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最佳事务员的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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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府最佳事务员的养成-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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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猗苏这才恍然大悟,忙不迭地点头:“不敢了!”
  伏晏神情微妙地嫌弃:“又是点头又是不敢的,你这是口是心非?”
  “你就不要找茬……唔!”她这句抬杠却没能说出口,便被对方倾身过来吃了进去。
  大约是为了传达不悦,伏晏的力道和动作都稍显强硬,严丝密缝的好像成心不给猗苏喘息的空隙。不过片刻,那股微微窒息的飘浮感便又席卷上来,猗苏觉得双腿都寻不到使力的地方,软软的要往下坠,只能任由对方将彼此间的距离再一次压缩,紧贴却也支撑着。
  伏晏蓦地停了动作,微微偏头,要死不死地抿抿唇,双目眯了眯,像只饕餮未足的猫。
  猗苏的视线在他抿唇的动作黏连了一瞬,旋即飞速移开,面前却除了伏晏还是伏晏,根本无处转移注意力。她觉得自己耳根都已经红透了,嚅嗫了半晌终未成句,只象征性地在伏晏胸口推了一把。
  伏晏竟在这么软绵绵的一推下顺势退开半步,若无其事地道:“送你回房。”
  他切换自如的态度让猗苏愣了愣,她回过神时已经被对方牵着手往西厢带了。从方才所站的方位到西厢不过片刻的脚程,猗苏一手拉开房门,回身尽量坦然地道:“那么……”
  “晚安。”伏晏答得自如。
  猗苏微微垂下眼睫:“嗯,晚安。”在将抽手的时刻,作弄似地在伏晏掌心挠了挠。
  伏晏肩背线条随之一绷,要瞪始作俑者,可猗苏已飞快闪身入室反手拉上门。他神情难解地看了片刻纸门后透出的人影,侧首朝东厢那里看去,眼中更添了一分难言的晦涩。
  他转而朝正殿步去,淡淡月华现出他颊侧未褪的微微的红。
  ※
  次日早猗苏又去寻胡中天,却扑了个空--东厢空空荡荡的无人,不知屋主人去向。她咬咬唇,才转身,便见着回廊拐角转出熟悉的人来:“谢姑娘,唐念青找到了。”
  猗苏还没发问,对方又接着道:“人没事,是黑白无常找到的。”他顿了顿,神色有些微妙地道:“唐念青已经同意回阳间了。”
  “这里头可有什么内情?”猗苏觉得夜游的态度实在可疑。
  夜游摸了摸鼻子:“也没什么,不过是唐念青被吓了吓立即明白自己还想活下去。只是……”他轻咳一声:“老大好像不希望你再搀和这事了。”
  猗苏便回想起昨晚伏晏的态度,垂眼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她岔开话题:“你可见到胡中天了?”
  “哦他啊,刚刚还在书房碰见,似乎是被老大叫过去的。”夜游却又将话题转回去:“你就真的不管了?”
  猗苏愣了愣:“什么意思?”
  夜游说话的腔调便微微地古怪起来:“为了不惹老大不高兴,你就愿意做到这个地步?要是以前,你可会因为一句话便放弃手头的案子。”
  猗苏闻言微微一笑,侧首看向梁父宫素色的宫墙,那里的一树夏花直探身往墙外飘香。她不笑的时候侧颜便愈加显得冷,极黑的眼睛也许因为对有些事太过明澈的缘故,好像幽深的井,带着九魇深不可测的寒意。她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是,我本不是这样的人。”
  她回头看了夜游一眼,鸦发黑衣,唇色也淡:“可我更不是什么天真乐观的人。”她的手指在发间的杏黄穗子间绕了绕,口气仍然疏淡得像在说别家事:“什么事都有个价钱。说来也许市侩可笑,但我很清楚,伏晏和我之间,强的是他,弱的是我。我其实……是有些害怕的。”
  夜游无言地皱紧了眉头。
  猗苏见状却笑开来,潇洒地一摆手:“毕竟横隔在中间的可是大人物,九重天的帝姬,我能不怕么?”
  “这次的事,也有可能是九帝姬授意?”夜游眼中闪了闪,说话声调也沉缓下来。
  猗苏一偏头:“谁知道呢。”她垂眼而笑,姿态却坚定:“如果只是这种手段,还吓不到我。”
  夜游张了张口好像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打了个哈欠:“唔啊……你有数就好,我也管不着。不过你又在让小胡查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猗苏不正面回答,揶揄地看他一眼。
  夜游就有些头大:“好吧好吧我知道。”顿了顿他方道:“我觉得比起忘川的事,老大更加不乐意你再查那事。”
  猗苏别开脸,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嗯,但我也有些不得不坚持的事。”
  似乎是一语成谶,与夜游告别后猗苏才到书房外的回廊上,就正面撞见胡中天。对方见着她一跺脚,小跑过来拉了她袖子就要走,伏晏却从书房里踱出来,眉眼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说话的声气却多少泄露了真实的心绪:
  “胡中天,你回去。”
  他又扫了猗苏一眼,唇线微不可见地一紧:“阿谢,你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伏晏对玩家谢猗苏施加技能【壁咚】,谢猗苏受到120%伤害,会心一击
  夜游:每次都在关键时候自己先害羞收手了……老大你还行不行!
