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合物之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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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合物之情话-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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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昭烈帝为了一个歌姬坑杀七十万降兵、百年前更有铁剑将军为了一个女人造就如今的沉荒大国,本皇为何就不能为了林家二女与你一平国打个几十年?是你认为本皇只是庸人不配与昭烈、铁剑相比;还是你以为我安黎百年之前被那铁剑搞得元气大伤,国力已经不如你一平了!”
烈武帝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已然是吼出来的。随着烈武帝的爆喝,大殿之外甚至已经闯进近百士卒,看那些士卒的模样,只消烈武帝一句话,那些人便会冲进来一齐砍了黄谦!
“陛下!”黄谦下跪,额头之上更是流出冷汗,不知自己何时竟是触犯了烈武的禁忌!
“小臣此行只为和谈而来,绝无任何轻视安黎的念头。”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烈武帝挥手,“将这贼子压入牢城等候发落。”
“陛下、陛下!”
安黎满朝无人劝阻,大殿徒留黄谦的声音,只是那声音也是越来越小,终究是消失不见了。
安黎地处西南,不比一平。若是一平,这所谓的牢城自然是那密不透风的地下囚牢,只是这安黎……与其说是牢城,倒不如说是石城。
整个牢城都是巨石堆砌而成,巨石之间裂隙极小,即便再锋利的刀剑,怕是也不能插进那巨石之间的缝隙。
安黎国占据西南,南边自然是土地肥美,西边却是戈壁,也不知当初汉寿帝是怎么想的,竟是在戈壁边缘建了这天岁城,并且迁都于此。虽是冬天,白天明明还热的出奇,到了这半夜却是冷的寒骨。
黄谦作为犯人被押解在这牢城中,守卫自然是不会对这黄谦特别照顾的。
已然冻的全身发抖,眼睛也越来越疲倦,呼叫了几次侍卫,门口的侍卫除了冷嘲热讽再也没其余的话,“再这么冷下去,怕是我都撑不过今夜了。”
黄谦已然闭上眼睛,甚至头脑都变得有些模糊,耳边却是响起狱卒的声音,“公主,那一平国的使臣就在这里了。”
铁链撞击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这么冷的天气,你们就这样对他?”
“陛下吩咐……”
“这人我带走了,有什么事由我担待,知道吗?”
那狱卒的声音似乎有些犹豫,“公主,这……”
“来人,将这一平使臣带到子陵宫。”
‘想不到我黄谦竟也会迷糊到这种地步,这时候了怎么可能还有什么人来救我。’
待到黄谦醒来,已是第二日午时。
“你醒了?”
眼睛才刚刚睁开,耳边便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黄谦睁眼,眼前竟是有个美人,皮肤虽是白皙,但身上却穿着黄褐色的薄纱裙子,黄褐色……那是戈壁的颜色。
黄谦急忙起身,看到身上衣衫还算整齐,这才作揖问道,“敢问姑娘是?”
“我?”那女子指着自己,脸上甚至有些惊愕,“你问我是谁?”
黄谦面露疑惑,“难道在下见过姑娘?”
“哦,我疏忽了。”那女子嫣然一笑,“我是李平萱。”
“李平萱……”黄谦回想,“听闻烈武帝的妹妹,似乎也是叫做……”黄谦继而恍然大悟,“公主见谅,小臣第一次出使安黎,之前没有认出公主,还望公主见谅。”
“哦?”李平萱面露疑色,“既然你是第一次来安黎,你应该没见过我啊,为什么还说没认出这种话?”
黄谦摇摇头,“公主说这话可就有些……我虽然不认识公主,但公主毕竟是烈武帝唯一的妹妹,出使安黎之前,自然有人给小臣看过公主的画像的。”
“还有画像?”李平萱一惊,笑盈盈道,“拿给我看看。”
见李平萱伸出手来,黄谦连忙后退一步,“公主,这女子画像岂是能随便带在身上的?若是被烈武帝知晓,小臣怕是性命不保啊。在长安看过之后,小臣便将那画留在长安了。”
李平萱嘴角一翘,“既然如此,你就现场给我画一幅吧!”
“公主……”黄谦连连后退,“这么做恐怕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昨晚若不是我救你,你恐怕早就冻死在那牢房里了。现在让你给我画一幅画你都不愿意,难道在你看来,给我画一幅画就这么难?”
“既然是公主救得我……那么小臣就斗胆了。只是,笔墨可有?”
“这简单。”李平萱朝门外拍手,声音刚落,门外便走进一名宫女,“慧心,给黄谦先生拿一套笔墨过来。”
待到画完,将近半个时辰之后。
画完最后一笔,黄谦看着纸上的人,“好了。”
“画的可真慢。”李平萱听到黄谦的话,走上前,看了看桌上的画纸,“你这画的……”李平萱脸色微红,“这画的是我吗?”
