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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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经年-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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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龙一跌坐在地板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跌落在木质的地板上,这难道就是他们的结局吗?
他知道的,流光,一定有什么没有告诉他!
但是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会是这样!原来他隐瞒他的居然是死亡!
神灵的死亡是魂飞魄散,无法进入轮回。
他们已经永远的没有再见之日了!
金色刘海少年趴在榻榻米上,棋盘上还有着未完的棋局,现示着刚才战局的激烈,而自己的对手却已经不见了,永远找不到了!
泪水,最为痛彻心脾的泪水,他们千年的缘份,已经被斩断!
这样的结局不是他想要得到的!
藤原佐为,曾经名动京师的宫廷棋士,现在棋院的新人王进藤龙一,再一次经历了人生中最为痛苦的事情!
他的人生与那个人已经远远的互不相及,原来,那只是一个假象!流光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样的离开!
哈,已经无缘再见!
棋神流光,他的挚友啊!佐为再次为这样的悲与欢已经不再重要,他只是想要他活着,再续他们之间的友谊!
这样的要求已经不再存在似的无奈,还有发自内心的寒冷,千年,那无尽的时间里,他不断祈祷的再次重逢!
“看来还是晚来一步啊,流光大人还是选择这样的结局啊!”不无遗憾的嗓音让陷入悲痛的金色刘海少年像惊弓的鸟一般抬起头。
青色和服,金色腰带的双黑俊美男人站在门口,神情有些落寞的向金色刘海少年挥了挥手:“你好,你应该是藤原佐为,我是这间神社的主人天无,也是土地神。”
“你……”
龙一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湿润的琥珀色眼睛看着风尘仆仆的陌生男子,但是又不知如何开口,毕竟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陌生的俊美男子放下手中的行李箱,有些踟躇的缓慢走进来,瞥了一眼矮桌上未完的棋局,神色暗淡了下来:“唉,流光大人,还是选择了这种方法啊!”
龙一摸了一把脸,目光灼灼的问:“土地神大人,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流光,流光他……”
并没有因为金色刘海少年的提问而动容,而是优雅的坐回神座上,一道金色的光芒从神座上蔓延开来!
光芒所到之处让人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温暖,龙一闭上眼睛,这样的光芒虽然并不刺眼,但是却有着无尽的怜悯的意味。
“藤原佐为,这是我为棋神流光做的最后一件事,他与你的缘分虽然已经断绝,但是我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把流光大人的遗愿传达与你,还有他亲自选的继承人!”陌生男子声音沉稳,不乏威严的说完自己解释。

少年哀伤的闭上了眼睛,从来不曾相信命运,但是最终命运还是无法改变!
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想得到的!
进藤光紧紧地缩在塔矢亮的怀中瑟瑟发抖,棋神流光死了,就那样轻易的消失了!就像一场梦一般,这样的结局,不知道是悲伤还是怜悯!
原来棋神选拔也只是借口,为了让他继承那个不知所谓的继承而编织的谎言!呵呵,可笑!但是他笑不出来,只觉得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终究他还是太天真!
那个温和的长者,就这样莫名的消散了,他们也永远回不去了!
对于棋神流光,进藤光的印象里,是一个可亲的长辈。有着千年的阅历,还有着被佐为艳羡的棋力,这样的棋神真的是痴迷于围棋的他们最大的救赎!
是呀救赎,那个把他从绝望深渊里带出来的人啊,已经离去了!
枯燥的围棋,也是他这样活泼好动的孩子来说可能真的是一种折磨!但是当他看到佐为与塔矢亮闪闪发光的指尖之时,还有离着自己遥远但是却有近在咫尺的世界的时候,他义无反顾的跳了进去。不仅是因为那个有着执着信念的千年游魂,还有恬静却孤单的墨绿色头发的少年。
渐渐的围棋成了他的世界的色彩,他也逐渐深入的了解了身为棋士的责任和骄傲!这样单纯的活着,却又耗尽心力的职业,也向他展现了神秘的面纱!
这样的黑白世界的人们,唯一信奉的只有棋神而已!
身在异国悲伤的新任棋神光,此时唯一可以感到安慰的是身边默不作声的契约人塔矢亮,他们毕竟仍旧还存在着!即使如此,他们仍旧还有希望不是?
大概这样的羁绊会伴随着塔矢亮的一生。进藤光如是想。
对于生命漫长的神来说,人类的生命是短暂的。
塔矢亮对于进藤光是最为重要的对手和朋友,但是此时最为已经抛弃姓氏的神来说还是有些残酷的可怕!
进藤光,哦,不,应该说是棋神光,他的未来显然不能再紧紧的与这个契约人联系在一起!这样的认知让光感到莫名的悲哀!
塔矢亮的怀抱是干净甚至温暖的,沉稳的心跳告诉他,这个人仍旧是充满活力的人类而已,但是光还是知道,属于他们的时间现在已经回不去了!
神与人的区别就是如此,不愿进入轮回的藤原佐为,只能最为一个辗转千年的游魂才能再次见到棋神流光,那么他们呢?光不敢想象,那会是怎么样的局面!
“进藤,你要不要回日本?”沉默很久的塔矢亮突然询问他这个问题。
光怔愣了一下,从同伴的怀中抬起头,看到塔矢亮情绪不明的墨绿色眼睛,为什么他会感到分外的哀伤,这样的塔矢亮好像有些陌生了起来,但是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们的旅程看来只能中断了!
不知道佐为现在怎么样了?对于流光的消逝,应该最为伤心的应该是那个辗转千年的灵魂。慢慢的在塔矢亮的搀扶下,光从新站了起来,高大的落地窗直射而来的阳光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眩晕。
这样的存在不知道是否合理,但是他想,这一次可能是和塔矢亮最后的时光了吧!




