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合物之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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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合物之情话-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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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先别说话!”崇文帝打断尉迟丞相的话,“大司马!一平兵力集结,为何事先没有得到消息?”
“陛下,此事也正是微臣想说的。”黑衣红带,与大将军虽是不同的人,但身上的那股勇猛之气却也是相差不多,“兵发五万,如此迅速,必然是倾天水之兵,若是后方调动,我沉荒不可能事先得不到消息。但……勇正王爷为何要带走那三万大军?因此……”大司马半跪,“微臣以为,勇正王爷这是看方榆守将无能,而前方军情紧急,因而先斩后奏,有此一举。”
殿中火盆正旺,加之大殿本就有火墙、火槽,虽是冬天,但这沉荒殿内却很是暖和……可如今的崇文帝却是全身颤抖,“大司马此言差矣,申屠青松镇守方榆多年,本事岂会差?况且方榆周围数十里皆是暗哨,方榆城内还没得到消息,他怎么会得到消息!退一步说,就算申屠青松再不济,到底也是个朝中重臣……若没有朕的亲谕,谁也不能罢免的。”
谁也不能罢免的……一字一顿,任谁都听得出话中的怒意,殿中众大臣更是吃惊:一向对勇正包容的崇文帝为何今日这般恼怒?往日勇正可是做过比此时更加出格的事情的,当时崇文帝也不至恼怒至此……这其中必定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事情!
“大将军。”
“微臣在。”
“我边境除却榆林布局外,其他布局如何。”
“我沉荒国力不如一平,但之所以能再散南平原与一平僵持,所依仗的便是骑兵。我沉荒疆域大多是平原,因而重骑轻步,散南平原是我军优势,所以才能维持僵持的局面;但……方榆之后便是连绵两百里的丘陵,丘陵不适合骑兵!当初在方榆布置五千重骑、两万轻骑及五千步兵,按理说绝无轻松被一平突破的道理,当时根本就没想到今日的情况!第一道方榆一线集结两万五千骑兵……其花费堪比十万步兵,巨大消耗之下自然是抱着极大的信心的,因而……第二道秦黎至宅御一线只有两千轻骑及三万步兵。”
“三万步兵,两千轻骑……足够了。”崇文帝站起,长袖一挥,“大将军!”
“微臣在!”
“即刻出发奔赴秦黎、宅御一线,统御三军,势必御敌于外……朕不希望在秦黎、宅御之后看到一个一平士兵的影子,若是被我看到……你知道该怎么做。”
“微臣遵旨!”
“大司马!”
“臣在!”
“命你统御虎豹军及定安军奔赴秦黎、宅御,大将军之职是御敌……而你则是收复失地,来犯之敌……降兵不受,全部诛杀!”
“臣遵旨!”
形势急转直下,前一刻还是安稳模样,下一秒崇文帝却不经商议便直接决定出兵!饶是一向不主用兵的尉迟如筑也没多说一句话!
崇文帝上前两步,看向大殿之外——
“我沉荒休战十二载……十二年,太长了,长到让所有人忘记了我沉荒是如何从一方小城变为如今的沉荒大国!今天,借着这个机会,且让天下重新见识我沉荒的铁骑!让沉荒铁骑的马蹄碾碎所有的敌人!凡踏入沉荒土地的敌人,我们的铁骑就要让他们灭族绝种,不留一个活口!”
“灭族绝种,不留一个活口!”
大殿数百文武同时喊出这句话,只此一句话,天色便似乎阴暗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九:且试天下

多年以后,当人们回想这段往事的时候,仍是怀疑这段历史的真实性,毕竟当时谢瑾兵变不过月余,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让他有那么大的魄力发起一场对沉荒的战争?
时一平历永昌二十一年,一平国居乐城,冬
居乐城,本是个平凡的地方:似其他地方一样的人、一样的城、一样的水……还有那一样的山,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也只有一点——其他地方的山大多是绿的,而此地的山,是红的。
满山的红枫似火一般,便是在这霜降之后,寒意也是慢慢袭来,但走进这枫山,似乎觉得穿上也貂裘也是多此一举……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满山的红叶感染。
‘你母后的陵墓其实是在居乐城外的枫山上,那是你母亲出生的地方,具体什么位置……我相信你会找到的。将我和你母亲葬在一起!’
父皇当日临死前的话还在耳边,来到这居乐城,派人出去,只消一个时辰便寻到了想要找到的那座陵墓。
“居乐城……居乐、居乐……不想这居乐城却是走出了一个安家,执掌一平全国兵马的安家,戎马一生,不知身上沾了多少血的安家……这算不算是一种讽刺?”
再看向那漫山的红叶,第一次觉得这枫叶是这么扎眼。
“居乐……这红色自然是喜庆的颜色,可是……血也是红的,人……为什么总是这么矛盾?”
