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星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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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星魂-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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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个瘦长枯干,仿佛欲乘风归去似的老人,则是金流阁切正副阁主,叱诧江湖垂三十余年的“妖老”留仲、“鬼叟”凌玄,这两个老人,都是出了名的狡诈百出,心黑手辣,缠不得惹不起的人物。

  寒山重笑着向各人还礼,边为大家引见了梦忆柔,承天邪刀禹宗奇冷电似的目光在梦忆柔脸上一转,庄重的一笑道:“院主,梦姑娘美艳清丽,足当国色,此后院主将有人管束了。”

  寒山重哧哧一笑,挽着羞涩不堪的梦忆柔,大步向门内行去,在二人足尖刚刚跨过那尺许高的金色门槛时,肃立两侧的劲壮大汉,已蓦然暴雷似的齐喊三声:“大威,大威,大威!”

  梦忆柔想不到还有这种排场,吓得她一激灵,心腔儿似小鹿乱撞,而庞苍白,寒山重微微向两边壮士颔首,边低低的道:“柔,你已进了象征浩穆院的大威门了。”

  梦亿柔心神未定,只有紧紧依着寒山重,承天邪刀禹宗奇率着众人一直跟随左侧,寒山重并没有问他其它堂阁之人为何不见,因为,寒山重知道,必定有着他们不能出面的原因,他们才会不在场的。

  进入大威门,是一条打磨得光可鉴人的信道,直入三十丈,三十文前,有三栋宏大的楼阁一字矗立,那实时“长风”“卷云”“金流”三阁了,在三阁前的三十丈空间。

  除了有数排龙柏种植,小亭三两处之外,全是空荡一片,在三阁左近的任何一个角度,皆可一目了然。

  三阁之后,有花庭九方,此际正时满秋菊,粉黄红白,清雅引人,九方花庭之幽,便是左右分开的两幢黑色屋字,这两幢屋宇建造得方方正正,却是高大雄伟,有如两幢黑色行宫,这便是“银河”与“两极”两堂了,两堂之后,有枫林一片,婿红欲滴,枫林之侧筑着粉墙,三个小巧的月洞门留做通路,但是,此刻虽是白天,每个月洞门却都有八名黑色劲装的大汉持刀挺立着,看倩形,浩穆院的机要重地便在后面了呢。

  寒山重等人缓缓行向银河堂,边走着,寒山重频频顾视,状甚欣慰,他一面察看,边沉和的道:“禹殿主,大概情形,在下都已清楚,现在形势可有变化?”

  禹宗奇赶上一步,低声道:“昨夜自甘陕传来快马探报,谓大鹰教已有好手三十余名整装出发,方向似朝两湖,五天前,‘红巾队’的瓢把子遣专人来报,狼山派的大部人马忽然在深夜失踪,极可能亦潜向两湖……”

  寒山重哼了一声,道:“我们自己地方之内,有哪一道的同源不稳?”

  承天邪刀禹宗奇双目一闪,迅速的道:“这一点,请恕本殿尚未查明。”

  左回刀仇忌粗悍的道:“院主,咱们还等着干什么?咱们应该采取主动,先行调集人马,一举将这些鸡零狗碎斩绝吧!”

  微微笑了笑,寒山重缓缓的道:“敌暗我明,且不知到底有多少江湖朋友欲与吾等为仇,是而吾等兵力不应分散,集中固守,以逸待劳。”

  说着,各人已来到以铜匾草体大书着“银河堂”三字的黑色石阶之上,在踏上阶石之前,寒山重忽然止步,回首向一直沉默无言的“妖老”“鬼叟”道:“留阁主,烦你与二阁主实时率人将本院红旗掌法赵思义逮捕,为敌人卧底者非他莫属。”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俱皆有如焦雷轰顶,瞠目结舌,寒山重卓立台阶之上,冷峻深沉,将怀中一面作三角形上雕有一座卧佛之像的白金令牌,交到妖老手中,再度狠辣的道:“赵思义若欲拒捕,便做强仇格杀勿论!”

