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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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剑-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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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得真快!”心里在想,这几个客人赶路这样急,生意恐怕是一定做不成了。 
  心念未已,三匹坐骑突然就停在她的茶亭前面,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那老婆婆道:“客官,进来喝杯茶吧。我们这里还有酒菜卖的呢。” 
  陈石星走了进来,说道:“酒就不喝了,不过我们可以喝茶也付酒钱。”说罢,把二钱 
碎银递给那老婆婆。 
  老婆婆道:“没有这个规矩,你们只是喝茶,我怎能收你酒钱。” 
  葛南威道:“我们的话还未说完呢,我们虽不喝酒,却喜欢下酒的零食。你这里有鸭胗 
肝吗?” 
  老婆婆怔了一怔,“客官,原来你是本地人呀?贵姓?” 
  原来葛南威说的是字正腔圆的苏州话。 
  葛南威道:“我姓葛,我这位朋友姓陈。我是扬州人,不过有亲戚在苏州,因此也在苏 
州住饼。” 
  老婆婆道:“鸭胗肝是有的,可惜剩下的不多了,大概只值一钱银子。” 
  葛南威笑道:“不用算得那么清楚了,你都给了我吧。” 
  葛南威会说苏州话,那老婆婆对他登时亲切许多。喝过了一杯茶,葛南威道:“婆婆,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 
  “有没有一位骑马的姑娘,曾打这里经过?” 
  “有呀,她骑着一匹白马,大约是一个时辰之前从这里经过的。” 
  那小泵娘插口道:“这位姑娘长得好美,她还会说苏州话呢。” 
  陈石星初时一愕,随即恍然大悟,“哦!原来他打听的是杜素素。不错,比较起来,当 
然是杜素素比濮阳昆吾更为紧要了。” 
  葛南威大喜道:“真的?她走的是哪一条路?”老婆婆道:“中间这条。” 
  葛南威道:“那一定是往苏州了。” 
  老婆婆道:“你和这位姑娘是——”葛南威道:“她是我的表妹,但我尚未知她今日也 
来苏州。” 
  那小泵娘笑道:“怪不得她的嗜好也是和你相同。” 
  葛南威怔了一怔,“什么嗜好相同?” 
  “和你一样,喜欢吃鸭胗肝。她来到这里,也只是喝茶而不喝酒,但临走的时候,却把 
鸭胗肝买了一大包。所以剩下来的就只有这么一丁点了。” 
  葛南威心里想道:“素素虽然吃鸭胗肝,但一向也并非特别喜欢吃它的。嗯,或许她是 
由于睹物思人的缘故吧。她知道我喜爱吃这种零食,是以一到苏州,虽然她自己吃不了这么 
多,也要买一大包了。” 
  那小泵娘又笑道。”那你赶快去追你的表妹吧,否则她就要给另外的人先追上了。” 
  葛南威愕然问道:“什么人也在追她?” 
  那小泵娘道:“一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客人,不过他并没有进来喝茶,一听你的表妹刚 
走不久,他就马上追下去了。” 
  葛南威思疑不定:“这少年不知是谁?和我一般年纪的人,素素相识的朋友之中,可是 
只有一个石星大哥呀,嗯,说不定这个人是跟踪她的敌方鹰爪吧?” 
  小泵娘笑道。”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想早点见到表妹?” 
  老婆婆笑道:“小丫头多事,人家都不着急,要你着急?” 
  葛南威道。”婆婆,我还想打听一个人。”老婆婆道:“哦,你又打听什么人?” 
  葛南威道:“一个长相很特别的汉子。”当下把濮阳昆吾的面貌特征说给这老婆婆知 
道。 
  老婆婆道:“在你的表妹来过之后,是有一个大汉骑马经过。不过,他并没停下,马跑 
得飞快,我看不清楚是不是你说的这个人。” 
  葛南威问道:“他走哪一条路?”老婆婆道:“他像是走左边的这条小路。”葛南威是 
伯杜素素会碰上濮阳昆吾的,听说濮阳昆吾是走小路,放下了心上一块石头。 
  要打听的都打听了,于是三人便即离开茶亭。云瑚一面替他欢喜,一面却还有点疑惑: 
说道:“葛大哥,依你看,这位骑马的姑娘会不会真的是杜姐姐?”原来她是想起了另外一 
个人,不过不想令葛南威失望,是以不愿把自己的猜疑说出来。葛南威却甚为自信,说道: 
“我猜一定是她!” 
  到了苏州,葛南威道:“我先陪你们去找客店,再去找素素。苏州最好的客店是狮子 
林,就去狮子林吧。” 
  云瑚说道:“你不能和我们一起去找杜姐姐么?找到了她,咱们再去狮子林投宿。” 
  葛南威道:“她那远亲是小户人家,而且亦非江湖人物,咱们三骑马一起去她那里找 
人,恐怕会引起旁人注意,于她不便。” 
  云瑚听得他这么说,只好打消陪他先去找杜素素的念头了。 
  狮子林远离市区,葛南威带领他们前往,一面走一面给他们介绍狮子林那间园林客店的 
来历。 
  “这狮子可是苏州一个大大有名的地方!”葛南威先作一个引子。 
  云瑚说道:“听说它是苏州四大园林之一,对吗?” 
