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千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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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千幻录-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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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玉、玄石两人面色一弛,露出笑容,显然甚是满意他的答话。
  钟荃又朗声道:“不过在下这番来访宝山,实是有要紧之事要告知陆姑娘,至祈道兄们惠然赐告……”
  玄真沉吟一下缓缓道:“可是师姑确实吩咐过她的居址不可告人,暧,不如这样,大侠你有什么事情,不妨先由贫道尽快转禀,然后请示师姑可否将住处告知大侠。”
  这办法本来入情入理。
  须知峨嵋与昆仑同属四大剑派,昔年四大剑派的高人常有来往,故此不无渊源。
  及至近百年来,四派失去联络,但到底是同声同气,仍有交情。
  二十年前百花洲剑会一事,参与者并不尽得各派掌门人同意,是以此刻峨嵋派弟子虽在心中不无对摩云剑客陆平受挫之事而耿耿于心,却算不得是仇恨。
  故此这玄真会想出这种婉转合理的办法。
  钟荃心头一转,想道:“不好,我本待告诉她并没有失身于尤东霖。这样她便不须灰心隐遁,更不会不见我。但这种事如何能由他们转告呢?”
  心中为难,面上可就带出神色来。
  玄玉、玄石忽然都不悦地微哼一声。
  须知这三元宫中,除了掌门一叶真人之外,数下来便是传承衣钵的苍松羽士。
  这一代弟子只有三人,苍松羽土居首,武功也最强。
  另两位一是苍梧子,一是苍木子。
  观中道侣,多是他们的子徒辈。
  那玄真道人便是苍梧子的大徒弟。
  玄玉、玄石则是苍松羽士之徒。
  故此尽管要称玄真为师兄,实则比之玄真却更有地位。
  玄玉道:“大侠之事,是否不能由贫道等转禀?”
  声音中带出冷诮之意。
  钟荃老实地点点头,迟疑地道:“在下的确需要面告陆姑娘……”
  玄石一心一意在比剑之上,插口道:“怎样的办法等会儿再研究,现在还是先请钟大侠移驾到那边,指点咱们剑法……”
  这提议玄玉并不反对,另两个道人玄风、玄月等且低声叫好。
  钟荃想道:‘我先诚意和他们切磋剑法,不然他们也许会误会我。”
  主意一决,也自应声说好。
  当下五人拥着钟荃,打侧门入宫中,穿过一座偏殿,来到一座僻静的院子里。
  院子中有块方圆三丈的泥地,正好用作练剑法场所。
  玄石锵一声掣下长剑。
  并且摘鞘扔给玄风接住,一径走到泥地中央,举剑为礼道:“请大侠下场赐教。”
  钟荃见他干脆爽快,也很对自己心思,便步入场中,道:“那么想在下在宝宫放肆了。”
  说完话,反手拔出太微古剑,但见一道金光,离匣而起。
  他立刻声明道:“此剑虽然不是凡品,却不能削断普通兵器。”
  玄石释然地搭首道:“大侠请准备,贫道可要无礼了。”
  钟荃刚应道:“师兄请……”
