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梦境- 第103部分

第八十五章　克林姆的眼球和蜘蛛森林
“奥玛斯大人，天使会不会堕落，还有神是否公平这些问题，我们以后再说。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一定要找到吉得宾，才能修复并强化海港结界的防御力量？”看见奥玛斯像斗败了的公鸡，我马上转移了话题，说出了我的来意。
“吉得宾在你的手上，只是一把切水果的小刀。但到了奥玛斯手里，却有着墨菲斯托都不敢藐视的力量。”奥玛斯听见我提到这把圣刀，眼睛忽地一亮。
“请告诉我怎样才能为你找到吉得宾。奥玛斯大人，海港的结界必须修复，否则整个库拉斯特就落到墨菲斯托的手上，我们的争执更没有意义了。”也许对这种家伙应该讲一些我很讨厌的大道理，试试看再说。
“……如果你能找到这把史卡辛米圣刀，奥玛斯会为你向坦族的守护神祈祷，净化你的内心。吉得宾是在剥皮丛林失落的，离这里超过五百里。十年前，丛林已经把道路完全遮蔽，没有人能认清楚方向。奥玛斯能在你的盔甲上写上符咒，如果距离圣刀一里之内，你就能知道它准确的位置。”奥玛斯低头想了很久，终于决定接受这个心灵不纯洁的外族法师相助。
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不过，剥皮丛林在五百英里外，也就是八百多公里，怎么去啊？
“想穿过这片丛林，也许有一个办法。”我发愁的时候，凯恩慢慢走了进来。
“什么办法？”
“听说过克林姆这个人没有？如果能找到他的眼球，这片丛林无法挡住你的去路。”凯恩的话，令我茅塞顿开。
作为暗黑游戏的老玩家，我当然知道克林姆这个人。当然，凯恩现在讲述的，和游戏会有一定的出入：地狱势力入侵人类世界的时候，库拉斯特大陆以撒卡兰姆教派为首，进行了顽强的反击。而克林姆，正是撒卡兰姆教派的领袖之一，也是最高评议会的长老。撒卡兰姆是一个以牧师为主的教派，精通治疗术，对诅咒和各种地狱魔法有很强的防御力，虽然本身的攻击力并不强，但在军队中和圣骑士的作用一样，能大幅度提升整个队伍的综合战斗力。因此，赫拉迪克一族从鲁？高因东渡到库拉斯特，与撒卡兰姆教派联手，成功封印了墨菲斯托的灵魂，并将它囚禁起来。
然而，地狱第一高手墨菲斯托没有那么简单。虽然被囚禁，它还是在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内恢复了少部分精神力量，很快控制了撒卡兰姆核心成员的心智，直接让整个教派堕入黑暗之中。不过，让墨菲斯托吃惊的是，克林姆意志极其坚强，根本不受它的蛊惑。
恼羞成怒的墨菲斯托指使撒卡兰姆剩余的评议会成员杀死了克林姆和他的妻儿，并将他碎尸万段，锉骨扬灰。奇怪的事又出现了，克林姆的右眼球、大脑和心脏不知道怎么回事，变得比钻石还坚硬，刀斧烈火难伤分毫。当时的议会长老准备用毒液浸泡这几个器官时，执行的堕落牧师忽然清醒，倒去毒液，带着三件器官拼命逃出库拉斯特的首都崔凡克。
墨菲斯托气急败坏，命令整个教派追杀这位被克林姆的意志救醒的牧师。正当牧师将要陷入绝境的时候，数千亚马逊女战士忽然从森林中冲出，与入魔的撒卡兰姆教徒拼死搏斗，救了那牧师的性命。这一场战役极为惨烈，几乎所有的亚马逊战士都壮烈牺牲，而撒卡兰姆教派也元气大伤，让墨菲斯托迅速控制库拉斯特大陆的计划成为泡影。
