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飞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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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飞铃-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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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山道:“你怎会有此奇怪想法,为什么不猜想,我有意把他杀死?”
  白夫人笑道:“我不懂武功,但我能想到,你的武功不如他,就算真的想杀死他,也办不到,对吗?”
  白玉山沉吟了良久,笑一笑,道:“夫人,你当真是想的太玄了,一个人好好的活着,为什么会忽然动了求死之念呢?”
  白夫人道:“官人,这是咱们夫妻闲话,说错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白玉山摇摇头,道:“不会的。”
  白夫人道:“如若他遇上了什么困难,只有一死才能解脱,或是他个人之死,可以救很多人,他是否会求一死呢?像你一样,古井死灰,只求死于嫂嫂剑下,以偿心愿。”
  白玉山道:“你真是越想越玄了。”
  白夫人道:“我说过,这并非是凭空玄想,而是我十几年对你的观察而来。”
  白玉山道:“哦!”
  白夫人道:“咱们结偶以来,你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为人,而且结婚那年,你虽未明言,但却直似你真的欢愉了,好像自己完成了一件事……”淡淡一笑,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有儿了,对得起列祖列宗,所以,可以放心的死了,等嫂夫人找上门时,你就引颈受戮剑下,对吗?”
  白玉山笑一笑,道:“贤妻才德,一向使我敬重,不过,这一次你是推想的太过玄虚了。”
  白夫人也微微一笑,不再争辩,道:“但愿妾身的推想有误。”
  白玉山道:“夫人,其实,你可以不必跟着我一起死的……”
  白夫人脸色一变,接道:“为什么?”
  白玉山道:“自然有道理。”
  白夫人道:“官人请说!妾身洗耳恭听。”
  白玉山道:“如是咱们夫妻,一起死于嫂夫人的剑下,必将造成下一代深重的仇恨,嫂夫人可以替夫报仇,难道天平不替他父母讨债,这又造成了下一代不解之仇。你如能留下不死,可以把事情解说明白,阻止天平向嫂夫人寻仇。”
  白夫人沉吟了一阵,道:“说得有理,不过,你过去怎的未这样想过。”
  白玉山道:“我一心一意只想着这件大憾大恨的事,未作它想,适才见到凤姑的才德,才使我想起下一代的仇恨的可怕,夫人,我们如不能善自处理这件事,黄、白两家,必将造成无法解开的深仇大恨,那就失去了我引颈受戮的原意了。”
  白夫人道:“夫妇同命,我怎能看着你被人杀死,袖手旁观,不以身殉,好在,凤姑阻止了嫂夫人未让她动手,咱们还有很充裕的时间,你我联名,写封遗信,不许天平向黄家寻仇。”
  白玉山道:“天平骤然间失去了父母,心中是何等沉痛,一封遗书,未必就能拦阻他满腔复仇怒火,夫人,我看只有留下性命,才能阻拦着这场悲剧,延续下去。”
  白夫人长叹一声,道:“要是天平现在回来一趟,就可以先给他解说明白了。”
  铁成刚、伍元超离开了白家宅院,铁成刚突然停下脚步,道:“不行,这件事我越想越不对,我非要留下不可。”
  伍元超笑一笑,道:“你留下干什么?”
  铁成刚道:“像白玉山那等好人,如是被人杀了,世间还有什么正义可言,在下就是拚了命,也得阻止这件事。”
  伍元超道:“咱们被白玉山逐客令逐离了白府,就是怕我们多管闲事,你去白府帮忙,第一件事,就得先和白玉山冲突。”
  铁成刚想了一阵,道:“有道理,但又不能不管啊!”
  伍元超道:“我瞧过了,那黄家母女,武功高强,不是好对付的人物……”
  铁成刚道:“怎么?你怕了?”
  伍元超道:“我是怕咱们管不了这件事,反而会赔上两条命。”
  铁成刚道:“为了救白玉山那等好人,死了也是值得。”
  伍元超道:“好!如是你铁兄不怕死,兄弟也舍命奉陪,咱们给它来一个釜底抽薪。”
  铁成刚道:“那一定是很好的办法,伍兄请说说看。”
  伍元超道:“咱们先去找黄家母女,阻止她们向白玉山寻仇。”
  铁成刚道:“她们如是不听呢?”
  伍元超道:“她们如是不听,那只有和她们动手一拼了。”
  铁成刚哈哈一笑,道:“果然是好办法……”语音一顿,接道:“不过,咱们要到哪里找她们呢?”
  伍元超道:“兄弟推想,黄家母女,至少今夜明天,不会再去白家,咱们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天设法去找她们。”
  铁成刚道:“怎么一个找法?”
