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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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京华-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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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过。” 
  “所以要胁迫你利用所有的牛鬼蛇神,替他查出千幻修罗的藏身窟,除去千幻修罗夺回 
奇珍。本司也想请你协助,查出千幻修罗的下落。你的名气愈来愈大,替你效力的蛇鼠也愈 
来愈多,早就具有寻幽探秘,上天入地侦查的能力,为各方人士所争取的红人,所以牵涉也 
广,各种事故发生,都认为有你一份。” 
  “原来如此。”他语气中没有愤懑,但心里却怒火中烧。 
  平江土地用如此卑鄙歹毒的手段对付他,简直恶毒无耻。 
  那些人都是江湖成名人物,超级的强龙豪霸,其中还有武当的弟子,侠义道的英雄豪杰。 
  想不到竟然有人扮杀手,当街用飞刀行刺。 
  武当初建山门,由官方出面支持,虽然祖师爷张三丰逃遁在外,由亲传弟子主持山门俗 
务,公然调教门入弟子,出身武当的门人,官府奉为上宾,因此不敢为非作歹,以侠义道英 
雄自命,自抬身价颇受好评。 
  任何门派调教门人子弟,时间一久,肯定会形成恶性膨胀,良莠不齐。 
  另立门户的人也愈来愈多,很难保持门风宗旨。 
  更糟的是,练武的人大多数不务正业,而且好勇斗狠。 
  更恶劣的是趋炎附势,争逐名利欺善怕恶,久而久之,产生的英雄聊聊无几,成为流氓 
地痞的烂货车载斗量。 
  良善的平民百姓,把这些人看成蛇蝎。 
  官府中的清官良吏,把这些人看成暴民乱源,一有事故发生,首先便把这些人列管严防 
祸乱。 
  侠以武犯禁,一两千年前快就不值钱。 
  武当目下还没正式开山立派,门人弟子便赫然以侠义英雄自居了。 
  扮杀手行刺,岂能算是出身名门的侠义英雄?应该去做杀手刺客,在黑道领袖群伦。 
  历史证明,这些人永远是社会的毒瘤,这种现象永远存在,无法改变,所以有些过激人 
士,主张把这些人屠尽杀光,天下虽不至于因此而太平,至少不会比现状更坏。 
  法学家韩非子更为激烈,把这些人列为五蠹之一。 
  … 
  ROC 扫描,bbmm OCR,旧雨楼 独家连载 
第二十章 
  “你这句原来如此,有何用意?”白无常居然听出他话中另有含义。 
  “没甚么啦!只是感到疑惑而已。” 
  “你疑惑甚么?” 
  “你们之间,为何没刀来剑往互相砍杀?” 
  “咦!甚么意思?”这次白无常猜不透了。 
  “你们都在打我的主意,都在胁迫我替你们效力,没错吧?”他质问的口气明显:“互 
争相同的利,我没搞错。” 
  “这……”白无常居然脸一红。 
  “韩非子说:利害有反,同利相残。”他正经八百泰然说:“意思是对我有利的事,必 
定对你有害;反之亦然。双方逐相同的利,势必互相残害。你们和平江土地争相同的利,为 
何不互相残杀?快了吧?嗯?” 
  “去你的!”白无常拂袖而起,手一挥出店走了。 
  “老弟,你在揭他的疮疤。”水龙神不以为然:“何必呢!你明明知道平江土地与王将 
军,在淡粉楼置酒欢宴的事,他们是一家人。” 
  “纵使平江土地出面对付我,其实是镇抚司在暗中牵线主谋,分别扮红脸黑脸,以为我 
不知道?”他不住冷笑:“平江土地的人被宰了,想在我这里探口风,我趁机讽刺他出口怨 
气,让他明白在我口中,得不到任何消息,不要在我身上枉费心机。” 
  “老弟,你实在很难缠。”水龙神神色有点不安。 
  “你现在才知道呀?” 
