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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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滚远点-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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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叫什么?低声。”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是累了,”少帅放下慧娘,再不放她……挺难过。少帅也不是铁石人,主要是这里事多事烦,再有就是十三在身边已满足,别的方面还能自制。
他先出去,没看到慧娘痴痴坐了半天。
这一天少帅情昏昏,幸好有郡主在,几次把他搅醒。寿昌郡主从他出内帐就粘着他,抓住空就絮絮叨叨从少帅的伤,说到怪自己不好。可怜为外甥女儿的国舅爷,被郡主一天埋怨好多回。
萧护烦得头疼,到晚上才想到慧娘:“十三野去哪里?”就抱一夜值得避开,又不是没抱过。郡主接上话,笑容可掬:“不是你派他去见顾将军。”萧护一惊:“谁说的?”顾将军就是杀了乌里合堂弟的人。
“他中午走的,走时来见我,说做错了什么惹你不喜欢,让我来陪你,让你宽心,”寿昌郡主半晕面颊,柔顺地道:“有些话,直对我说便是,怎么让奴才传话?”她醉的快如春风中四月杏花。
萧护心沉如落井大石。先喊萧北:“喊张家来,把那个欠打的东西追回来。”再耐心盘问寿昌:“十三胡说了什么?”
“反正你知道,怎么又是胡说。”寿昌郡主不乐意。萧护也不问了,猜到必然是说自己要郡主陪的意思。等不及萧北带张家回来,丢下郡主出去找张家,心中已经焦急万分。
依十三的性子,必定是偷着去了。
十三偷听了全部的计划,原本如下:古人重尸身,吐力根虽死了,乌里合对他的尸体必定上心。有人送回去,只要能消去乌里合的疑心,又功夫不错,可以留下。这个人就是内奸了,若有时机,可以取乌里合大好头颅,或者通风报信。
萧护宁可自己去冒险,也不会让慧娘去。他抱着一丝侥幸,还希望十三只是不好意思见自己,见到她好好抚慰……萧北走来:“张家也不在,有人看到他中午跟在十三少后面出营,但不是同时出营。”
萧护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人站在那里,脸上眼珠子里全放寒光。萧北都不敢看,为十三少暗暗担心。少帅真发狠,十三少要倒霉。他倒霉过,后悔的还是少帅。当小厮的为这种恶性循环不要发生,总要做许多工作。
“我去顾将军那里找找。”见少帅点头,萧北打马去了。萧护原地站着,气得路都走不动。别人有事请他,这才怔忡过来回大帐,交待过事情,头一件事寻自己马鞭子放床头,脸上那架势,今天谁劝也不行!
这一夜萧北没有回来,萧护陷入深深的痛苦中。他一夜不合眼,也不解衣甲,坐在自己床上对着慧娘的床铺看半天,再双手掩面深深自责。
他怪自己太无能!
年少英俊,英明神武,虽不说百战百胜,战场上对手也能佩服的少帅从没有这么无助过,就是他寡不敌众在生死关头前,也没有这么着过。
后悔,怨恨自己,如闪电般出现,再如鞭子抽打他的心。如果不是还有理智,他就差吩咐拔营全军去追。
十三娘要有个三长两短,萧护觉得是自己逼死了她。
气她恼她,怜她爱她……。他心中走马灯般行过,到头来这源头还是自己,全在自己身上!他没有想过一次拒绝,会导致封家的灾难;他没有想到一次拒绝,会让自己人生发生这么大的改变;他没有想到……。
一拳捶散床头,结实的木床轰然倒地。闻讯而来的萧西也哭了:“少帅,十三少他不会有事,必不会有事……。少帅您要保重身子……”
烛光本染红晕,在萧护眉头上却成了血腥杀气。萧护无力的张张嘴,气涌上来,痛痛地道:“我打折他的腿,谁也不许劝!”
然心中担心万分,如火摧心肝。这个人要在面前,只怕搂在怀里抱住不丢。他忽然恨自己是少帅,恨自己要牵全军安危,恨……挂冠而去,遂一怀清风明月去追,该有多好?
可是不能!
萧西伴着他到天明,萧北大汗淋漓回来,黯然神伤:“十三少拿了少帅手谕,顾将军把吐力根的尸身给了她,她是两匹马天黑前走,我赶了半天也没见到人,也没见到张家。据顾将军营中的人说,张家没去过。”
萧护恼得双手握拳,都不知道往哪里捶。
为不听话就没少挨打,打过了还是照样不听,她想怎样就怎样!
脑门上全是冲上的血,嘴唇哆嗦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萧北也怕了,跪下来道:“少帅您保重身子才能保住十三少,实在不行,回来痛打几下子也罢。”
“我打死她不要了!”萧护咆哮了一声。外面进来寿昌郡主,赶快来安慰:“萧哥哥,谁惹你生气?张守户?我叫舅舅让他来赔礼,舅舅不肯,我直接让人去喊他来,他不来,我回京去告诉罢了他的官!”
又骂萧西萧北:“是你们惹了少帅?命活得太久?”
“滚!”
一个字从萧护口中怒出!
