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模样往这儿一站,哥们儿的风头都让你抢光了,你小子还全不往心里去。”宋言谨说着又用肘弯拐了博宁一下,“要不你说说,想要个什么样儿的媳妇,哥们儿给你留意着,你早点儿成个家,也省得断我的桃花。”

“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好歹也算是个学子,也不怕被人笑话。”博宁着实有些吃不消这位开口就混不吝的家伙了,尤其是宋言谨身强体健,也算得是翩翩美男子一名,两个人在树下凑做一处,引得四面八方越来越多的目光投射过来。

“咱们哥俩儿说点儿体己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宋言谨冲着远处羞答答看过来的闺秀们露出枚笑容。

“你继续在这儿发春,我换个清净地方走走。”博宁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径自朝山后的僻静处走去。

清明前后的京城还不到百花吐蕊的时节,多的只是玉兰和桃花争艳,一个挺拔高洁,一个灿烂夺目,如水火般互不交融,却又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前山多的是桃花,游人大多都集中在桃树下,或吟诗作对或做闺阁嬉戏,后山多挺拔的玉兰,越走向深处越是静谧,没了前面的嘈杂,鼻端满是玉兰扑鼻的芬芳,博宁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有些思念起家

如今祝永鑫、方氏还有茉莉都还在北方老家,博荣跟着孙建羽在江南道为官,荷花一家在江南经营书院,栓子如今也大了,开始不满足于小打小闹的店铺,开始学着做大宗的生意,荷花前些日子的来信里写着,那小子似乎还真是个赚钱的料子,如今做得似模似样。

家里已经不止一次来信催自己成亲,荷花在信里也明着暗着地提了多次,若不是圆圆如今太小离不开,依着她的脾气怕是早就杀到京城来了。

博宁心里想着荷花急得跳脚的模样,唇角就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哪里还有平日冷面庶吉士的模样。

殊不知他这一笑,却把路边躲藏之人看得呆了,脚下一软竟歪着身子打草丛中滚了出来。什么人?”博宁警惕地向后退了几步,背靠在一棵粗壮的大树手按住腰间的钱袋,以为遇到了潜伏在这里的贼人。

不料定睛一看,滚出来的却是个身着粗布衣裳的少女,歪坐在山路上,长发上沾着草屑,脸上不知道蹭得什么,黑一块灰一块的,正捂着脚腕哼哼唧唧地呼痛。

“姑娘,你没事吧?”虽然依旧心存疑虑,但对方终归是个姑娘家,博宁只得开口询问。

“哦,没……没事儿!”徐柔皱眉揉着脚踝,似乎真的是扭伤了,这会儿已经能感受到胀痛,应该已经渐渐肿起来了,而且里面还一抽一抽地疼,但看见个男人的笑容就扭伤了脚,这么丢脸的事情怎么能说出来,只得咬牙强撑着道,“是我自个儿没站稳,大人请自便吧!”

博宁见她这么说,心道该不是个碰瓷儿的,看小姑娘疼得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冒,便也动了恻隐之心,上前几步道:“此处山路偏僻,鲜有人至,你若当真伤了脚就莫要硬撑。我若当真走了,今日你怕是等不到再有人经过,如今山里夜间还很冷不说,说不定还有蛇虫鼠蚁或是兽类,你自己呆在这里太过危险。”

一听说还有蛇虫鼠蚁,徐柔的脸色更加惨白,泪汪汪地看着博宁道:“这位大人,不瞒您说,我是从主家逃出来的,如今已经无处可去,公子若有善心,可否施以援手,感激不尽。”

博宁略有些狐疑地朝她打量一番,心里的疑问却没开口,犹豫片刻道:“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出去雇个婆子背你出去。”说罢快步回到前山,寻了个身材壮实的婆子,给了些铜板,折返回来让她背上徐柔,躲开了人多的地方,雇了辆骡车直接回了城里。

博宁侧身坐在马车的车辕上,朝车厢里问:“姑娘,你可有什么去处?”

徐柔闻言一愣,支支吾吾了半晌道:“没去处,大人你好人做到底,就收留了民女吧!民女没什么大本事,好歹能帮您洗衣做饭,做个丫头也好。

“我孤身一人,用不着丫头。”博宁听得直皱眉,自己的俸禄不多,虽说家里不缺自己的钱,可也总还是惦记着存下些孝敬父母,哪里还有闲钱雇佣丫头。

“民女不用月钱,能有吃喝,有个地儿住就是了。”徐柔着急地开口恳求道,“您就行行好。”

博宁没了法子,到底还是把人带回了家,他住的地方离着翰林院不远,赁的一个小院儿,里头只有三间明瓦正房,东边儿是泥坯垒起来的灶间,西边儿搭着葡萄架,架下摆着石桌石凳,他又放了个躺椅,夏日里躺在架下看书,倒也雅致。

