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志(精校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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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精校版)-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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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仙子”名唤胡媚儿,生性最是霸道阴毒,一听韦子壮出言讥讽,便朝他瞪了一眼,眼中满是憎恨怨毒之意。

灵定听说这“百花仙子”行事狠毒,前几日便曾辣手害死九华山的张之越,哪知现下又连害了伍定远与灵真二人。他不容此女再行作孽,当下提起内力,真气鼓荡,往前走上一步,合十道:“老衲少林灵定,请女施主速速交出解药。不然伤者延误解救时机,施主罪孽又更重一层了。”说着两手成圆,随时便要发掌伤敌。

杨肃观见师兄出手,便对韦子壮使了个眼色,两人也不约而同地走上两步,与灵定分立三方。三大高手鼎足而立,将这“百花仙子”团团合围。

一旁艳婷提剑在手,此时她有如一只小小豹子,不住的磨爪等待,随时伺机出手。她外貌温柔,性子却甚是刚毅,向能沉着忍耐,只盼能亲手报得师门大仇。艳婷武功不高,可这幅模样却不敢让人小看,韦子壮怕她贸然出手,忙对她连使眼色,要她稍安勿躁。

这胡媚儿浑身是毒,暗器阴险,寻常江湖人物与她敌对,往往连一招也走不上,便不明不白的死在她手中,再加上她颇有智计,是以这几年正派人物屡次围捕,却都给她从容逃走。这次三大高手联手围攻,已是志在必得,不管胡媚儿多大的本领,多坏的心机,终要手到擒来。

胡媚儿见自己处境极是不利,却是不以为意。只见她淡淡一笑,反往武功最强的灵定走近了两步,媚笑道:“你们三个大男人欺侮我一个弱女子,若要传将出去,大师不怕江湖上笑话吗?”灵定铁着一张脸,向韦子壮、杨肃观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沉声道:“女施主也算是一代宗师。老衲以一对一,这总成了吧。”

胡媚儿微微一笑,说道:“想你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和尚,净找我一个小小弱女子的麻烦,还说不是笑话?”

眼前虽然强敌环伺,她说话语音仍是娇羞柔嫩,媚态无限。众人见她白腻的肌肤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心中都想:“这女子虽然妖异,其实倒也算是个美女。”

胡媚儿见场中几名男子喉头微微滚动,料知他们都为自己的美色所震慑,当下更是浅浅一笑,露出了万钟风情。

娟儿见她兀自卖弄风骚,当场大叫一声,骂道:“老妖妇比谁都奸恶,却还装得弱不经风!你这丑妖婆、老贼妇!世上没女子比你更丑恶了!”

那日张之越只为了几句话得罪她,便落得惨死的下场,娟儿心中忿恨,自是破口大骂。

胡媚儿气愤至极,大怒道:“小丫头,早知那日便让你死了干净,省得今日在这罗唆!”一道银光飞出,正是她的成名暗器“追魂针”,便往娟儿喉头射去。

灵定身为罗汉堂首座,哪容她再次得手,当下断喝一声,呼地一掌拍出。掌风所及,那银针立时转向,射到地下去了。

这掌功力深厚,竟能用无形无质的掌风逼开小小一枚银针,所蕴内力可说雄浑无比。旁观众人无不又惊又佩,暗道:“少林寺领袖群伦,果然非同小可!”

韦子壮自知害死胡媚儿的徒儿,两人间的仇恨已然结下,便想趁着人多势众,一举了结这段怨仇。当下道:“大师稍待片刻,让我来教训这个妖妇!”

