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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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荒原-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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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浑身奇冷。
  室中央,站立一名肥头大耳,顶上光光,躯体雄伟的巨人,年约四十上下,留着两撇八
字朝,一双奇大的铜铃眼,光芒凌厉,赤着上身,混身小山丘也似的肌肉,令人望之心惊,
胸毛从头向下锁骨交会处长起,直延至腰带下.像个巨大的人熊,腰带上,悬着一柄连鞘鬼
头刀。
  这人熊般的巨人,正是死刑室的头目,叫金钢陶邑,两膀上有千斤神力,练了一身好混
元气功,运起功来浑身刀枪不人,酒杯粗的铁枝,他可以用双手扭断,不仅在死刑室中称
雄。在九山十八寨中,他也算得了不起的高手,为人残忍,十分可怕。
  他站在刑室中央,双手抱胸,向管理四间囚房的十余名小贼与及八名行刑刀斧手张开洪
钟也似的大嗓门道:“天快亮了,咱们必须好好清理这些犯人,等总管前来查验,谁要误
事,我刮他的皮,小肖!”
  右侧一个短小精悍的中年小贼恭身:“肖天成在,恭听陶爷吩咐。”
  “那诸葛小狗怎样了?”金钢陶邑问。
  “每天骂不绝口,顽强得紧。”
  “目下怎没听叫骂声?”
  “巳用麻核桃堵上他的嘴,他骂不出来了。”
  “你要特别小心,不可将他弄哑了,别等到与云栖逸箫老匹夫谈判之时,听不到他的声
音就麻烦啦!”
  “是的,陶爷请放心。”
  “还有,咱们忍着些儿,不必和他计较,让他骂骂无所谓。等到谈判完毕,老匹夫被擒
我们再慢慢消遣他,目下却不能使他身上有伤。”
  “是的,陶爷,只是那铁环恐怕……”
  “放心,他被制住丹田穴,无法行凶,逃不了的铁扣铁环可以制住大象,不必担心,梁
老三呢?”
  左侧一个粗眉大眼的大个儿,弓身笑说:“梁三在,请你陶爷吩咐。”
  “那四个母货怎样了?”
  “好好地,像是顶安静。”
  “太安静的人最鬼怪最得小心。”
  “是,陶爷。”
  “这几个母的,倒有大用,千万小心,如有三长两短,让她们损了,你们的各个人休想
活命。”
  “梁三知道,特别留意哩。”
  “好,你们多小心就是,我到下面走走,咦!”金钢陶邑说到这儿,突然咦了一声,从
前面往下看,精眉一皱,前面是一条斜坡,约有三二十长丈短暗沉沉地,远处秘口出现一个
人影,正和秘道口那个守卫低声说话,太黑看不真切。
  “上来,什么人?”他向下问。
  下面三个人影又低声说了几句,有一个在向上答:“上来了!”接着向上迈步。两个守
卫靠在门边,像是分左右戒备般。
  秘道只有一盏暗绿色的小灯笼,看去模模糊糊地,人走到通道上,更看不清楚,通道太
黑,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
  近了,人影逐渐清晰,到了十丈外,看得真切了。
  金钢陶邑毕竟了得,是个老江湖,一眼便看出不对,来人虽也是黑衣黑包头,但背上系
着长剑,与死刑室中佩刀剑的人不同,他大吼:“什么人?报名!”
  黑影一闪即至,剑芒一闪,黑色细小淡影乱飞,同时声音也传道:“无常驾到。”声
落,室中惨叫乍起,剑芒如电,迎面射到。
  来人是祝中原,他也终于赶到了。
  当刀闸闪电似的下击时,他正用掌击向镖枪,赶快趁拍击镖枪出掌之力,身形挫抵暴
退,在千钧一发间,退出刀闸控制之地,他快则快矣,但仍被波及些儿,护住顶门的左手,
碰折了两把尖刀,好险!
  这瞬间,身后现出两人向抢来,他想也没想顺手捞住还未落地的两把断刀,向后扔出。
  先前带路的恶贼,被夺刀闸之下,成了肉饼,真是罪有应得。
  断刀去如电,后面“哎哟”两声贯入两贼的胸膛,人仍向前冲到,倒在中原的脚下。
  中原掠出一身冷汗,但不许他退缩,返身回路急奔,转向右面通过奔去。
  不久,前面出现了绿色的灯光,那是一扇小门,门后是向上走的石级通道,门旁叉手直
立着两个黑衣大汉。耳中,金钢陶邑的洪钟大嗓门,字字入耳,他心中大喜。
  可是他又心一紧,上面人太多,如果在下面动手,岂不惊动上面的人?而二守卫站在门
旁,可以清晰地远看十丈外,监视着进口,想在十丈外下将人制住,太不可能了。
  他想起了腰牌,心道:“且利用这腰牌侥幸,只要接近两至三丈内便行了。”
  说做就做,便大踏步走向小门,他人影出现,便被人发觉了。灯光太暗,看不真切,一
个守卫低喝道:“谁?怎么这个时候上来?站住!”