追杀还在继续。牧师历尽艰辛，总算保住了性命，逃到蜘蛛森林坦族法师的地盘。克林姆的心脏和大脑在逃命过程中丢失，眼球却保留下来，藏在蜘蛛森林的一个洞窟里。
逃出魔掌的牧师，是克林姆最喜爱的弟子，也是撒卡兰姆最高评议会的成员。也正是因为继承了老师的意志，他没有被深度控制，及时清醒，除了抢救出克林姆的部分遗骸，更救出了撒卡兰姆的魔法文明。他意识到只有集合人类所有的力量，才能与地狱势力对抗，于是用后半生的时间，在各种不同的教派和种族间游说，不断消解种族之间的成见。由于他的努力，坦族、圣骑士教派和很多种族学会了医疗的能力，不同种族的魔法也有了共通的地方，人类的整体实力大大提高。
牧师成了人类共同敬仰的贤哲，但他一直隐姓埋名，直到死后，鲁？高因的赫拉迪克族人才从他的遗物中知道他叫库亚。库亚虽然是库拉斯特大陆的人，但名声却从鲁？高因传出，坦族和大陆别的种族都没有把他与那个落魄的牧师联系到一起。今天经凯恩述说，方才恍然。
谷斌这个小子，还真能编，硬把库亚和克林姆凑到一起去了？我隐约感觉到，今天得到的所有线索，都可以串到一起。可是想来想去，总是理不出任何头绪。
“这些年来，由于地狱势力的扩张，坦族被迫退守到库拉斯特海港。但蜘蛛森林毕竟是我们的家乡，地形还是很熟悉的。森林里是有两个很大的洞窟，我回头就把地图送给伊格尔阁下。”圣刀回归有望，赫拉铁力精神大振，马上跨出了茅屋。
“伊格尔，库拉斯特与别的地方不同，据库亚的记载，墨菲斯托命令撒卡兰姆制造了一个奇怪的球形祭坛，叫做‘强制球体’。这个球体有巨大的能量，可以供整个大陆的怪物吸取。罗斯感应不到墨菲斯托的气息，也许就是强制球体的能量干扰。如果不摧毁这个祭坛，就算打败了憎恨之王和所有的领主怪物，这里依然危险万分。”凯恩接着说道。
“摧毁强制球体，必须用克林姆的意志是吧？”我对后面的话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对，只有无比坚强的意志，才能击散墨菲斯托花费了几百年时间凝聚的邪恶能量。你必须找齐克林姆的眼球、大脑和心脏。至于后面该怎么办，记载里没有写，我想总有办法的。”凯恩说道。
当然有办法，还要找到克林姆使用的连枷，用赫拉迪克方块把四样东西合成一件，就可以摧毁强制球体。这些玩过游戏的都知道。
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撒卡兰姆教派的东西能用赫拉迪克方块来合成呢？还有，撒卡兰姆教派不是库拉斯特大陆势力最大的吗？怎么区区几千个亚马逊女战士就能让他们元气大伤？难道那些亚马逊也是英雄的级别？
看来还有不少隐藏的剧情要我开发啊，这个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
尽管有地图，深入蜘蛛森林的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刚开始，我还打算用贝尔的乌鸦做交通工具，直线抵达目的地。因为距离海港最近的暗金怪物领主，那个超级大蜘蛛“燃烧者—韦布”，正是看守着克林姆眼球的家伙。罗斯的感应能力尽管被强制球体干扰，要找到那家伙还是轻而易举。
