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游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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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游侠-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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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二人眼含森冷,武克文不禁大大惊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令两个稚龄幼子满面如霜,双眼含恨?
  三人拍了好久,有两刻钟功夫吧,那女人喊声“停”,四周静下来,女人领着孩子,看也没看二人一眼,头也不回走了。
  太阳已露出脸来,此时大约卯时快过,近辰时了。
  武克文忍不住说:“有没有兴致跟去瞧瞧?”
  “有兴致。”马龙随即迟疑道:“只是世子还有五百三十九掌未练,只怕……”
  “蠢东西!”武克文骂道:“一天少练五百三十九掌,什么要紧?”
  “马龙受大师父之托,若不忠于大师父,这往后还有脸见大师父么?”
  武克文气闷道:“你我到底谁是主子?”
  “世子是主子。”
  “既知我是主子,你还……”
  上方忽然爆出一串呵呵大笑,二人错愕相顾,听得树上有人说:“好小子,日后跟你家主子一道练掌,每日一千九百九十八掌,玉不琢不成器,呵呵呵!呵呵呵!”
  二人惊喜,马龙大叫:“大师父!是大师父!”
  晨阳下,光影闪烁,二人抬头,看见一个人,正从一棵树,跃到另一棵树,再跃向另一棵树。他身手太灵活,穿梭太迅速,想看清他面貌还真不容易,不过,从那身陈旧灰黯的衫裤,那矮胖发福的身躯看来,不就是多时未见的不空大师父!
  武克文兴奋叫:“徒儿想念师父,师父快请下来一见!”
  “不忙,你我后会有期!”
  这不空是朵不定的云,刚匆匆飘来,就急急欲去,武克文急忙问:“大师父哪里去?”
  “哪里最多葡萄美酒,小老儿便往哪里去。”
  “什么?”
  “葡萄美酒,外加香喷喷的烧烤醉鸡,小老儿做梦都流口水,酒香肉香,垂涎三尺,呵呵呵!”
  “大师父爱喝酒吃肉,徒儿请大师父吃喝个够!”
  “你请喝酒吃肉,哪里比得上葡萄美酒、烧烤醉鸡?”他怪腔怪调吟哦:“葡萄美酒令人醉,烧烤醉鸡令人馋,呵呵呵,小老儿去也!”
  声音渐去渐远,武克文亢奋的心,迅速沉落,他怅然若失道:“好了!又是一场空欢喜!”
  “世子请勿懊恼,大师父既是去喝酒吃肉,咱们几个,分别到客栈、酒楼、饭馆,挨家挨户寻找,总可以找到的!”
  四侍卫寻寻觅觅,找遍城南、城北、城东、城西,城中所有大大小小酒楼、饭馆、客栈等,仍旧不见不空踪影,众人垂头丧气回到“客安客栈”,每个人又累又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武克文闷闷看住四侍卫,说:“你我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如今连走几个县境,好不容易见到他,又被溜了,难道说连有酒有肉的地方都找不着么?”
  何枪颓然道:“我四人骑着牲口,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城中,凡是有酒有肉的地方都走遍了,丁点影子都没有,想必是大师父作弄人!”
  武克文恨道:“这老小子,把作弄你我当乐子,真是可恶!”
  马龙嘘了一声,抬头张望一下,说:“来无影,去无踪,世子说话小心!”
  武克文哭笑不得:“给他作弄,还不许骂他!”
  “倒不是不许骂他,怕骂得他不理你,大事就不妙!”
  武克文轻轻一叹,盯住马龙道:“去问问掌柜,此地哪里卖葡萄美酒、烧烤醉鸡?”
  马龙去而复返,回得屋里,禀道:“掌柜的说,此地有店家卖葡萄酒,至于什么烧烤醉鸡,没得买。”
  众人你看我,我瞧你,大眼瞪小眼,正不知所措之际,店掌柜匆匆来了,说:“老朽突然想起一件事,特来回禀武公子。”
  众人大讶,那店掌柜说:“城西郊外,有一户人家,屋外搭了棚子,种了很多葡萄,他家主人姓翁,因爱武艺,人称翁武,这翁武最擅于腌制葡萄酒,每次开缸,酒香四溢,令人闻香止步。”
  马龙啊了一声,说:“大师父是说过,哪里最多葡萄,他便往哪里去,恐怕就是到这什么翁武家里。”
  武克文眼睛一亮,瞅住掌柜问:“那姓翁的,家中以葡萄酒出名罗?”
  “是,除了葡萄酒,还有一种烧烤醉鸡。”
  武克文心中一动,问:“什么烧烤醉鸡?”
  “他家的鸡子,长到可以宰杀,就把鸡子掏空、洗净,里外抹上一层葡萄酒,用荷叶层层包裹,放进土窑,文火烧烤过,出炉的鸡子,皮酥肉寻事,上面一层金黄,倚以葡萄酒,那种风味……”店掌柜咽了一口口水,腼腆道:“不好意思,老朽一想到那烧烤醉鸡和葡萄酒,忍不住馋起来了。”
  岂止他馋,众人听他如此一说,人人满脸馋相,直吞口水,武克文笑道:“掌柜的想必尝过那烧烤醉鸡的好味?”