  中原硬住头皮站住这:“我姓尚名来。”
  “咦!尚未?没听过这个名字你……”
  中原踏进几步,抢着说:“在下由金莺山才调过来不久,两位也许健忘了。”
  “鬼话,这里没听说过。”另一人插口。
  “在下有腰牌为证,两位不信请过目。”中原取出腰牌伸出,又踏进三步,又欺近七丈
内了。
  两贼顾首,大概真迷惑了,一个说:“怎么从未见过?这儿任谁也进不来的,腰牌拿来
我看着,邪门。”
  真妙,是机会了,只要近身,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啦!中原喜的走近,双手奉上腰牌
说:“两位大哥请过目。”
  他们正要动手,上面陶邑已在叫了。
  中原乘势向上答:“上来了。”他说的前两个字,正是他的名字“尚来”两守卫刚一
怔,七坎穴一麻,乖乖靠在门边了。
  中原向上赶,乘出声的霎那间,双手齐扬,树杖以满天花雨手法向上洒出,拔剑冲上,
并大声道:“无常驾到。”
  金钢陶邑毕竟不凡,造诣超人一等,看来人飞掠而上,便知不妙,在死刑室中,那是绝
无仅有的事,那一声:“无常驾到”出自这人口中,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不象话,不用
猜,准不是他的手下。
  他也知道既然进入死刑室,定非泛泛庸手,大意不得,令人难觉的小黑影将到,他不敢
硬接下,向旁一闪,正好闪在一名小贼身后。
  “哎……”小贼狂叫,向前倒下,树枝贯腹而入,怎能不死?
  他大吼一声,拔出鬼头刀,却不向前扑,由小贼倒毙的光景中,他心中一震,知道贼人
劲敌,大喝道:“各回本位,进囚房,有人进入,先毁囚犯。”
  凡是进入死囚房的人,定然是为死囚而来,只消控制死囚,来人便无可奈何了。
  中原惊入室中,长剑如狂龙肆虐,一冲错间,立即有五名小贼溅血剑下,金钢陶邑的
话,果然把他惊得冷汗直流,一声长啸,追杀东奔西跑的小贼们。
  可是,贼人四散而走,分别奔向四所囚室,推开房门扑入里面去了。他不知海文和四女
在那一间囚房,推开房门扑入里面去了。他不知海文和四女在那一间囚房,不知觉竟该向何
处追。
  正是作难,金铜陶邑已是挺力赶到,大喝道:“交剑投降,不然大爷下令将囚室全
毁。”
  中原心中一惊,但转念一想,却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我倒要看你如何下令,你的死
因与我何干?你下令啦!等会我再杀光你们。”
  他的声音如巨雷狂震,想唤起秋菡的注意,如果能出声招呼,大事定矣!
  金铜陶邑在丈外作势上,一面向左绕。要抢空门,一面厉声道:“小辈,我会的,你等
着就是了。通名,你是怎样进来的?”
  “休问来龙去脉?一句话。要追取你们这一群毫无人性的恶贼性命,纳命!”
  喝声中,绝招雷电三剑如雷鸣出手,他不能拖延,出手便是宇内无双的绝招,千百道银
蛇飞舞,一边串殷殷雷鸣动人心弦,每一条电芒皆在从内向外狂舞而出。
  金铜陶邑骇然大震,电芒刚发,他的护体神功混元直气已经象要瓦解,剑气中传来的两
义相成大真力可以化铁溶金,他金铜陶邑并非真正的金刚,绝挡不住剑气的凶猛袭击,接不
得。
  他想退,但似乎不可能,如果能平安退出,怎配称稀世奇学?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
有,大事不好,这小子太可怕了,假使要接,危险,还是不试得好。
  他奸似鬼,不愿上当接招,突然大吼一声将鬼头刀注入全力,向飞舞而来的无数电芒扔
去,人向后一仰,背脊还未接地,双足已一踹,人向后贴地飞射再向旁滑滚,到了绳索与枪
架一面壁根下面。
  他弃刀救命,快极,但剑气仍掠过他的腹前,几乎震散了他的混元气功。
  同一瞬间,沉重的鬼头刀化成寸断,八方飞散,把他吓了个胆裂魂飞。
  他一把拔出五枝枪,大喝道:“升起囚室门。”
  喝声中,手中铁枪连续飞出,向中原飞掷,风雷声大起,他的手上功夫确是厉害,中原
冒枪雨而进,枪触剑即折,一声长啸,身剑合一射到。
  金铜陶邑向侧急滚,到了排列大斧之处,抓起一把大斧,回身一招“力劈华山”迎头斜
挥,大斧是长家伙,重家伙,注入了混元真气,威势凶猛,势若惊雷。
  这时,钟声大鸣,惊钟响起了。
  机轮格格响声传出,四所囚室门升起了,现出里面四座酒杯粗的铁栅,里面人声鼎沸。
  左边男囚室中,十余名武林人物,被铁扣环贴壁扣住,做声不得,更不能移动,诸葛海
