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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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郞-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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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姑娘冷然说道:“闭嘴,你知道我要活的干什么,他把咱们耍够了,我恨透了他,我要剜他的心,剥他的皮!”

  这话出自一个美艳大姑娘的小嘴儿里,能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大姑娘嘴说手不闲,随话从腰下那小小的黑色丝囊里取出了一样东西,在她手里像个松松的线团,黑忽忽的一团,她皓腕轻抬,向着燕十二一抖,只见一片乌云向着燕十二当头罩下。

  燕十二眼力尖,看得清楚,那是一面网,后头有个扣紧握在大姑娘玉手里。

  这面网奇特得很,握在手里像个黑线团,抖开后五六丈方圆之内皆在这面网的覆盖笼罩之下。

  那面网真像随风驰来的一片乌云,来势极快,一眨眼间已到了头顶,燕十二无暇多想,雕玉小刀幻起一片森寒白光向着当头罩下的那面网迎了上去。

  那面网由上而下,那片刀光由下而上,一个是有意向下罩,一个是存心往上迎,当然刹时间就碰在了一起。

  燕十二那柄雕玉小刀不是凡铁,那么坚硬的玉他一刀刀都跟切豆腐一般,这面网充其量不过是极细的铁丝组成,应该是应刀破裂,燕十二他心里也这么想。

  岂料,理如此,事却不然,刀光迎上那面黑网,那面黑网不但没有应刀破裂,网上反而有一种颇为强韧的反震,震得燕十二那柄雕玉小刀一滑一荡。

  燕十二那柄雕玉小刀既然是受了反震,一滑一荡自然那片网就跟天降乌云一般的飞落了下来,当头罩下。

  燕十二心头猛震,大吃一惊,匆忙间他没别的办法,往下一躺,就地十八滚一下滚出了好几丈外。

  网落得快,燕十二滚得更快,人滚出几丈之外,那面黑网同时落下,燕十二魂甫定,暗捏冷汗,刚翻身站起,只听大姑娘娇笑说道,“没想到你还会滚呢,再滚一个我看看。”

  燕十二只觉眼前一黑,又是一片乌云如飞掠到,当头罩下。

  燕十二心里狂震,提气腾身窜出数丈,然后一个旋身划半弧,从旁边向大姑娘扑去。

  只听大姑娘一声娇笑:“十二郎,我等的就是这个。”

  只见她左手一扬,又是一片乌云疾迎燕十二,敢情她还有一面黑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把另一面网取在手中。

  燕十二是往大姑娘扑,大姑娘那面网则是往燕十二迎,燕十二的行动占一个快字,如今不快还好,快却更遭殃,刹时间那面黑网又到头顶。

  燕十二大惊失色,猛一提气身躯硬生生横移斜窜,他这里脚刚落地,大姑娘左手那面黑网擦着身边罩下,好险。

  饶是燕十二技高人胆大,这时候也禁不住惊出一身冷汗。

  可是大姑娘没容他有喘息的机会,皓腕并举,双手齐扬,两面网划空横掠,又向着他飞了过来。

  这一下是两面网齐罩,自然比那前两个厉害,方圆十丈内,全在这两面网的覆盖笼罩之下。

  燕十二脑中电旋,一见两面网罩空,他没敢等两面网飞到头顶,提一口气拔脚窜起,直向那圈木栅扑去。

  大姑娘笑了,是冷笑:“怎么,要走了,截住他。”

  叱喝声中,那四名黑衣壮汉中的另两个仗剑追了过去,适时从木栅外也窜起两条黑影,半空中硬截十二郎。

  燕十二冷笑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别以为我怕了谁,闪开。”

  那柄雕玉小刀带着一道寒光划了出去,大叫声中,栅外窜起的那两条黑影栽了下去,燕十二展翅大鹏般掠出了抱犊寨。

  并不容易,抱犊寨外—直到山下,桩卡一路,全是齐家寨的好手,燕十二雕玉小刀挥动,连伤了四个齐家寨好手才冲下了山,他没敢多停留,也没走石家庄闹区,沿着抱犊寨后的荒郊旷野向北奔去。

  他一口气奔出了十几里地,一直到听不见身后那一声声的叱喝,他才缓身收势停了下来。

  大冷的天儿,燕十二他跑出了一身汗,眼前一条丈余宽的小河沟拦住,他在河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喘了几口气之后,他摇了头。

  “好厉害,没想到齐家寨的这位姑娘有这手绝招。”

  潇湘扫描 小糊涂仙OCR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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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八方镖局
 
