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昏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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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昏不爱-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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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曼迪听着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不过,她当然不知道裴媛是有备而来,只当她是过分热情。费曼迪对着他们二人说,“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转身要走,乔思远却突然叫道,“费老师晚上有空的话,一起吃个饭吧,我们以前一个班的顾磊等会儿也会到,他也很想见见你。”
裴媛虽然刚才也说要和费曼迪一起吃饭,可那纯粹是场面话。她明明已经抛出了费曼迪有孩子的事,乔思远竟然还要拉着她一起吃饭,裴媛心里猛地一沉。看来乔思远是在什么都知道的情况下,还拉着这个女人不放,这让她不得不从长计议了。
换个场合换个人邀请她的话,费曼迪有一千个拒绝的理由,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鬼使神差的说了句,“是吗?那好啊。”
话一出口,她自己愣了,乔思远也愣了。他是真心实意的顺着自己的心愿提的议,却也在话还没出口的时候,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
饭店离Q大不远,费曼迪没有开车,就坐了乔思远的车。裴媛当仁不让的一步踏上了副驾驶的位子。
费曼迪一个人坐在后面,听着裴媛跟乔思远叽叽喳喳的说着那些他们那个圈子里的话题。那个世界离她很遥远,她亦不向往不感兴趣。有一段时间,她如坐针毡得真搞不懂自己怎么会就答应了。还好,路很近,没多久就到了饭店门口。
三个人才下车,一辆奔驰600就抹着乔思远的路虎,“擦”的一下停在他们旁边。顾磊探出他一向挂着嘻哈的长脸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说的就是小爷我这种。”他冲乔思远和裴媛点点头,然后才看到一旁的费曼迪,“行啊,哥们儿够意思,还给我专门配了个美女!”
乔思远一把把他的脑袋按回车里,下一秒已经是贴身在门边,“说话留点神,口无遮拦!”然后压低了声音,“那是狒狒。”顾磊的嘴巴撅成一个O字型,也从嘻哈风立刻换成了成功人士脸。
“费曼迪,好久不见啊!我是顾磊啊,当年受坏人教唆往你铅笔盒里放毛毛虫那个,你没记恨我吧。”顾磊热情的就要往上扑,却被乔思远按住肩膀没法动弹。
可他嘴上还不停,“你知道吗?谢明森本来要放个更大更恶心的肉虫子,让我硬生生给拦下来了,就放了个小个的,你看我还是分得清是非善恶的。”
对于这种特别自来熟的人,费曼迪以前是非常不适应的。可是自从认识了苗佳佳以后,她倒改观了很多。她觉得这种人特别有勇气,不介意什么面子问题,其实和不理会他人、不介意别人的看法在本质上是相通的。
费曼迪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顾磊是吧,我记得你的,你很会说书。”
提起 “说书”二字,乔思远乐了。如果说当年他们班谁能和费曼迪争一争智商最高的人,恐怕也就是顾磊了。可和费曼迪连跳几级,不苟言笑,闷头看书相比,顾磊的日子可是滋润得多了。
说白了,就是一“玩儿闹”。小学能玩六年,为什么要只玩三年?初中高中能玩六年,为什么要累死累活的只玩四年?早工作早劳累就早死,他从小就是这个观点。耽误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耽误他玩。
乔思远还在国防部的时候,他经常过去骚扰。那会乔思远的办公室里正好放了一根别人送乔老爷子的上等松木龙头拐杖,他还没来得及带过去。顾磊看见这拐杖,每次都要拄上在屋里遛达两圈儿,痛心疾首的念叨着,“我什么时候才能到晚年啊,可急死我了!”