文衫凌落,披头散发,就扣在最后靠近栅门之处,可不能动弹。
  栅内四五名凶猛的行刑手,正用钢刀守住囚犯,作势下砍栅门已闭上了,要破栅而入,
不是瞬息可就的事。
  另一囚栅中,也有十余名武林人物,同样被四个贼人守住,形势险恶。
  在右面,也有两间囚房,最右一间,四女也被铁环扣住,有两个大汉在看守。
  左一间,有近三十名老少村夫绅士们,他们没有上扣,全挤在栅旁,用恐怖万状的眼
神,注视着四名大汉高举的钢刀,形如待宰的羔羊。
  秋菡发现了中原,激动的挣扎。
  海文还没有认出中原,因为中原长得太高大,身影也太快,无法看清,但由中原的啸声
中,他感到十分的耳熟,他想叫,可是口中塞住了麻核桃,叫不出声,丹田被制,无力将麻
核桃吐出。
  警钟大鸣,上面后寨已得到了讯息,可是无法进入下面的死刑室,干着急,代山主已派
人火速出发,催刑房总管追魂枪符奎赶来,还不知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中原看对方大斧很重,但不容许他不接,拖不得,一声叱喊,一招七煞散手剑法的“赤
煞幻形”出手,人似乎由三面攻到。
  金铜陶邑功力了得,由“力劈华山”忽然变“野战八方”,他后面有墙,只消攻向三方
便行了。
  “呛啷”两声,大斧急向左右上方疾飞,电芒疾入。
  金铜陶邑的右手,总找到另一把大斧的木柄,电芒到了,没有机会再发出啦!他心胆俱
裂,大喝道:“住手!”
  这一声大喝,果真生效,中原的剑尖,正停在他的胸正中,剑尖四周的胸毛,似被罡风
向外迫飘一样。
  “下令放人。”中原沉喝。
  “拿开你的剑,不然他们都得死。”金钢陶邑厉声回答。
  “你必须先死。”
  “大爷一死,他们也活不成。”
  中原还是经验欠缺,他一眼便看到了秋菡四女,脸色一变,表情全落在金钢陶邑眼中。
  秋菡姑娘尖叫:“原,宰了他们。”
  这一来,金钢陶邑看个清楚,忽地大叫:“砍!”
  两个大汉的刀作势砍下,中原大吼声:“不许动手。”
  金钢陶邑冷笑道:“咱们的命早晚要完了,换了。”
  中原的剑刺人贼人胸中肉半分,厉声道:“我要你寸断而死,你信是不信。”“大爷如
此死法,不打紧,我就是不信,拿开你的剑,咱们平心气静谈谈。”
  “先叫你的手下离开囚室,咱们公平一谈。”
  “没那么好的事,不谈算了,你下手,我金钢陶邑如果皱一皱眉头,就不是父母养
的。”
  “叫他们放人。”中原暴躁地叫。
  金钢陶邑嘿嘿怪笑,笑完道:“拿开你的剑,陶邑不在被剑尖抵着心窝上谈条件。”
  “你是在下剑下亡魂,该听在下的谈判条件。”
  “哈哈!你抢救人的也是刀下死囚,该听我的。”
  中原心中一紧.未及答话,他目光移向四女,也看清了依然分辨面容的诸葛海文,所有
钢刀,都在五人头颈后搁着,看样子,一切都完了,所谓关心则乱,他面上的表情,都逃不
过金钢陶邑的一对铜铃眼。
  “如果你再不拿开,我将先下令割下他们一只耳朵。”金钢陶邑发话了。
  中原心中狂跳,厉声道:“在下不信你不怕死……”
  “哈哈,凡是在死囚牢的人包括在下在内,皆没有活着离开的,死,不过是早晚而已,
你拿不拿开?拿开!”
  中原被他的沉喝所惊,心向下沉。
  “你要我下令割耳么?”金铜陶邑的话似一声巨雷。
  中原浑身一震,乖乖的收了剑,沉声道:“叫他们的人先将刀放下。”
  金钢陶邑已看清形势,知道已控制了大局,凭中原单人支剑,想一举接近铁栅后分别救
人,那是绝不可能的事,落得大方,叫道:“收刀,小心戒备,陶某如有三长两短,把他们
的脑袋都砍下来。”
  “是!”所有的贼人都大声应允。
  中原真是到了山穷水尽之境了,硬着头皮说:“放了囚犯咱们交换。”
  “凭什么?”金钢陶邑恶意地问。
  “在下带你们出死囚。”
  “咱们在这儿是死,出去一样是死,你的条件可笑之至。”
  “那么阁下的条件如何?”中原只好让步。
  金钢陶邑狞恶的阴笑,向左跨了一步道:“条件吗,很简单,只消……”
  他想再跨一步,中原伸剑挡住了,说:“阁下如想耍花招,咱们没谈的必要的。”
  金钢陶邑叉起腰,抬头向上,不在乎地说:“谈与不谈,悉听尊便,反正陶某不在乎,
我不信你能将死救活。”
  “在下诚意相谈,阁下真要被寸断而死,但也是无法勉强之事,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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