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笛玉芙蓉 (h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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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笛玉芙蓉 (h版)-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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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少华道:“在下若是胜了呢?我要你立时释放家父、家母,你答不答应?”
  绿袍老者道:“你父母确然不在此地,老夫何须骗你?好,你接得下老夫一掌,老夫就让你生离兰赤山庄。”
  卓少华正待开口,突听一缕极细的声音,传入耳中:“你父母在不在兰赤山庄,日后自会知道,此刻不可逞血气之勇,还是及早离去的好,良言尽此。”
  这话明明是绿袍老者说的,卓少华不由得一证,一时不知他以「传音入密」跟自己说这话的意思何在?
  这时绿袍老者已经缓缓站起身来,沉声道:“你使什么兵刃?”
  卓少华道:“你呢?”
  绿袍老者道:“老夫一向很少使用兵刃。”
  卓少华道:“在下那就向庄主讨教拳掌好了。”
  “你果然很狂傲。”
  绿袍老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徐声道:“老夫看在泰山石敢当的份上,不妨让你先攻三招。”
  卓少华剑眉一挑,冷然道:“动手过招,讲究公平两字,在下还不用庄主礼让。”
  绿袍老者不耐道:“多言无益,你只管出手好了。”
  “好。”
  卓少华大声道:“在下那就有僭了。”
  双手倏然一分,左掌在外,右掌在内,在胸前交叉,随着身形一转之势,左脚突然跨上半步,左手划了一个圆圈护胸,右手竖立如刀,朝绿袍老者笔直劈去。
  这一着,说来动作颇多,但实则出手之快,有如旋风一般,身形一动,手掌已直逼绿袍老者胸前。他此式在「六合擒拿手」上名为「推门擒雀」,右手只是推门,等到右手推出身形又是一个急旋,飞快落到敌人后方,左手骤发,食、中、大拇指勾曲如钩,一下朝「肩井」和「凤尾」穴抓落,使的是擒拿手,一招两式,以快捷制敌。
  绿袍老者左手直垂,右手摸着胸前白髯,站着没动,只听口中低哼一声,卓少华右掌逼近他身前,他还是没动,等到卓少华一个飞旋,转到他身后,他还是没动,但就在卓少华三指朝他左肩扣落之际,他好像背后长着眼睛,身子轻轻一侧,随着转了过来,卓少华三个指头只是毫厘之差,就落了空,他果然没有还手反击。
  卓少华一招落空,岂肯罢休,右足朝前横跨半步,欺到绿袍老者侧面,双掌齐发,右手如刀,劈向头脸,左手又是一记擒拿手,朝他右手「曲池穴」上抓去。绿袍老者脚下斜跨半步,跟着卓少华的横跨步子,转了过来,看去根本没有什么身法,但恰好和卓少华面面相对,避开了卓少华双手的袭击,他却依然左手直垂,右手捻须,连手也没动一下,就轻易的错了开去。
  要知这「六合擒拿手」,乃是九眺先生司空靖积数十年经验,从六合武功中演化出来的擒拿手法,也可以说是六合门武功中的精华所在。因为六合门一向以剑术驰誉武林,却没有人知道六合门的擒拿术「三指功」,也是武林一绝。
  卓少华连发两招,都被绿袍老者轻易避开,心头自然十分惊凛。他曾听师傅说过:“如论武功,江湖上比为师强的人,何止千百,但论擒拿技巧,江湖上能闪避得开的,只怕是寥寥无几。”
  就因为师傅说过这句话,他才说出和绿袍老者比拳掌的话来。
  这时他才感到绿袍老者果然武功奇高,连师傅最得意的擒拿手法,竟然连对方半点衣角都没有沾到。一时不禁动了逞强之心,一声不作,突然双掌一变,掌势开阖,洒出一片掌影,错落如云,重叠而生,使出「六合掌」中的一招「横弥六合」。
  这一记掌式,当真玄奥无比,蕴藏了许多变化,掌势乍发,随着身形旋转如飞,几乎把绿袍老者上下、前后、左右六方,一齐封住。不,这一招虚实互用,双掌翻飞之际,虽然只有两支手掌,但却可以先后袭取对方上下左右前后,六处要害,正因可虚可实,使人无从招架,可以说已把绿袍老者圈入在双掌之下了。
  绿袍老者依然左手垂着,右手捻髯,原式未动。卓少华心中暗喜,忖道:“这回看你如何再不还手,就能避让得开?”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间,只见绿袍老者忽然斜刺里向后一滑,脱出了他的掌影圈外。卓少华急忙回手一掌,横扫出去,但自己掌势已经用老,对方闪出之处,好像就是自己为他留的空隙,自然够不到了。
  绿袍老者冷然道:“三招已过,现在你该接老夫一招了。”
  喝声出口,右手缓缓提了起来。
  卓少华迅疾后退一步,左掌右掌交叉当胸,目光凝注着绿袍老者右手。耳中突听一缕极细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这招「双峰当户」,虽可中途变招,进为「连环三击」,以封代攻,但绝破不了我的「九转一掌」,此刻速以「秋水横舟」,推出右掌,再使「月移花影」、「烘云托月」两招,庶可化解,但你使出这三招之后,身必前倾,必须再使「喜鹊转枝」的手法,方可避过震力,好了,你快使吧,不用看我的招式,依言施为,决不会错。”
  卓少华听得又是一怔,心想:“他为什么要告诉我化解的掌势呢?”