寿昌郡主震惊,见萧护一头一脸的涨红,额头上汗水一片,眼珠子瞪着活似要吃人。他的目光阴沉森冷,瞪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娇生惯养,要风有风,要不下雨,雨也不能下的寿昌郡主脸上骤然发烧,大哭起来:“我好心劝你,你对我生气!”袖子一甩哭哭啼啼往外走,以前还有萧西跟上劝几句,今天走上几步发现没有人劝,惊怪地回身看,见主仆三人全阴沉着脸对自己,没有一个是晴天。
郡主滴溜溜打了一个冷噤!
萧护脑子里嗡嗡的只有慧娘,不改脸色。萧西和萧北犹豫不决,对郡主抛出难看的笑脸:“郡主慢走,”
寿昌郡主哼了一声,气呼呼回去号啕大哭。侍女们请来袁为才,把刚才见到的告诉他:“少帅不知何事气了郡主?”袁为才心想人家这是不愿意亲事,凭心论,换成袁为才也不想答应。逼死别人未婚妻全家,想着点子拿他的错,还要成亲,是个有骨气的男人不会答应。袁为才虽然是一伙的,深夜想及这事,总觉得头上这天黑得不见边,只怕明不了。
他婉转表达:“也许少帅对亲事不中意?”
“是啊,全怪舅舅,全怪那个张守户,”
袁为才哑然,这……貌似对不上。再小心道:“少帅还是有胸怀的,应该不会怪国舅,与金虎军的事,听说少帅亲自呈文京中,要与张守户御前分辨,郡主,少帅对这亲事?”
寿昌郡主尖叫一声:“你胡说,他凭什么不喜欢我!”
袁为才再哑然。
“京里提亲的人一年有多少,”寿昌郡主像愤怒的火鸡,张着羽毛满帐篷里走。
袁为才在心里回她,那是相中您的家世,不是您这鸟儿好,是您的笼子是金丝镶宝石外带数不清的光圈。
但是有人不答应,也正常。
“父亲许我阖府的嫁妆,母亲许我可心的厨娘家人,姑姑说她的首饰随我挑拣,舅舅说了,以后大帅位子让给他,还有皇上……”
草包郡主到这里还懂闭嘴,袁为才心痒难耐,好不容易才克服下来。郡主说了这么多,他知趣闭嘴,打一躬:“郡主说得是,凭他什么人,敢对郡主不满意的人是不想活了。”
“就是嘛,”寿昌郡主骄傲如孔雀,还有寿昌美貌过人,都说是京里一等一的大美人儿这一条还没有说呢。
既然是个男人都会喜欢自己,那萧护今天怎么了?以前也冷淡过,但不曾这样。寿昌郡主坐不住,自己去又拉不下面子,对一个侍女道:“去看看少帅在作什么,告诉他我生气了,要收拾东西见舅舅回京去。”
袁为才滴汗,怎么就不能换一句呢,回回生气都这样说。
侍女飞快回来:“少帅在商议军情,不让进呢。”寿昌郡主迅速为自己找一个原因:“是了,少帅心情不好,心忧军情,还有舅舅让他受了气,都怪舅舅,”
袁为才走出帐篷,马上大口吸气。那帐篷里,可以冤死人。都怪舅舅?这与国舅什么相干,怪你自己还差不多。知道萧护商议军情,袁为才就得过去。帐篷外,萧北拦住他:“少帅在和将军们说话,先生幕僚们都不能进。”
“我奉郡主之命过来,”
“少帅说了,商议策略,请先生们。商议出战,因上回在青州有了内奸,不是出战的人都不能听。”萧北斯斯文文,话却硬顶回来。袁为才气结:“上次不是……”和易平湖有关。他带着一鼻子灰走了。
帐篷里还不是军情,十几个心腹的将军们围着少帅坐得极近,促膝低声在言谈。萧护面有疲倦:“我自幼蒙父母定亲与封家,从未见过,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封家有罪,我萧家离京里山高水远,我就更远,与我何干。见天儿查我,防备我,给小鞋穿,”他滴下泪水一颗,又拭去。
人人心中为少帅悲酸。
“封氏去了,我为玄武军不敢去祭,难道我一人还怕担罪责不成?只是父帅命我来前,对我多有叮咛。怕我辜负众家叔伯兄弟的期望,让我凡事约束不可任性。”萧护低沉了嗓音:“几回想来,是我对不住她,担着名份一场,我却畏缩不前。心中本抱愧,只想清静,偏偏……”
他叹息凄凉,
王源伤才好些也在,他忍不住插话:“少帅不喜欢就推了便是!”
不少人脸色一沉。
“唉,你们全懂我的难处,我……”萧护咬牙:“若有可心女子,我想娶了便是。妻子如衣服,只要合心就行。将军们,”他起身忽然拜倒。
椅子板凳乱响,吓得将军们站起来避让:“少帅,”
伍思德沉声道:“少帅有话请说,”
“你们中没有婚配的,娶了郡主吧。”萧护单膝跪下不起。
没有一个人说话,先把少帅扶起来,王源阴阳怪气道:“娶她?我怕脑袋洞房那天就没了。”萧护伤心得不能自己:“我,封氏昨天又托梦,她对我说了几个字,我直到天明才想明白,是让我早早成亲。这里全是自己人才敢说出,要是国舅知道,还不又是罪名。唉……这日子难过?”