  ◇◇◇◇◇◇◇◇◇ 
  平江土地城府甚深,精明机诈,表面上率领一些心腹亲信,半公开地落脚在太平巷申家。 
  把请来的江湖高手名宿,分散在城内外潜伏,侦查千幻修罗的踪迹,也暗中策应落脚在 
太平巷申家的人,防范不测的布置相当绵密。 
  本来防范的主要对象,并非以千幻修罗为目标,而是以镇抚司为对象,一旦主子绝世人 
屠翻脸无情,能有充足的时间应变脱身。 
  目下分散潜伏的人,奉命改以千幻修罗为目标,暂时搁下自身防卫的事,把在太平巷申 
家的人也调遣外出运用。绝世人屠仍在北征军返京途中,不需留意防范。 
  所有的布署,镇抚司大半了然,但不予揭破,认为不足为患。 
  重要的行动,密探们多少有人在附近冷眼旁观,除非有必要,不会出面参予协助,留意 
观察这些江湖豪霸处理事故的能力,建立日后“同利相残”的资料,主动权操在镇抚司手中。 
  由于城西邻接大江,沿江一带有几座关,几座码头,几座市镇,中间夹着秦淮河,构成 
最大最繁荣的城外市区,人口比京城还要多,龙蛇混杂,甚么人都有,是江湖龙蛇的猎食场, 
极为复杂。 
  同时,也是隐伏龙蛇的最佳处所,治安人员虽多,仍然无法掌握牛鬼蛇神的动态。 
  治安的单位甚多,谁也管不了谁,此中的老大是镇抚司,各单位的治安人员也就不敢多 
管闲事。镇抚司的密探,三分之二在这一带活动。 
  平江土地派来潜伏侦查千幻修罗踪迹的人,分为好几处潜伏,自江东门至上元门,每一 
组皆有五人以上,分区踩探清查可疑人物,想得到必定成效有限,白费工夫。 
  镇抚司的人多十倍以上,也掌握不住这一带的情势。 
  如果能获得李季玉的合作,大有希望,因此各方的人皆在李季玉身上打主意,威迫利诱 
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根本不知道李季玉真正的底细,更不知道千幻修罗并非单枪匹马独自作案。 
  一明一暗,失败肯定是站在明处的人。派出潜伏的人虽然也算是在暗处,但岂能与一直 
就站在暗处的人论短长? 
  白无常离开茶坊后不久,他不再和水龙神敷衍,付了茶资离去,大摇大摆取道奔向石城 
门。 
  在公然走动期间,他不断在各处走动,与各处小有名气的蛇鼠交际应酬,也经常与往昔 
的酒肉朋友小聚,让那些本来有耐心的跟踪眼线,跟得大不耐感到无趣无聊,逐渐不介意他 
的动静了,因此相安无事。除非他有意摆脱,不然跟监的人绝不会失去他的踪迹。 
  需要住宿时,才是摆脱眼线的时候。夜间要摆脱跟踪的人易如反掌,派再多的人也是枉 
然。 
  离开街市,便是通向附近小街市的路,房舍零星散布在路旁,有住宅而无店铺。 
  有些路段是农地、茂林、修竹、野地、沟渠……要走上一两里,才有另一处市街,或者 
另一繁荣的小镇。 
  北起三汊河镇,南迄上新河镇,这一带真有七、八座小市镇,街道小路多得连本地人也 
弄不清。这一带市民的生活环境,与京城内的市民截然不同,相去天壤不能比较。 
  在小市镇小街小道上行走,看不到一个鲜衣怒马的的豪门贵胄人士行走。如果发现了, 
那一定是特殊人物,比方说,莫愁湖徐家的人。 
  在地望上,莫愁湖属于这个地区。不同的是,莫愁湖接近城根。在城外人心目中,徐家 
不属于城外这一地区的人,中山王府在城内,地占城南半座城。 
  经过几家种菜地的农舍,前面菜园尽处,是一处郊野,路左是苇草丛生的小溪,遍生杨 
树垂柳,间或可见竹丛。路旁的一排杨树下,停了两乘小轿,似乎正在歇脚。这是说,有特 
殊人物在这条路上行走。 
  四个坐在树下歇息的轿夫,也颇为出色,高大健壮,像是私人雇用的轿夫,而非车轿行 
的伙计。 