  其他说出来的三招掌法,一记身法,却都是自己六合门的手法、身法。如以常理来说,自己这招「双峰当户」,可守可攻,转化为「连环三击」,侧身进招,更是以手拆代攻的手法,远比他说的三招手法,更具威力。
  这原是心念一动之间的事,卓少华因对方一再传音示警,而且经过方才三招抢攻,已知对方身手,高出自己甚多,从许多小节看来,他对自己似无恶意,那么他之所以要传音示警,好像是不愿他手下人知道了。卓少华人本聪明,这一想,顿时若有所悟,忖道:“我就姑且依着他所说的手法试试,如果情势不对,再变招也来得及。”
  一念及此,立即使了一招「秋水横舟」右掌竖立,向右划出。
  这一划果然给他划对了,但觉绿袍老者从他宽大的大袖中伸出来的一支枯黄手掌,刚到身前,就被自己向右划出的掌缘,格个正着。那知对方伸出来的手掌,竟然柔若无骨,一格之后,自己右掌已然向右荡出,而对方的手掌,却依然往前推来。
  卓少华暗暗吃了一惊,他手掌明明被自己格出,怎会如此?一时无暇多想,身子急忙向左一个轻旋,右手随着转身之际,倏然收回,双掌在胸前划起半个弧形来,左前右后,朝左前方推出,这招使的正是「月移花影」。
  他虽然没有见招拆招,只是依照绿袍老者告诉他的手法使出,但却比见招拆招还要精准,双手先后推出,正好和绿袍老者推来的手掌相遇。这回是左手先推上,而且正好推在对方手腕上,就是说,既然推上,应该把对方手掌推开了,但事实上,竟然并非如此。
  这好像抽刀断水水复流,卓少华的左手,就像是刀,朝流水中砍去,一刀砍下,水还是流了过来,他随后推出的右手,竟然又和对方的手掌接触上了。这真是怪事,对方这一掌,好像永远格不开的一般。「九转一掌」,这大概就是他说的「九转一掌」了。
  卓少华直到此时,才知道自己如果使出「连环三掌」,侧身进招,第一记推不开对方掌势,此时早已被对方的掌势击中了。他既已试出绿袍老者说的不假,紧随着「月移花影」之后就脚下斜退,身形微蹲,赶紧使了一沼「烘云托月」,双手往上托起。
  这一下,双手果然托住了绿袍老者的腕底,一时但觉压力奇重,虽被托住,在对方掌力一震之下,几乎站不住椿,急忙双脚连移,身形轻悄往左闪出,使的也正好是「喜鹊转枝」。这一闪出,正好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和绿袍老者对面而立。
  卓少华身为六合门弟子,对六合门的手法、身法,也已苦练了十一、二年,但他几乎连想都没有想到,自己依照绿袍老者说的三记掌法,一记身法,不仅轻而易举的接下了对方神妙无方的一掌,而且还毫厘不爽,又回到了原地,一时不禁怔怔的望着绿袍老者,说不出话来。
  绿袍老者已经收回掌去,朝他微微颔首道:“很好,你己经接下老夫一掌,可以走了。”
  说完,转身回到上首椅子上坐了下去。
  卓少华耳边又响起了他的声音,叮嘱道:“你记着老夫刚才的话,尤其今日之事,更不可和任何人提起,快些走吧。”
  卓少华一时之间,敌友难分,但他可以确定一点,绿袍老者对自己手下留情,一再催自己快走,尤其和自己说的话,似乎不愿他手下知道。他是兰赤山庄庄主,他手下的总管,副总管,对他不但恭敬而且十分惧怕,他何以又似有顾忌,要瞒着手下人呢?这又是谜。
  他遇上的都是不可以常情忖度之事,心头积压的疑问,自然越来越多了,但他相信绿袍老者对自己没有恶意,他说自己爹、娘不在这里,似乎也应该可信。既然他一再催自己快走,那就走吧。卓少华望了已经回到交椅上坐下的绿袍老者一眼,抱抱拳道:“在下告辞。”
  转身往厅外就走。
  副总管吉鸿飞虽然口不敢言,心中也暗暗觉得奇怪:“庄主怎么轻易放过姓卓的小子走了?”