  妖老手持令牌,微微犹豫,寒山重神色一沉,厉声道:“留阁主,寒山重的话你听见么?”

  这位金流阁的阁主连忙躬身称是,脚步却移动得缓慢,鹏翼巫尧慌忙上前,惶恐的道:“启禀院主,赵红旗乃为本院开山功臣,跟随院主出生入死,忠心耿耿,本阁担保,他决非卧底之人……”

  寒山重淡淡的一笑,笑容又在剎那间变为冷厉:“巫尧,你敢袒护于叛逆么?”

  鹏翼巫尧全身一震,黄豆大的汗珠顺脸而下,而低弱的道:“本阁不敢,但……”

  “住口!”寒山重大吼一声,转向妖老及鬼叟:“你们还不拿人,莫非尚要寒山重亲自动手?”

  妖老连连答应,招呼鬼叟一声,像两道飞虹,直奔前院而去。

  巫尧顾不得擦汗,以祈求的眼光投注紫星殿殿主禹宗奇,这位举足轻重的奇才却微微摇头,转目他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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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魂第十九章 是耶非耶 内忧外患



第十九章 是耶非耶 内忧外患

  空气中充满了冷瑟与沉闷,像是冻结了一般,是的,寒山重这突然的举止,实在是太出人意外了,怎么会呢?在浩穆院执掌红旗的首座赵思义,他是那样的公正无私,赤胆忠心,在浩穆院十年以还,谁不知道“红旗赵”是一个忠义坦荡的正直之人?他又怎么会私通于敌?这,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每张面孔都紧绷着,没有人敢大声喘一口气,但是,每一双眸子都含有无法隐讳的痛惜与凄苦,他们知道,在浩穆院的规律之下,通敌是一种什么样的后果,那令人想起来就不寒而栗的后果!

  梦忆柔显然也被这突来的转变所骇住了,她怔怔的站在一边,想劝劝寒山重,却又不敢启齿,只要一看到那双冷酷而森严的眸子,她又如何敢启齿呢?

  像是一下子鼓足了勇气,“左回刀”仇忌天嘴角抽搐了一下,艰辛的道:“院主,这……这可是真的?”

  寒山重冷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承天邪刀”禹宗奇以目光阻止了仇忌天再问下去,他稳重的道:“赵红旗掌握本院一切刑职,他之心怀为人,院主所知,不会较吾等鲜薄,院主若没有十成原因,亦绝不会做此惊人之事,各位,一个人,不论他是如何精练卓越,到了卖友通敌,舍义求安的地步,也就毫不足取了!”

  “但是……”仇忌天仍然微弱的争辩道:“这似乎不可能……赵红旗会做出这罪大恶极之事……”

  “承天邪刀”禹宗奇哼了一声,冷冷的道:“天能倾颓,海能倒流,云会变,地能震,仇堂主,除了已经证明之事,天下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

  寒山重沉着脸,一直没有再讲话,“鹰翼”韦峰舔舔嘴唇,暗中扯了“鹏翼”巫尧的衣角几下,巫尧流着汗,又提心吊胆的道:“禀院主……这件事,本阁认为……认为是否应该再做仔细审查推敲?这恐怕,恐怕有冤……”

  寒山重厉烈的狂笑一声,道:“冤枉?巫尧,这会是冤枉?在下已获有赵思义通敌之据,罪证确凿,足可令他死而无怨,巫尧,你以为寒山重是一个乐意向他自己多年兄弟探上手的无情之辈吗?”

  巫尧连忙垂下头去,一边用力拨开了扯着他衣角的韦峰的手,“左回刀”仇忌天跺了跺脚,正待做最后努力,前面人影晃闪,一个体魄修伟,方面大耳,颔下留着一大把黄须的六旬老人,已像疯狂了一样飞奔而来,他的身后,紧紧跟随着“妖老”及,“鬼叟”,另外还有五名身披虎皮风披的浩穆壮士!

