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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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传说-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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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城。”陈东立笑笑说:“半夜刚赶到这里,先去海边欣赏了一番日出奇景,这才望南角城走,没想到居然见到有人在练这些阵法。”
  说到这里,陈东立忽然眉头一皱,露出担心的神色说:“你们怎么自己在此练习?定疆伤还没好吗?”
  “小王爷早已痊愈。”杜给忽然接口说:“我们是小王爷的亲兵疾风骑队,与小王爷打了一个赌。”
  “打赌。”陈东立睁大双眼,惊喜地说:“打什么赌?你们居然敢和定疆打赌?”
  “小王爷赌我们五天之内赢不了他和归总管联手,今天是第三天了。”杜给不顾赵才的示意,有条不紊地说。
  “打赌从没人赢过定疆……”陈东立这么一说,所有人心里无不一沉,怎知陈东立忽然一拍手笑说:“不过他怎么算也不知道我会来,我帮你们!好歹让定疆输这么一次。”
  这可是意外的惊喜,居然遇到阵势的原创人之一帮忙,这下子获胜的机会岂不是大增?
  赵才等人互视一眼,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就看陈东立怎么帮大家了。
  陈东立见众人高兴的模样,也笑嘻嘻地说:“别太高兴……对了,你们很奇怪唷,明明都是贵族,怎么功夫都这么……这么……”
  这话虽说到一半,话意却十分明显,众人的脸不禁垮了下来。其实这件事情大家也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从没人这么自然地当面说出来,就算徐定疆、归勇等人也不曾如此说过;不过此人却有种奇怪的亲和力,虽说了这种话,众人却又生不起气来。
  陈东立见众人不答,他摇摇头笑说:“哎呀没关系,我们人多嘛,好啦……嗯…这位是……?”
  他目光望向赵才,赵才尴尬地笑了笑说:“在下赵才……”
  “是我们的‘校骑’。”钟名古嘴快地接着说。
  赵才瞪了钟名古一眼,回马一枪说:“这位是钟名古‘钟领军’。”
  钟名古被反将一军,不禁瞪大了眼,一时说不出话来。
  池路可学乖了,马上跳出来自我介绍说:“我叫池路。”他们一向都认为“领军”这个职务实在是个笑话。
  跟着袁业家、吴平、杜给也依序自我介绍,陈东立点点头笑说:“原来几位是这里的领导人物,真是失敬了。”
  这人是好人,众人心里都感到舒坦,也不计较自己的官职低微了。
  陈东立接着一收笑脸,正色说:“好吧,我们别浪费时间了,就由赵校骑先指挥一下,我看看大家对这十八个阵势的熟练度。”
  又是赵校骑?赵才微皱了皱眉,转回头对众人说:“好了,大家提点起精神来,别让客人笑话了,整队!”
  所有人依着各自的位置排好,赵才也开始依着自己的想法操练,陈东立则面带微笑,又翻到树上观看着众人排练。
  过了约莫一个小时,赵才正由“族冲”转“错行”的时候,陈东立忽然一跃而下,落到赵才身旁说:“赵校骑,可以让大家休息一下了。”
  赵才一怔,点头说:“大家休息一下吧。”
  众人闻声四面一散,各自坐下、躺下的散成一片,顺便抹去额上的汗珠。
  陈东立见状不禁皱眉,他望向赵才说:“赵校骑,你……你们都是这样收队的啊?”
  赵才一愣,诧异的说:“不对吗?”
  “这样容易岔了气。”陈东立摇头笑说:“剧烈动作后不能立即坐下或躺下,总该要有一点舒缓的动作。”
  “对对……”赵才拍着脑袋说:“你说的对,是我忘了……,大伙儿起来活动活动再休息啦!”其实归勇以前训练众人都有这么作,赵才确实是有些偷工减料。
  且不管众人起不起来,陈东立跟着对赵才说:“其实大家对于阵势的转变几乎都已经很熟练了……”
  “真的吗?”赵才兴奋地说:“这样就够了?”
  “勉强吧。”陈东立沉吟了片刻才微笑说:“不过赵兄,我说一句话你别生气,阵势转换的原理你还需要多用心。”
  赵才的老脸难得红了一下,他尴尬地说:“还请陈兄指点。”
  “举例来说吧。”陈东立说:“比如刚刚最后的‘旋冲’转‘错行’,就有点问题,‘旋冲’乃杀阵,‘错行’乃盾阵,盾阵转杀阵极为正常,杀阵转盾阵气势上却大有窒碍难行之处。”
  不知是因为急于获胜,又或是因为陈东立十分可亲,赵才破例地虚心说:“请陈兄指教。”
  陈东立也不吝惜,仔细地说:“这就要从六大基本阵法解释了,杀阵主攻、盾阵主防,冲杀到一半忽然收势防守不是不行,但一定是杀的有点问题,所以除非指挥有误,不然应该在问题出现前先将杀阵转换,无论是转成锥阵、蛇阵、困阵,都还算正常。”
  “原来如此……”赵才茅塞顿开,点头说:“那么说来,锥阵、蛇阵等等也有适合与不适合转换的阵势了?”