  北京城的城墙是闻名中外的,其形式远比南京城方正,市井也有条不紊,证明在开城之初期就有周到详密的计划。

  北京城历经辽、金、元、明四朝建都,到了有清这一代,更加增修补建,共分内城,外城,紫金城,紫禁城四者。

  那江湖上久享盛名,一面绣龙镖旗震武林的八方镖局,就坐落在天子脚下,这北京城的西城。

  一圈丈高的围墙,大门两边各四个擘窠大字“八方镖局”。

  两扇大门厚厚的木板外包铁皮,回头钉一排排,一对铁门环乌黑发亮,门口对峙着一对石狮子,气派异常。

  燕十二颇不容易的寻到了八方镖局前,眼望着那如今紧闭的两扇大门,他眉锋微皱摇了头。

  想八方镖局鼎盛之时何等威风,如今出了事门前冷落,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在眼里让人心里惨惨的。

  燕十二背着手打量了一阵,然后走过去直上大门前的石阶,抬手扣门环,砰砰一阵响动,良久,才听得里头有了动静,只听有个中年口音沉声问道:“谁呀,敲门这么敲法。”

  燕十二微微一笑,暗道:“好大的火气!”当即扬声应道:“外来的人,请开门。”

  “好话,”门里那人冷笑了一声道:“你不是外来的还会是里头出去的不成。”

  随即隆隆声响动,两扇门开了,一个中年汉子当门而立,好雄伟的个子,好雄伟的相貌,宽宽的肩,厚厚的胸脯,胳膊粗得能一巴掌打死一条牛。

  黑黑的一张脸上,巨目,阔口,狮鼻,一脸的络腮胡,两眼微有血丝,一脸络腮胡长短不一,显然有好几天没刮脸了,看样子也有几夜没睡好,这几天的心情够瞧的,怪不得他那么大火气。

  一身打扮很利落,短裤褂,裤腿系着,袖子卷着,看上去不像镖师,倒像个趟子手。

  他一开门便瞪了眼,上下一打量,冷冷问道:“你找谁?”

  燕十二抱拳道:“我姓燕,找贵局李广义李镖头,麻烦尊驾为我通报一声。”

  那络腮胡大汉道:“你是干什么的?”

  燕十二道:“我是个跑江湖靠手艺吃饭的,从石家庄来,受贵局龙总镖头之托,给李镖头带信来。”

  那络腮胡大汉倏伸巨灵掌,一把抓住燕十二的胳膊,震声问道:“你怎么说?”

  燕十二不在意,道:“尊驾要是没听清楚,我可以再说一遍。”

  那络腮胡大汉有点急不可待,道:“不必,信在哪儿?”

  燕十二道:“在我怀里,尊驾松松手……”

  那络腮胡大汉没松手,左掌一探硬伸进了燕十二怀里。

  燕十二一怔说道:“尊驾这是干什么?”

  那络腮胡大汉像没听见,一阵摸索从燕十二怀里把龙啸天写给李广义的那封信揪了出来,只有一张信笺,他松了燕十二就要展开来看。

  “慢着,尊驾。”燕十二出手如风,劈手一把把那张信笺夺了回来。

  络腮胡大汉一怔脸上变了色,瞪着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十二道:“尊驾就是李广义李镖头?”

  络腮胡大汉倒也老实,道:“不是!”

  燕十二微一摇头道:“那抱歉,龙总镖头交待,这封信要交李镖头!”

  络腮胡大汉道:“我们总镖头是这么说的么?”

  燕十二道:“不错!”

  络腮胡大汉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从我们总镖头那儿来的。”

  燕十二翻开信笺一角,把信笺左下角那个一笔的龙字往络腮胡大汉眼前一送,道:“这是龙总镖头的亲笔,尊驾可以看看。”

  络腮胡大汉目光微凝,猛然一阵激动,道:“我的天,可有了消息了!”

  扭头就走,刚走没两步,他突然又扭过头来道:“你跟我来!”

  燕十二迈步跟了进去,还随手掩上了两扇大门。

  络腮胡大汉自见了那个一笔的龙字之后,态度改变了不少,见燕十二掩上两扇门,他忙道:“谢谢,请问,我们总镖头、副总镖头、赵爷还有弟兄们究竟怎么样了?”

  燕十二含笑说道:“等见了李镖头之后再说好么?”

  络腮胡大汉咧嘴勉强一笑道:“先跟您致个歉,我这两天心情不太好,都是他娘的那狗娘养的说那趟镖出了事,几十个人全躺下了,一天来三回让镖局赔镖,您别在意。”

  燕十二含笑说道:“别客气。”

  他也没详问,反正见李广义后一问就明白了。

  他边走边打量这北六省头一号的大镖局,只见眼前这镖局前院挺大,一条石板路直通往后,两边铺着细砂,地上摆着兵器架,大十八般兵器,小十八样利刃,摆的整整齐齐,另外还有几具石担、石锁,只是空荡寂静不见一人。

  他正打量间,忽听前面落腮胡大汉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大伙儿都出来呀,都快来呀,总镖头有信来了。”

  他喊了两三遍,空荡寂静的镖局前院马上有了动静,两边屋子里一个连一个,一窝蜂般争先恐后的跑出来十几个,全是中年壮汉子,打扮跟络腮胡大汉同,神态也差不多,显然这两天心情都不大好。

  只见那十几个一个个瞪着眼问道:“老黑,真的么,在哪儿,在哪儿?”