“画的自然是公主了。”
听得黄谦的话,李平萱的脸更红了,“我哪有这么漂亮……”
黄谦一笑,“公主心善,自然是最美的。”
虽是听得心里极为高兴,但还是笑道,“贫……”
黄谦笑而不语,李平萱又是问道,“对了,早就听说你们一平的书画与我安黎的书画大不一样,你既然是一平使臣,按照你们一平的规矩,想来你对一平的诗词曲赋也是极为在行的吧?”
“在一平,若想入朝为官,对于诗词曲赋自然是要知晓一二的。”
“这么说你知道?”李平萱睁大眼睛,看着黄谦,“你教我吧?”
“公主……”黄谦似有顾忌,“你我身份……”
李平萱不以为意,反倒是捧起那画仔细端详起来,只是一边看着那画,一边嘴上却说道,“没事,这是安黎,不是一平。安黎没有你们一平的那些规矩。”
“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时安黎历烈武五年、春、安黎国都天岁
“相比于长安的天气,这天岁可就肃杀的多了。”虽是冬季已经过去,但地处西南的天岁城还遗留着寒冬的痕迹。屋中炭火正旺,但从窗户夹隙中吹进来的风还带着寒冬的凛冽,割在身上,犹如刀子割在身上,仅仅片刻,便有种撕裂的错觉,“这风割得人都似乎老了不少。天岁天岁……莫不成这天认为人也能如它一般不会老吗?”
“你呀……”虽是寒冷,但李平萱却好似不是很在意。一身黄褐色的裘衣,虽是将人显得胖了些,但配合脑袋上的一顶棉帽,却也显得更可爱了,“你多说几句,这天岁的天气难道就能变成长安的天气?”
“当然不能。”黄谦一笑,颇为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伸出手摸摸李平萱头上的棉帽,“怎么?我多说两句都不行?”
被黄谦摸到脑袋,李平萱脸上一红,也不知是屋中炭火烤得人脸颊发红,还是由于害羞?
“对了。”黄谦手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之前明明是你先看到我的,为什么没有叫我?”
李平萱一怔,抿着嘴唇,许久才道,“两年了……我不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是不是和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同样的重要。”
听到李平萱的话,黄谦目光一凝,微微叹气。
李平萱见黄谦叹气,心中顿时慌了起来,忍不住失声道,“谦郎……你别……”
“别说话。”黄谦抬起右手轻轻掩住李平萱的嘴唇,左手打开身边带着的包裹,从中抽出一副卷轴。抬指一弹,画卷便全部展开。
画中一人,虽是黑白二色的水墨画,却清晰的看出那画中人分明就是李平萱。
笔画不多,但寥寥数笔便将人的神韵清晰的表现出来。其中更是透漏一种不敢靠近的神圣之感,骤然一看,更是让观者心中平添一股伤感。
画卷右上方提有数语:
欲问冬梅何堪零,只应忧不尽,
长安一望三万里,玉壶盛泪凝如血。
烛熄熏浅衣带宽,一抹相思画,
罗地一方片语盈,青鸾望镜寥无言。
看到那几句话,李平萱忍不住道,“谦郎……这是……”
黄谦猛地抱住李平萱,抱得那么用力,以至于李平萱都说不出话来,“我怎么可能忘了你?你对我、对你自己就这般没有信心吗?只是……我怕呀……”
“你怕什么?”待到黄谦的手松开一些,李平萱才开口,“安黎不像一平那般注重门第,再说我安黎,若是男女情投意合……一般不会有人阻止的。”
黄谦摇摇头,却轻叹一声,“你不明白……”
“嗯?”李平萱抬头,“我不明白什么?”
“没什么。”黄谦默叹一声,‘我倒希望你永远不明白呢。’
时安黎历烈武五年、夏、安黎国都天岁
天岁城,似乎自从耸立在那黄褐色的戈壁边缘之后便从未再改变过,连住在这里的人似乎都变得和那城池一般,似天一般不知冷暖。
“谦郎……皇兄要我嫁给永昌帝……”
“我知道了。”
听得情郎的反应竟是如此平淡,李平萱不由得有些心痛,“谦郎,你不要这样……你知道我爱的是你!”
“我又何尝不是?”轻抚爱人的头发,“我心如何,你难道不知?”
李平萱心中一颤,身体都写微颤,“我们私奔吧……逃到沉荒……只要是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微微叹一口气,“这样做太自私了……为了这黎民免受战乱之苦……我不能。”说罢,竟是转身离开,也不顾身后的人的声音。
“谦郎!”
‘自从两年前你救了我,我的性命便不再是我自己的。我是你的……只是我的心……却是越不过这道坎。’
……
从此,这世上便有了一个只穿黄褐色衣服的人,这一穿,便是一生;唯一一次身上的衣服不是黄褐色……那是鲜血染红了那黄色。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八:莫笑生死

“如此说来……倒是朕拆散了你和李平萱了?”听得黄谦的话,永昌帝一笑,只是那笑看上去极为勉强,脸上也是露着无尽的悲哀,声音沙哑,“李平萱本是烈武帝唯一的妹妹,从小便在安黎长大,所闻更是没有离开过天岁一步……想来李平萱之所以对你倾心,便是因为你的一身才学吧……你那次出使安黎不过俩个月,竟是在教李平萱吟诗作画的过程中日久生情……若是早知你与那李平萱……我又何必要迎娶你李平萱!”