  店掌柜尴尬笑笑,说:“那翁武十分怪异,要尝他的烧烤醉鸡可不容易,不过他有些身手,喜与人切磋武艺,会把式的才是他的座上贵客,老朽手无缚鸡之力,又岂有那福份?”
  何枪抢著说:“掌柜的没吃过烧烤醉鸡,竟能把醉鸡说得如此美妙,真是了不起!”
  店掌柜涩涩一笑,说:“也不是没尝过,我店里有个伙计小金,有天吃他一顿烧烤醉鸡,悄悄带只鸡腿老朽,老朽一口咬下,有股淡淡酒香,肥腴不腻,吃过齿颊留香,老朽赞不绝口,小金说鸡腿已经冷了,热呼呼吃着才真美味哪,老极吃着冷鸡腿,都觉得是稀世之珍,他们热呼呼吃,只怕更好吃了。”
  众人忍不住又咽起口水,武克文说:“掌的可否唤出这个小金,我等要拜见这个翁奇人。”
  马龙等人精神大振,说:“那敢情好!我等去做不速之客,香喷喷的烧烤醉鸡,吃起来可够瘾。”郝九说:“怪不得咱们遍寻不着大师父,有酒有醉鸡,他一头钻进,又哪里舍得出来?”
  小金来了,听说要他领路,立即摇头如鼓浪,说:“别的地方,小的都可以领你们去,唯独这地方,领不得。”
  “为何领不得?”
  小金瞧众人一眼,说:“翁大叔若看各位不顺眼,各位贸然前去,把他惹恼了,他一定生小的气,他一生气,小的这辈子就甭想吃什么葡萄酒醉鸡了。”
  武克文微笑道:“这位小兄弟如此年轻,想必是翁奇人的忘年之交罗?”
  小金说:“没错,小的今年十八岁,那翁大叔,也有四十多岁,自然是忘年之交。”
  “在下也有个忘年之交,如今在翁奇人家中做客,他二人相约吃烧烤醉鸡。”
  小金啊了一声:“公子的忘年之交是谁?翁大叔的朋友,小的也略知一二。”
  “我这忘年之交,名叫不空。听过吧?”
  小金双目蓦然鼓大,惊喜道:“这人是不是有句口头禅,常说什么来也空空,去也空空,问我名号,我说不空,是不是这个不空?”
  武克文微笑:“正是这个不空,小兄弟认识这个不空师父?”
  “小的半年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小金双眼发亮,急急问:“他来了么?”
  “不错,他如今在翁奇人家中。”
  “等等。”店掌柜困惑望住小金,惊疑道:“这位公子说的不空师父,莫非曾与五湖镖局的陆总镖头交过手?”
  “掌柜大叔说什么五湖镖局?”
  “这事约莫七、八年了,当时你还小,难怪不知道。”
  小金骨碌碌的眼睛突然定住,若有所悟道:“我听翁大叔说他,陆总镖头硬是要比,不空师父只好与他动手,两人交手三次,第一、二次,不空师父点到为止,要他知难而退,那陆总镖头硬要逞强,第三次猛扑不空师父,不料刚扑上,陆总镖头整个飞弹至丈外,掌柜大叔说的是不是这件事?”
  “不错,是这件事。”店掌柜瞅住武克文,说:“那陆总镖头平日自恃武艺高强,眼高于顶,当日有他镖局的十余镖师随行,他这一落败,面子挂不住,气怒攻心,回到家一病不起,吐血而死。”
  武克文等人听得面面相觑,胡天嘀咕道:“这人怎如此死脑筋?还有这等输不起的人?”
  “可不是。”郝九说:“你我若输人一次,就活活气死,十条命民不够。”
  武克文一心想寻不空,心焦气急道:“不要拖延时间,找大师父要要紧,小兄弟请带路。”
  小金眼色怪异,兼疚道:“小的说过了,不能领各位前去。”
  武克文一睨他,不悦问:“我等是不空大师父的忘年之交,为何不能前往?”
  “公子要前往,请自行前往,小的不能领各位前去。”
  武克文似笑非笑瞅他,说:“也罢,小兄弟既不肯领人前去,我等自行觅路罗!等找着那个翁奇人,他若问起什么,我就说得自你小金指点,咱们走!”
  小金一听,这还得了,急忙讨饶:“小的惹不起翁大叔,公子要前去,小的领路就是,公子可千万别说是小的领去的,拜托!拜托!”
  翁武的居所是幢三合院,前院搭起一大片棚架,架上爬满藤蔓绿叶,一串串碧绿葡萄悬挂着,这里,果然是葡萄最多的人家!
  众人欲潜人,这才赫然发现围墙外聚集七、八只野狗,每只狗静静停立,似乎等待什么。
  发现狗之前,众人老远闻得一股香味,是腴美的肉香,间夹香醇的酒味。香味引得众人猛吞口水。水金抢先一步扔下一大包骨头,野狗急张嘴抢食,再出声不得。
  香味来自后院,众人憎爱分明然循小径而人,沿途所见,尽是葡萄棚架。
  后院树荫之下,赫然见不空与身形发福的翁武盘坐薄团上。他们身边各有一坛酒,两人抓起坛子,咕噜咕噜喝得十分畅快;旁边还有微微隆起的土窑,肉香和荷叶清香不断从窑里冒出来,吃遍美食的武克文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好香啊!
