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舞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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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舞神州-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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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要接着去盗那个翡翠梨,只是这件东西,现在是否真在徐雷手中,尚不得而知。因为他知道,这枚翡翠梨的原来主人白姗,已经来了,这个妇人可不是等闲之人,也许翡翠梨已经到了她的手中也未可知!
  老狸祝三立,不禁为此深深地发起愁来。
  要说起来自己实在不愿意去惹这种麻烦,可是一来受涵一和尚所托,再者自己已然夸下海口,这件事要是办不成功,可就难免失笑于人了。
  在一家客栈里,祝三立休息了几天。
  他身上的那一点伤,本来也算不了什么,休息几天也就好了。
  现在,他又有足够的精力,去应付另一件棘手的事情了。
  大胜关西边的那一所鼓楼,在微风细雨之中,发出了一片昏黄的灯光。
  翠娘白姗,独自在窗前凝望着。也许是她有预感,她总觉得今夜必会有人来似的。
  她静静地坐在一张椅子上,几上点着一盏油灯,油灯一边,放着她那一口昔日仗以成名的宝剑。
  匡芷苓合衣卧在床上,她也没有睡着,耳朵时常在注意着窗外的动静。翻了一个身子,她轻轻地坐了起来道:“妈呀,睡吧,这个时候是不会再有人来了。”
  白姗回过身来,摇了摇头道:“还不到时候,你睡吧,到时候我再叫你!”
  匡芷苓这才又躺了下去,渐渐就睡着了。
  白姗这时熄灭了灯,她悄悄拿起宝剑,走出楼外,当空仍然飘着淫淫的雨星子。她不禁皱了一下眉,心说:“我大概是太过虑了,这种天,是不会有什么人来的!”想着她就顶好了门,重新上楼,匡长青和匡芷苓都熟睡了,看着这两个孩子,她内心不无感慨。
  自从匡飞弃家出走之后,抛下这两个孩子,经自己苦心教养,幸能把这兄妹二人抚养成人。
  这多少年以来的痛苦,那是不足为外人道的,莫非丈夫匡飞的心,真比铁石还硬么?
  “他怎么会连来都不来一次,就算他不要我,莫非连自己的亲骨肉,也不要了么?”想到此,不禁泛起了一种莫名的怨恨,这种长年心灵上的折磨,是无法用言语加以形容的。
  在匡长青的床前,她停立了一刻。
  这孩子的那张脸,一双剑眉,倔强的嘴,真和他父亲是一个样。
  白姗不由低低地叹息了一声,拉开了一条薄被为儿子盖上;然后,她再走到另一房里,轻轻地躺在女儿身边。
  她脑子里思虑频繁,只是这么些年,所想的都是一样的,久而久之,她已经麻木了。
  只不过这时,在她知道了涵一和尚这个名字之后,她的这种感慨就更重了。
  现在翡翠梨已然到手,就足以证明匡飞确是在日本了,涵一和尚既是他生平至交,那么匡飞在日本的事,他不能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而始终不告诉自己,这个和尚显然是内心有愧,说不定匡飞的出走,就是这个和尚捣的鬼。
  她越想越气,真恨不能立刻找到那个和尚理论一番,看看他到底是何居心。
  似如此,想想恨恨,恨恨想想,不知不觉已近四鼓,白姗才在朦胧之中合上了眸子!
  在隔室的匡长青,其实并没有睡着。
  方才白姗为他盖被子,他也知道,为了使母亲安心,他所以装睡着。
  他常常会在深夜里,发觉母亲站在身边。她那种慈祥的目光向自己凝视着,匡长青就能知道,母亲又在思念着出走的父亲了,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妈妈,可是他内心已有一个计划,自己无论如何要把爸爸找回来。这个愿望,在他内心,已思索了很久,可是苦的是无法下手。
  这多少年来,自己走南闯北,跑的地方也不少了,可是父亲的下落,仍然是杳如黄鹤,怎不令人伤感失望?
  黑羽匡长青是一个很孝顺的孩子,每当他看见母亲这种发愁的样,内心真比刀割还痛。
  这时母亲走了,他反倒是再也睡不着了。
  不知何时,外面的雨也停了,月光隔窗照进来,似铺着一层银色的光。
  在朦胧之中,匡长青听得楼下的马,“噗噗”地打着噗噜,就在这时,一条人影,比猫还轻地跃上了窗口!
  匡长青不由蓦地一惊,他很敏感地探手枕下,摸着了他的那口剑。
  一个念头,立刻阻止他这么做。他于是又抽回了手,佯作出了一副熟睡的样子。
  这条人影,在窗前一塌身子,匡长青几乎没有看清他是用什么身法,他竟自进到了房中。
  当他再次地站起身来时,匡长青这才看清了,来人是一个瘦高的老者,好像岁数并不太大,约在五十左右。他的唇下,留着有半尺多长的一络黑色的胡子,一双眸子,开合之间,神光外露!