婆子打了水给徐柔洗脸,脸上的污渍洗净之后,露出白白净净一张秀气的小脸儿,黑亮亮的大眼睛盯着博宁。

博宁莫名地心里发紧,一种陌生的感觉从心底丝丝缕缕地蔓延到全身,似乎连四肢百骸都随之战栗起来,但这种感觉却是转瞬即逝,恍惚间让人以为刚才的不过只是错觉。

“咳,这位姑娘……”博宁摸了摸鼻尖开口道。

“大人叫民女徐柔就好。”徐柔被博宁看得脸颊涨红,低头小声说道。

“那你也用不着一口一个大人的叫,叫我声祝大哥就是了。”博宁起身儿道,“你脚上有伤,如今也无处可去,便先安心在这里住几日,等脚伤好了再做计较。”

东屋卧房,西屋书房,如今多了个受伤的女子,只得安置在东屋炕上,又雇那婆子早中晚各来一个时辰帮着做饭伺候,博宁自个儿在书房内用凳子和木板胡乱搭了个床暂时睡着,心道等人脚伤好了再做打算。

随后几日博宁照常去翰林院,徐柔脚虽然伤了却也还算勤快,空闲的时候也常扶着家具帮着收拾收拾屋子,两个人只有早晚能碰面,偏又一个心跳加速,一个脸颊涨红,连句话都说不利索。

几日后徐柔的脚好了许多,正常走路已经不受影响,活动的范围也大了起来,白日里偶尔会去西屋帮着整理文房用具和书籍。

博宁头一天没看出什么不一样,次日就瞧出书籍都按照大致的类别被理得争气,晚饭时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多谢你帮我整理书房,我这人看书乱放惯了。”

“其实也不乱,只是我闲来无事,便给自个儿找些事做罢了。”徐柔红着脸低头应道。



博宁番外——上门提亲去(下)

“你读过书?”虽然博宁刚开始相信了徐柔的话,但是此时也早就已经有所察觉,一个偷跑出来的丫头,怎么可能十指娇柔,似乎还读书识字。

“小时候跟着我娘学了点儿,识得不多。”徐柔略猛地抬起头,眼睛水汪汪地看向博宁,似乎生怕他不信自个儿的话,满眼的慌乱和恳求。

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问话,就在这样水亮眸子的注视下,再次咽了回去。

以往唯一能让他没法子的,就只有荷花,那种既想要帮着护着又忍不住去信服和依靠的复杂心情,让他事事都愿意听荷花的,按着荷花希望的路子去走自个儿的人生。

如今在另一个女子面前体会到这种复杂的心情,却让他忍不住从心里觉得发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原本平稳如止水的心,泛起了从未有过的涟漪……

日子一天天如水般滑过,两个人也越发熟稔,晚饭后博宁也不常闷在书房读书,时常在葡萄藤下与徐柔说话儿,渐渐发现她哪里是识字不多,简直能称作是个才女。兴之所至时,对坐谈词讲古,言辩之锋与博宁都不多相让,几番唇枪舌战下来,惺惺相惜之情越发浓厚,却谁都不敢抬手捅破那层已经薄如蝉翼的窗户纸。

这日晌午,雇来的婆子还在灶间忙着刷碗,便听着有人叩门,忙在围裙上擦擦手上的水,出去应门。

开门见外头站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妇人,穿着半旧的杭绸衣裳,头上鎏金的簪子熠熠耀眼,眉眼弯弯地笑着问:“请问这位大嫂,这里可是翰林院庶吉士祝博宁大人的家?”

“是,是祝大人的家。”婆子闻言有些局促,心道这该不是老家的娘子寻人来了?如今屋里还有个大姑娘放着,若是闹将起来可怎么好。

门口这年轻妇人正是苗儿,听了这话,忙回身朝巷子口招手道:“快进来吧,就是这里。”

随后一辆马车驶了进来,后面似乎还跟着一辆,车在门口停稳之后,年轻妇人上前放好脚凳,挂起车帘,扶着个年纪相仿的妇人下车道:“奶奶,就是这儿了,二爷还算是会照顾自个儿,您瞧这还雇了个婆子。”

婆子这才知道,先前的妇人原来只是个下人,越发觉得心生敬畏,喏喏地站在一旁,搓着手道:“这位夫人……找祝大人可有事?”

这一年多荷花心里总惦记着博宁,但是孩子太小离不开,如今圆圆满周岁了,她便心急地跟着一趟商队北上,过来看看博宁自个儿在京城过得如何。

“我们奶奶是祝大人的二姐,进京来看看祝大人的。”苗儿扶着荷花进门,正瞧见徐柔站在窗口向外张望,脚下就是一顿,悄悄示意荷花往那边看。

徐柔模样长得算不得极漂亮,却也是个清秀佳人,尤其是一双黑亮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心里想着什么眼睛里都能表露出来,此时满眼的惊讶和好奇,与荷花的眼神在空中相遇,急忙红着脸低头错开,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只觉得这妇人的眼神着实犀利,看得人心里发慌。

就这么会儿功夫,白芷已经从婆子嘴里把事儿打听了个清楚,不过这婆子也不知道徐柔是个什么来历,是把自个儿的事说了个清楚。

白芷塞给她个二钱的银角子道:“辛苦您了,我们如今人手够用,就不再麻烦您了,这是我们奶奶赏你的。”

婆子拿着银角子千恩万谢地走了,荷花这会儿已经进屋坐下笑着道:“不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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