  翁武伸手人土窑,捧出一大包褐黑的东西,边剥去叶子,边说:“怪老,自己取用。”
  “到了这里,还有客气的吗?”不空说着,也伸手抓出一只,剥去褐色的外叶,顺手一抛。一沱热烫的东西啪啦一声直扑马龙额上,马龙差点叫出声音。
  接下去,啪啪啪,何枪、郝九、胡天分中镖,三人定神再看,不空已起整只醉鸡,狼吞虎咽,吃将起来。
  这二人吃鸡堪称一绝,武克文等人站在树上,居高临下看得清楚极了,他俩把肉剥下吃了,骨头随手一抛,掠过屋顶、葡萄架,直飞前院墙外,别看二人只是顺手一抛,却是准确无比,墙外的野狗先是机伶引颈而望,旋即低头抢食。不只武克文觉得有趣,连小金也眉开眼笑。这烧烤醉鸡丁点也不浪费,人狗有份,照单全收!
  突闻一声啪,小金吃了一惊,一小团半硬半软的东西飞进嘴里,把他嘴塞满,顺带把他破喉欲出的惊叫也封住,小金不经意动了动嘴,这才发觉嘴里塞的全是葡萄,酸酸甜甜,味道十分不错。这当儿,翁武又开腔骂起:“死小鬼,老子清静惯了,却偏找大群人来胡闹!”说完,又朝他啐了一口碎骨,正中小金脸颊,痛得小金掉出泪来。
  一忽儿功夫,二人手上的全鸡已化整为零,连骨头渣渣都没尾巴走了。
  翁武稍一倾听,说:“那群畜牲,走了。”
  “狗鼻子倒灵,有吃的就来了。”
  翁武笑道:“树上还挂了几只,不知饿不饿?”
  武克文等人面面相觑。不空笑呵呵道:“老哥,别替他们担心,倒是你我,这会儿别想清静了。”
  树上六人惊疑不定,不知要不要现身?
  翁武侧耳静听一下,说:“是别想清静,不速之客已上门了。”
  武克文满腹惊疑,抬头张望一下,大屹一惊,前院来了一队人马,人数十几人,武克文暗暗赞佩,前后院有段距离,二老未曾目视,却能觉察,果然有一手!几个人拍打前面大门,声音隐约传过来。
  不空笑道:“来人气势汹汹,来找是非的。”
  翁武说:“管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怪老,再喝两口酒。”
  两个人抱着酒坛,咕噜往肚里灌,酒香四溢,树上的忍不住又咽了一咽口水。
  一个约莫十二岁大的小童急急奔来,说:“师父,有客人。”
  翁武一抹嘴唇,斥道:“你不知回绝客人么?竟来扫人酒兴!”
  小童瞧瞧不空,说:“客人指明要见不空伯伯。”
  翁武皱皱眉:“什么客人?”
  “五湖镖局陆总镖头。”
  二人愕然相对,翁武说:“陆总镖头,不是已死了多年了么?”
  小童回道:“小徒也不知道,不守这个自称陆总镖头的,是个女的。”
  不空笑呵呵,一派轻松道:“既是要会小老儿,小老儿就去会她吧。”
  前院十来个人鹄侯,为首果然是个女的。在她左右,是一对比她高一个头的少年,年纪约莫十五、六岁。
  女人和少年一脸寒霜,后面皆是壮硕汉子,个个脸色凝重。
  不空扫视众人一眼,满脸惊愕:“小老儿不空,各位有何指教?”
  女人昂头,说:“我是五湖镖局总镖头陆继夫,这几个爷儿,都是五湖的镖师。”听她说话铿锵有力,压根儿不像个女人家。
  武克文藏身暗处,他与马龙一见那女人和少年,不禁大吃一惊,他们三人,不正是今日树木见到有三个?武克文清楚记得,女人曾对孩子说:“加一把劲,这是仇人的脸,把仇人的脸皮打掉!”
  谁与她有如此深仇大恨?
  翁武听她自称“陆总镖头”,不禁与不空交换一个眼色。
  这个自称陆继夫的女人说:“五湖镖局有两个陆总镖头。一个是我丈夫……”她冷冷盯住不空:“我丈夫叫陆云山,你记得吧?”
  不空微笑:“小老儿记得有这么一个人,陆云山,陆总镖头。”
  陆继夫冷冷追问:“七年前八月初三那件事,你可还记得?”
  “多谢总镖头提醒,小老儿一向不记事,若非总镖头提醒,小老儿几乎忘怀了。”
  陆继夫冷笑:“你忘怀,我姓陆的并未忘怀。”
  “总镖头娘家也姓陆么?”
  “我嫁与陆家,生是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五湖镖局不能没有总镖头,我把他生前一切担下了。”冷眼瞪视不空,咬牙切齿,森冷道:“连他的仇恨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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