☆、棋神

高大的神坐在神位上,不知道是怜悯还是悲伤的望着缓缓的站起的金发刘海少年道:“藤原佐为或者是进藤龙一,你还有什么愿望,这是我为故友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
龙一定定的看着神坐上的土地神,目光灼灼甚至有些决绝:“土地神大人,我只是希望光可以过得可以轻松一点!毕竟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唯一的愿望,我相信流光大人也是这样祝福光的。”
那个人一直希望光可以重新展开笑颜,而不是陷入那样悲伤之中!
“这是自然,作为棋神的继承人,光的地位并不比我低,你这只是多虑了!”土地神如此说道。
“我希望在光离开以前,您能够保证他的安全,毕竟光是流光最宠爱的孩子!”
“好,我答应!藤原佐为,我会保护那个孩子直到他真正的继承了棋神之位,但是我还是必须提醒你,藤原佐为作为现在的你,即使灵魂已经完整,但是今世的你仍旧没有恢复真正人类的生命力,所以你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
土地神说完便消去了身影,空旷的神殿里只留下了进藤龙一。
龙一跌坐在地板上,那个人,就这样的消失了!
不可能的!
那个有着最温暖笑容的神灵就这样的消失了!他不相信!
千年前的约定,流光大人真的实现了,但是他不想要这样的结局!太残忍了!也太可笑了!那个神灵,却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消散!
而他被狠狠的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流光,千年之约,还有不断彷徨的他,只有错过了吗?
他们终究不能够成为一个世界的人!
进藤龙一在今生的十七岁,永远失去了那个与自己相约的挚友!
千年,已经远去了而他们也已经分道扬镳再也没有交集了。
这样的我们又再一次永别吗?
这间神社的主人,看着失去挚友的少年失神的跌坐在地,双黑的俊美神灵,感到深深的凄凉。死亡对于神灵来说的可怕,不是那样可以轻描淡写的一笑而过。
可是那个人,却是那样的满足中离世,即使是魂飞魄散,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恐惧!神灵的死亡,大概就是这样凄厉而又悲伤吧。
已经存在很久的土地神,此时陷入了迷茫之中。
他自从认识流光以来,从来没有在那个人的脸上看到过憎恨,也没有看到过悲伤,他总是一个人站在樱花树下淡淡的笑着看着万物的衰败与繁衍,他知道那个人是寂寞的只是为了等待一个对手,一个知己,一个人,一个人度过的千年岁月!
无法进入轮回的死亡是他们最为惧怕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却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离去!
抬眼看向默默无言的整理棋谱的金色刘海少年,土地神大人无解的耸了耸肩,不管过了多久,他还是无法了解人类这种生物!
“大人,对不起打扰了!”施施然整理好棋谱和棋子的金色刘海少年,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对他深深的鞠躬,然后没等他回话,就踉跄的跑出门外!
土地神看着那个背影,久久的没有回过神来!
这样情绪激动的人类,还有悲伤如此浓烈,他已经无法表达自己的安慰!
原来,人类是这样的啊!突然他觉得自己有些了解那个人即使所剩无几的生命也要来到人世,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从神社仓皇跑出的金色刘海的少年,慢慢降下了速度!泪水却在脸上蔓延开来,他毕竟只是一个人类,无法了解那样的神灵!
坐在曾经和流光下过棋的樱花树下,龙一沉默的看着光秃秃的树桠,周围的雪景并没有让他多加关注。
严冬之中,他失去了挚友!
刺骨的寒风,刮的他被泪水弥漫的脸上生疼,但是他却不置可否!
千年,已经过去那个漫长的千年,他们终究是分道扬镳,翩然已逝!
流光再也不会回来了,就像他的名字一般!
回程的飞机上,进藤光沉默的坐在座椅上,默默无言。并没有多加理会欲言又止的同行之人,这样让他更加好好的思索属于他的未来。
塔矢亮盯着在座椅上蜷做一团的劲敌,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们之间所有的语言有时候变的无关紧要,因为进藤光现在并不想交谈,而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进藤光,他们离开的时间有时候也太过于久远,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也让塔矢亮感到烦躁不已。
“塔矢,我们分手吧。”进藤光幽幽的说。
“为什么……”塔矢亮冷静的问,但是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暗哑,说明塔矢亮有些激动。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也不能陪伴你走下去……”