  猛见一溜银虹,迎面戳至,剑尖带出嘶风之声,显然玄石这一剑刺出,已用全力。
  他晓得峨嵋阴阳剑法,乃是道家玄门中至精至妙的剑法,繁复变幻,冠绝天下。
  当下不敢大意,抱元守一,候得剑光及体,这才猛然举剑,使出云龙大八式中唯一守式“固封龙庭”,但见金光陡然如墙涌起,而且可以见到无数剑尖,斜向外吐。
  本是纯守之式,却寓有极凌厉的攻势。
  锵锵连声,两剑已相交数下,玄石乃是本宫年轻好手中的佼佼者,却觉得敌人剑墙真力外溢,强劲之极,自己剑尖如受电触,直震得手腕微麻。
  当下心中一凛,继续施展出峨嵋阴阳剑法绝妙招数,一时幻起银光虹射,从四方八面进攻。
  钟荃先使出白眉大和尚的抱玉剑法,守得严密无比,一任对方如何伺隙蹈虚,脚下依然没有离开半寸原来的部位。
  玄石但觉自己剑圈中,生像裹着一颗硕大而且滑溜坚硬之极的玉石,竟然无计可施。
  争胜好强之心越盛,暴叱一声,剑剑俱极毒辣,全力进攻。
  玄真有点儿看不过眼,只因玄石此时已尽施师门剑法最毒辣的剑招。
  若然对方失手被攻进去,那时即使玄石本人想留手,也煞不住势子。
  玄玉却鼓励似地在一旁连声叱喝助威,皆因他们兄弟曾得陆丹指拨过几手,是以在一众同门中,以他们兄弟和陆丹较为亲近。
  这次陆丹归来,曾经提及过钟荃剑法超绝武林,便她也不敢轻易言胜。
  是以这两兄弟早已认定必败于钟荃剑下,于是这刻玄玉也不以玄石毒着尽出而惊怪,反而恨不得兄弟能够使得更毒辣一点儿。
  十余招过处,倏然金光大盛,跟着钟荃长啸一声,那声音就像老龙夜吟,清越而不高亢,却传出老远老远。
  就在啸声中,钟荃身剑合一,化为一道金虹,冲天而起。
  玄石叱一声,挥剑欲追,只见钟基在丈许处倏然停住上升之势,一折头,绕飞一匝。
  这种身法,天下唯有昆仑云龙大八式身法才能办到,把四个观战的人吓得不觉喝声彩。
  猛见那道金虹疾泻而下,罩向玄石。
  玄玉手足关心,大喝一声,仗剑疾扑出去。
  但见金虹落处,玄石大叫一声,剑气霎时消歇。
  钟基持剑站在半丈之外,玄石却木立原处,手中烂银长剑已掉在地上。
  玄玉道:“快拾剑同上,方才咱们练剑了半天,不如和名家交手顷刻玄石听从地抬起长剑,向钟荃朗声道:“大侠身手高明之极,贫道兄弟再请大侠赐教数招……”
  钟荃点头道:‘俩位道见如不嫌弃,就请进招。”
  玄玉、玄石两人长剑齐举,一左一右,分占地位,竟是训练有素的合击之势。
  钟望见他们剑尖斜吐,式子相同,知道他们依然是使出阴阳剑法,只在脚下部位上配合进退时间,威力定然会增加数倍,当下不敢轻视,身形倏然似退而进,忽然间从两把光芒闪闪的剑尖的中间穿过。
  这一下身法美妙之极,也实在大胆之极。
  使得一旁观战的三位道侣,禁不住喝声彩。
  玄玉、玄石两人倏忽间已回剑齐齐再攻。
  钟荃再卖弄一下昆仑云龙大八式的身法,忽又腾身飞起,候得两把锋快长剑迅疾地追刺而来时,暗中拿捏准时候,等他们剑势刚尽,忽然又从剑尖中交错飞过。
  余下三人不禁又喝声彩,知道若然钟基在这交错而过之时,出剑回格,必定得手。
  猛听院外有人喝道:“是谁敢在三元宫中撒野。”
  那声音甚是粗暴,语声米歇,一条人影凌空飞进院来,直扑向剑光之中。
  玄玉、玄石两人一听喝声,立刻收剑撤身,面目失色。
  钟荃这时正好身在空中,一见灰影凌空疾飞而至,迅急猛恶,而且光华微闪,显然这来人剑已出鞘,大约是隐藏在臂下,候到切近时才突然发难。
