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休书糖果缘-肖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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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休书糖果缘-肖羽-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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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君思麒微微一笑,接口道。

“对,就是宅男!”

可怜君小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被自己两个弟弟封为丰裕朝的第一宅男了。

“麟,少安毋躁,虽说大哥若非要事,绝不会四处走动,但也是有例外的不是吗。”君思麒的唇角微弯,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

君思麟不解地挠了挠头,拧眉想了许久,这才恍然道:“原来是他!”

“没错,就是他。”

两兄弟相视而笑,一模一样的外貌、一模一样的表情,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就在圣旨下达后的第五日,王府来了个不速之客。

此人身着青衫,凤目含情、唇角含笑,墨发如瀑、修长如玉。他虽年约而立,却端的是俊逸潇洒。一柄纸扇在手,更添风流。

那王府的管家开门迎接,一见此男子,顿时吓得掉头就跑。

青衫男子如何会让管家得逞,脚步微动,一眨眼便赶到了前头去,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提着管家的领子,好声好气地问道:“玉儿人在哪?”

管家慌得直抹汗,眼珠子乱撇,颤颤巍巍地说:“白公子,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妻儿,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吧。”

“你有老母和妻儿关我何事,我不过是问你他在哪,你慌成这样做什么?”姓白的男子好脾气地笑着,凤目中却划过一丝狡黠。

那管家是有苦难言,谁不知道小王爷最不喜的就是眼前这位白荼白二公子,且严令禁止放他入府,可偏偏次次让人得逞。末了还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最倒霉,事后绝对会被罚,而且是狠狠地罚。

“小、小人真不知道。”

“好,那我自己去找了。”白荼微微一笑,并不气恼,他放开管家后,就直奔后院而去。

只是,当白荼顺利地来到君小树以往最常呆的书房时,却扑了个空,迎接他的只有双胞胎两兄弟。

“白二公子,近日可好?”君思麒优雅地拂了拂衣摆,寒暄道。

白荼咧嘴而笑,也不作答,却探头探脑地张望了片刻,这才不客气地问:“玉儿呢?”

“大哥听说你来,带人先走了,你晚了一步。”君思麟摩拳擦掌,心想既然大哥不在,他就去劫库房拿宝剑,谁能拦得住!也亏得君思麒神机妙算,请来这么尊大佛。

“走了,去哪了?”白荼挑了挑眉,随手拿起君小树书桌上摆放的一块砚台,把玩了起来。

“我们若是告诉你,可否请白二公子也答应我们一个要求?”

“但说无妨。”

“还请白二公子让大哥至少有一个月不能回府。”

“哼,你们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白二公子哪里的话,若真是鬼主意,我与麟还会留在这府上?大哥这一走,摆明了是把王府的事通通丢给我和麟了。”

“听说皇帝下旨要给玉儿指婚?”

“正是,还连累我两兄弟,我们没法,只能请公子出马了。”

“你们就不怕我直接绑了你们的大哥拜堂?”要说这白荼,也是荒唐,男人与男人也并非是稀奇事,但两男子成亲却是闻所未闻,也亏他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番话来。

“就怕你绑不了。”君思麒笑道,他也知道君小树和白荼之间的那些事,虽然他不介意自己的大嫂是个男人,不过君小树能否让白荼得逞,那还是不好说的,不然这十几年,要绑早该绑了。

“好,就答应你们这个要求,若是到时候我将他带回白府再不归还,你们可别怨我。”

“绝无怨言。”

君思麒和白荼对视一笑,一旁的君思麟摇头暗叹道,果然啊,这世上都是人精。

要说这白荼对君小树可真是痴心一片、真心不悔,就算知晓他是男儿身,还锲而不舍地想将人娶回家。只可惜,这些年来,白荼追人的轻功是越来越上乘,君小树对他的厌恶也是越来越深,最后甚至到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嘛”的地步。

再说君小树这一边,在第一时间得到枫的汇报后,只觉得太阳穴猛跳,不待细想,什么都没带就赶紧往着王府后门匆匆离开了。

待几日后,他在羽国某个小城镇的客栈一楼里喝茶,这才咬牙切齿地暗骂自己那两个吃里扒外的弟弟。能引白荼前来的,府上除了他们,再没人有这胆子了。谁不知道,白荼就是他的逆鳞,保证一触即爆。

所幸他留了一手,派人将白荼引去了大理国,他才能在这里悠哉地喝茶。

看了看天色,他心想,既已到了羽国,不如去趟吉川,顺便瞧瞧那位即将成为暗帝的小堂弟。

带着枫、桦、杉等几个心腹,君小树正欲回二楼客房,却在楼梯上和一红衣女子擦肩而过。

楼梯显然有些挤,女子不小心撞了君小树一下,连忙低头道了声歉,见君小树并无反应,便小心翼翼地继续往下走。

君小树冷冷地睇了那女子一眼,不动声色地回了屋。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一身黑衣的杉便冷着脸将方才撞了君小树的红衣女子带了回来。