  葛南威道:“不仅如此,大约一百年前,张士诚在苏州称帝之时,还曾经把这狮子林建 
作他的行宫的。后来张士诚战死长江。狮子林被官家当作逆产处置,卖给商贾。落在当时有 
苏州一霸之称的九头狮子殷天鉴手中。” 
  云瑚道:“这段故事我曾听得爹爹说过。陈大哥,说起来这个殷天鉴和你也有多少牵连 
呢!” 
  陈石星诧道:“殷天鉴早已死了几十年吧,怎么和我会有牵连?” 
  云瑚道:“殷天鉴买下狮子林之后,把它变作了一个销金窝,将大好园林改为秦楼楚 
馆。你的师父张丹枫一次路过苏州,有意惩戒这苏州一霸,曾经大闹过他这个金窝。殷天鉴 
输了几十万两银子给他,打架又给他打得重伤。听说后来殷天鉴就是因此气死,狮子林的秦 
棱楚馆也都关了门,渐渐又变回原来的面目了。” 
  陈石星笑道:“这件事情,我的师父可干得真是痛快,大好名园,怎么能给恶霸糟蹋, 
把它变作藏垢纳污之所呢?要是换上了我,我也会这样干的!”云瑚说道:“殷天鉴是给你 
的师父气死的,假如他的后人知道你是张丹枫的关门弟子,你说他们会怎么样,恐怕他们不 
会忘记几十年的旧仇,要在你的身上报复吧?” 
  陈石星道:“哦,狮子林现在还是在他的后人手中吗?” 
  葛南威道:“不错,现在是在他的孙儿名叫殷纪的手中。他是在殷天鉴死后三十年,距 
今十年之前,把狮子林建作园林客店的。” 
  陈石星道:“这殷纪为人怎样?” 
  葛南威道:“听说不像他的祖父那样横行霸道,不过贪财好利却是免不了的。他建的这 
间园林客店是江南最出名的客店,专招待富商大贾或者给公子王孙作消闲歇暑居住的。俗语 
说:‘富人一席酒,穷汉半年粮。’在他这间客店住一晚,恐怕也得花费穷汉的半年粮 
呢!” 
  陈石星道:“若然他只是贪财,并无太大的恶行的话,咱们倒也不用理会他。” 
  葛南威笑道:“他们怎会知道陈大哥是张大侠的关门弟子?再说殷纪也不会在客店里做 
掌柜的,料想也不会碰上他的。咱们尽避去那里投宿,无须顾虑。”云瑚笑道:“咱们也不 
是怕他报复的人,不过说起了狮子林,我就顺便把这故事讲给陈大哥听罢了。”说话之间, 
不知不觉来到了狮子林了”。 
  这间园林客店果然非同凡响,气派豪华。他们先向看门的人问清楚有房间之后,葛南威 
打赏了他一两银子,他才肯带领客人进去。 
  踏进园门,便是一条绵延曲折的长廊,两面壁上,有历代的书法碑帖无数,一块块嵌在 
壁上。只是园林主人不知保护,已现出剥落模糊的痕迹。三人从这长廊走过,不禁心中慨 
叹。 
  走出长廊,游目四顾,但见林木掩映,花草扶疏。一间间的房舍,参差错落,在房舍之 
间,又有假山、荷池、茶圃、亭台之类的建筑物点缀其间,有如星罗棋布,恍若画图。 
  看门人把他们带到“知客处”,这才见到客店的执事出来给他们安排房间。 
  他们三人要了两间房间,管帐房的执事向他们仔细打量一番,见他们都是书生打扮,衣 
饰虽然不算华丽,看来也像富家子弟模样,这才开口说话。 
  “我们这里是没有房间出租的!”管帐房的执事打量了他们一番,淡淡说道。 
  葛南威怔了一怔,说道:“刚才我们是问清楚了你们那位看门大叔,说是有房间的。” 
  执事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他大概没有和你们说明白这里租房的规矩吧?” 
  葛南威道:“什么规矩?” 
  帐房的执事道:“我们这里不是按房间出租的,要租就是一幢房子。我给你们一幢有楼 
房的好不好?楼上楼下各有一间房间、一间客厅。你们三人住正好合道。” 
  葛南威道:“好,那么我们暂定住两天吧。”帐房的执事道:“我们的规矩是房钱先付 
的,每天十两银子。你们的坐骑每匹每天另加一两银子的照料费用。马厩的租钱和草料都包 
括在内。” 
  当时的物价,一担白米不过二两银子,十两银子已经足够一个穷汉的一年食用有余。陈 
石星不觉暗暗咋舌。 
  葛南威拿出一锭金子,帐房执事掂了掂重量,说道:“这锭金子重三两五钱,市值三十 
五两银子。”葛南威道:“不用找赎了,多下来的给你!” 