  当下想瞧清楚来人是谁才说,便施展云龙大八式身法,在空中忽然转弯飞开一旁。
  那条灰影来势虽疾,却不能在空中转弯,两下立刻交臂错过,即使出剑也够不着。
  两下飘落地上,钟荃定睛一看来人,只见丈许之外站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老道人,满面俱是灰白色的络腮胡子。
  年纪虽老,但面貌上仍可看出此人性情急躁,配合方才粗暴的语声,直是个道家的张桓候。
  他不等钟奎说话,已经哇哇大叫道:“好哇,昆仑小子居然侵犯到晓月崖三元官,我苍木子今日若不给你瞧瞧颜色,显得我峨嵋派全是脓包……”
  钟荃连忙拱手行礼道:“老仙长请听在下一言。”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那满面于思的苍木子已疾扑而至,身随剑走,但见剑气如虹,来势凌厉之极。
  剑未到,风先觉,钟荃仅仅在这瞬息之间,已知这个老道功力比之刚才两人强胜得多,连忙一式“固封龙庭”。
  剑尖斜斜上竖,内家真力贯注剑上,迅疾地撤出一排剑影,把身前封个风雨不透。
  锵锵连响数声,苍木子剑出如风,瞬息间已连刺数剑,却都刺在对方剑墙之上,但觉坚重如万载古岩,不由得攻势一挫。
  钟荃喊道:“老仙长请勿误会,在下钟荃,此来乃是……”
  苍木子只听到他自报姓名钟荃二字,马上便又哇哇大叫,一面出剑狠攻,一面骂道:
  “小子你出来在江湖上太得意啦,连头也给冲昏了。”
  玄真等人俱都面露焦虑之容,却不敢做声。
  原来这位苍木子乃是本宫第二代三大弟子之一,生性暴戾非常。
  而且当日全仗摩云剑客陆平指点武功,才得到峨嵋本门剑法秘技。
  这是因为掌门一叶真人见他性情太暴,不欲传他秘艺。
  于是苍木子对摩云剑客陆平简直比师父一叶真人还尊敬。
  有这一点关系,陆平其后回山羞愤而死,他便极恨昆仑之人,还有那雪山豺人,也是他心中大仇之一。
  却因雪山豺人二十年销声匿迹,而昆仑又远隔万里,故此这些年来,他除了苦练剑法之外,倒没有什么作为。
  关于他的心事,闲常间总会谈及,是以宫中弟子都知道。
  故此他一现身,玄真五人全都面目变色,便在于此。
  玄玉一拉玄石,悄悄离开院子。
  钟荃被他暴声怒骂,忽然醒过来,一面使出抱玉剑法坚守全身,一面想道:“这位老道人年过半百,想来定与当年的摩云剑客陆平有极深渊源,故此这般恨我昆仑,这可如何是好?我即使赢得他,也不能伤他啊,甚至连打败他也不能不考虑啊……”
  眨眼间已拆了十招以外,苍木子似是更加愤怒,口中暴叫如雷,手上长剑尽施全身功力,宛如暴风骤雨般狠攻不休。
  每一招俱是阴阳剑法中的毒着。
  要知这苍木子一生练剑,功力全在这柄剑上,这数十年修练非同小可,剑上发出的内力奇重如山。
  钟荃但觉若是只守不攻,恐怕终会让他寻到破绽,落个尸横当地。
  正想以攻助守,却又犹疑不决。
  苍木子再攻三招,已迫得钟荃连退两步。
  院门人影连闪,已走进三人,为首的一位高会长袍,苍须古耳,手持雪白拂尘,神情宏逸出尘,飘然如仙。
  第二位也是个老道土,身材较矮,面目古拙,背插松纹古剑。
  第三个却是那玄玉道人。
  敢情刚才他乃是溜出去请来苍松羽士与及苍梧子两人。
  那苍松羽士和苍梧子两人进了院子,忽然凝身止步,齐齐定睛注视斗剑的两人。
  钟荃被迫不过,又退了两步,苍松羽士清朗叫道:“三弟不可造次。”