枫和桦一左一右地站在君小树的身后,气质冷峻,面沉似水。

女子被杉点了穴,有口不能言、有脚不能跑,吓得一双杏眸盈满了泪水,再加上那清秀可人的小脸,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过了半响,君小树才懒懒地抬眸,看了看杉,示意他解了那女子的穴道。

女子一解穴,就似脱力般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怯怯地唤了声:“公子……”

君小树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交出来。”

女子抬头,好一张梨花带雨的娇俏脸庞。但见她哭着摇头道:“小女子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她的双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裙摆,微微颤着。

君小树冷笑一声,随即看向杉,吩咐道:“搜身。”

杉没有一丝犹豫,立刻上前一步,提起了地上的女子。

那女子一听要搜身,早已吓得脸色煞白。到底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名声该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她咬了咬牙,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珠,露出一丝倔强,恨恨道:“不就是块破玉嘛,还你就是。”说完,她自腰间取出了那枚原本系在君小树身上的血玉,颇感不舍地扔还给了他。

君小树接过血玉,轻轻摩挲着光滑温润地玉面,也不瞧那女子一眼,只是淡淡地说:“哪只手偷的?砍了。”

这话是对杉说的,却又把那女子吓得不轻。她白着脸,知道自己今天是出师不利,便强忍着害怕,对着君小树冷讽道:“你们四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我不过是偷你块玉而已,况其已经还了,你还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为了防止你下次再去偷别人,我只能叫人将你的手砍去。”君小树笑着抬起眸子,第一次正眼看向那个偷玉的红衣女子。

杏眸圆瞪,隐隐有着一丝惧怕,明明是在逞强,却偏生倔得不开口求饶,一张樱唇紧抿着,顿生怜惜。不算是很出色的容貌,却不知是肤白甚雪还是青丝如墨,总之,那一身突兀的大红衣裙穿在她身上,却恁地是好看。

他挑了挑眉,一直以为这世上除了他爹,谁也不是那么适合红色,但如今,这个小偷却轻易地打破了他坚信的观点。就在杉抓着那女子的手,拔剑要砍下时,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女子害怕地闭上眸,随即慢条斯理地出声止道:“罢了,先绑起来,等到吉川城再说。”唇边噙起一抹捉弄人的笑意,转瞬即逝。

据说,年前,在外游历了大半年的王爷夫妇回了王府,只是听说王府年后便有喜事。

据说,年后,王府确实办起了喜事,可乐坏了王妃却愁坏了一众未出嫁的女子。阳顺城又少了一出色的贵公子,怎叫人不愁。但最愁的只怕是白府的二少爷白荼,媳妇没追到,却多了个妹夫,这十几年来的明恋终于以爱人他娶而告吹,可悲可叹!

据说,其实还有很多个据说,但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我们只需知道,故事总有一个美丽的结局,王子与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当然也有可能是王子和王子……

——小树番外(完)——
紫槐番外?

紫槐番外
妖星夜落,为祸人间。

我勾了勾唇,习惯在夏日的夜晚,独自一人坐于屋顶。伴着一壶女儿红,静坐至天亮。

抬头仰望那一片迢迢星河,唯独没有属于我的那颗妖星。已陨落,何处寻踪迹。

揭开封泥,醇香扑鼻。闭上眼,就算不用尝,我也知道那酒的味道。

日日尝、夜夜醉。

甜、酸、苦、辛、鲜、涩,六种味道,却诉尽了我这无穷无尽的一生。

埋了五十年的女儿红,馥郁依旧,一如容貌如昔的我,可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又该活多久。

琥珀色的女儿红倒映着一轮清淡的月亮,仿佛睡在蛋清中的蛋黄,微微一晃,便散了。

饮下一口,让那股清冽芳香留于唇齿间,久久不去。舌尖微感辣意,我闭眸,感受那酸甜苦涩滑入喉中。笑容依旧人依旧,连这五十年的酒也依旧,什么都不会改变了。

这是老天的惩罚,罚我犯下的罪,用一辈子来偿,没有尽头的一辈子。

我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将那最后一口兰芷醇香悉数灌入嘴中,眼中终是被辣出了几滴泪。我对这寂静的夜空笑得张狂,这许多年,只笑不哭,荒唐一世,末了竟被这夜夜品尝的美酒熏出泪来,真真是讽刺。

我随手将酒壶扔了下去,听得那一声清脆的破裂,想象着那些散落一地的碎片。再坚固的东西也终有消亡的那一天,而我却因逆天而为而被罚与清风明月独伴,和时间同行。沧海桑田,唯我不变。

