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千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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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千幻录-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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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荃记起一事,问道:“日间比武之后,小弟尚未听闻元张两老师说明究竟那套怪剑是不是当日那一男一女所使一般?”
  邓小龙道:“当然不是和劫镖的男女剑法一样,否则他们早叫出来啦!我们方才谈到哪儿去了。对了,那些后起人物,一时说之不尽,倒是让我先提提三日后的比武。那具名的三人,已经说过了,且说说那断魂谷主人土行孙贺固。”
  “小弟曾听师叔说过,此人身长不满三尺,是个天生的侏儒,可是武功方面,有出奇拔俗的造诣,师兄你再告诉小弟一点。”
  “这上行孙贺固的外号,便是由身材得来,昔年与西南双毒齐名,在武林中,雪山豺人和他,都是最易认出的形象。二十年前,忽然隐居断魂谷中,一步不出,因此许多后辈人物都把他忘了,即使是本局许多缥师,也仅为了帖上具名的三个魔头而震骇,其实这三个魔头,虽然厉害,愚兄自信不惧他们,就怕那上行孙贺固,真不知他们怎会勾结在一起。那上行孙贺固自从闭居断魂谷之后,不知又练了些什么奇特功夫,最是令人可虑。”
  钟荃见邓小龙实在担忧,自己没有什么意见,不由得也吃惊起来,道:“那么这事怎办?要不要上山去请师叔援助?”
  邓小龙笑一声,道:“这可不必了,以我们两人之功力,若还挡不住他们,那也值得输了。不过,愚兄锻炼剑法,掌力上弱了一点。师弟的划法;虽然只有比我更好,却不知掌力上造诣如何?你知有时在一些场面,往往追得不能用剑。”
  “小弟的掌力么?”钟荃想一下,老老实实道:“记得小弟尚未下山之时,后藏第一高手智军大师的首座弟子章瑞巴师兄,上山时和小弟交过一次手。我们硬碰过两掌,都不分上下。不过小弟还有点地未练成功的绝艺,没有施展出来。前几天碰着祈连双鬼江氏兄弟,小弟恐怕他们乘机暗算诸位师傅,便曾经施展那一点未练成的股若大能力功夫;只因势子吃亏了一点,仅将黑无常江槐震退,和撞断了白无常江枫的施骨。这种先天真气功夫,小弟不敢轻用,因为目前离练成之时还远,不免损耗真元,而且又无法控制,出手便会伤人,以章端巴师兄洋论,却认为小弟本身的掌力,已是武林一等一的造诣,却不知章师兄是否过赞。”
  邓小龙惊诧地哦一声,他闯荡江湖近二十年,见多识广,加之本身聪颖之极,差不多什么事都懂得,听了钟荃一番自白,不由得心头大喜。
  第一,那智军大师乃密宗第一高手,以大手印掌力擅名天下,章端已是首座高弟,即是继承智军大师的传人。他也这么推崇钟荃,此是可喜之一。第二,他虽不识什么股若大能力,但却知什么是先天真气。道家中的罡气功夫,无坚不摧,简直是神话中的事。单凭这两点,已教他大大放心了,何况日间亲眼目睹他的剑术,自己揉合昆仑华山的剑法绝招,仍无那等奥妙威力。
  两人在灯下谈了许久,才各自安寝。
  翌日,邓小龙因有许多事要交代发落,尤其赔偿缥货损失,必须先行派人谈判。于是便由金头狮子贾敬和大力神错相两人,陪钟荃四处游玩。
  西安府乃是古代名都,自周汉以迄隋唐请朝,均以此为国都,历千年之久,名胜古迹之多,不在话下。
  这天他们出了城北,眼前廓然,一片平原,麦秀离离。千年之前,这里的繁华壮丽,却是天下之冠。
  钟荃读的书不少,经金头狮子贾敬提说之后,漫步走过唐代两内花坟地,经大安宫、歌武殿,远望大明宫内的走马斗鸡台、三清殿等遗址,不觉感慨丛生。
  行行重行行,他们穿过两壁高大的土垣,这便是汉代豪华京城的东南第一门——青门。
  由门测斜坡,走上城头,放眼四望,周围只是一片金黄翠绿。只有好些高峨的古宫遗址,和深凹清河故道,散处深黄色的田野之中。
  钟荃低声讽咏着古诗中彼黍离离一章,心中起了同样的感慨。细数二千多年的历史,不过是一部帝王兴亡史,然而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却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于是,他开始想到一些未曾想过的问题。如今正是异族人人主中原,他作为一个汉人,似乎不能免匹夫之责。他微唱一声,摸出一支红白脂玉刻制的玉尺,轻轻地摩抚着上面的小字迹,那是‘次明国库藏宝”六个小字。
  ‘明朝已经亡了,”他忖想道,“而清也终必会归于灭亡,历史的教训便是这样。那些高高在上,握住天下绝对权力的人,最后定是因为欲望无限度地扩张,结果被人民所弃。当然清室应作别论,凡是汉人,也该反对这个政权,可是我又得干什么呢?”