大概死亡真的是一个考验,不管是神还是人。
进藤光跌坐在神社的过廊的地板上,无力的垂眸。龙一,也可以说是佐为,已经很多天躲在和棋神流光最后一次下棋的房间里,聊无生机的沉默。
这是他从韩国回来的第五天,这样的藤原佐为,或者他现在更加喜欢进藤龙一这个名字,仿佛失去灵魂,进藤光感到无措!
棋神流光的传承,他在土地神和另外的一个陌生的神灵的见证下完成的。
站在高高的神座旁,身着淡紫色长袍的他,神情肃穆的宣誓道:“我,进藤光今天舍弃自己的姓氏和国籍,遵循先辈的教导在此继承源自远古的约定!从今天起,我将是新的棋神,名讳为光!”
他不忍去看那个有着纯白色灵魂的墨绿色头发的少年沉痛的眼,属于他人世之间的羁绊在他继承棋神的那一刻,就注定要被斩断!
他是神,而墨绿色头发的曾经的劲敌却只是一个人类!
这样的距离,已经不是那样可以轻易的斩断的存在!进藤光无谓的笑了笑,但是笑容里的苦涩没有人可以了解,这个年青的神灵会有如此寂寥的微笑!
他还记得墨绿色头发的少年,缓缓地转身离去的单薄背影,还有翠色的眼眸中不易察觉的脆弱。
塔矢亮,他们注定相识相知,却不能相守。
曾经少年时期的年少轻狂,原本以为他们会这样的相互的支持支撑的走下去,但是时间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现在的他们已经回不去了。人世无常,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
慢慢的从地上拍起来,属于他的苦涩仍旧在心间蔓延。
大概那样的人生真的不是他们可以预言的,但是发自内心的恐慌和寂寥还是深深的击中了薄弱的神经。
转身,他应该去看看妈妈和弟弟了,做最后的告别吗?

作者有话要说:啊,对不起,最近有些怠工!



☆、最后的时光

“棋神,你应该知道,现在的你应该回去复命了,而不是呆在我这个小小的神社里!”隐忍很久的土地神,愤愤不平的从神坛里步出!
这样任性妄为的神灵,真的是气死他了!
进藤光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因为龙一的关系,土地神不得不把神坛从那间房子里转移到这里,这件事让神社的正牌主人显得格外的不爽。
“我还想再看看这个世界。”最终进藤光艰难的吐出这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土地神失神了一刹那,然后神情复杂的观察着眼前的小辈,挫败的耸了耸肩,道:“罢了罢了,只要不给我添麻烦,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真是搞不懂,为什么棋神也会对人类这样的关爱!一个个都是这样!”
看着土地神拂袖而去,进藤光苦笑,如果土地神不关爱人类,怎能忍受这样多的寂寞,默默的守护着一片的土地,避免来自妖物或者魔物的危害!
其实口口声声说人类弱小愚钝的土地神才是真正的关爱人类吧。
离开神社,进藤光向自己的家的方向走去,不管未来是怎么样子,这里还有着他的家,属于他唯一可以毫无负担的归所。
任凭冬日的寒风的吹拂,即使雪已经融化,但是冬日的东京还是很冷的。穿着橙黄色带有黑色条纹的羽绒服,进藤光缓步走在这个曾经他代理负责的城市之中。
也曾想过乘坐出租车,公交车或者地铁一类的交通工具,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在人间的日子,他感到分外珍惜,不知道离开以后,会有多久才能再次踏上这样熟悉的土地。
这是他已经注定的命运,不会因为什么小巧的巧合而破灭。即使对他来说很是重要的人,在他继承棋神这个神位只是也已经被排除在他的生活之外!
终究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吗?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迷茫的琥珀色的眼眸中,他看不到自己的希望,仿佛置身事外的孤寂。
呐,流光大人,即使现在身处人群,为什么仍旧如此寂寞?
曾经年少的时候,不曾拥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时的自己相信拥有着美好的未来而努力的追逐着唯一的劲敌塔矢亮还有既为师傅又是朋友的藤原佐为,不曾想象的到,他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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