整座枫山早被御林军围住了,皇帝来此,自然是轰动了整个居乐城,但阿瑾直接便上了枫山,甚至没有见居乐城守一面。
早已屏退了左右,静静站着,偌大的枫山此时竟是有种静谧的错觉。也难怪,此时已是霜降之后,早没了虫鸣鸟叫,除去林间的风声,哪里还有其他多余的声音?
走在那枫叶上,不堪重负的枫叶发出稀疏声,一步便是一个声音,不断的走着,那声音便好似不绝。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边的太阳一直都是那样,似乎没什么改变,也无从知道时间。走的已是腿乏,终于,到了。
静静看着眼前的墓碑,一如皇陵中的那座墓碑,一样的平凡,只是皇陵的墓碑上仅仅五个字,而这墓碑之上却是多了两字——爱妻安静枫之墓。
这……和皇陵中的那座坟墓是多么相似?一样的枫树相伴,一样的偏僻,甚至连那陵墓都是一样的,唯一的差别就是那墓碑上多出的两字……但,仅仅因为这两个字,一切都变得不一样:皇陵中的那陵墓,是皇家的,是冰冷的,是无情的;此处的陵墓更像是农家的,仅仅通过两个字便显示出一股民间夫妻之间的感情。
“原来父皇也有这一面。”若说之前宫变之时对父皇所说还有怀疑,那么今天看到这墓碑,就再也没有什么疑问了。
走上前,轻轻抚摸那墓碑,“为何这墓碑这般干净?”
看向自己的手指,竟是没有一丝的灰尘,“难不成父皇还在这里安排了人手维护这陵墓?”再仔细看那陵墓,果然是不染一丝尘埃的。
轻叹一声,“母后,原谅阿瑾到现在才来看你。”
周围纵然只有风声,没有应答,但如何能影响阿瑾分毫?
“阿瑾误会母后了……也误会了父皇。”双膝跪下,“父皇将母后安置此处,想来极符母后的意吧。母后的名字是静枫,这枫山上有无数枫树,母后一定不会孤单,更何况……”转头看看左边的那一方陵墓,“阿瑾此次也将父皇送来了。”
早便派了心腹前来将谢天泽的遗体安葬,只是……即便是那心腹,也不知这安葬的竟是永昌帝……毕竟,兵变不久后,永昌帝的遗体便在满朝文武注视下葬入皇陵了。
永昌帝的墓碑还是新的,没有任何字迹。
“前些日子派人将父皇葬在此处,只怕是扰了母后的清净吧?阿瑾保证,只有这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点燃数根华香,轻烟缕缕,散入天际,思绪也如这轻烟,看不清边际。
“母后既然选择此处,想来是不想受朝中杂事的干扰,阿瑾便也不说了。有父皇在此陪着母后,想来母后也不会孤单吧?”提及此处,阿瑾头上的忧虑便是浓了几分,“母后与父皇总算是团聚了,总算是永远在一起了……只是,阿瑾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另一半,不知何时才能如父皇、母后一般。”
说罢,竟是转身离开。只是那身影较之前来时候更加落寞,衬着那红叶,更是显得悲哀。
方一下山,便有人送来书信……只是一封书信,原本神情惨淡的阿瑾看后竟是怒不可遏。
“立刻回朝!”
一声令下,万人骚动;甚至那居乐城的百姓都有些呆住了:这漫天龙旗不过来了短短三个时辰,为何这么快便走了?
不管猜测如何,答案却是不得而知。
再转眼已是朝堂之上。
“我一平崔尚书之女崔凝莲不远万里嫁到沉荒,不想着这长孙长击却是在娶崔凝莲的同时娶了三名青楼女子,众卿以为,我一平该如何?”
“沉荒此举实在羞辱我一平,微臣以为沉荒需昭告天下,以示歉意。唯有如此,才能聊减其罪。”
“陈翰林这话我可就不同意了。”右侧班列走出一人,“陛下,沉荒此举已是蔑我国体,仅仅只是道歉就够了吗?依末将之见,不如直接用兵沉荒!”
“抚军大将军!这天下不过太平十几年,若是再起战事,不知又有多少黎明百姓要流离失所,兵马一动,日费千金,月耗万粟……”说话的是户部尚书,“皇上,虽是休整十几年,但永昌十一年天下大旱,先皇下令全国兴修水利,耗尽历代库存,如今国库也只是稍稍殷实,若是用兵……怕难以为继啊!且男子三妻四妾正常不过,这实在……”
……
“不知中军、上军、镇军和镇国四位大将军意下如何?”听得一向注重国体的文官竟是一边倒的想要和解,眉头一皱,目光侧向武将一侧,“不知四位大将军意向是否如抚军大将军一样?”
满朝文武闻言一惊:谢瑾定国号为肃文,自是重文之意。可如今翰林大学士、户部尚书等文官纷纷出言之后,肃文帝竟是不表任何意见,反而直接询问武将意见……这教满朝文官心中如何想?