  贾格两人,见他呆呆立着,哪知他正在想着这么巨大的国事问题。贾敬道:“师叔,再过去还有长乐、未央两宫遗址,那未央宫故址处柏树纵横成行,更有桃树千株,还有一点看头。”
  钟荃一时也不知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觉哑然失笑,应言甚好,便一同步下城头。
  游玩了一天,增广胸襟不少。第二天,便到著名的大慈恩寺。寺中大雁塔七层矗立,甚是庄严。乃是由唐三藏玄类法师设计建造,用以贮藏由天竺求回的佛经。在唐代时,新进士在曲江赐宴后,有所谓雁塔题名之举,便是这座大雁塔了,至今传为千古士林佳话。
  之后,三人驱马直奔城南二十里处的兴教寺。这寺占地极广,寺中林木郁葱,浓荫盆覆。入了寺门,立觉炎夏盛暑,一齐祛涤。寺门外远屏着终南山,风景绝佳。
  三人转到寺左,一座高达五层的骨塔矗立着,那便是玄类法师骨塔。
  钟荃瞻仰一番,回头不见贾请两人,料是彼此无意中走失了,便仁立在塔前等候。
  过了好大一会儿工夫,还不见两人寻来,当下转念不再等候,迈开脚步,在寺中四处参观,顺便碰碰他们。
  哪知沿寺走了一匝,还碰他们不着,转出寺门看时,三匹马仍然系在外面,一个小和尚正拿马料在喂饲。
  他走过问道:“小师父,你可曾见到我另两位朋友下落?”
  小和尚翻翻眼睛,答道:“没有,是知客命我来喂马的,客人你去问问知客?”
  钟荃问悉知客僧法名唤做无住,便一径入寺寻问,穿过大雄宝殿,至后堂见到几个中年和尚。他抱拳寻问时,一个和尚侧着眼睛,瞧他一眼,在鼻孔中哼一声,道:“你找无住禅师干吗?你跟他认识吗?”
  钟荃摇摇头,正想说出同伴走失之事,那和尚已道:“无住禅师岂是随便见得到的?他没有空!”
  他愣了一下,忖道:“知客憎不招呼客人,要来干么?”口中却道:“在下不过清托他一点小事……”
  “不成,不成,”那和尚大声截断道,“等会儿府台大人的公子,要来本寺进香游赏,他忙着咧,你还得赶紧离开本寺,否则,哼广另外一个和尚插嘴道:“无住样师太忙哪!你一个乡下人,会有什么事要求他?有也得等明儿再来。”
  “走吧,走吧,别罗嗦了。”那和尚十分不耐烦地摸他。
  钟荃心中有气,敢情这些和尚狗眼看人低,以为自己要向那知客增求些什么。
  当下低头瞧瞧自己身上,果然觉得乡巴佬气得很,却发作不出来,不愿再瞧他们势力的样子,门声开步便走。
  “喂,你打这边走呀,喂,你往哪儿去?”一个和尚一叠声地喊着。钟荃不管三七二十一,放腿便走,转眼穿出殿后,绕过一处树丛,那些和尚再也找他不着。
  走了几步路,他的气也消了,对自己微笑一下,算是对这炎凉世态作个无言的反抗。
  再走过一丛树木,已是寺后荒旷之地,四下灌木丛生,十丈之外,还有座六七丈高的石山,周围荒草蔓滋。
  他随便瞧一眼,正想转身走开,忽地左侧一丛树木中嚓地微响一声,微风飒飒。他扫眼一瞥,不觉骇了一跳。但见阳光斜照之下,一道金光,直射而至。
  他倏地一跨步,身形已飘出文许,在这瞬息之间,已把那道金光看清,敢情是条尺半长的小蛇,周身金鳞闪闪,就像是真金铸就一般。
  那条金蛇迅疾之极,尾尖一沾地,已电射出文许。
  他踌躇一下,心中极快地想道:“这条小金蛇使我骇一跳,但看起来是可爱,任它逃生也罢。”
  那小金蛇身躯伸得毕直地飞去,尾尖泊地时,又飞射出文许,转眼没人树丛中。他眼光尖利,瞥见那金蛇在树脚下的石堆中,盘成讲状,不再动弹。
  于是他缓缓地走开,只走了十来步,猛听那边有人大声喝道:“喂,你往哪儿走?快快离开本寺!”
  抬眼瞧时,正是方才看不起他的几个和尚中那发话的两个。这刻扯起施角,匆匆奔来。
  他温怒地哼一声,闪在侧边树丛后面。那两个和尚绕过来时,已瞧不见他。一个和尚在地上捡起两块破瓦,喝道:“蠢东西还要躲藏,我可要用砖头把你打出来。”
  钟荃没有理睬,径自站在树丛后,打枝叶缝中窥看他们的动静。
  另外那和尚也拾起几块石头,怒声喝一下,抖手向外一丛树掷去。
  他当真有点按捺不住怒气,忖道;“你这两个出家人,真是贻辱佛门,我今天非弄些苦头给你吃吃不可。”
  四下枝叶乱响,两个和尚已掷了六七块石子瓦片。
  钟荃倏然纵起,正想飞越过这丛树木,给他们来个飞将军从大而降,但心中电光石火般掠过一个念头:“我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呢!”当下叹口气,双掌轻轻一拍,正好抵在树梢细枝上,树枝颤弹一下,他的身形已如巨鹏回翅,平平倒仰疾射而去,就这样原式不变,一连踩拨了三次枝叶,已飞出四五丈远。这时才在空中翻个身,眼光到处,只见前面数丈之外,已是那座石山,心中暗道:“我就打这石山绕过去,再到直类法师骨塔处瞧瞧他们在等我不?”