灵定尚未答话,韦子壮已单足高举,右掌向后提起,呼地一声,全身旋转,飞足向胡媚儿踢去。这招正是“武当鹤点头十三式”,乃是擒拿敌手的绝招。

胡媚儿见他这腿势道刚烈,便往后头让开。韦子壮不容她有所喘息,右足甫一落地,左足便穿插踢出,抢攻连连,丝毫不落下风。

胡媚儿虽给他接连抢攻,不过仗着轻身工夫了得,倒也不见得慌张。她掠了掠额头发丝,兀自好整以暇,娇笑道:“韦大护卫啊!你便要找姑娘动手,迟早轮得到你,却又何必这般猴急?莫非是怕人家少林寺盖过你武当山的风头啊!”

这挑拨言语一出,灵定脸上便即闪过一阵阴影,韦子壮也是颇感尴尬,竟然停下手来。胡媚儿则哈哈大笑,颇见欢欣。

原来这少林寺与武当山之间颇有嫌隙,自武当开派祖师张三丰以降,至今已达百年之久,江湖上可说是人尽皆知。虽说两派间的交情日益好转,但此刻猛给胡媚儿一阵挑拨离间,还是令人感到难堪狼狈。

韦子壮大吼一声,喝道:“贼贱人!休在那里指东道西,手下见真章吧!”他怕灵定真以为他别有所图,当下呼喝连连,拳脚并出,更见杀气。胡媚儿冷笑一声,身子一侧,已让过韦子壮的攻招。

眼看胡媚儿不敢正面抵挡,韦子壮双手一张,使个“鹤展翅”,快速绝伦地往胡媚儿上身十三处穴道点去。这招由外往内,双手如同合抱。

胡媚儿见这招大是轻薄,不禁俏脸生晕,骂道:“亏你自称名门出身,却专出这等淫秽招式。也不知你脏脑袋里想的是什么龌龊念头,真是卑鄙无耻!”她哼了一声,身影闪动,便要窜出店中。

韦子壮看出她要离开,登即喝道:“没留下解药,休想要走!”说着一掌劈去。胡媚儿双足一点,急急飞上了屋顶。那灵定身手更快,霎时后发先至,已赶在她的前头,跟着双掌一并,喝道:“下去!”猛烈的掌风扑出,竟硬生生将胡媚儿逼了下去。

胡媚儿落下地来,登时呸了一声,大声道:“说好了一个对一个,怎么又来了个老和尚?”

灵定淡淡地道:“施主要单打独斗,老衲这就奉陪。”双掌一合,正是“大慈千叶手”的起手式。功力到处,身遭三尺内的灰尘竟都往外飘开,脚下立时现出个三尺开外的正圆。

胡媚儿见了这等势头,心下也感骇异,寻思道:“这老和尚如此了得,武林间有谁能奈何得了他?”她自知眼前两人乃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自己若凭真实本领,只怕一个也打不过,更何况一旁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杨肃观?

韦子壮冷笑道:“贼贱人,若想要活命,早早把解药交出,否则一会儿把你大卸八块,要你给张大侠偿命。”

眼看灵定一步步走来,胡媚儿自知敌他不过,当下往后跃开,冷笑道:“你们要解药么?好,姑娘这就给你们。”说着从怀中取出十来只瓶罐,红的绿的,长的扁的,无奇不有,朗声道:“全都拿去吧!”手一挥,十来只瓶罐便往韦子壮扔来。

韦子壮正要伸手去接,艳婷怕瓶子上有毒,急忙拦住,提醒道:“此女诡计多端,千万别信她了。”韦子壮连忙缩手,任凭那几只小瓶从面前飞过,心下暗暗叫险,想道:“亏我行走江湖多年,今日却靠一个孩子救命。”

只见那十来只小瓶摔在地下,却没破裂,只骨溜溜转着,一时也看不出哪瓶是真的解药。

胡媚儿见无人敢接解药,不禁哈哈一笑,说道:“韦护卫何必这般小气,我那十来瓶都是解药啊!你又何必怕呢?”韦子壮哼了一声,道:“你少罗唆,快说哪瓶才能解毒!”

胡媚儿娇笑连连,道:“你自个儿猜啊!”

灵定怒道:“女施主若有诚意赐下解药,怎不规规矩矩的来,又何必这般故作姿态?”