  这留着黄须的老人此刻面容扭曲,那张方正的面孔,已全然被一片悲戚、愤怒,痛苦的神色所挤变了形,他喘息粗浊,一到寒山重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下,沥血似的嘶喊着:“院主,院主,老夫接到院主的大威令了,院主,老夫会做奸细吗?老夫会是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信的小人吗?院主,老夫执法十余年,老夫跟随院主在刀山打滚,剑林舐血,院主你相信老夫会做出这种事情吗?院主,老夫自院主幼年相护,亲如兄弟,老夫会丧尽天良在老夫迟暮之年再出卖院主吗?院主,院主啊,你要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看我赵思义是一条什么样的汉子啊!”

  寒山重冷漠的面孔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之色,他紧咬下唇,仰首望天,赵思义的每一个字,每句话,都像尖锥一样深深札入他的心底,他这时的歉疚与抱憾,实较面前跪着的老人更难受千百倍!

  “鹏翼”巫尧大叫一声,“噗通”跪到在寒山重身前,颤着嗓子道:“卷云阁阁主‘鹏翼’巫尧愿以性命为赵红旗求情,乞请院主看在赵红旗往昔忠诚,一番汗马功劳之面,予以恕过……”

  韦峰细玻У乃抠亢龃笳觯峁庥成粒谖滓⑸砗蠊蛳拢白蠡氐丁背鸺商烨咳瘫啵偬で耙徊剑骸霸褐鳎朐褐鳌

  “住口!”寒山重蓦然大吼一声,厉色道:“仇堂主,你身为两极堂首座,红旗通敌你竟尚朦在鼓中,这失察之罪已是难逃,你尚有脸面再为他人说情?”

  仇忌天神色一黯,低弱的道:“是,本堂当自请议处。”

  “妖老”留仲及“鬼叟”凌玄忽然诡密的互视了一眼,这极快的,却已含有难喻之意的一眼是甚堪寻味的,但却因为太快,没有人注意,此刻,他们两个也缓缓跪在一边,垂首无言。

  “承天邪刀”禹宗奇面色谨肃,他躬身道:“本殿忝掌紫星殿,却疏于防范,致出内奸,失察之罪,尚请院主发落。”

  寒山重目光不动,冷冷的道:“寒山重自会聚召全院首座定议。”

  说到这里,他忽然高声叫道:“长风阁阁主何在?”,随着他的呼唤,一条人影已似闪电般自银河堂虚掩的紫铜门内跃出,向寒山重长揖到地道:“长风阁大阁主‘生死报’姜凉谒见院主。”

  这位三阁之首的长风阁阁主,是一个一眼望去就会令人产生无限寒瑟的人,他只有四十上下的年纪,面孔上不带一丝表情,冷漠而刻板,五官突出而鲜明,有如刀削斧凿,给人一种强烈的,代表力量与残酷的感受,尤其是,他身上的一袭黑色长衫,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庞大“千锥环”,更散发着一股森森的寒意。

  寒山重平静的道:“姜阁主,你陈述赵思义的罪状!”

  姜凉转过身来,刻板的大声道:“本院掌法赵思义,半年前乘院主他去之际,即有通敌卧底之嫌,他私通匕首会,有来往信函三件可资证明,包庇隐藏大鹰教遗孽,有本阁所属张子诚目睹为证,同时策划刑堂所属叛逆响应,刑堂执事两人可以为证,他亦曾游说银河堂之‘万圣剑’曹波及‘赤眼’关皓同流合张,亦有该二人之秘报可作左证,罪行确凿,无可遁避!”