日出之际,我翻身而下,找了棵槐树,埋下一坛新酿的女儿红。

活得太久,连自己最初叫什么也给忘了。我用过太多的名字,也见过太多的人,只是这些人都是些匆匆而过之客,尘归尘、土归土,我依旧。

百年前,当我还叫紫槐的时候,我便埋下了第一坛女儿红。专挑槐树是因为这回的名字里带了个槐字。一月一坛,待到五十年后,蓦地瞥见一棵壮实的大槐树,挖出一坛尘封了五十年的女儿红,这才想起时间一晃已过五十年。至此,我每喝一坛酒,便又埋上新的。如今,竟成我唯一的乐趣了。

没有谁能百年不死,没有谁能永葆青春,所以我是妖非人,只因当初的年少无知,犯下了永不可弥补的罪过,悔之莫及。这世上若有丹药可悔一事,我宁愿不曾有当年,可惜,世间本就无后悔药,我也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终年不见阳光的漆黑刑室,除了血迹斑斑的冰冷铁链,只有腥臭令人作呕的冷湿潮气。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手脚的指甲全部被挖去,鲜血淋漓。手腕与脚踝的筋脉一并被挑了去,杂乱如草的头发粘着无数血块。

无数个日夜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让我对疼痛的忍耐力已达到了常人不能及的地步。舌头被剜了去,连最后的自尽方式都被剥夺了。

我冷笑,白皙的牙齿犹如大腿手臂上露出的森森白骨,骇人得很。今天还有什么在等着我?是鞭刑还是烙刑,是干脆一刀杀了我,还是再慢慢折磨我。

眼皮无力的耷拉着,我甚至还带着些许兴奋与期待。疯了,是疯了。

鼻间传来一股若有似无的肉香,我的口水瞬间分泌了无数。肉,我有多久没碰肉了,这些天昏死了又被人救活,拿丹药续命却让我一直饱受着饥肠辘辘的味道。

“想吃吗?”冰冷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不用猜我也知道是谁。那个日日折磨着我的人,只为了复仇。

我咧嘴,无声的大笑,如果这是最后的一餐,那就代表着我即将解脱了。

一大块肉被粗暴地塞进了我的嘴里,肉香四溢,那肉汁便顺着我干裂的唇一点点的流淌而下。可惜我的舌头没了,不然我肯定不会浪费任何一滴。

大肆着嚼着,我抬眸看向那人,就像在吃他的肉一般用力。那肉确实很香,不同于以往吃过的任何佳肴。

吃完了,那人冷冷地看着我,继而说道:“东海鲛人,可活千年,食其心,可长生。然唯鲛人之心蕴剧毒,食心者皆自毙而亡。”

我笑了,这可真是有趣了。原来他给我吃的是鲛人的心,非死即生。运气好,我可长生不死,运气不好,我就被剧毒所杀。

果然,这鲛心下肚才片刻,腹中便传来一阵猛于一阵的绞痛,竟比先前所受的那些刑罚还要来得厉害。大颗的汗珠从我的额上渗出,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从身上一点点地被抽离,手脚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着,腥甜的鲜血不断地从喉咙口涌出,一口一口地向外吐着。

那人笑得张狂,我则在他的笑声中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那是种怎样的感觉,我说不上来,只觉得身处冰山火海中,忽冷忽热。仿佛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身体,唯有冷冷的灵魂飘荡在半空,俯视着自己所受的折磨。

这就是死吗……我,终于死了吗……

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山林间的一处草地上,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身上,说不出的惬意。

我眯了眯眼,勾起一抹笑。当年的那些事已经有多少年没出现在我的梦中了,如今竟又梦见了。

都说鲛人是神物,食了鲛人心却活下来的我如何也算是妖了吧。弑神自然要受罚,老天没有让我因剧毒而死,却罚我与天同寿,做个不死不老的妖怪,直至永远。

只不过,那时候,当我睁开眼发现头顶上那一片蔚蓝的天空后,我只知道我活下来了。新生的骨血和充满活力的身体,不复以往被折磨后的奄奄一息,我似有无穷的力量,使也使不完。连那条被割去的舌头也重新长了回来,宛如重生。

那个人以为我死了,将我弃之,我是否又该感谢他对我的厌恶还没有达到将我毁尸的程度。

鲛人的心果然如传闻所言,受再重的伤都能在一夕之间恢复,我知道,老天给了我一个复仇的机会。

二十年、三十年,当那个人垂垂老矣时,我却依旧青春如昔,顶着二十多岁的容貌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只是认命地闭上了眼。

杀光了他的子嗣,一如他当初对我与我的家人那般。沐浴在血海里,我笑得邪魅。

他的身上全是被我捅得血窟窿,却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指着我轻吐一个“妖”字。

可不就是妖嘛,拜他所赐。我笑得邪气,抬头望向天际,恰好见一星辰自东方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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