  “孺子可教。”陈东立呵呵笑说:“有一基本口诀,赵兄听了——‘锥杀擅于攻,困盾谨于防,蛇凹利于陷,转换有秘方;防可换攻陷,陷可转攻防,急攻换为守,陷字其中藏;敌势若金汤,锥杀不宜扬,困盾示敌弱,蛇凹使敌伤;双方势相若,各阵变换忙……’”
  一下子,陈东立竟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串,唬的赵才一愣一愣的。
  赵才等陈东立说完,这才咋舌说:“陈兄,您居然还创出了兵法?”
  “不是。”陈东立笑了起来,摇头说:“这是六大基本阵的使用口诀,也是人家教我们的,虽然我们现在阵势一共有十八种,但还是脱胎于六大基本阵,你可以从这里先体会。”
  赵才只能讷讷以对,听陈东立一句句地解释,才知道自己过去果然都是胡乱施阵,确实该被破的体无完肤,当下虚心学习、仔细询问,好好向陈东立请教。陈东立倒也诲人不倦,耐心地跟赵才细说,说到后来,连杜给、吴平等人也凑过来听。
  至于钟名古与池路两人对此并无兴趣,便带着部队挥舞起大刀,袁业家又是东望望西望望不知自己应该去哪边,过了片刻才决定还是少动脑筋、多练练功夫,这才与钟名古等人一起练起大刀,不过偶尔还是会偷瞄陈东立几眼,露出佩服的表情。
  练功的练功、上课的上课,很快的,转眼到了日落时分。这时钟名古等人正为了下一战养精蓄锐,一面眼睛直望着围着陈东立的一群人,却见陈东立拍手一笑说:“差不多了!赵才,可是凭你今天所学的,想胜利是不可能的……”
  啥?赵才霎时苦了脸,自己岂不是白当了一天好学生?正要开骂的时候,却听陈东立紧跟着说:“不过你别急,今天只大略学完基本六大阵的运作方式,明天我们开始练习十八阵,后天一定能胜。”
  还要拖到后天?所有人的脸霎时都苦了起来,望着陈东立信心十足的模样,赵才等人实在不知道是否该相信此人,不过病急乱投医,此时不信也不行了。
  牧固图纪元一二○一年十三月二日
  果然连着两天,徐定疆与归勇都获胜而返,而且这两天徐定疆仍然没出手,只让归勇对付这群毛躁的年轻人。
  归勇功力本就高强,就算他对这十八阵的了解未必比赵才等人高出多少,但也总是教授赵才等人阵法的师傅,对每个阵法的变化与方向有一定的认识,所以虽说赵才等人的熟练度已经提高不少,仍无法擒下归勇。
  这些天,徐定疆的一身红依然未退,反正他也不大在意,依然大摇大摆地四面乱走,倒是让躲在一旁的陈东立看了暗暗讶异。昨天徐定疆走后,他便私下问过赵才,不过赵才也是弄不清楚,自然是语焉不详。
  这日获胜之后,随着渐暗的天色,徐定疆与归勇两人在山林中向着南角城飞掠,树木草石快速地向着两人的身后闪过,此时徐定疆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正在思忖着什么事情。
  “小王爷……”归勇忽然转过头来,见徐定疆似乎没听到的模样,他诧异地又叫了声:
  “小王爷!”
  “嗯?”满面红的徐定疆回过神来望着归勇,似乎有些意外,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
  归勇自然跟着放慢脚步,一面说:“小王爷,你在想什么?”
  “也没什么……”徐定疆顿了顿说:“我只是在想,是不是看错了赵才。”
  归勇脸色一正,点头说:“我也是在想这件事,小王爷,他们这么进步下去,明天你不出手可不行了。”其实今天归勇已经算是险胜,对于明天他没什么信心。
  “其实归大叔也不会输的,只不过我们不打算伤了他们,这才有些缚手缚脚。”徐定疆沉吟说:“问题是……因为时间的关系,我本来有许多变化还来不及告诉他们,没想到赵才居然能自己领悟出来?”
  归勇对这十八阵的认识并不会比三天前的赵才等人多多少,他摇摇头说:“若不是小王爷在紧要的时候传音,我可能今天就输了。”
  徐定疆点点头说:“看来我明天非下场不可了……归大叔,你到时候真的不跟我走?”
  归勇摇摇头笑说:“小王爷,这件事我们已经争论过好几次了,归勇不会离开南角城的。”
  徐定疆似乎不好勉强,苦笑说:“那也没办法了……唉,白浪跟着芳华去了,赵才又还不够格当个龙将,我可烦恼了。”
  “小王爷都城学艺二十年,难道没有什么知心朋友吗?”归勇微笑问。
  “没这么丢脸啦。”徐定疆呵呵笑说:“说起好朋友,除了芳华之外倒是还有一个,那家伙现在……跟他爹比较不可能……不知道会不会被派去他外祖父那里,反正我们在一起的机会不大。”
  “他外祖父?”归勇莫名其妙的问:“那是谁?”