  绿袍老者徐声道:“杜鹃,你吩咐下去,放行。”
  站在他右首的绿衣使女躬身「唷」了一声,莲步细碎,随着卓少华身后,走出大厅,娇声道:“庄主有令,卓公子离开本庄,一律放行,不得留难。”
  卓少华跨下石阶,听了绿衣使女传出庄主的命令,但却听不到有人答应,心中暗觉好笑,忖道:“这位严庄主的口气,当真托大得很,好像他手下有着千军万马一般,自己是从他虎帐中走出,要经过无数军营和岗位,才会要他手下一律放行,不得留难,现在自己只要走出他兰赤山庄大门就好,何用说这些排场话?”
  心中想着,人已穿过天井,跨出二门,只见一名看门的青衣大汉看到自己出来,迅快的开启了右首一扇边门。
  卓少华朝他略为点头,就举步走出,那汉子又迅快的关上了门。卓少华仰首看看天色,还不到午牌时光,这就洒开大步,往山下奔去。从昨晚到今天,他经历了许多事故,这些事情,有的和他切身有关,有的和他毫无关系,但都使他无法解释,他必须尽快赶到九眺峰去找师傅,因此回到山下,就一路往西奔行。
  兰赤山庄和九眺峰,相距不过五十来里路程,以卓少华的脚程,不消一个时辰,就赶到了。九眺峰南麓,溪流潺缓,水清林秀,竹篱茅舍,在啁啾鸟鸣声中,愈发显得幽静绝俗,这里就是九眺先生隐居之所了。
  卓少华奔近房舍,脚下也不自觉的慢了下来,伸手轻轻推开篱门,踏着药畦小径,还没走到门口。两扇木门便已呀然开启,走出一个十四五岁的青衣童子,一眼看到卓少华,欣喜的道:“卓师哥,你回来啦。”
  卓少华朝他点点头,悄声问道:“师傅还在练功房里?”
  六合门练的是子午功,此时已快接近未牌时候,师傅坐功练气,照说也该完毕了,那青衣童子笑了笑道:“师傅到六合去了,不在家。”
  “师傅去了六合。”
  卓少华想起假冒万大叔的褚彪曾说过爹和娘是到六合替掌门人祝寿去了,现在师傅也去了六合,可见爹娘去六合该是不假了。想到这里,心里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放落下来了。
  青衣童子看他沉吟不语,忍不住问道:“卓师哥,你在想什么?”
  “没有。”
  卓少华笑了笑,举步走入,一面问道:“师弟,你吃过饭了么?“青衣童子笑道:“我早就吃过了,卓师哥,你呢?”
  卓少华道:“还没有。”
  青衣童子道:“饭在锅子里,还是热的,你快去吃吧。”
  卓少华走入厨房,掀起锅盖,装了一大碗饭,青衣童子替他从菜橱中端出一盘青茶,一盘竹笋,放到桌上。
  卓少华边吃边问道:“师傅几时走的?”
  青衣童子道:“走了已经有三天了,我听师傅说,这次掌门人五十晋五大庆,本来并不想有什么举动,还是大师伯发起的。”
  卓少华奇道:“是我爹发起的?”
  “是啊。”
  青衣童子应道:“我是听师傅说的,除了本门师伯叔,还邀请了江南许多门派的知名人物,大家叙叙,师傅接到请柬,也觉得奇怪,大师伯已有好多年不和武林同道交往了,认为此举必有缘故,所以接到请柬就走了。”
  接着问道:“卓师哥,你去不去?”
  卓少华心中一动,暗道:“师傅认为爹此举必有缘故,莫非和兰赤山庄有关?”
  这就点点头道:“既是我爹发起的,师傅也去了,我自然要赶去给掌门人拜寿,顺便也好瞧瞧热闹。”
  青衣童子好生羡慕的道:“卓师哥,你真好,再过几年,等我长大了,就好跟师傅去了。”
  卓少华匆匆扒了三碗饭,收过碗筷,一面说道:“师弟,我要走了。”
  青衣童子道:“卓师哥,你明天再走也不迟呀。”
  “不。”
  卓少华道:“从这里到六合去,你知道有多少路?自然要早些动身才好。”
  青衣童子问道:“卓师哥,你盘川够么?”
  卓少华伸手从怀中一摸,大概还有五六两碎银子,说道:“差不多够了。”
  青衣童子道:“卓师哥,你等一等。”
  他匆匆奔进房去,一会工夫,手里拿着一个小纸包回了出来,说道:“我这里还有四两多些,是上次爹来看我,给我的,我留着没用,卓师兄拿去吧。”
  卓少华道:“怎好用师弟的银子?再说我也够了。”
  青衣童子把纸包塞在卓少华手里,说道:“我听师傅说,六合路远得很,多带些盘川,总没有错,你快收下吧。”
  卓少华也没去过六合,不知身上这点银子够不够,这就点头道:“好,我收下,就算暂时跟师弟借的好了。”
  青衣童子道:“我们是师兄弟咯,卓师兄不用客气。”
  “谢谢你。”
  卓少华握了握小师弟的手,说道:“那我走了。”
  青衣童子一直送出竹篱门口,才挥手道:“卓师哥好走。”
  卓少华也和他挥挥手,转身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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