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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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荒原-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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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跪下投降,要不然都得死。”
  这一族蒙人,他们地上一代曾随先进犯京师,在怀来西北二十里土木堡,屠杀明军三十
余万之多,那时,他们长驱铁骑冲阵,用斩马长刀奋击,一面狂叫解甲弃刀者不杀,事实
上,虽解甲投刀的人也被屠净尽,那一仗,几乎打垮了大明皇朝,活捉了英宗皇帝。这些故
事和他的祖先的英雄事迹,长留在他们这一代人地脑中,所以要他们投降,那是不可能之
事.
  二十三人前来,除了五名被摔下马跌得半死不活外还算不错,还剩下三个活的被掳。
  远处胡笳声起,河旁地大小蒙人开始聚集,弓上弦,斩马刀映阳生辉,共有百五六十骑
之多,在胡茄长鸣声中,纷纷向这儿急弛。
  没有坐骑,不易在草原中脱身,但相距倘远,一双爱侣却不在乎,中原向姑娘叫:
“蕙,请替我收集箭壶,我先问他的口供。”
  他拖翻一名蒙族大汉,拾起马鞭,沉声道:“你会说汉语么?”大汉没理他,咬牙切齿
怒视。
  “拍拍拍拍”,中原连抽四鞭,把蒙人打得衣裂肉绽:“说不说?”他厉声问,蒙人狂
叫,忽然切齿骂:“你们死期不远。别凶。”
  中原拾起一支刀,说:“好,看你死还是我死。”
  刀光一闪,身首分家,再飞起一脚踢开,他将另一名又拉过,冷笑道:“你要死要活?
说!”
  这个蒙人不要死“要活,”颤抖着说:“你要我说……说什么?”
  “为何不问情由,便向我放箭!”
  “汉人进人附近,该死。”蒙人掳实答。
  没有再问废话的必要了,中原心中暗惊,这是民族的仇恨,没有任何理由,今后,他两
在这茫茫草原中,必将是蒙人都是死敌,除了拼个你死我活,并无别路走了。
  “沙漠十猛兽在那儿?”他转变话题问。
  “不知道,大概在西北和西南一带草原中,他们是本族的对头,并未随满都鲁西行.
  “有一个草原黑龙成天威,是个女人的,目下何在?”
  “我确是不知。”
  “中原用力指向大汉的咽喉,沉声道:“你说不说?”蒙人面色死灰,拼命想闪开喉间
的刀尖,大叫道:“我确是不知,那鬼女人是十猛兽之一,行踪飘忽,时而率兵横行,时而
单身乱闯,谁也不知她在何处。你杀了我也没有用,确是没有人能告知你她的下落,不仅是
草原黑龙,十猛兽中谁都不易让人知道落脚何方。
  中原不死心,仍往下问:“十猛兽的老巢在何处,你该知道。”“他们是满都鲁地人,
就在红盐池。”
  “红盐池在何处?”“由此往西南行,在草原与沙漠交界地,约有一千里。
  这时姑娘已提起了五个箭壶前来,接口道:“人马快到了,毙了他们算了,该走了。”
  中原将刀举起,蒙人大叫道:“你们杀了我们这许多族人,将要你们千万个汉人抵
偿。”
  中原本想用神功化碎钢刀。吓一吓死剩地两个蒙人,放走了事,听蒙人一说,立时火
起,手起刀落,将两个蒙人全宰了,丢下刀,道:“蕙,走,先在南。”
  两人以不徐不疾地身法,朝南追赶。中原解下自己的马包背上了,这些东西可不能完全
丢了,南行十余里,追来的人马已经不见了,只看到被大风刮起地烟尘,往东南方飘散而升
没。
  一面走,中原一面自怨自叹地道:“我真傻。不将马儿全行射杀掉,这不苦了你,
蕙。”
  “原弟,我想,我们下次可不能像这次一般死拼,该用你的神箭四面游走—一射杀才
是。”海蕙若有所得地答。
  中原点头,恍然地说:“是的,我们该八方游走,或者引他们来追,然后逐个解决。”
  原弟,其实你先前射杀马匹,也是一番好意,想吓跑他们了事,哎,确也想不到双方仇
恨如此之深。”
  “其实论仇恨,我们该诛绝他们才是,想想看,边关年年有警,无辜死伤的,大多是我
们汉人,我们一退在退,可想见已经到了容忍的极限了,他们唯一恨我们的理由与籍口,是
被我们推翻了他们建立的大元皇朝,哼,恼得我火起,见一个杀一个。”
  姑娘淡淡一笑,接口道:“原,终须要剑尖沥血地,我们虽无意杀他们,但他们怎放过
我们?”
  “至少十猛兽定然和我拼命,那几个家伙……哼。”
  姑娘忽然贴着他,挽住他的胳膊,脸蛋红红的,眼中泛起了一种异样的神光,轻声笑
问:“原,如果遇上了白妖狐,你……你下得了手吗?”