  他左右看了一眼,目光向匡长青房中望去。
  匡长青心说,母亲果然不是多虑,看来这人必是那“短命无常”徐雷不会错了。
  想着,他暗中提了一口真气。
  他想这徐雷必定是失去了那枚翡翠梨心有未甘,他来此定是为找寻那枚翡翠梨而来的!
  果然,他看见这个人足下一点,已风也似地到了床前。
  他身子轻灵,匡长青虽是清醒之中,竟未听到一些声音,他不禁暗暗地佩服来人的这身功夫。
  “短命无常”徐雷,他并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只有听母亲描叙过,故而猜想来人可能就是!
  这时就近而视,才看清了此人的真面目!只见他头扎黑布,双目如炬,一双剑眉又黑又长,鼻正口方,额下黑须,根根见肉。
  这人穿着一件紧身的黑缎箭袄,背后扎着一口长剑,剑把甚长,有异于时下一般。
  匡长青乍然一看,似乎认识此人。可是当他仔细看后,又觉得这人自己并不认识!
  他心中略微有些惊异的是,想不到短命无常徐雷,竟有如此一副堂堂的仪表。再者,闻听母亲说,那徐雷所使用的兵刃,乃是一对五星怪轮,怎么此人背后却是一口长刀?
  “莫非他并不是徐雷不成?”这个念头顿时令他心中一惊,如果说来者不是徐雷,那么他又是谁,他又来此为何?
  黑衣老者目光直直地看着床上的匡长青,足有半盏茶的时间之久,然后他又弯下了身子。
  他的脸,近得几乎都要挨在了匡长青的脸上。这种态度,使得匡长青只好闭上了眼睛。
  他不得不假装翻了一个身子,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黑衣老者似乎十分惊觉,只见他身子猛地腾起,仅凭两只手肘的力量,把整个身子贴在了房顶之上,直到匡长青安定之后,他才又像一片枯叶一般地飘落而下。
  这一次,他才发出了一声轻叹!
  匡长青似乎看见他,伸出一只手来,在眼睛上揉了一下,他好像是哭了。
  这种动作,直把匡长青看得呆了,他真不知道这人是干什么的?
  当时正要腾身而起,却见这人身形一飘,却向母亲暂居的那间房内行去!
  匡长青不禁大吃了一惊,这时候他不能再装糊涂了。当时匆匆自枕下掣出了长剑,身形一挺,已下了床,紧接着往下一塌身子,揉身而上。
  现在他已蹑身随在了那老者之后。
  却见这人此时,已立于母亲房内。他只是远远地站在一边,打量着床上的白姗和匡芷苓,一双瞳子精光四射。
  这样过了很久,他轻轻一点身子,竟向床前扑去。
  匡长青生恐他会对母亲妹妹不利,看到此,他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当时身子向下一矮,右掌横劈而出,口中厉叱了声:“老贼!你要如何?”
  凌厉的掌力,发出了呼的一声。
  那人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床上的母女,不意竟会有此一着,当时大吃一惊,只见他整个身子向后一个倒仰,“嗖!”地一声,已射向了窗口。紧接着第二次翻身,却是一招“细胸巧翻云”,如同一只鹞子也似的,翻了出去。
  黑羽匡长青那么凌厉的掌力,竟是打了一个空!可是他有备在先,绝不叫对方跑了。
  这时他冷笑了一声,足尖一点,已用“八步凌波”的轻功绝技,扑窗而出。身形一落,已看见那老人瘦高的身子,落在矮墙的墙头之上。
  匡长青怒叱了声:“朋友,你往哪里走?”他左腕随着向外一翻,已自掌心内发出一粒“枣核镖”。
  这三枚暗器,一出手形成一个“品”字形,只一闪已到了老人身前。
  黑衣老者冷哼了一声,只见他身子霍地一偏。同时间,寒光一闪,只听得“叮当”
  一声,三枚暗器,已为他那长柄怪刀,劈落在地!
  他口中冷冷地道:“孩子,不要跟我打,你还差一手!”说着身子一掠,已飘落于围墙之外。
  黑羽匡长青不由面上一红,他还没有受人这么侮辱过,当下咬牙,足下一连几个起纵,已猛扑了出去。
  这时鼓楼之上,先后落下了两条人影,现出了匡芷苓和白姗的身影来!
  匡芷苓惊慌道:“有人来了,哥哥追下去了!”说着就要跟踪而出,却为白姗制止道:“不必如此,你哥哥一个人,就足够应付了!”
  匡芷苓飘身而下道:“你老人家如何知道?”
  白姗冷冷一笑道:“来人如果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也就不会跑了,我们回去,等你哥哥回来一问就知!”
