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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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皇娇(上)-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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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我们长大了,这湖看上去还是这么大。” 我想到了小时候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对这片湖的评价。
“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吵着要去对面摘那里的梨花,任凭七皇子与婉儿怎么劝都不听。” 
薛绍也是一样忆起了往事。他所说的是我十岁那年与七哥、婉儿还有他一道溜出宫那回。除了薛绍我们都没有离开过皇宫那堵高墙,出来见到什么都格外好奇。尤其在薛绍带了我们来到这里以后,我们更是发现了一个与宫中繁花似金碧辉煌完全不一样的天地。
那时正值融融春日,漫山遍野的绿草茵茵,湖对面的梨花也开得正盛。一树挨着一树,遥遥望去洁白似雪,好看极了。玩性浓烈如我当场就吵着要去那里摘梨花带回宫里。七哥与婉儿自然是办不到的,就只一个劲儿地劝我宫里任何一朵花都比那儿的娇贵美艳。他们哪里会明白,在那时的我看来,这在外头自由生长出来的花儿才是最美的。
薛绍却是不同。他只问了我是不是真的想要过去,我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了自己的决心。他微微一笑,说了句叫我抱紧他就带着我飞身而起,凌空踏水而过。
当时我吓得只顾着死死地抱着薛绍,将头埋在他的胸前,根本不敢朝下看。我记得过了一会儿我就安然落到了地面。睁开眼时,那原本遥不可及的一大片雪白就在与我咫尺之间的地方绽放着。虽然我们偷溜出宫的事情被母后发现了,我们挨了重罚不说,带回去的梨花也因此遭了秧,可是当时那种难以言喻的欢愉每每想来都会叫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尽管自那以后我再没有体会到过。
“令月,还想去湖对面吗?”在我遥想当年时,薛绍突然问我到。
看了看对面,虽然不是梨花盛开的时节,但无碍我的向往。我点头应声,薛绍便像小时候那样抱着我凌空而起。这一次再无幼时的胆怯,我得以真真切切地看见他是如何带我飞跃过的。他的脸近在眼前,他足尖点在水面上发出的声响与耳边的风声相和,眼前的一切与小时候的画面渐趋融合在了一起。
落地站稳,遥看彼岸,仿佛能看到小时候的七哥与璇儿惊讶的神情。只可惜此时没有梨花。正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空中有东西飘了下来。抬眼望去,竟然是梨花的花瓣。我四下环视一番,只见薛绍正站在其中一棵梨树最高的枝桠上,那些花瓣正是他撒下来的。惊喜一桩接着一桩,我已欣喜到无法自已了。伸出手去接,花瓣一片片覆在掌心,仔细去闻还带着似有似无的沁人香气。
“这花瓣是怎么来的?”薛绍一下来我就连忙问到。
薛绍笑道:“也是凑巧。这附近有人专门采集梨花花瓣,烘干后制成香包拿到集市上去卖。这些是他们制香包时多出来的,我就买了下来。”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包,递给了我:“这是他们做的梨花香包。”
“薛郎……”今天的感动太多太多,多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形容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没想到薛绍会突然话锋一转,旧事重提了起来:“我还记得当年你误以为我与婉儿有情,给我们送荷包的事情。”
“都多少年了你还记仇啊?”想到那件事我不由得替自己窘迫。当时还真是自以为是了。
“不是记仇,而是庆幸。”薛绍望着我。我在他眼中看到的全是我的身影:“事后想想还真是有些后怕。以你当年那副急性子万一直接跑去母后跟前求她赐婚,我便不会有如今与你成为夫妻的福分了。幸好你只是让我与婉儿自行见面,得以解开误会。”
薛绍所言教我动容。这一生,从来只有薛绍惜我如命,只有他能够不问缘地想我所想,不顾难易地帮我完成我的所愿。绍哥哥,薛郎……变化的是称呼,是身份,不变的是我李令月生生世世不相负的决心。有薛绍在我身边,我万事皆足。
“不,能与你成为夫妻才是我的福分。薛郎,答应我,永远永远都不要离开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依偎进薛绍的怀中,问他要一个我早知道答案是什么的许诺。我就是偏执地想亲耳听到他说。因为我知道他是重诺之人,只要答应了就一定不会食言。也只有如此,上苍才会感受到我们的决心,才不会分开我们。
“令月,”薛绍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你长大了,也要学着自己承担自己的命运。如此,万一有一天我无法再守在你身边,你才不会被轻易打倒,菜能够继续好好地活下去。”
薛绍的回答不仅出乎我的意料,更是吓到了我。我松开他,直起身子看着他紧张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说?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薛绍轻轻摇了摇头,安慰我道:“世事难料,不是每一件事都会尽如人意。这一世的命途都难说,何况未知的来世呢?令月,我不过是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而已。”
心里的忐忑竟使得我像小孩子一样耍起了赖:“我不管,总之我要你答应我,永永远远都不要离开我。”
薛绍拿我没办法,摸了摸我的额头,笑得灿烂:“好,我答应你,生生世世地都会守着你。”
“嗯!”我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奉旨认季父

这一个月来,薛绍不仅每日都陪在我身边,还破费心思地将以往那些欢乐重现在我眼前。我仿佛从新经历过一段人生,只有欢笑没有悲伤,只有相聚没有离散。虽然清楚这不过是他所给予的美梦,但是这一辈子还长着,如果能一直如此何尝不是一桩幸事?