胡媚儿笑道:“我哪是故作姿态?只是身上瓶瓶罐罐实在太多,这当口有些忘了,不知哪瓶才能解毒。”此女向来大胆,从不把人放在眼里,竟然在两大高手面前撒痴撒泼起来。

韦子壮怒道:“你快说,别要戏弄我们!”

胡媚儿笑道:“嗯,我想起来了,是红色的那瓶。”她见韦子壮便要过去俯拾,忽又道:“等等,好像是绿的。”

韦子壮狂怒不已,大喝道:“你给小心了!”

灵定哼了一声,摇头道:“别理她了。咱们每瓶都试上一试,总有一瓶是真的吧!”

胡媚儿笑道:“成啊!我这儿共有十来种不同解药,你们不妨一瓶一瓶地试。不过姑娘我心地好,先提醒一句,你们一旦用错解药,你那两个朋友便会七孔流血而死,要不要试试?”

韦子壮与灵定对望一眼,都知她说的是实情。这百花仙子下毒功夫异常了得,一旦中了她所下的怪毒,非得要她亲手赐下解药,否则万难救治。看她这个神态,除非自愿交出解药,否则便算杀了她,也是无济于事。

众人见灵真盘膝坐地,正自全力运功驱毒。那伍定远则面色漆黑,看来再不多时,便要追上张之越的脚步,活生生的死在这恶毒女子手里。

灵定心念急转,自知双方若要硬拼,定是两败俱伤的场面,便道:“这位施主,此间与你有仇的人物极多,若是再打下去,你必然讨不了好。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衲也不想多杀生,不如你先将解药交出,咱们自会放你平安离去。”他本想一举生擒此女,也好送交九华山裁断,但眼前情势如此,只好退让一步。

胡媚儿伸出食指,轻轻抵住脸上的酒涡,摇头道:“大师父这个主意不好。”

灵定沉下脸来,道:“和尚的主意不好?那照女施主的意思,却该如何?”

胡媚儿伸出纤纤素手,向杨肃观一摆,笑道:“杨大人,只要你交出怀里的东西,我自会给你解药。”众人脸上变色。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果然要的是那块羊皮。

灵定见她得寸进尺,便皱眉道:“要是我们不给呢?”

胡媚儿向伍定远与灵真望了一眼,微笑道:“那这两人只有死了。”

一旁韦子壮跳了过来,怒道:“你自身难保,还敢讨价还价么?”

胡媚儿哈哈一笑,道:“我自身难保?你们恁也小看姑娘了!”

笑声未毕,只见胡媚儿右手微扬,一丛细小至极的银针脱手而出,直朝韦子壮门面射去。这“百花仙子”身怀百毒,武功深浅无人知晓,但论到暗器,却是一等一的名家,既毒又狠,中者必死。饶他韦子壮武功高超,一来站得太近,二来给人攻其不意,却要他如何闪避?

眼看韦子壮一个不慎,也要中了暗算,但此人身为武当玄武观真传的俗家弟子,武功岂同凡俗?他使一个铁板桥,两足牢牢的定在地下,上半身却陡地后仰,间不容发之际,已然闪过了无数细小银针。

胡媚儿啐道:“这么大年纪也使得这般功夫?不怕闪了腰吗?”她见韦子壮向后仰倒,胸腹间门户大开,如何放过这个良机?拂尘扫下,便往他下腹击去。

此时韦子壮上半身向后仰倒,两足定在地下,胸腹间已然不设防。一旁灵定大惊,赶忙出掌抢攻,其势却有所不及,只见“百花仙子”的拂尘便要扫到身上。说时迟,那时快,韦子壮两手往地下一撑,胖大的身子倒立起来,双腿猛往半空踢去。胡媚儿娇声惊叫,险些给他踢中了下颚,连忙往旁闪开。

这下双方短兵相接,心下都甚明了,灵定等人若要将胡媚儿活活杀死,并非什么难事。但此女毒功高明,若要将她一举生擒,只怕大为不易。

眼前是个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局面,韦子壮等人无法逼她交出解药,但胡媚儿也无法走脱,双方已成僵局。

灵定怒道:“女施主好不晓事,你今日若不交出解药,还想活着离开么?你早些送出解药,以免自误!”