  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声,络腮胡大汉一指身后燕十二还没有说话,忽听里头有人沉声喝道:“老黑,什么事这么大呼小叫的?”

  络腮胡大汉撇下燕十二飞步跑了过去,一躬身,激动的道:“二爷,您别怪老黑嚷嚷,这些日子来气受够了,我恨不得大叫几声才痛快,总镖头有信来了。”

  燕十二抬眼看,只见络腮胡大汉站在一问屋门口,那间屋门口站着个人,中等身材,卅多岁,穿一身月白色的袍子,长眉细目,相貌英武,满脸是刚毅色,两道犀利的眼神极为夺人,他也满脸的胡碴儿。

  他两眼直望着燕十二,平静地道:“我知道了,带信的是这位么?”

  络腮胡大汉一哈腰道:“回您,就是这位……”站直身扭过头来道:“这位就是我们二爷!”

  燕十二已到近前,一抱拳道:“李镖头!”

  那中年汉子答了一礼道:“不敢,李广义,请教!”

  燕十二道:“燕,燕赵的燕,两字十二!”

  李广义闻言微微一怔,目光一凝道,“燕兄从哪里来?”

  燕十二道:“石家庄!”

  李广义没再多问,转眼望向络腮胡大汉道:“老黑,沏茶!”又转身向燕十二抬手道:“燕兄请厅里坐。”

  燕十二抱拳谢了一声。

  李广义又向着围在几步外,那十几个一摆手道:“大伙儿先屋里歇着去,有什么消息等我跟这位燕兄谈过后自会告诉你们!”

  那十几个都很听话,没人问一声,扭头散了。

  八方镖局的待客大厅坐落在前院西,挺大,摆设很简单,但不失雅致,也打扫得很干净。

  过了大厅,分宾主落了座,络腮胡大汉端着一壶刚沏好的茶走了过来,献上两杯茶后,他往李广义下首一站,没再走,显然,他也急着听听究竟,李广义也没有支开他。

  燕十二探怀就要去取那封信。

  李广义一抬手,道:“不忙,燕兄远道而来,为八方镖局事奔波,请先歇会儿喝口茶再说!”

  名师出高徒,果然不愧是龙啸天的得意徒弟,单这镇定工夫已是常人难及。

  燕十二微微一笑道:“谢谢李镖头,我不累,早一点让李镖头知道一下咱们好办事。”

  他从怀里取出那封信,双手递了过去。

  他懂礼,李广义出自名师的高徒,自也不差,欠身出双手接了过去,接过信笺展开,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完信后他座上一抱拳道:“燕爷,我失礼!”

  燕十二答了一礼,含笑说道:“从今后便是一家人,我要跟李镖头还有诸位弟兄过艰险,度困苦,还不知道要多少日子,我比李镖头小几岁,李镖头要是叫我一声兄弟,我会觉得更亲切些。”

  李广义道:“燕爷,家师称您一声老弟,按理我该尊称您一声的。”

  燕十二道:“总镖头是抬举我,李镖师可别折我!”

  李广义道:“那么恭敬不如从命,我托大了!”

  话锋一顿,凝目问道:“兄弟不知道,这两天托镖的那位派人一天到镖局来跑三回,说镖在石家庄出了事,人全躺下了,硬要镖局赔镖,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我派了两个弟兄到石家庄去打听,到现在还没见回来,我因为没得着确实的消息,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点头答应,照老爷子这封信看来,他们所说的话是不错了。”

  燕十二道:“也不全对,至少总镖头、副总镖头、赵镖头三位还没躺下。”

  李广义脸色一变,络腮胡大汉震声叫道:“怎么说,二爷,总镖头信上怎么说,那趟镖真出事了?”

  李广义缓缓说道:“老黑,总镖头指示,信到之日起,镖局的大小事务由燕爷做主,上前见过!”

  络腮胡大汉上前一礼,激动的道:“燕爷,请您告诉我……”

  李广义拦住话头,道:“兄弟,他姓骆,单名一个桐字,大伙儿都叫他老黑,你也叫他一声老黑吧,他喜欢人家这么叫他。”转过脸去,冲老黑喝道:“老黑,你要再这么沉不住气,我可要撵你出去了!”

  老黑突然垂下泪两行,道:“二爷,总镖头待大伙儿如子侄,大伙儿也把总镖头当成自己的长辈,您知道这镖局里的,哪一个不是跟了总镖头多年的,哪一个不是把镖局当成自己的家,如今镖局出了事,总镖头三位远在外头,您叫我怎么沉得住气。”

  李广义两眼之中也现泪光,道:“老黑,总镖头平日是怎么教导大伙儿的!”

  老黑流着泪道:“我知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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