费曼迪在的那半年,他正痴迷于金庸的武侠小说。别人看书都是自己看看就完了,顾磊不一样,他头天晚上看上几章,转天课间休息的时候就在教室后面摆个摊,开始口吐白沫的把昨天看的内容绘声绘色的讲出来。那时候,一到大课间,教室后面总是围了一群忠实听众。
费曼迪当然没凑过这个热闹,但那么大的动静她还是印象很深刻的。乔思远对顾磊的说书摊一向是置之一笑的态度,他偶尔给个耳朵听听,但自制力极强的他,总是能合理安排学习、运动和娱乐的时间。
所以那半年的大小考试,他们班一向的排名是,费曼迪第一,乔思远第二,不学无术却天资聪颖的顾磊第三,同样不学无术的廖承轩中游,吭哧吭哧学了半天却死活不开窍的谢明森永远在下游徘徊。费曼迪转校走了以后,乔思远再没让出过第一的交椅。
听说费曼迪还记得自己,顾磊也很高兴,他一向对美女没什么抵抗力,特别是这种天才型美女,就更是少见了。
四个人落座,裴媛又抢占了乔思远的“对手座”,顾磊知道她从小的心思,今天同着外人,就不挤兑她了,索性紧着照顾费曼迪。
听乔思远介绍起来,费曼迪才知道顾磊的父亲原来就是中国工程院的顾闫生院士。费曼迪久闻顾院士大名,特别是对他老人家不为金钱名誉所动,敢于站出来说真话的精神感染,因此对他很是崇敬。而且,听说她之前在科技部申请的项目,也是顾老力排众议,认可她这个新人的想法,她才拿到的。有着这层关系,费曼迪对顾磊就也多了一层好感。
为了照顾费曼迪的情绪,乔思远和顾磊都尽可能的聊初中的事情,有时候费曼迪会接几句,有时候就静静听着他们两个侃,也都是她熟悉的内容。这么一来,和他们差了几个年级的裴媛倒显得被冷落了似的。
费曼迪有时候会感觉似乎有道目光狠厉的划过她,抬起头来,却总是对上裴媛温柔带笑的面庞,她也就没当一回事。
本来还想着今天来得突兀了,没想到无论是菜色还是谈话的内容都让她很尽兴,费曼迪也难得的情绪高起来。乔思远看着顾磊对费曼迪的殷勤,又看着费曼迪对顾磊的亲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吃完饭从里面出来,裴媛又是直接朝乔思远的路虎走去,顾磊也以为乔思远要送裴媛的,就对费曼迪说,“费老师,我送你回去吧。”
费曼迪的“好”字还没说出来,乔思远先一步挡在她面前,对着顾磊说,“你送媛媛吧,我送费老师回去。”说完,也不管正尴尬的站在车旁的裴媛,轻轻带转过费曼迪的腰,为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真是的,我还想跟费老师沟通一下合作可能性呢。”顾磊不满的嘟囔着。
“来日方长,你又不是明天就走,着什么急啊。”乔思远才不管他满不满意呢,自己也跨上了车,大排量路虎在一阵引擎的呼啸声中弹了出去。
密闭的车内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好像一下子就尴尬起来。一向拿别人当空气的费曼迪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乔思远面前就总是觉得哪里不自在。她觉得他好像有些生气了,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乔思远也搞不清楚自己,他不觉得自己对费曼迪是一见钟情,却又一而再再而三不自觉的被她吸引;他不承认自己对她有独占的欲望,却见不得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乔思远觉得这已经不是他自己了,他从来都是目标清晰又明确的。
车里静静的,两个人都不说话,听觉和嗅觉就愈发敏感起来。费曼迪隐隐觉得被一种男性气息包围着,她想起在海边被乔思远抱着走上岸的那个清晨,他的怀抱好像就是这种味道。
最后还是乔思远先打破了沉默,“你和顾磊好像还比较谈得来?”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这个问题是不是太傻了。
费曼迪不知道他想问什么,只好答道,“顾磊这个人还挺有趣的。”
见乔思远没再接话,久久沉默不语,她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上次我光顾着自说自话,都没有好好谢谢你。我说的那些,你别往心里去。”
乔思远扬起嘴角漂亮的弧度,一双飞扬的眼睛里流动着窗外飞驰掠过的景物,她的话竟让他心里无比愉悦起来,“放心吧,我的心眼没有那么小。”
费曼迪看出来他有些高兴,苗佳佳的“贵人说”又浮现在脑海里,心念一动,便说道,“念念这两天总念叨你,好像他很认可你跟他说的话。”
“这孩子真是聪明,招人喜欢。”乔思远由衷的赞叹,“对了,我后备箱里有个东西等会拿给你。”
车子很快开到费曼迪家楼下,乔思远从车里拿出一个大盒子,看起来有点重,费曼迪不解的看着他。
“我以前的天文望远镜,念念说他很喜欢看星星,我就让人从北京把这个捎过来了。”乔思远解释道。
费曼迪扫了一眼,正是她前一段看过的一款天文望远镜,本想给念念买一架的,但在令人乍舌的价格面前还是犹豫了下来。
“这太贵重了。”她没有接。
“不是特意买的新的,你不用介意。”看她还是不认可的样子,乔思远只好继续说,“算我借给念念的吧,反正我现在也没空看星星了,等以后再还我。”
见他很坚决,费曼迪便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盒子很重,拿过望远镜的时候,两个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一起,一股暖流传过来,费曼迪生生感觉到了心律不齐的一跳。
一米六的她仰起头看着一米八几的他,黑夜里那双星眸有几分蛊惑。踌躇了一阵,她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那个请求。
“我父母以前的案件卷宗,能让我看一下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在开会最后整理资料的时候,突然邮件提示跳了出来。某薇随意的扫了一眼,然后小心脏就停跳了好几拍。研究室一个硕士一年级的男生,早上还元气满满的去另一个校园做实验,然后中午被人发现横在楼道里,已经失去了意识,头上还有血!然后我收到邮件的时候,人已经被送进了医院,正在做开颅手术!说是急性硬膜外血肿!!!某薇因为是研究室的教职人员,所以才被抄送了通知~唉,唉,唉,唉,这到底是为神马,那孩子可好了,又机灵又能干,呜呜呜希望他早日康复,不要留下任何后遗症。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据说也是各种病症的活跃期,大家都不要掉以轻心不要熬夜,不要过劳工作,总之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另通知一下:周六周日各有一更,敬请期待~


、竞争

乔思远一双深邃的目光定定望着她,费曼迪觉得自己像被钉在耻辱柱上一般。
自从失去了父母以后,她变得骄傲冷漠,那是因为她知道即使她撒娇乞求,那会用一切来满足她疼爱她的父母也不会再回来了。
与其去求人,不如求自己,因为即使求了,也不会有结果。
生活的磨砺,让费曼迪逐渐成长为一个自立自强的女孩。生活更教会了她无欲则刚,人就是因为要实现自己心里的欲望,才会屈从于世事,没有欲望,就会变得刚强。
可是现在,她深深埋藏在心里的那个欲望,在被苗佳佳一语道破后,在遇到强大的乔思远后,突然破土而出,迅速的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起来。
乔思远的声音很柔和,“过去那么久的事情,还要再翻出来一次让自己难过吗?”