胡媚儿哈哈一笑,她斜目看着灵真与伍定远二人,笑道,“这两人没有我的独门解药,决计活不过今晚。反正姑娘有两个高手陪葬,已算是件便宜生意了,又有什么好怕的?”

众人又急又气,却都不知如何是好,要说平白无故送上羊皮,这口气如何吞得下?可若不交出羊皮,只怕伍定远与灵真当真莫名其妙地死在此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没理会处。

正惶急间,忽听一人淡淡地道,“灵定师兄、韦护卫,请你们出去,我自有话与这女子说。”众人听这声音淡泊清雅,正是杨肃观,不由都是一愣,不知他为何突出此言。连胡媚儿也是微微一奇,不解杨肃观的用意。

灵定走到杨肃观身旁,低声道,“杨师弟,咱们好容易大占上风,你怎能要我们出去?可别让这女子趁机逃走了。”

却见杨肃观轻轻地摇了摇手,示意众人不必多言。韦子壮与他相识多年,知道杨肃观做事沉稳,向来谋定而后动,此刻这般说话,定有他的用意,当下拉住灵定,低声道,“杨郎中既然这般吩咐了,咱们就先出去吧。”

灵定甚感奇怪,但也不便公然反驳,只有随着韦子壮离开。两名少女虽然报仇心切,不过此刻情势紧张,也容不得她们多言,只能跟着离店了。

众人鱼贯走出,偌大的客店中,仅余杨肃观与胡媚儿面对面站着。此时店中伙计早已不知逃到何处,除了西凉独有的萧萧风声,一时别无声响。

胡媚儿是个身经百战的女魔头,虽见杨肃观行径奇特,却也不感畏惧。她浅浅一笑,道,“杨郎中单独留我下来,难道不怕我一溜烟的飞走么?还是有什么体己话要同我说?却怕外人来听么?”她声音柔腻,荡气回肠,这几句话说得加倍妖娆,叫人心中不得不荡。

杨肃观微微一笑,忽然解下兵刃,扔在桌上。

胡媚儿俏眉一轩,冷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杨肃观不答,径自坐了下来,才道:“难得有缘,坐下来喝杯茶,再走不迟。”说着替胡媚儿拉开板凳,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这下胡媚儿便再镇静十倍,也不禁诧异万分。前些日子她辣手害死张之越,现下又毒伤对方两员大将,岂料杨肃观竟会毫不设防?还邀她一块儿饮茶?

过了半晌,杨肃观见胡媚儿犹有迟疑,当即淡淡地道:“胡姑娘,坐下来吧。等喝过茶后,你若想离开,便请自便,在下绝不阻拦。”

胡媚儿睁大了媚眼,忍不住道:“你是说真的?你不怕你的朋友白白死了?”

杨肃观却不答腔,只取过茶碗,斟上了水,便等胡媚儿过来喝。

胡媚儿见他有恃无恐,心中便道:“这姓杨的不知要弄何玄虚,且看姑娘接招。”

她缓缓走到板桌旁,却也不坐上板凳,只一股脑儿坐上了桌子,跟着粉腿交叠,腻声道:“杨郎中要我坐,奴家怎好不坐?这不是来了么?”

两人相距咫尺,胡媚儿身上擦得香腻,一股媚人香气全飘往杨肃观鼻端。胡媚儿心下暗笑:“这杨肃观不过几岁年纪,姑娘面前,任他定力再高,也要把持不住。”说着更俯下身去,一抹酥胸若隐若现,煞是诱人。

正魅惑间,杨肃观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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