  苍木子剑势为之一挫,钟望却忽然雄心振奋,清啸一声,倏然使出“飞龙回天”之式,趁敌人剑势略挫之际,腾身飞起,在空中略一转折,剑化金虹,挂天倒泻而下。
  这一式威力绝伦,把个凝重如高山大海的苍松羽士也大为讶骇,微噫一声。
  苍木子似乎也觉得敌人来势太过于凌厉,无法解救,暴叱一声,剑上银光迸射,洒出百十朵剑花,身形忽如灵蛇穿林,不知如何竟走出敌人剑圈篱罩之下。
  钟荃蓦地飘身下地,持剑无语,敢情人家这一招太过神妙,把个钟荃也惊异得呆了。
  这一剑乃是阴阳剑法中最奥妙的救命绝招,称为“自解金铃”。
  当日摩云剑客陆平也是使出这一式,逃出铁手书生何涪的一剑。
  苍松羽士念声无量佛,身形一动,已使出内家上乘轻功,忽然已到了苍木子身边。
  苍木子道:“大师兄别要拦我,我非将这小子宰了,难解我二十年来心头之恨。”
  苍松羽士微微摇首,道:“出家人何来嗔恨,三弟你不可恃强。”
  钟荃赶忙向苍松羽士行礼道:“在下钟荃,此到宝山,并非胆敢骚扰苍木子不等他说下去,已经大怒斥道:“你在三元宫中抡刀动剑,分明不将我峨嵋派放在眼内,呔,看剑……”
  暴喝声中,疾然一剑戳出。
  苍松羽士一回头,苍梧子纵过来,苍松羽士雪白拂尘一指那两个又狠斗起来的人,低声道:“老三不自量力,可不是人家敌手,你准备助他一剑,我却不便出手。”
  苍梧子一点头,反手掣剑。
  正在此时,院墙上有人叱一声,一条白衣人影直飞进来,叱声娇软清朗,宛如银铃忽鸣。
  钟荃正是入耳通心,已知来人乃是日夕不忘的心上人陆丹,百忙中偷眼一觑,但见她手持银剑,直扑过来,不觉心头一沉。
  在这顷刻之间,钟荃心中情绪翻腾,说不出是股什么滋味。
  只因他偷眼一觑,正好见陆丹持剑急扑而至。
  这一剑可不知攻的是哪一个,但想来总不会攻击那老道,这是因为钟荃他刚才进攻三剑,已占上风之故。
  再者陆丹乃是峨嵋中人,那老道既属同门,想来也没有被攻之理。
  说来说去,那一剑总该向他攻袭。
  却听一旁的苍梧子大声道:“师妹你怎么啦?”
  叫声中人影飘忽落地,位置却在钟荃与苍木子之间。
  在她飘身下地的瞬息间,太白古剑银光闪处,苍木子长剑慕地震荡开去。
  原来苍木子这一剑,乃是趁着钟荃心神骤分时,聚集全身功力,猛可回攻。
  天下事情,大多是关心者乱,陆丹到底偏向钟荃多些。
  是以适才得闻玄石禀告,匆匆施展独步天下浮光掠影轻功赶到,本打算在墙外窥看究竟。
  哪知苍松羽士和苍梧子已来到,那苍梧子更是反手拔剑,直欲以二击她知道这位苍梧子师兄虽然为人老实厚道,武功并不出奇。
  但正因如此,在内力造诣上,却极见火候。
  若他出手,以精修数十年的内家功力,当能牵制钟荃,而令苍木子得手。
  于是她一晃身飞下当场,不理苍梧子,却先去架开苍木子之剑。
  剑一出手,耳听苍梧子师兄一叫,忽然醒悟回味过来,不觉芳心大跳,甚是腼腆。
  钟荃喜道:“陆姑娘你到底来啦……”
  苍木子粗暴地叫道:“师妹你干什么?快让开……”
  语声中刷的一剑向钟荃急刺而去。
  陆丹有点儿因羞成怒,太白古剑倏然一挥,嗡一声剑风劲射,把苍木子的长剑震得向横荡开。
  钟荃听到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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