  身形两个起落,已纵上石山半腰,但随即心中一动,真气沉处,打个千斤坠,双足已牢牢钉在石山上。
  原来忽然听到山那边隐隐有人声传来,他刚刚受了和尚们的恶气,不想再碰见他们,故此立刻止住身形。
  但当他一听之下,不由得咦地惊叫一声,敢请他已听到一声喝叱,却是大力神话相气沛力充的口音。
  这时更不游移,脚尖轻点,身形已上升丈许,再一点时,正好到了山顶。他并不急急现身,探头往下面一瞧,恰好听到大力神话相怒骂之声。
  只见山石这一面,恰是阴面,故此石色晦暗,发出潮湿发霉的味道,而且比这边陡直得多。山脚处有~块巨大山石,约模是丈半高,上面站着一个庞大的人,正是大力神话相,还有一入站在旁边,却是金头狮子贾敬。
  山石下站着两个和尚,身上披的袈裟,乃是上等丝绸裁制,那气派一望而知是本寺重要增人,都是仰头瞧着贾错两人,露出不安之色。
  只听大力神话相骂道:“大爷非仔细瞧清楚是什么怪物,才肯罢休。”
  金头狮子贾敬接口道:“只怕除了那怪物之外,尚有其他毒物,我们还是赶紧弄掉那条金蛇为要。”跟着低头向那两名僧人道:“无住法师,你最好先去通知所有人等避开一下。”
  钟荃没有听完丧敬的话,便大声招呼道:“两位老师原来在此,小弟可要先走一步。”
  只因他知道那两名僧人中,一个正是本守知客僧无住,心中突然起了一阵嫌恶,不愿和他说话,但又不能拉贾请两人立刻同走,是以有此一说。
  话声甫歇,不待回答,转身飞纵而下,身形如一缕轻烟,从七丈许高处,凌空飞坠。在空中目光一闪,猛见树丛那边,目光下金影一闪,便传来一声惨叫。
  钟荃眸子一转,联想起那条金色小蛇和两个到处乱掷砖瓦的和尚,不由得啊了一声,付道:“莫非他们把那条金蛇惹出来,遭受毒噬之祸?那金蛇行动如风,我也差点儿给碰上了。哎呀,大凡这种特别迅疾的蛇虫,都是具有奇毒,那和尚定然不妙。”
  转着念头之间,身形已落在山脚,更不耽延,施展最快身法,疾如狂部急扫,眨眼已到了那里。
  只见一个和尚踉跄地走了几步,一跤跌倒地上,另一个和尚手中还拿着一块砖头,身躯挨在一棵树身上,竟是吓软了光景。
  他一见钟荃现身,哆嚏地道:“你别走,快来……”
  钟荃停步在那倒在地上的和尚身旁,只见那和尚双目半睁,脸上一片黑色,僵仆如木。
  那和尚弯下腰,想去推地上的同伴。钟荃倏地伸手如风,夹脖子把那和尚抓起数尺之高,大声道:“他中了金蛇剧毒,已经死了。你只要沾着他的皮肉,也难保不死。”
  那和尚四肢离地,却听清楚他的说话,吓得手脚软垂,噗地一响,手中的砖头掉在地上。
  钟荃盯那砖头一眼,没好气地把那和尚放下,随即举目四扫,找寻那小金蛇的踪迹。
  寻了两处树丛,还没见金蛇影踪,却听那边有人叫唤之声,抬目一瞧,却是金头狮子贾敬和大力禅格相赶来,后面还跟着知客无住和另一个僧人,急步跑来,阔大雪白的僧袍,飘荡飞扬。
  他们来到切近,大力神格相匆匆道:“少侠可曾见到那条金蛇?这和尚莫不是中了金蛇之毒?”
  钟荃晤了一声,格相又道:“方才在石山那边,一宗怪事……”话未说完,两名僧人已经赶到。
  金头狮子贾敬道:“两位法师,这位便是敝师叔钟荃。”
  两名僧人气喘吁吁中,赶忙过来见礼,这时才知道另一个是天执法师,乃是和现今方丈无法排师同一辈的师兄弟。
  无住躬身行礼,道:“小僧不知钟大爷写到,有失远迎,务请恕罪则个。”那样子十分惶恐,显然贾请两人曾对他说过什么话。
  另外那无执法师也合十行礼道:“钟爷赐予援手,除去那毒蛇和怪物、。”
  钟荃一时摸不清底细,只嗯了一声,无住和尚啊一声,指着地上的和尚道:“啊——他怎样了……”他倒是精乖,不但没有用手去触,而且还退开两步。
  金头狮子贾敬道:‘你们瞧,这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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