可是才离开海港不到二十公里，麻烦就来了。只听一阵嗡嗡嗡乱响，大群足有半米长的蚊子如蚂蝗见血，疯狂向我们袭击。数量虽然没有沙漠中都瑞尔间接召唤的群虫一样铺天盖地，却也能用万来做单位的。就算真的是蚊子，这么多叮起来也够呛，何况这些是比蚊子恐怖百倍的丛林怪物“吸食者”。这些家伙攻击力不怎么样，但能吸食英雄的体力和法力，而且口器带有剧毒。这些倒也罢了，最可怕的还是它们的智慧，在空中迂回包抄，进退有度，除了我能转弯的“微波闪电”，罗斯和洛娜的远程攻击还奈何不了它们，善于近身肉搏的贝尔就更狼狈了。几个回合下来，吸食者竟然都摸准了我们的攻击盲点在上方，纷纷居高临下，找我们的乌鸦下嘴。这个时候，除了马上着陆，还真没有什么应付的办法。
蚊子的翅膀扇动速度是昆虫中最快的，达到一秒钟五百次。有这种速度，蚊子的灵活性也许比不上苍蝇和甲虫，却在飞行动作上有其余昆虫无法比较的细腻程度，飞行中的苍蝇和甲虫会撞到墙上，蚊子却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同样，这些“吸食者”的飞行技巧令人惊叹，在密林中依然穿梭自如，攻势丝毫不减。我的“微波闪电”却屡次击中树木，破坏环境之余还浪费了能量。
贝尔哼了一声，气息中怒火四溢，转眼间，一个高达十几米的龙卷风柱在我们头顶成型。这次的龙卷风和上次对付都瑞尔的不同，就在上空聚而不散，如同一个强力吸尘器，把方圆二十米范围内的吸食者连同枯枝败叶全抽了上去。几百吸食者顺着龙卷风高速旋转不休，互相磨挤擦碰，身子不多久便支离破碎，化为肉泥。四溅的血水腥臭扑鼻，闻着都觉得翻肠倒肚。
怪物有智慧同时也有了意识，看到这真正的血雨腥风，谁不心胆俱裂？气息和飞行发出的嗡嗡声迅即远去，上万吸食者逃了个干净。
“升级了！”贝尔本来只想出口气，这些大蚊子的经验却比矮人高得多，带来了一个惊喜。
“龙卷风不错啊。”我赞叹道。这一次技能的力度控制得恰倒好处，专门针对体重轻巧的吸食者，消耗的精力并不大。看来陪了塔？拉夏一段时间，贝尔的魔法水平突飞猛进了。
“是继续飞，还是在森林里走？”对我的赞赏，贝尔一向是不动声色受落。但我知道，她其实很开心。
想节省时间的话，当然是飞过去了。我正要答话，却瞟见罗斯的神色很不自然，脸上也现出罕见的苍白，这是怎么回事？暗自查探了一下她的气息，果然混乱不堪。
还在罗格营地的时候，罗斯为了帮助泰戈平息英雄间的内乱，忍着相思之苦与我分开了一段时间。再次见面后，她的实力已经变得深不可测，成了我最好的帮手。无论战斗还是日常生活，我都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依赖性日益增强。然而，我却一直没有想过，罗斯到底还是一个女人，也有脆弱的一面，也需要呵护和体贴。也许，这是男人的共同毛病？
“天上太危险，还是走过去吧！”我装作没看见罗斯的神色，说道。
“走过去也好。吊在乌鸦的腿上，只有一只手可以用，战斗时摇晃得太厉害，技能也不好施放。”洛娜也表示赞同。她是半吊子的法师，当然不能像我一样施法当说话，动动念头就行，必须集中精神。
贝尔也一样，不然，在空中就把那个龙卷风放出去了，何必到地上才发威？团队作战，不能只顾自己啊，我更肯定了自己刚才的选择，还是打消速战速决的念头，陪着三大美女钻丛林吧！
“那好，我带路。”贝尔自然求之不得，原始森林是德鲁依的家乡，在这里，她找到了以前几乎遗忘的感觉，舒畅之极。
洛娜紧紧跟上贝尔，疯丫头最喜欢惊险刺激的生活，森林对她的诱惑巨大。
罗斯在我身后，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紧紧握着不肯放开。气息通过掌心进入我的体内，向我述说着她的感激。微不足道的理解和体贴，就让平日波澜不惊的罗斯激动成这样？我心里颇不是滋味。