  伍元超道:“这法子不一定灵,明天铁兄就可以瞧到了。”
  两人叫开了一家客栈,住了半宿,直到第二天中午时分,伍元超带着铁成刚吃过饭,找到一家大茶馆,泡了两碗茶。
  铁成刚从未到过这等地方,目光转动,四下乱看。
  只觉这地方,各色各等人物都有,当真是龙蛇杂处之所。
  伍元超摸出一锭银子,塞到那倒茶伙计手中,道:“我想请人帮忙。”
  茶伙计接过银子,随手放入口袋,低声道:“什么事?”
  伍元超道:“托他们找人。”
  茶伙计道:“你先坐坐,我去看看任二爷来了没有?”
  片刻之后,茶伙计带着一个四旬左右,中等身材,穿着长衫的汉子到来。
  茶伙计把人送到伍元超桌边,泡了一碗茶,也不替几人引见,转身而去。
  那人端起刚刚泡好的浓茶,喝了一口,道:“兄弟姓任,大名府地段上的朋友,都叫我一声任二爷,两位是远客吧!”
  伍元超道:“不错,咱们是初到贵宝地,特地请任二爷帮忙。”
  任二爷笑一笑,道:“但不知任二能否接得下边宗生意,朋友请说说看吧!”
  伍元超道:‘咱们想找两个人。”
  任老二哦了一声,道:“什么样的人?“
  伍元超道:“是两个女人。”
  任老二笑问道:“是女人?是本地人?还是外面来的?”
  伍元超道:“自然是外来的。”当下把黄家母女衣着形貌,仔细描述了一番。
  任老二皱皱眉头,道:“照两位的说法,那黄家母女,都是江湖上的高人了。”
  伍元超道:“不错,她们都是身怀武功的人,但我们并无让诸位出面之意,只要任兄查出她们的宿住之处。”
  任老二道:“这只怕要大费一番手脚。”
  伍元超笑一笑,道:“所以,才找任兄帮忙,自然这件事要劳动贵属中不少兄弟,任兄只管开价。”
  任老二轻轻咳了一声,道:“两百两银子,不算多吧!”
  铁成刚听他狮子大开口,一下子要两百两银子,正想发作,伍元超却已抢先接道:“不多,不多。”探手从怀中摸出两片金叶子,道:“这里十两黄金,任兄先收着,找着人,兄弟立刻补上余数。”
  任老二接过金叶子,道:“明日下午,两位来这里听回信,江湖上有规矩,事情不成,咱们只取一成跑腿费。”
  伍元超道:“好!明天咱们准时来此。”带着铁成刚,大步出了茶馆。
  铁成刚恨声道:“找个人竟敢取两百两银子,分明是当咱们是肉头……”
  伍元超道:“算了,铁兄,咱们化这点钱,如能救得那白玉山一条命,岂不值得?”
  铁成刚哈哈一笑,道:“是啊!救一个举世无匹的大善人,这点钱化的确实值得……”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伍兄,如是那任老二找到了黄家母女,咱们又该如何?”
  伍元超道:“铁兄的打算呢?”
  铁成刚道:“那位黄姑娘很通事理,再说她们母女为夫、替父报仇,也没有什么错处。
  咱们总不能去把她们母女杀了?”
  伍元超道:“侠尼妙善的门下,岂是好对付的,铁兄,不是兄弟我灭自己的威风,咱们就算是想杀人,也未必能杀得了人家。”
  铁成刚道:“看起来,我铁某得处处听从伍兄的安排了。”
  伍元超笑道:“兄弟之意,咱们坦坦然然的去见她们母女,把那白玉山的为人说个明白,再劝她们母女放手。”
  铁成刚道:“她们如是不肯听从呢?”
  伍元超道:“那只有动手了,不过,最好不要闹成那等局势,因为动手相搏,对咱们有害无益。”
  铁成刚道:“行,你怎么说,到时候我听命行事。”
  第二天吃过午饭,伍元超、铁成刚赶往茶馆。
  任老二还没有来,但那位茶伙计,却赶来招呼两人,道:“任二爷交代过了,事情已有点眉目,最慢到太阳下山以前,他会赶来此地。”
  两人只好泡上两碗茶,坐在茶馆里等。
  足足有一个时辰之后,任老二才匆匆赶来,直行伍元超的桌边坐了下来,掏出一块手帕,擦擦头上的汗水,道:“不容易啊!不容易。”
  铁成刚道:“怎么?没有找到吗?”
  任老二道:“如是找不到,我任老二还能在大名府混下去吗?”
  伍元超笑一笑,问道:“不知道她们母女现在何处?”
  任老二道:“我们派出了一百多号人找,刚刚才找到她们的下落,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老的五十多岁,年轻的二十上下?”
  伍元超道:“不错,她们现在何处?”