“少帅!不行,就明说!”伍思德粗声大气:“娶亲是两相情愿,哪有逼上梁山的!”
“咱们京里还有官司要打,只怕这仗打完,你们全要提进京。”萧护愁眉不展:“还是哪位将军们娶了吧,你们全是好汉子,功名上不差,人品也是一等一的,又不似我小白脸的,别笑,别以为我初到军时有人这般骂我,我不知道。我只想有个可心的女子,讨我喜欢这就行了。天天烦心,回房里还烦,这日子还是人过的?”
萧少帅的一番忧愁,引起不少人心头恨。要说最近的倒霉事情,全由郡主而起。要是怪少帅不肯娶她,少帅说了,将军们全是好汉子,一等一的人才,你们娶了吧?
问自己,都摆手不肯。
那少帅就是应该肯的吗?
寿昌郡主还是留下来,她逼着袁为才告诉萧护:“必赔礼不可。”萧护过来,郡主见到他先三分心软,再听少帅面色沉重:“烦得不行,郡主要让我天天陪笑,我宁可挨大帅军棍。”郡主急了:“哎哎,你就气舅舅,不要扯上我。”
“我怎么敢气国舅,国舅行事我从来佩服。”
“哼,我就知道你气的是舅舅,”
最后就这么过去。
三天后,萧护获得国舅首肯,大军先行四处搜寻乌里合。有过野狼谷的教训,邹国用命郡主留下,寿昌郡主大哭大闹,国舅硬起心肠不理她。
乌里合把大营扎在八百里外的平城,这是他另一个重要给养地,也是他另一个小金库。这一天,天气晴朗,乌里合为吐力根心情郁闷,见人来回话:“有人把吐力根大王的尸身送回。”
虽大喜,乌里合也警惕地道:“什么人?”
“是自称玄武军里逃出的人,去了黄城,城主验过,亲自送他过来。”
乌里合踱步转身,边思索边来见这个人。
慧娘不知道乌里合在哪,天气又热,吐力根尸身上虽镇的有东西,但也怕熬不了几天。她径直奔黄城而去,黄城有新城主在,陪她一起过来。
先在候见厅等着,本以为乌里合很快出现,却不是这样。慧娘心中鼓劲,寻思自己没出破绽,她生死置之度外,害怕倒是没有。
闲下无事,拿茶叶点心只管吃。乌里合在外面打量他半天,见他只管吃喝,并不怕有什么,又眼珠子乱瞪,没有一个奸细像他这样无礼。
他决定见见这个人,萧护大伤元气,乌里合也大伤元气,“玄武军中出来的”,对乌里合大王诱惑颇大。
“姓名?”
“张小亮,”
“什么地方人氏,几时到的玄武军中,跟哪位将军?”乌里合眼睛油亮。
“关内江城人士,三年前到玄武军中,跟的是易平湖将军。”此张小亮履历为真,他受易平湖差遣打探十三少底细,和慧娘交换过家里信息。只是慧娘的全是假的。慧娘查过他,知道为真。
为什么拿易平湖说事儿?易平湖还扣在国舅那里待命,轻易不会出来。慧娘要知道张守户与乌里合勾结,估计不会这么干。正因为她不知道所以说了,而乌里合眼睛一亮,张守户对他说过易平湖,萧护为易平湖和邹国用要了几回,乌里合全知道。
乌里合先信了一小半,再问:“听得玄武军中少帅爱兵如子,你怎么还到我这里来?莫非是奸细,”喝道:“推出去斩了!”
左右两边答应就来拿慧娘。
“哈哈哈哈……。”慧娘转身往外大笑而走:“我当乌里合大王是英雄,却原来畏畏缩缩,你不接纳也罢,何必害我性命!哼,我既敢来,就不拿命当一回事!”
双臂背负,怒目圆睁:“我双拳难敌四手,死了去阎王殿上骂你狗熊!”
一个护卫大怒还骂:“你敢骂大王!”伏地一腿横扫过来,慧娘才跳起,又一双拳头到眼前。她斜次里出溜一下,夹缝中滑出去,再回身一个势子,行云流水一般。
乌里合看得赏心悦目,对两边人再使眼色,又命两个人试他。见少年功夫过硬,却看不出来路,反正不是军中演练的路子。
萧护都没看出来慧娘的师父是谁,她真的是走江湖卖艺的人教出来。大街上看着好功夫的人,请一个回来,说是教家院。师父在楼下教,姑娘在绣楼上学,就这么着学出来。
几招过,慧娘跳出战团,往上一拱手,说不出来的潇洒俐落:“大王,你既不杀我,又不信我,我即去了!”
“为何我不杀你?”乌里合一愣,
“大王要杀我,我早就没命!”慧娘朗朗道:“我为易将军鸣不平,才冒险偷出吐力根大王的尸身,原想求大王出兵,我指路,救出易将军,现在看来,”她面有悲容:“唉,大王不信我,易将军命危矣!”
乌里合微微笑:“你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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