  胡中天:Σ(っ °Д °;)っ 你……居然说出来了……壮士!

  ☆、往事空记省

  猗苏回手拍拍胡中天的头让他去,走到伏晏身侧,静静地道:“不换个地方说话?万一闹起来,大庭广众的也不好看。”
  伏晏被她的态度激得一勾唇,凉凉地哂道:“你是想闹起来?”
  两人的视线胶着了片刻,各自分开。伏晏转身回了房中,回首盯了猗苏一眼。猗苏缓步跟进去,便见着伏晏手掌翻覆结了个手印,朝着她面无表情地说:“不用换地方了,外面听不见这里的响动。”
  猗苏便在一个蒲团上坐下,克制地道:“我知道你因为什么不高兴。”
  伏晏立在多宝阁边,闻言一侧首抬抬眉毛,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生气我继续让胡中天追查白无常的事。”猗苏呼了口气,将话清楚说出了口,如释重负般松了肩膀。她看着伏晏的眼睛,尽力摆出诚挚的表情:“其他的事都可以商量,只有这点,我不能让步。”
  伏晏回转身来,平淡无波地道:“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猗苏闻言立即摇摇头,涩然一笑:“对我来说,还没有。”
  伏晏的眼神便凝住了。他看了她一会儿,近乎是从牙缝间挤出一句:“你究竟想要如何?”
  “查明那时的真相于我而言非常重要。”猗苏毫不示弱,一字一顿地回道。
  “真相?”伏晏嗤笑一声。
  猗苏握紧了拳,挺直了脊背,微微抬高了声调:“是,真相于我而言尚未明朗。我倒是不明白了,为何你要对此这般介怀?”
  “那你可否告诉我,你那所谓真相又为何重要到这地步?”伏晏绕到几案另一侧,脸容紧绷,眼中好似蒙上寒霜。
  “我以为你应当清楚,那时的真相,还有白无常,于我本就意义非凡。”猗苏起身,隔着张矮几与伏晏对视。只是一眼,彼此的态度便分明。她忽然就疲倦起来,没有耐心再围着同一个问题绕圈,转而尖刻地问:“难道君上就容不下白无常曾经存在过,非要我若无其事、好像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我怎么敢?”伏晏冷笑一声,下巴扬起又像是摆出了高高在上的姿态。
  “君上何止是不敢?”猗苏被他的态度触怒,言辞也愈加尖锐起来:“一句话就让我不要再搀和唐念青的事,又是一句话就想让我把过去抹得干干净净。可实在对不住,我可从来不是俯首听命的料。”
  伏晏静默了一瞬,眼神冷得骇人。他吐出的每个字都如同冒着寒气:“你是打定了主意,要和我对着干?”
  猗苏僵了僵,转而哧哧笑了两声,一脸嘲讽:“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我怎么有这个胆子。”
  “呵,你寸步不让,归根结底不过因为那个人是他。”伏晏揉了揉眉心,陈述事实似地平淡道。
  猗苏知道彼此话都说得过火,却无法抑制住心底的那股火气。她深吸了口气,尽量平缓地回道:“我也应当说得很清楚,将他就此抛之脑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绝无可能。但这与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并无丝毫妨碍。”
  伏晏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啧”了一声,口气阴冷:“哦?因为他都闹成这样,还叫无丝毫妨碍?”
  “若不是你耿耿于怀连我追查都要插手,我何至于要同你闹?”
  伏晏向后一靠,双手抱臂,冰冷冷地道:“倒是我心胸狭隘了?”
  “是不是你比我更加清楚。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本没有限制我行动的权利。”
  这句话戳中了伏晏的逆鳞。猗苏很清楚他有多憎恶姬灵衣对他的束缚,如今被暗指同样控制欲过剩,伏晏自然不可能心平气和地接受。
  他无言地和猗苏对视片刻,一甩袖子就扬长而去。他还算有涵养,没摔门而是将门带上了。
  猗苏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有些懊悔地咬住下唇,却没追出去。
  她不知不觉被激得大发脾气,脸色绯红,如今一阵夏风吹过来,她稍稍冷静了些,又有些委屈起来。因为夜游提到了亡灵本不应出现在漱玉谷,猗苏自然就起了疑心,便拜托胡中天再加调查。她没料到伏晏反应会这么大,直接将问题扯到他和白无常孰轻孰重上。
  若说对方是醋了,猗苏却毫无安抚的雅兴:她自觉并未做过火,甚至还考虑到伏晏可能会不乐意,因而尽量隐秘行事。
  念及此,她便出了书房,捏了个诀便隐匿身形出了上里。真到了奈何桥边,猗苏又一时不知往何处:去三千桥,难免会被阿丹看出端倪;到忘川别处乱逛,在这当口可谓是自作孽;也不好贸然拜访齐北山等人……
  她沮丧地在中里城中走了一阵,不知不觉就到了自酌馆门前。犹豫片刻,她悄悄地进门,穿过热闹的天井和大堂,再次来到了那日唐念青失踪的地方。
  才在那里坐下,猛地就从上头的缘廊上翻下个人,笑眯眯地趴在酒桌对面说:“谢姑娘不和我饮一壶?”