武官一列走出四人,四人相互一视,一人道,“我一平较沉荒虽然殷实些,但二十年前先是几年间折损二十五万大军,随后与安黎交战数年,更是折损五万大军。正如户尚书所说,十年前天下大旱,我一平的政策便是以征兵代替赈灾……如今我一平虽有五十余万大军,但只有二十万老兵,其他兵马都是新兵,更没有上过战场……说实话,末将并不看好那三十多万新兵。”
“如此说镇国大将军是不赞成用兵沉荒?”谢瑾脸色不变,反是问道,“其他三位大将军也是这个意思?”眼见三位大将军沉默,“征东、征南、征西、征北、镇东、镇南、镇西和镇北八位将军是什么意思?”
谢瑾话语一落,便有四人同时走出,“若是陛下有意用兵沉荒,末将愿为先锋!”
“征东、征北、镇东和镇南四位将军看来是愿意的了。其他四位将军呢?”其他四人犹豫正欲说话,谢瑾却已经等不及了,从王座上站起,上前两步。
高台之上,俯视而下,“朕没想到,尔等文官不是日日将儒家道义挂在嘴边?如今沉荒此举如此辱没我一平国体,尔等却不愿用兵。这天下不过暂时停战了十二年,区区十二年!十二年前,这天下何时太平过?哪一天没有战事?新兵……十年了,若是练兵十年还不能上战场,那再等十年也是一样的结果!”
谢瑾一顿,看向武官一列,“既然中军、上军、镇军和镇国四位大将军已经失去了雄心,想来是不能继续担任大将军之职了。既然如此……征东、征北、镇东和镇南四位将军和中军、上军、镇军和镇国四位大将军的职务便互换一下吧;至于其他四位将军降为中领军。”
此话一出,纵朝堂之上纪律严明,但满朝文武却是忍不住的惊出声来。
“陛下!大将军与将军之职事关重大,陛下为何无故调动……”
“少师,朕让你说话了吗?”谢瑾目光斜视少师,不待少师把话说完,“少师目无尊上,即刻罢去少师之职,即,御史大夫任少师之职位。”
“陛下!”
满朝听闻谢瑾竟是因为一句话便撤去少师之位,纷纷跪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朕意已决,众卿无需多言。”不顾下方跪着众多文臣武将,“十二年……不过区区十二年!十二年的太平让朕的文官从浩然大儒变成只知贪图安稳的腐朽,猛将也变得贪生怕死!所幸,这腐朽没有使得朕的文臣武将全部变得怯懦,趁着朝中还有些刚正之人,便将这些腐朽之气全部扫去吧!”
“陛下!这兵马一动,先皇与其他两国立下的合约可就再没了用处,这天下……”
“太师卢建宇即刻撤去太师之职,由观文殿大学士继任。”眼见朝中大臣仍是劝谏,谢瑾怒道,“崔凝莲本是崔尚书膝下仅有的人了,却为了我一平不远万里远嫁沉荒,崔凝莲走后,崔尚书更是一病不起!可崔凝莲入了沉荒竟只是妻妾之一,崔尚书为国操劳一身,如今女儿在沉荒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若是毫无作为,如何对得起崔尚书?岂不是让老臣心寒!你们口中那所谓的儒家道义又去了哪里?莫非真像市坊乡间传闻的那样,只是可笑的虚言?沉荒以铁骑闻名天下,安黎有一人一枪独守安黎的军魂!可我一平闻名天下的竟是那可笑的曼舞曲赋!”
“如今朕要动兵,满朝除了文官,竟连不少武将都畏战!今天,且趁着这个机会,让天下人知道,他们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方榆之变

时天下三分,沉荒、一平两国国界虽有万里之长,其关隘甚多,然而大多处险峻,仅可容不多的商旅通过;唯有不多的几条途径可容大军,最重要的便是散南平原。
散南平原,其名称缘由已不可知,明明是在北方,不知为何,这名中非是带了一个‘南’字。沉荒多为平原,沉荒铁骑闻名天下;一平多水路阡陌,骑兵较弱,军队之中多是步兵,自数百年前两国边界便在此处左右推移。明明是肥沃的土地,可因为兵乱,这散南平原除了边缘处两国军队屯田之外,再没有什么庄稼了,甚至,因为这散南平原埋葬了太多了血肉,散南平原边缘的土地明明是黄色的,可中间的土地却是黑色的……那是最为肥沃的黑土地。
散南平原之东便是天水,属一平;之西便是方榆,属沉荒。仅仅两城,却至少有十万大军常驻于此。
自二十多年前、短短三年间一平与沉荒两国先后在此葬送超过四十万大军,这仇恨便犹如久旱逢甘的幼苗般疯长起来……时间,不仅没有消退这一分仇恨,反而因为时间而越发的深。十二年前虽是休战,但边境摩擦不断。
夜已经深了,边关的冬较其他地方的冬更为寒冷,或者,这不是天气的寒,而是人心的寒吧:久居边关,亲人不在,且因为这军中独有的冷酷,在这的人似乎都比正常人冷血一些。
方榆既是沉荒与一平的边关重城,这城防岂是一般城池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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