  任老二喝了一口茶,答非所问地道:“母女两个人,都带了家伙。”
  伍元超心中明白了,伸手从怀中,摸出几片金叶子,道:“任兄,这点是尾数,任兄点点看,是不是够啦。”
  任老二接过金叶子,右手中掂了惦,道:“行啦,她们母女住在城南一座农舍中,兄弟门口有人,替两位带路。”
  伍元超道:“多谢任兄,我们想立时动身。”
  任老二站起身子,带两人出了茶馆,道:“路不远,不要一顿饭工夫就到了。”
  茶馆门外,果然站着一个二十四五的年轻小伙子。
  任老二一挥手道:“小喜子,带这两位去,记着,站远些,指给这两位朋友看看那地方就成了。”
  小喜子应了一声,带两人直奔城南。
  那是大名府外一处很僻静的小村庄,整个小村子,也不过五六户人家。
  村东面,一座大水池旁,孤立着一座宅院,竹篱环绕,柴扉紧闭。
  小喜子低声说道:“就在那座茅舍中,两位自己过去吧!”
  伍元超点点头,大步直行过去。
  柴扉虚掩,一推而开。
  只见黄家母女,端坐在小厅之中,手中拿着兵刃。
  敢情两人早已有了戒备。
  黄夫人冷冷说道:“你们来了几个人,都请进来吧!”
  伍元超一抱拳,道:“夫人,我们只有两人。”
  黄夫人冷笑一声,道:“凤姑,娘说的不错吧!白玉山表面上仁义道德,骨子里阴险的很。”
  伍元超缓缓移动右手,握在剑柄之上,道:“夫人和姑娘不要误会,在下等来此,那白玉山全然不知,而且我等亦无恶意。”
  黄凤姑粉面罩霜,柳眉耸扬,冷漠地说道:“还有一个呢?”
  铁成刚大步行了过来,道:“在下铁成刚。”
  黄夫人霍然站起身子,道:“孩子,动手吧!杀了他们之后,咱们再去杀白玉山。”
  黄凤姑道:“娘,等一等……”
  黄夫人道:“还等什么?这两人一天之前,都赶到白府拜寿,明明是那白玉山请来的帮手,今天赶来行刺,还有什么好解说的。”
  黄凤姑欠欠身,道:“女儿离开清风庵时,师父曾经交代过女儿一句话,她说为父报仇固是应该,但不能杀错人,那将是无法弥补的大错大恨,也是江湖正大门户中大忌,如是他们真是白玉山请来的助手,不劳母亲动手,女儿自信可以搏杀他们,娘,你歇着,等我把话问清楚,再动手不迟。”
  伍元超道:“黄姑娘说的不错,如若我们真是受命而来的剑手、刺客,死于姑娘的剑下,自然不算什么,但望能在动手之前,容我等把话说个明白,那时,夫人和姑娘如若仍要动手,我等只好奉陪了。”
  这时,黄夫人的怒火,似乎也消退了不少,冷笑一声,道:“有什么话,你们说吧!”
  伍元超略一沉吟,把来此用心,以及白玉山明作恶徒,暗为善行,夜入白府,隐身树上,目睹乘风阁经过,以及白玉山要两人离开大名府的详情,很仔细地说了一遍。
  黄凤姑回目望了母亲一跟,只见黄夫人双眉深锁,似乎也是陷入了苦思之中,当下微微颔首,说道:“听阁下之言,不似说谎……”
  铁成刚接道:“姑娘,咱们如说一句谎话,天打雷劈。”
  黄凤姑道:“两位亲目所睹,自属实情,但两位对那白玉山了解不深,又怎知他过去未做过坏事,又怎能断言他不是杀死先父的凶手?”
  铁成刚道:“这样一位大大的好人,怎会是杀人的凶手呢?”
  黄凤姑道:“有很多人,年轻时作恶多端,老来深悔一身罪恶,双手血腥,变作一位大善人,两位既然目睹了乘风阁经过,白玉山自认罪状,甘愿偿命,对此事,两位有何高见?”
  铁成刚道:“这个,这个……”顿觉理屈词穷,这个了半天,这个不出所以然来。
  伍元超心中暗道:“好厉害的姑娘,词锋犀利,咄咄逼人,占了情理上风。”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这也是咱们来见姑娘的用心。姑娘能在白玉山苦苦求死之下,仍然能想到那白玉山可能含冤莫白,足见姑娘的高明了……”
  黄凤姑道:“别把话扯得太远了,黄、白两家的恩怨,和别人无关,两位来此,只要说明本身的用心就成了。”
  伍元超道:“我等很简明,不愿白玉山这样一个好人,冤死剑下。”
  黄凤姑道:“那是说,两位定要插手这件事了。”
  伍元超道:“咱们是希望帮助姑娘找出那真正的凶手。”
  黄凤姑啊了一声,道:“两位如何帮忙?”
  伍元超道:“姑娘访查真凶,如有需要我等相助之处,我等全力以赴。”
  黄凤姑道:“如是查证以后,凶手真是白玉山又如何呢?”
  伍元超道:“姑娘为父报仇,我等也不便阻拦。”
  黄凤姑徽一颔首,道:“两位的盛情,我们心领了,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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