  徐定疆微笑说:“北疆第一高手——北域王刘群池。”
  归勇自然早闻北域王的大名,没想到徐定疆恰好与他的外孙结交;听说北域王独生女嫁给“神慧卫国使”陈慕凡,想来那人正是陈慕凡之子,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人家学渊源,功夫想来不弱,日后必定也是柱国的栋梁。
  两人一面聊一面走,南角城慢慢已经近在眼前,城门守卫见到两人奔回,把门的领军立即往前奔,迎着两人说:“小王爷,您回来了?”
  “有事吗?”徐定疆意外的说。
  “芳华郡主派人送来十来个蛇人。”领军恭谨地说:“赵龙将已将他们带去峦圭殿了,吩咐属下转告小王爷。”
  “我知道了,忙你的吧。”徐定疆脸上露出喜色,转头对归勇说:“芳华真帮忙,这可是大好消息,可惜晚了几天……”
  归勇皱皱眉,似乎不怎么认同的说:“小王爷,蛇人捉来干么?一刀杀了不是很好?”
  徐定疆也不多作解释,兴冲冲地加快脚步说:“我们赶两步。”两人加快了速度,向着宫城飞掠而去。
  徐定疆赶回峦圭殿,见到的自然是化名陈彤的白彤等人,那批蛇人则被关在以铁麻索揉合金刚柱所造成的囚车中,一个个神色灰败地蜷缩在囚笼内。
  一旁,赵才的父亲“天猛龙将”赵平南正与一个老人叙话,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姓皇族惟一的遗老:白炰旭。
  一见到徐定疆与归勇赶回,赵平南立即有些讨好地说:“小王爷,我来帮你引见,这位老先生就是白浪的师父——包九日包老先生。”
  白炰旭见到满脸红的徐定疆先是微微皱眉,随即脸上一团和气地向着徐定疆作了一个揖说:“参见小王爷。”
  白浪的师父?徐定疆大吃一惊,连忙迎过去回礼说:“白贤弟与晚辈堪称莫逆,包老先生折煞我了。”
  白炰旭哈哈一笑说:“小王爷果然毫无架子,我大徒弟能与小王爷为友,那是他的造化。”
  “这几位是……?”徐定疆一眼望去,见白炰旭后方一些年轻人虽然官阶低微,但体态沉凝、气势不凡,一看即知功力不弱,他不禁有些好奇地问。
  “呵呵……”白炰旭一笑说:“这是白浪之后,老夫又收的几个徒弟……他们知道白浪加入军旅,一心想凑一脚,老夫数十年未离西沧扬池,没想到晚节不保,被这几个徒儿怂恿出山……”
  “包老先生言重了。”徐定疆连忙说:“现外患频仍,正值多事之秋,包老先生能出而为国效力,实乃人族之幸。”
  “小王爷果然会说话。”白炰旭点头说:“芳华郡主交代送这批蛇人来,我们既然已到了,也该离开了。”
  徐定疆一惊,连忙说:“怎么可以?诸位连一晚也不休息?”
  “东极城军情紧急,白浪交代他们除非必要,不准有丝毫停留。”白炰旭漫天撒谎地说:“老夫虽然临时加入他们的行列,也不能不服从军令行事。”
  抬出军令徐定疆可不好多说了,只能点点头说:“既然如此,至少要在峦圭殿略作进食……”
  “多谢小王爷的关爱。”白炰旭依然微笑说:“不过我们还是心领了。”
  对方是长辈,徐定疆不好蛮来,只能再多劝了几次,不过白炰旭依然坚持依军令行事,僵持到最后,徐定疆还是只好将众人送离,不过对于白炰旭这么一丝不苟,倒是有了很深的印象。
  徐定疆、归勇、赵平南回到峦圭殿,一路上赵平南不死心地旁敲侧击打探赵才的去向,徐定疆却是半敷衍地说:“快了、快了。”弄的赵平南心急又不敢发作。
  三人踏入前院,走到那十几个关闭蛇人的囚笼外,徐定疆打量蛇人片刻后,满意的点点头说:“好,让他们好好养个几天,等气力恢复后,我有大用。”
  “小王爷,您要怎么用……?”归勇还没问,赵平南已经抢先发问,他心里有个预感,这堆蛇人搞不好与自己儿子有关,还是问个清楚。
  转回头的徐定疆还没答话,忽然身后一声暴响,归勇、赵平南同时一声惊喝,徐定疆只觉劲风袭体,连忙一回头,却见十二名蛇人同时一弹蛇尾,轰隆一声撞开囚笼的门,迅若电闪地向着自己冲来。
  他奶奶的,这是怎么回事?徐定疆来不及骂出口,猛然一喝,回身急提真气,两掌同时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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