  “咦,我为何下不了手?”他讶然问。
  “你不念……念……”她忽然将脸藏在他身后,说不下去了。
  中原只觉浑身一振,早年的模糊形影在脑中出现了,似真似假;如真似幻。同时,他想
起多当搁了将近四年的岁月,切齿道:“这妖妇,哼,耽搁了我父子相逢的漫长岁月,也几
呼要了我的命。她,不遇上便罢,如果………”
  “原,将她交给我,”她压下心神说。
  “好的,真该好好治她。”
  看看黄昏已临,在落日余辉中,远远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平顶的小山丘,像一个奇大的
土怪物,拔地数十丈高,还有数道三二十丈高的山梁,从山丘往四面伸展。
  “先赶到那儿住上一宵再说,这一千里路真不容易赶哩。”中原指着山丘说。
  姑娘朝山丘打量许久,指着那一丛丛枯黄的小树暗影,讶然说:“怪,那山丘上似乎在
动呢。”
  “不是,那是像树一样的怪,雪化时抽芽。秋间风起便枯,来年还抽芽,生长甚速,枯
了也快,看去确是像树,其实不是的。”
  姑娘指着西天的斜阳,道:“看那古怪的日晕,风恐快来了。”“是的,不超过三天,
大风便起,我们便苦了,哎,我不打紧,你……”
  姑娘突用手掩住他的嘴,假嗔道:“原弟,你在说我要恼了。”
  他在她掌心中亲了一下,歉然说道:“蕙,我真不想说,可是,心中委实难安。”
  “你说了我心中也不好过,你……。”
  中原突然扔掉马包,将她疯狂的抱住,一阵深吻,千言万语,尽在这一亲之中。
  两人久久方重新踩猎枯草起程,向草远方丘下携手奔去,看去约有十里地,其实将有二
十里,两人皆展开轻功绝学,像怒马绝坐而弛,后面却不见点尘。
  相距还在十里外,突然山下草原中有一个细小的人影出现,这人影出现,在一群野马中
时隐时没,似是一个牧马人山角下,有六座牛皮帐,那是千遍一律的蒙古包,有蒙人在那儿
居住。
  “有蒙人,又该动手了”,姑娘说,梢顿又道:“今夜我们有牛皮帐睡了。”
  中原一面走,一面留心观望,道:“七座牛皮帐地山脊背后。有一座庙哩,帐只六座,
人不多,马和羊倒不少,唔,还有十二头骆驼,等会儿他们如果行凶,我们方可动手。”
  姑娘看了许久,道:“你的眼力真好,岂知那是庙,距帐仅远着呢,恐有五里?”
  “顶上有金色物体,定然是喇嘛庙,他们将庙也迁来了,定然是想永久占住河套这一块
二千里原野,看光景,相距恐怕不下五里地,约在七八里之间。”
  “我们慢慢走,天黑时赶到方便得多,免得惊动大批的人,还怕引来庙中的喇嘛僧。原
弟,听说喇嘛可以吞刀吐火躯神役鬼,不知真否。”
  中原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即使有,也只能是一些迷人神智的障眼法,何惧哉?
如果是黄教,不会乱找麻烦,假使是红教,确是有一场狠拼,蕙,如果是红衣喇嘛。切不可
和他们拼拳掌,该用宝剑应敌。”
  “为什么?”她惑然问。
  “不光是妖法,他们的大印掌确是武林绝学,不可轻悔可以隔物溶金呢,承影剑可以克
邪,妖法无法奈何,所以你必须用剑。”
  “大印掌真有那么厉害么?”她意似不信。
  “我曾听师父说过,早些年喇嘛僧曾经至东昆仑闹事,昆仑绝学的天罡掌乃是武林一
绝,也几乎失风在大印掌之下,可见定是不等闲,我们且歇会儿,再走近可能要让他们发现
了”
  两人席地坐下,取出食物包中的黄羊肉,先饱餐一顿,准备一拼,从蒙人口中去找寻红
盐池的线索与路径。
  在夜色朦胧,夜路凝结的时光中,他两人接近了山丘下的帐幕,这是罡风将起前,罕有
的一个良宵之后,可能进入风季,寒冬也将接着而来了。
  没有风,繁星满大,也没有云层的掩覆,所以寒露沾衣,人在草原中行走,自腰以下全
湿了。
  沿山脚下距帐幕不远处,百余匹壮马小驹在星光下徘徊,另一处则是三两面只大小羊
群,挤成了一团的静静睡了。
  两人在附近搜了一匝,不见有守夜人,便向第一座帐幕而去,帐幕中有灯光,且传出隐
隐人声,天刚黑不久,人还未睡。
  两人悄悄的接近帐幕,事实上他们也不怕,用不着掩住行踪,不必偷偷摸摸,在帐门不
远处放下马包,向帐门徐徐而去,里面有男女的嘻笑声,说的是蒙语,他两人听不懂,耳力
一无用场。
  中原到了帐门,伸手一撩帘子,两人一闪而入,帐门重行合上了。
  帐不大不小,内分两室,地下铺了皮垫,两侧设有寝具,中间是过道,放了几双大小直
逢靴,五名男女分坐左右,左面是一男一女两个四十岁左右的蒙人,右面是两个妙龄少女,