天气越发热了起来。我因为害喜严重且变得分外嗜睡,往往一觉醒来就已是日上三竿。薛绍命人备好我的膳食,自己则去书房看书打发时间。在玉儿的伺候下我稍稍吃了点东西,煮了一些解暑的梅子茶,独自端去书房。
“大哥,听我一句劝,就此收手吧。”
“别忘了你我是兄弟,我出了事你不可能逃脱得了干系!”
“既是这样,我言尽于此。大哥你走吧,以后不要再为了这件事来找我了。你要做什么我阻止不了,但是我绝对不会参与其中。”
走到书房门口未及敲门,就听到薛绍与薛顗的这番争执。紧接着,门忽地一下被人大力从里面打开,薛顗满脸不悦地跨步而出。见到我他有一瞬的惊讶,很快又警惕地问我道:“公主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去?”
“令月,都说过多少次了,你现在怀有身孕不宜辛劳,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薛绍没有给我时间回答薛顗的问题,走上前来接过了我手中放有梅子茶的托盘,进去书房放到了案上。
等薛绍走回我身旁,我轻笑道:“瞧你紧张的。才半个月而已,身子不重,这些小事根本不在话下。”继而我觉得不好意思地看向薛顗,“我不知道大哥也在这里,只端了一杯梅子茶。我这就去再端一杯过来。”
“不必了。”薛顗连忙示意我不必往返“公主虽不计较,薛顗又怎敢真的劳烦公主?”
“出嫁从夫,大哥言重了。”对两位嫂嫂我从未摆公主的架子,对薛顗自然也不会。
薛顗仍是坚持不让我去:“话虽如此,还是不必了。薛绍说得对,公主现在怀有身孕,应该多休息才是。”话到这里,他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胤儿走了有三年了吧。”
我懂薛顗的意思。他与薛绍兄弟情深,对胤儿更是疼爱有加。失去胤儿,他的伤心并不亚于旁人。我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这个孩子,不会让他像胤儿那样离开我们的。”
薛绍握住我的手,宽慰我道:“疾病乃是天灾,令月,不要再自责了。”
每每想起胤儿伤心难过时,薛绍就会这样安慰我。他说的道理我明白,可心里对胤儿的歉疚总是挥之不去。我不想再教薛绍为我担心,即是回以一个微笑,表明自己不过是顺着薛顗的话才想到了那些事。却是听得薛顗话中有话:“天灾固然无可奈何,若是人祸就得是另一番说法了。”
“还请大哥放心,这个孩子我与令月都会保护好他,不会出现什么人祸。”薛绍神色一凛,语气也有些生硬,俨然是生气了。我是第一次见他对薛顗这副态度,心中纳罕不已。
闻言,薛顗看向薛绍,薛绍也迎上了薛顗的目光。兄弟二人就这样对视着,谁都没有再开口。我能明显感觉到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不至剑拔弩张,却是毫无疑问的对峙。我不由想起先前听到的那番争执,心头隐隐生出些许不安来。
半晌之后,薛顗才以一笑结束了这场对峙。“屋外太阳烈,都进去吧。还有那杯梅子茶,薛绍你可别辜负了公主的心意。我回去了。”
薛绍没有挽留:“如此,弟弟就不多留了,大哥走好。”
薛顗并不意外,面无波澜地对我施了平礼后转身离开。薛绍扶着我进了书房,小心翼翼地扶我坐好,再次叮嘱道:“这些日子你害喜害得厉害,半个月来都不曾吃下多少东西,如果还不好好休息身子怎么受得了?”
我轻轻抚着肚子,嘟囔着替自己辩解道:“早上醒来不多久就又睡下了,直到方才才醒来,哪有不好好休息了?”
“令月,对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薛绍蹲身在我跟前,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假如要我在你跟孩子之间做选择,我一定会选你。换言之,若是这个孩子会伤害到你,我宁愿不要。你能明白我的心思吗?”
薛绍的话让我感动又疑惑。他非但一心一意待我,更不似旁的男子那般只将自己的妻房视作传宗接代的工具。可是,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段话?仅仅是担心我因有身孕而辛苦受罪,或是因为我煮了茶又亲自端了过来么?