  帐房执事见他出手阔绰,这才另眼相看,眉开眼笑的说道:“你们要吃什么东西,可以 
预先吩咐。我们这里有能弄各种菜式的名厨。” 
  葛南威道。”他们两个在这里吃晚饭,我还要出去一趟。可能晚一点才回来。” 
  帐房执事说道:“好的,这面铜牌请你藏好。随便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葛南威笑道:“你们的规矩真严!” 
  帐房执事赔笑道。”这也是为了保障住客的安宁,有了这面证明是住客身份的铜牌,就 
不怕有闲杂人等冒充住客混进来了。”当下叫来几个伙计把他们的坐骑牵去马厩,另外派人 
带领他们到那幢房子去。 
  那幢房子在两座假山中间,面监荷塘,风景幽美,更合他们心意的是,在这个小角落 
里,只有他们这幢房子。葛南威放下行囊,便即出去找杜素素那位远亲。 
  陈云二人吃过晚饭.等到约二更时分,仍然未见葛南威回来。 
  陈石垦道。”瑚妹,你先上楼睡吧。” 
  云瑚笑道。”现在要我睡也睡不着的,我在等着葛大哥把好消息带回来呢!”刚说完这 
句话,就隐隐听得一声马嘶。 
  云瑚说道:“咦,怎的这么晚了还有客人投宿?”要知道这间园林客店不比别的客店, 
它是远离市区,专供公子王孙富商大贾歇足享乐的,大黑之后方始入城的客人该是属于必须 
赶路的那类客人,这类客人按说必然是在城里的客店代宿的。是以江湖经验虽然并非十分丰 
富的云瑚,也觉得有点奇怪了。 
  陈石星道,“他这匹坐骑倒是非同凡俗的骏马!”当下伏地听声。 
  他们这幢房子和“知客处”距离甚远,但因他们人都是具有上乘内功的人,听觉异于常 
人,伏地听声,还是隐约听得见那边说话的声音。 
  “这匹坐骑你们必须给我好好照料,我要两幢房子!”那客人道。 
  “是,是!小的会吩咐他们小心照料的了,难得你大爷驾到——”掌柜的说道。他话犹 
未了,那客人就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就行了,不必,不必——”底下的话他压 
低了声音,陈石星可是听不见了。 
  过了一会,又听得那客人道:“我向你打听两个人——陈石星竖起耳朵,凝神细听,可 
惜还是听不清楚,只隐隐听见那帐房执事说了三个字:“啊——白马——。” 
  云瑚说道:“这客人的声音似曾相识,但一时却想不起他是何人,掌柜对他如此恭敬, 
看来定必大有来头!” 
  陈石星道:“他在查问两个人呢,不知是否冲着咱们来的。” 
  “是吗?他怎样查问,我可听不清楚。” 
  “我也听得不清楚,不过那掌柜的似乎说了白马二字。” 
  云瑚好像吃了一惊,半响说道:“白马?那么猜测掌柜回答他这句话的意思,是指他所 
要查问的人,最少有一个是骑着白马的了。” 
  “那又怎样?” 
  “若然这意思猜得不错,那么他所要我的就不是咱们了。” 
  刚说到这里,他们又听见了马嘶之声了。是三匹马的嘶叫。 
  陈石星道:“好像是三匹马在打架。是在马厩里打架!因为要是从外面来的话,咱们应 
该听得见蹄声得得。” 
  他在说话,云瑚则在低首沉思。 
  陈石星悄声问道:“瑚妹,你在想什么?” 
  云瑚说道:“他们说的白马,不知是一匹还是两匹?” 
  陈石星笑道:“这有什么关系?” 
  云瑚心有所疑,尚未宣之于口,“知客处”那边说话的声音又听得见了。 
  是刚才把那客人的坐骑牵去马厩的伙计跑了回来,说道“不好,大爷,你,你那匹坐骑 
——”从声音可以听得出他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那客人喝道:“我的坐骑怎样?” 
  那伙计道:“它给两匹白马踢了出来,如今发了狂性,在园中乱跑。我,我降服不了 
它!” 
  云瑚一听,大喜说道:“果然是两匹白马。” 
  陈石星却是颇为惊异,“那客人的坐骑是非同凡俗的骏马,怎的斗不过那两匹马呢?” 
  云瑚笑道:“你怎知道那两匹白马不是更为神骏。” 
  陈石星摇了摇手,示意叫她凝神细听那边的说话。他对云瑚刚才说的这句话好像并不怎 
么留心,而是在想着另一件事情似的。 
  那个客人果然也像陈石星一样,颇为惊异,说道:“有这样的事?我们的火龙驹性子最 
暴,它不欺负别人的坐骑也还罢了,怎的反而会给别人的坐骑欺负?”那伙计说道:“禀大 
爷,大爷你没说错,是你的坐骑先欺负人家,但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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