后来我才知道，库拉斯特的怪物实在太多，数以亿计的气息对罗斯造成了精神冲击——由于感应力太强，如同嗅觉灵敏的猎狗最受不了胡椒粉的刺激气味一样，怪物气息对罗斯的伤害比一般英雄大得多。单是这样本来还可以承受，可是那些大蚊子吸食者飞行发出的“嗡嗡”声，竟然有音波攻击的效果，联合气息对罗斯的伤害翻倍！刚才罗斯几乎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却一声不吭，一方面是不想我们担心，一方面是好强的性格使然。
被丛林过滤后的声波，强度大减，对罗斯没有太大的影响。不久后罗斯就恢复过来，四人一起披荆斩棘，不断向蜘蛛森林的深处进发。
谷斌那臭小子对游戏的改动是越来越大，电脑游戏里的通道，全被各种爬藤、灌木和乔木遮盖住，根本看不到下脚的地方，每走一步路，都困难重重。但是对身高才几十厘米高的小矮人来说，这里完全是狩猎的天堂，灌木下是它们的坦途，丝毫不影响速度。当然，它们的攻击也是全方位的，这些家伙能像蚂蚱一样在大树的枝桠间跳来跳去，甚至借助树藤玩空中飞人，嘴里的毒箭吹管却比神射手还要准，几乎例不虚发。猴子捞月式的战术也屡见不鲜，几十个小矮人互相捏着同类的脚踝连成一线，准确无误地荡到我们头顶，然后分散围殴，防不胜防。在洛娜烧掉了两个矮人营地后，这种行为才收敛了一些。
矮人之外，还有另一种飞行怪物，叫“烟雾偷袭者”。这些家伙其实和冰冷之原的恶臭乌鸦是同类，都是乌鸦吃了怪物的死尸后变异成的恶魔，只不过，库拉斯特的怪物级别更高，这些变异的乌鸦已经完全不像乌鸦，全身成了深蓝色，尾巴也更长，脑袋上还长出了角。它们和自己的名称一样狡猾，隐匿在浓雾中偷袭，不管成功与否，都是一击便退，但只要发觉没有被追击，又会回头找机会再次揩油，不死不休，脸皮厚到了极点。
这个时候，气息感应已经没有什么作用，因为感知范围内的怪物实在太多，与其草木皆兵，时刻处在紧张之中，不如先麻醉自己的神经，再凭本能对付敌人。潮湿多雾的环境下，贝尔的灵敏嗅觉也失去了用武之地，但德鲁依不愧是丛林中的统治者，仅凭一双耳朵，就能让偷袭的怪物无功而返。加上阿卡拉移植到贝尔身上的千里眼，魔女在密林里简直轻松自如。这种环境下，棕熊的体型施展不开，狂狼和乌鸦却能尽展所长，看不见不要紧，和主人的心灵通着呢。
洛娜更是开心，尽管不大习惯森林作战，但格瑞斯华尔德的浓雾战术却能在这里发挥到及至。有“雾视”能力的疯丫头可不像贝尔以防守为主，早跑到前面老远，把环境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利用“消音”技能大开杀戒。玩偷袭，怪物似乎嫩了点。
有洛娜当先锋，贝尔断后，我和罗斯反而轻松起来，手牵着手，悠然在林中漫步。这烟雾迷朦的地方，还真有点仙境的味道。当然，个别从乌鸦狂狼爪牙下逃脱的矮人，或者厌恶偷袭者经常来破坏气氛，下场是整个身子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出去，撞断十棵八棵大树后惨死——受到塔？拉夏古墓里那个古代无魂之卡的启发，我也开始研究电磁炮了，这些不识抬举的矮人和变异乌鸦正好用来练习。炮弹嘛，早就决定了，用各种宝石，硬度是没问题的，杀伤力一定够大。
这样的前进速度，一天能有三十来公里已经不错了。到傍晚的时候，望着开始暗淡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