与其兀自猜疑,不如坦白相问。我想了想,开口问道:“薛郎,你跟大哥吵架了么?”
“兄弟间的意气之争而已,你不要担心。”薛绍不愿直言,想要搪塞过去。
我追问道:“你千万别瞒我,我之前在书房外听到你跟大哥的谈话了,他要你帮他做什么?”
薛绍避开我探寻的眼神。不知是不是为了思考措辞,他起身走到案旁拿起那杯梅子茶,缓缓喝了下去。
我见薛绍尚在犹豫,即是起身走到他身侧。“薛郎,你刚刚说要我多休息,可我明知你有难事却又对此事一无所知,根本无法安心,又如何能休息得好呢?”
薛绍看向我,见我愁眉不展,他终是放下茶盏,不再隐瞒:“还记得三天前进宫的那位禅师吗?”
我想了一下随即点头:“记得,他是白马寺的主持。”
“刚才大哥跟我说,母后下旨赐那位禅师薛姓,取名怀义,让我与大哥对他以季父事之。婉儿明天就会带着懿旨从洛阳宫出发来这里了。”
薛绍说起这话来很是平静,可想到方才他与薛顗的那番对峙我便知道他是打从心底里不愿意的。他所说的那位禅师名叫冯小宝,是洛阳白马寺的主持。虽说母后这样做很是奇怪,然而从身份上而言让薛绍以季父之礼待他并无不妥。冯小宝又是出家之人,此事只是名义上的而已。不过终归有些强人所难。薛顗今日定是来劝薛绍不要逆旨而行,这才与他起了争论。我想来想去也想不通,母后此举意在何为。
“好了,不管我愿意与否,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你不要再为此伤神了。”薛绍不忍我忧心忡忡,当即表现得极为释然。
“既然不愿意,等婉儿来了,我们可以让她帮忙带一封信给母后,明言便是了。相信母后不会勉强你的。”我也知苦思无益。
薛绍笑道:“左右是虚名一个,因着事发突然才有些抗拒之心,并非无法接受。何必为了一个外人惹得母后心中不快呢?”
薛绍所言不过是不想我劳心伤身,我却觉得这种事没实在没什么好勉强的。他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忍受,我若是连这点小事都无法为他分忧岂不是枉为□□?我没有再与薛绍论及此事,只暗暗决定了找婉儿帮忙。此时的我根本没有料到,这季父薛绍竟是非认不可。
八哥是个无心朝政的皇帝,有母后在他更是不必多费心神去处理那些他本不擅长的大事与琐事。就在薛绍告假后的第七天,母后搬去了洛阳宫。从那以后,洛阳便成了另一个长安。很多王公大臣都举家迁移至洛阳,我与薛绍则因为我们的坚持而得以留在了长安。
我与婉儿见面的机会愈加难能可贵。以前在长安的时候母后就很是疼我,有什么旨意都会尽量安排婉儿来宣读,好让我们可以说说话。这回也不例外。上一次见婉儿正是母后离开长安的那一日。今天重逢我们都很开心。
婉儿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一来就宣读了母后的懿旨。我不动声色地与薛绍一道接下旨意,叩谢母后恩典。尔后,薛绍去了书房,我与婉儿则去了偏厅。没有外人在我们便没了拘束,像小时候那样坐在了一起喝茶叙话。
才刚坐好,婉儿就看着我的肚子,笑得真诚:“前些日子听到你有了身孕,太后娘娘高兴得不得了。平日里你与驸马远在长安她就担心,现在更甚从前了。这一次她命我来此除了宣旨还有另一个任务。”
我已然猜到:“劝我们前往洛阳。”
“不错。”婉儿点头应道:“刘钿他们都随着太后娘娘去了洛阳,长安留守的御医不是不够好,到底比不上他们。公主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我当然不肯:“八哥这个皇帝还在长安呢,那些御医他放心我自是没有担心的必要。母后那里就请你多多宽慰了。”
对于我的固执婉儿颇是无奈,良言相劝:“公主,皇上与太后娘娘之间的事不是你我可以化解的。说句大不敬的话,婉儿以为比起皇上,太后娘娘更具政治能力与手腕。大唐的繁荣兴盛不正是最好的证明么?”
婉儿所说的我怎会不了解?母后的确治国有方,八哥也的确不适合这个位置。我早就看通透了这一点,这些年下来,我也早已放下了对那些事的纠结。他们都是我的至亲,只要他们能够安然就足够了。我坚持留在长安,是因为这里有着太多的回忆,我舍不得走。
“太后娘娘嘱咐过,公主若是不愿随婉儿前往无需勉强。”我良久不语,婉儿便没有再坚持说服下去,起身告别道:“近来朝中事务比较多,此次我不能多留了。”
看得出来婉儿并不是负气才说要走,我即是拿出了一早就写好的信递给了她:“白马寺的主持有名有姓,我不明白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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