  赵思义悲愤之极的狂喊道:“冤枉、诬蔑、陷害……院主,你认清老夫是谁,老夫是‘万字血夺’赵思义,赵思义啊……”

  寒山重胸膛急剧的起伏着,他厉吼一声,吼道:“禹教主,你亲自押送赵思义入紫星殿‘困龙洞’听候处决!”

  “承天邪刀”禹宗奇恭应一声,目光一瞟,后面的五名浩穆壮士已拔出雪亮的朴刀,拥着狂喊怒叫的赵思义向一侧的月洞门行去。

  禹宗奇微微躬身,大步跟上,直到他们身影消失,寒山重的脸色才稍见缓和,他撇撇嘴唇,平板的道:“仇堂主,通令所属,严格戒备,只怕就在这几天就要发生事故!”

  “左回刀”仇忌天躬身答应,寒山重已微微颔首,携着梦忆柔行向后面,梦忆柔古怪的凝注着寒山重侧着的面孔,那是一张俊俏得令人迷醉的男性面孔,但是,此刻却又为何有如许浓厚的残酷与严厉!

  经过了月洞门,有两条白麻石的信道分向左右,中间隔着一片方圆二十余丈的大花圃,虽已深秋,仍然百花争艳,缤缤纷纷,鲜丽夺目,花圃间有小亭,有凉阁,有棚榭,有几桌,景致幽雅,耐人流顾,向右看,楼阁连绵,宽大深沉,那里,即是紫星殿。

  寒山重轻挽着梦忆柔行向左侧,沿着道旁的两排苍松后缓缓踱着,像有无限心事。

  梦忆柔板着脸孔,沉默了一会,冷冷的道:“山重,你的威风可真不小!”

  寒山重转过脸来,平静的望着她,梦忆柔又愤怒的道:“本来,这是你们男人的事,尤其更是在你自己的基业之内,但是,我就算没有资格说话,我仍要说,你太狠了,山重,对别人,对自己,你都太狠,有时候,你几乎狠得没有一丁点人性!”

  寒山重并没有愠怒,他轻叹一声:“柔,我之所以尚能活到现在,就是靠了一个狠字,如事事慈悲,样样慈悲,忆柔,恐怕别人就要将那狠字移送到我的头上来了。”

  “你……”

  梦忆柔气得粉脸儿通红,她激动的道:“你忍心向你这么多年的弟兄下手?你忍心漠视他以前对你的忠诚和劳苦?人是有感情的,并非木石,怎可如此凶戾冷漠?山重,就算他私通仇人,你也应该原谅他,恕过他这一次……”

  寒山重平淡的一笑,却深沉的道:“他如有心通敌,即已不当我是多年手足了,更不重视我们以前的患难情感,他既已拋舍,怎能再怪我不仁?”

  梦忆柔语风一窒,嘴角抽搐,面已由酡红变为苍白,她挣扎了一下,冷冷的道:“我说不过你,但是,我知道你这样做是错了,山重,你有时太过份,无论如何,你不该这么狠,你的所属全都敬畏你,可是,你为什么不使他们在敬畏中再渗进亲切与情感呢?”

  一丝奇妙的笑意,在寒山重眸子里浮起,但是,他掩饰着,故意沉着脸道:“寒山重所作所为,岂是妇人之见所能左右者?”

  一阵因为气愤与失望相揉的悲切感受,使梦忆柔全身起了无法自制的颤抖,她是那么奇异而陌生的瞪视着寒山重,珍珠似的泪水汨汨淌下。

  寒山重有些失措的紧握了她的小手,急急的道:“柔,柔啊,你……你为何伤心?我方才的话不是有意的,你别当真,忆柔,你不要这样……”

  梦忆柔轻轻抽回握在那双大手中的小手,平静的摇摇头,又平静得出奇的道:“山重,我想,你是不爱我的,你一点也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一点也不为我想想,爱一个人,该不是这么专横与跋扈,山重,我对你失望极了……”

  寒山重的双目似欲喷火,他强烈的注视着梦忆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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