  匡芷苓一想,确有道理,纵然现在想追下去,也是来不及了。她二人遂又上楼而去,这时,黑羽匡长青一路猛追,已离着前面那人不远。
  那前行的老者,忖着离开鼓楼甚远,才把脚步放慢了些,如此一来,很容易就被匡长青追上了。
  由于方才匡长青在这人手下两番失招,他存心要找回脸面来,这时突然被他追上,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当时冷冷一声,道:“相好的,你跑不了啦!”
  掌中剑,由上而下,划起了一道银虹,直向这人头背上劈了下来。
  这老者好像背后生了眼睛一样,匡长青的剑已沾在了他的衣服上刹那之间,就见他蓦地一个转身。只见他双掌向正中一合,“啪”一声,就把匡长青这口剑夹在了双掌之中。
  这种怪异的手法,使得匡长青大吃了一惊。他用力地向后抽剑,可是老者似乎双掌之上,有绝大的吸力,吸得他剑身紧紧地,休想拔出分毫来。
  黑羽匡长青正要用力外拔,却见那老者双掌一分,匡长青禁不住一连退了几步,才站住身子。
  他不由又惊又怒地道:“朋友,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意欲如何?”
  老者一双深邃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他,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你是匡长青么?”
  匡长青冷笑道:“正是你大爷,老儿,你又是谁?”
  老者神色一变,两弯浓眉微微一皱道:“不要对我这么说话,你看不出来,我是一个有了年岁的人?”
  匡长青不知怎么,对于这个老人,心中似有一种说不出的敬畏感觉,总好似对方眉目之间,有种说不出的神威,令人不敢加以轻视。
  这时闻言之后,他不由俊脸微红,当时冷哼了一声,道:“朋友,你报个万儿吧!”
  老者冷笑了一下道:“那倒不必要,孩子,你刚才几手剑法,确是不弱,这证明你平日是如何地用功了,只是你的剑术偏重于实力,而少变化,因此……”他用手摸了一下自己,一本正经地道:“……你如果遇见像我这样的敌人,可就难免要吃亏了!”他轻叹了一声,遂又道:“这些武功,莫非是你母亲教给你的?”
  匡长青面红耳赤地道:“依我看来,你的武功也不见得怎么好,只不过会用巧劲,到底算不了什么真本事!”
  老者后退了一步,伸出大指,指了一下他背上的那一口长柄怪刀道:“这么说,你是对我不服气了,孩子,好吧,你愿意见识一下我背上的刀么?”
  匡长青冷笑道:“请快撤刀!”
  老者微微一笑道:“倔强的孩子!”说着右腕一翻,已把背后那口长刀撤在手中。
  他指着这口寒光四射的长刀道:“此刀名‘晒衣竿’,乃是东瀛七口名刀之一,孩子,你如能够胜了它,我倒是服了!”
  匡长青平日个性,岂能容忍别人以这种轻浮口吻对自己说话?可是老者一口一个孩子,他却并不以为过,反倒觉得是一种亲切的语气,这也是怪事。当时他微微吃惊道:
  “这么说,你也是来自日本了?”
  老者怔了一下,遂道:“我只说,这口‘晒衣竿’,乃是日本名刀,并未告诉你,我这个人,也是来自日本呀!”
  他说着,后退了一步,双手握刀,那样子极像是笠原一鹤对敌时的模样。
  黑羽匡长青不禁又是微微一怔,道:“笠原一鹤这个人你认得么?”
  老者又呆了一下,他摇头一笑,道:“我们比武就是比武,你的问题真是太多了!”
  匡长青点头冷冷一笑道:“你不要耍卖疯狂,如果你是败了,看你还有何脸面在此说教?”说到此,他身形猛地向上一扑,掌中剑由下而上,猛地向老者胸腹之上擦去。
  黑衣老者身形向左一偏,手上的那口“晒衣竿”,霍地向外一磕,只听得“当”的一声,两口兵刃碰上了一块。
  匡长青素以腕力劲大而自负,普通一般人,何能承他这一击之力。可是他这次和老者一击之下,只觉得虎口一阵发热,差一点把手中的剑抛了出去!
  这一来,他才知道来人的厉害,不由着实吃了一惊,黑衣老者更是出乎意料之外。
  只见刀身向外一旋,含笑道:“孩子,你的臂力惊人!”看到此,刀身一偏,带出了一阵寒光,直向匡长青腿上砍去!
  匡长青这时已知道来人确实厉害,他身子霍地向上一腾,老人这一刀已走了一个空。
  他见眼前机会难得,身形往右一转,掌中剑抡着向外一翻,直射对方侧肋。
  那老人一声冷笑,掌中窄刀向外一递,借刀使力!这口刀向匡长青剑上一压,他身子蓦地腾起了八尺左右,却由匡长青头顶上掠了过去。
  匡长青不由怒吼了一声,这人连番四次地对自己心存戏耍,已不禁激起了他内心的愤怒!
  这时他以为对方存心想跑,更不禁大怒!他身子一扑过去,大喝了一声道:“看剑!”
  掌中剑平直着向下一落,剑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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