费曼迪不敢再看他,眼睛盯着脚尖,慢慢说道,“那时候我还小,又受了刺激,人们都不肯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听说我父母被定罪,我不相信却无能为力。这么多年,我总觉得连事实真相都不知道的话,作为女儿,我亏欠他们太多。”
她说这话时,眼睛里那种孤独和无助像刀子一样剜在乔思远的心上,时光仿佛倒流到二十多年前,她也仿佛回到了刚出事时医院里那个自闭的小女孩,瞪着空洞无物的大眼睛,默默的问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知道费曼迪一向的性格和行事作风,乔思远就更懂得张口跟他提这个要求,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夜色中,她白皙的皮肤泛着盈盈若水的光泽,整个人看起来皎洁如玉、楚楚可怜,乔思远心头一热,竟一把拉过她,将她有些发凉的身子就这样拥在了怀里。
费曼迪吓了一跳,出于本能的挣扎,却听到他充满磁性的声音落下来,“我回头把东西拿给你,但是答应我,日子还得过,别为难自己。”
他的怀抱宽阔安心,他的掌心干燥温暖,他的话让她动容。费曼迪点点头,犹豫了一下,下巴已伏在他的肩膀上,不知不觉中一颗眼泪滑落下来。
***
乔思远开车到了顾磊住的酒店,打了个电话,便直奔顶楼的酒吧。肩膀上似乎还有灼痛感,费曼迪的眼泪不仅滴在他的肩膀上,更像融化了的蜡油炽热的滴在他的心上。这个女人,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酒吧在四十层,一圈落地玻璃窗,整个J市的夜色一览无余。顾磊正坐在吧台前嘻嘻哈哈的调戏调酒的小姑娘。
“把媛媛送回去了?”乔思远坐下来,要了一杯甜度很高酒劲儿却不小的卡西斯,他觉得满心满嘴苦苦的,想喝点甜的润润喉。
“送回去了,臭丫头一路给我脸子看。明明是你欠她的,怎么搞得像我对不起她似的。”顾磊抱怨道。
“我哪里欠她什么了?”乔思远不以为然的点上一支烟。
“你别跟我说不知道那丫头对你的心思,你欠她什么?要我说,你就欠她一个明确的让她死心的态度。”顾磊吞下一口烈酒。
“她又没做什么过火的事,我态度还要怎么鲜明。难道要和她推心置腹的谈一次,谈谈请你不要喜欢我这个问题?笑话!”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
“我可警告你,别小看媛媛这丫头,深藏不露,心计多得很。”顾磊警告他。
“我心里有数。”乔思远点点头。今天裴媛那些小动作他看在眼里,没有阻止是他想试探一下费曼迪的反应。至于裴媛为什么会到Q大演讲,又是为什么找上费曼迪攀谈,他脑子里过了一遍,觉得大概是那天打电话的时候被这丫头给听到了。
“对狒狒你是怎么个意思啊?”顾磊突然话锋一转,把乔思远的思绪拉出来。
他闷头喝了口酒,没有开口。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不知道答案。顾磊见他不说话,心下有些明了,做兄弟这么多年,很多事还是门儿清的。乔思远要是对费曼迪没什么意思,这会一定是直截了当的否认了。
顾磊心里暗暗一笑,哥们儿就得在这种关键时刻出手,拉他一把,或者——推他一把。他收起嘻哈的语气,非常郑重其事的说,“既然你没那意思,那我今天把话说在头里,以后别怪我没通知你——小爷我要追费曼迪!”
乔思远猛的抬头斜睨他,似乎要分辨他话里的真伪,“怎么,这次来真的?”他用无所谓的笑容掩饰内心的一丝慌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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