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娃娃,内间中地帐柱旁,挂了一盏白色灯笼,里面是铁盏而不是蜡烛。
进了帐,寒气全消,暖洋洋的。
  两人在门口一站,五个大小蒙人都惊叫出声,火速站起.两个中年蒙人夫妇,伸手去褥
下拔出两把长刀,两个美丽少女也在枕下拿出两支尺长的亮晶晶短刀,小娃娃却在怀中掏出
一支匕首。
  中原与姑娘不为所动,让他们乱,所有的刀全出了鞘,中原方沉静的问:“有人会汉语
么……”
  语声未落,小娃娃一声怪吼,奇快冲到,一刀向中原肚下扎到。
  中原伸两个指头儿一夹,夹住了刀身,信手一抖,小娃娃筋斗跌回原先所坐处,躺在地
上张目结舌,中原左手一弹,匕首“得”一声轻响,插入帐柱上,齐偃而没,帐柱仅轻微地
略为颤动。
  两个中年男女也扑到,中原大弓前指,淡淡一笑道:“退回去,我不想你们死。”
  “铮铮”两声脆响,两把长刀同时让弓鞘击中,凶猛潜力将钢刀击落褥上,两男女同时
惊叫,踉跄后退,脸色泛灰,几乎坐倒。
  “有人会说汉语么?”海蕙说话了,她的话十分悦耳,清脆而声如银铃不象是个男人。
  而少女刚走出两步,想扑上去拼小命,中年蒙人一声轻喝,将他们喝住了。
  听了海蕙的话,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现出恐怖的神色,不敢回话。
  中原放下弓,双手支在弓鞘上,笑道:“你们的神色已告知我们,你们不但听汉语,也
会说汉语。”
  “五双眼睛都向他瞧,他更为了然。又道:“我们不想杀你们,但你们必须消去敌意,
兔得双方误会死了太冤。”
  “你们是什么人?”中年人用汉语问了,居然咬字极清,略带京师口音,只是咬腔太硬
了些。
  中原善意的一笑,说。“我们是到这儿找人的,有两件事找你们商量请教。”
  有事请说,如未能办得到,愿效微劳。中年人果然敌意全消,客气的话。
  “第一件事,想借一席之地,住上一宵,我们的马死了,帐幕也丢了。”
  中年人笑了笑说:“草原中任何一个帐暮,皆可留宿客人,算不了一件事。”
  中原也笑道:“不错,任何帐幕皆可留客,这客却不是指汉人。”
  中年人摇头苦笑,说:“尊驾所说确是事实,但也不尽然,自从可汗脱脱不花升天后,
各族都有野心勃勃的人,但其中不乏愿与汉人和平相处的明智之士,想当年也先谋举,可汗
就曾经说过。“吾侪服食,多资大明,何忍为此?”以本帐来说,就从未兴兵进关与你们作
对。”
  “阁下是那一族的人?贵姓大名能否见告?”
  “我叫阿克巴,属于乌河图可汗的一支。”
  “哦!你们是真正达达可汗族人。”
  “是的,我们这一族人已经凋零,我这一支从克鲁迁来,想进关依附大明。可惜,眼下
来的不是时候,便在这儿暂住,等风声不紧时,再为打算。”
  “你们共有多少族人?”中原往下问。
  “男丁三十六,孺妇四十。”
  “你们岂敢在这儿停留?这儿是满都鲁的地盘吧。”
  “满都鲁在西南,毛里孩在西北,这一带往东,则是零星各族的临时居所,我们曾向满
都鲁纳了驼马,也向阿卡罪纳了金珠,已得哈伦活佛的恩准,可在这儿停留至明年寺间,这
期间不会有人骚扰们我。”
  “七八里外那座庙,有多少喇嘛?”
  “有六十余名,三名活佛,哈伦活佛是这一带大各鼎鼎的圣僧,三五百里内的人都
怕……都敬畏他。”
  “请问,这儿到缓盐池有多远?”
  “远着哩,往西南行,约有八百里左右,如果找人,从这儿往北,约百余里路就是原来
的东胜城,那儿住有不少人,打听比较容易,两位请座,还未请教过两位贵姓大名呢。”
  姑娘转身出外拿了马包,两人便在左右寝褥上盘膝座了,中原说:“我姓祝,名中原,
这位是敝义兄海蕙。”
  阿巴克也将妻小向两人引见了,他的妻子,与两个女儿,小儿子是唯一的后代,他说:
“其余的五家,人丁也不多,壮年人大多已经战死草原,在另一处山角下,还有另五家,距
这儿还有二十里。”
  中原一面打开马包,一面说。“我兄弟打扰你们一宵,明日一早起程西行,有一事向阿
巴克情商,可否让两匹健马代步?”
  “马,小意思,两位明晨可以自行挑选。”
  中原在包裹内取出一大包茶叶。送给阿巴克说:“这是最好的陕茶,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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