“因为从你见到李平萱的第一眼开始,那李平萱便是身着黄褐色的衣服,你看那李平萱的最后一眼,李平萱也是身着黄褐色的衣服……所以你便一生都穿这黄褐色的衣服吗?”阿瑾看向黄谦的目光中留露出一丝同情,阿瑾第一次觉得黄谦的那一身黄衣竟是那么讽刺,“一生只穿黄褐色的衣服……这便是你对李平萱纪念的方式吗?”
“你们……直呼平萱的名字……”之前便被安定山一剑刺透了心肺,能坚持到现在已是难得,黄谦的脸此时早已经变为枯灰色,透着浓浓的死气,却依旧尖叫道,“不管如何,平萱是你的妻子……是你的母后!你们直呼其名,当真如此绝情吗!”
“你当初为了黎民离开了李平萱,如今为何会策动太子谋反?”永昌帝抬头看向黄谦,脸上忍不住的无力,“你这种做法不是违背了初衷吗……莫不成你心里的那道坎过去了?”
“我当初真是可笑!我当初竟然为了那所谓的苍生放弃了平萱!到头来,这只是我所谓的一厢情愿!”似乎有些癫狂,黄谦的脸甚至都有些扭曲,“你能为了天下而杀了平萱,我又为何不能为了平萱而覆了天下!”
“你!”
“先生。”永昌帝还欲说话,阿瑾却是打断了,“事到如今,无论再怎么说都是无济于事的了。”
又看向还半跪在地的安定山,心头不由得一颤,“父皇……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只是……今日之事,是让孩儿结果了你,还是你自己了断呢。”
永昌帝没有回答,反而看向阿瑾,苍白的脸,干涸的嘴唇,甚至于那声音都有些虚浮不定,“若是长孙长击被杀,崇文帝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将如何面对沉荒?”
“谢彦南娶了吉安公主,安黎那边至少可以安心一些;况且百年之前沉荒从一隅之地变为如今的三国之一,那大部分土地可都是从安黎那夺来的……”阿瑾一顿,迟疑道,“说不定可以联合安黎,共伐沉荒。”
“呵……”仅仅说出一个字,连连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永昌帝摇头,“若安黎还是那烈武帝执权,说不定会如你所说,但如今执政的乃是兴安帝……若是依着兴安帝他自己的性子,只怕安黎会安于己守。”
听着永昌帝的话,阿瑾当然知道永昌是在交代后事,目光一凝,微叹一口气,“继续说。”
“兴安帝执权之后一直没有大动作,这人的性子……猜不透。传闻当初是吉安公主将那兴安帝捧上皇帝之位的,若传闻为真,唯一能下手的地方便是那吉安公主,控制了吉安便是控制了安黎;若传闻为假,便难以捉摸,到时你需自行处理……这便是第一件事了。”永昌帝说罢,抬头看向安定山,“第二件事……你如何处置安定山!”
虽是虚弱,但永昌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如同回光返照,竟是恢复了以往的气势,那种就居高位,蔑视天下的永昌帝似乎一瞬间回来了,“安定山弑君谋国,其罪当诛!”
宫外一道惊雷划破天际,狂风骤起,吹开的窗户,又是吹熄了几方烛火,宫内瞬间变暗了不少。
“哈哈哈……我安家一门终于是要被你谢家全诛了吗!”
那渐渐站起的身躯,如今看来竟是那么薄弱……此时的安定山那里还看得出丝毫一方将领应有的气势?
看着永昌帝,又看看阿瑾,“不愧是谢家啊!”
“我说过……现在的你已经不是皇上了,我才是!”阿瑾看了一眼黄谦,又看向永昌帝,“破虏大将军有从龙之功,封大都督……统全国兵马!”
安定山一顿,目光有些惊愕,看向阿瑾,显然没想到阿瑾竟然会这么做。
阿瑾看向永昌帝,目光凌厉,“不知先皇还有什么嘱咐?”
说这句话时,阿瑾将‘先皇’二字说的有些重。
“没有了……你知道你该怎么做。”听到阿瑾竟是拒绝了自己的话,永昌帝不仅没有丝毫的恼怒,紧皱的眉头反倒是松开了,“没有嘱咐了……只有一个请求了。”
阿瑾心中一颤,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
“你是静枫和我唯一的儿子,我不忍让你坐上皇帝的位置步我的后尘,所以我才那般急切的想要另一个儿子……可你的一味洛神花彻底摧毁了这一切……也罢!天意如此……天命如此……只求……你将我……与静枫葬在一起吧。”
说这话时,永昌帝甚至是一种哀求的语气了。
阿瑾闭眼,似乎竭力掩饰心中的触动,仍是冷漠道,“你那皇陵可是已经修得差不多了。”
“那是我为自己修的空墓。”目光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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