  猗苏总觉得近日碰到夜游的次数有些多,挑了挑眉婉拒了:“你也知道我喝不来酒。”
  夜游自顾自变戏法似地从身后取出酒壶和个酒盅,单手支颐睨了猗苏一眼:“说不定我就是想灌醉你呢?”
  他已经很久没有拿这种事和猗苏开玩笑,猗苏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由怔忡了一下。而后,她的第一反应是:“你又知道什么了?”
  “看来还真有什么。”夜游优哉游哉地嘬了口酒。
  猗苏便知道自己又被这细作头子坑了:那分明是试探。她不由就横了夜游一眼,尽量严厉地道:“哦?”
  夜游笑笑地打量她两眼,断言:“而且问题还挺严重的。”他搁下酒盅,漫不经心地道:“该不会是我刚和你说的那事吧?老大真因为胡中天查的事发火了?”
  猗苏想否认,但也知道再否认亦是徒劳,便索性认了:“嗯。”
  “吵完转头就跑来自酌馆?你这是存心要气死伏晏?”夜游慢吞吞地说,脸上却带笑,眼睛里有善意的调侃。
  猗苏耸耸肩:“不知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
  夜游被噎了一噎,转而换了笑面:“那么干脆玩大的?”
  “你要干什么?”猗苏警惕地向后仰了仰。
  “去不去凡世看看唐念青过得如何?”
  这是个很有吸引力的提议。猗苏仔细思考了片刻,将伏晏可能的反应,这举动带来的后果前后梳理了一遍,而后非常果断地道:
  “我去。”
  夜游显然被她的魄力惊了一下,随即噗嗤笑了:“那在下也就舍命陪君子咯?”
  于是两人说走就走,不久就溜到了鬼门关外,往凡世而去。
  ※
  唐念青醒来的时候是下午,日光透过病房的塑料隔帘照在她脸上,没多少热度反而很舒服。可她却觉得痛苦得要死……是的,比死的感觉还要难受。她模模糊糊地想起来自己好像是知道死是什么感觉的,但具体的细节又一点都回忆不起来。
  胃涨得难受,喉头有什么管子插着。她想吐却觉得胃中空空,只有空空的恶心泛上来。她隐约知道自己在洗胃。
  昏昏沉沉间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器械终于离开。
  唐念青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晨光遍地。
  她僵硬地往一边别过脸,尝试活动四肢,惊奇地发觉自己还能动,只是太过无力不可能起身。
  床边的药柜上有一碗有些腐坏的水果,她盯着苹果上褐色的暗斑看了一会儿,艰难地转向另一个方向,没料想看到了一张脸。
  查子南。
  他怎么会在这里?
  查子南原本在看手机,抬起视线便和唐念青对上了。他愣了片刻,起身就按了床边的医护铃。值班护士闻声前来,略作检查,转头对查子南道:“没什么了,过几天再洗一次胃就能准备出院了。”
  这态度显然是误会了查子南和唐念青的关系。
  查子南抿抿唇,仍然礼貌地道了谢,在原地踱了两步最后坐回床边:“你父母正好出去了,很快就回来。”
  唐念青没有问为何对方会在,轻声道:“麻烦你了。”
  查子南神情微妙地看了她一眼,兀地开口说:“你很爱卫明。”
  唐念青将脸转正,看着天花板低低地回答:“是啊,可惜我瞎了眼,爱上的是个人渣,还傻到因为他自杀。”
  “听说你那时……有抑郁症。”
  唐念青也不否认:“大概吧。”
  查子南起身,整理外套衣褶的动作一如既往地秀气温存:“我得走了,你保重。”
  “学校见?”
  查子南的脚步顿了顿,他说:“嗯,学校见。”
  默默站在病房一角围观全程的谢猗苏和夜游这时交换了个眼色。唐念青的结局出乎意料地普通。如夜游此前半途所言,自冥府还魂的人不会记得半死状态的事,此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向黑白无常求证了。
  她心情便又有些黯淡,伸了个懒腰向夜游道:“回去吧?”
  夜游懒懒道:“谢姑娘先回去好啦,我再混一会儿。”
  于是猗苏便一个人溜回了冥府,才到了忘川边便隐隐觉得不大对劲:岸边的人也太多了。
  她拨开人群挤进去,不由抽了口气:
  中里人流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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