  两个护轿的随从,更是雄壮威武,骠悍的气势慑人,一看便知是打手护院,手中有藏了 
兵刃的布卷。 
  天气炎热,树下虽然阴凉,但依然闷热,轿内的人却不出来,很可能是内眷。普通没有 
身分地位的市民,最好不要逗留瞥他们一眼。 
  相距不足百步,面目看得真切。他一点也不在乎甚么特殊人物,江东门的牛鬼蛇神,都 
知道他是不怎么本份的豪少,与甚么人都可以相处。 
  目下他已摇身一变,成了甚么都不怕的小霸王,敢和镇抚司玩命的亡命,人们应该怕他, 
特殊人物应该避免招惹亡命光棍,在权势不及处更不敢嚣张。 
  他本来没在意这些人,路人人可走,谁也不介意路上的行人是何人物,各走各的互不相 
干。 
  左面的小溪对岸草木丛生,视野不良,突然传出芦笛的怪异声浪,不像是小孩玩芦笛, 
声音高低长短变化没有规律,五音却准确分明。小孩制来玩的芦笛,通常五音不全走样的。 
  他站住了,虎目中冷电乍现乍没。 
  芦笛仅吹奏了十余小段旋律便停止了,透过草梢树隙,看不到人影,有人也看不到。 
  前面四轿夫两随从,并没留意芦笛,聚在一起谈笑自若,目光也没落在他身上。 
  路侧有一排大柳树,他走近其中一株,伸手摘下一条柳枝,轻拂着像在观赏四周的风景, 
驻足片刻,然后慢吞吞踱回路中,向前迈步。 
  前面的人仍在谈笑,毫无变化。 
  走了四五步,他丢掉柳枝,似乎突然记起某些事,拍拍自己的脑袋,转身回头大踏步走 
上了回头路。 
  丢掉柳枝的举动有点怪异,轿夫们不可能看出破绽,怎知道他在打信号? 
  芦笛声也是信号,只有他才懂信号的含义。 
  绝大多数时间,他不要同伴在暗中布监视网,以避免万一落在仇敌手中,他自信有自保 
的能力。 
  镇抚司、汉府、各方龙蛇,只想利用他挟持他,并不想要他的命,所以不需同伴跟踪策 
应,他应付得了。 
  竟然发生大街行刺的致命危险,平江土地竟然用如此恶毒的手段对付他,大出他意料之 
外,必须提高警觉,不能再孤身涉险了。镇抚司的人杀他情有可原,平江土地没有杀他的理 
由。 
  芦笛仅能传递简单的讯息,他仍然不知道前面这些人的来历。 
  他反向回路走,对方会有何种举动反应? 
  后面数十步,便是几家种菜园的农舍。 
  他并没有回头察看,但已发觉轿夫们站起的举动,似乎已感觉到他们惊讶失望的神情。 
  前后都有市街,相距都在里外,但皆被草木所遮掩,只能看到这几家农舍。 
  东面透过林梢,可看到郁郁苍苍的石城山,山颠的城墙和烽燧台清晰可辨。 
  不能向东面撤走,里外定然是秦淮河。泅水过河爬上山并不难,爬山颠的城墙就相当危 
险了,城头上的警卫与巡城官兵甚多,大白天绝不可能登城而不被发现。 
  从三山门至石城门清凉门,非走这条路不可,这条路是捷径。绕西面的市镇走,远了一 
倍以上。 
  有人在这里布局等他,应该不算是意外。 
  但能算定他前往石城门,这些人计算之精,令他悚然而惊,而且算定他一定走这条路,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对方是未卜先知的神仙。 
  将接近农舍,不远处道路转弯处,出现急步而来的人影,路旁的草木空隙颇为模糊,难 
以分辨人影的穿章打扮,只能看到快速移动的隐约身影。 
  他心中一动,以为对方在前面布伏,后面有人跟踪,两面堵截。 
  急急向路东一窜,向农舍后侧悄然绕走。 
  ◇◇◇◇◇◇◇◇◇ 
  他突然往回走,轿夫随从先是楞住了,然后是失望惊讶,神情不安。 
  “他怎么可能知道有埋伏退走的?难道他能望气便知吉凶?”生了吊客眉的雄壮随从脱 
口低叫:“我不信他也是仙,仙级的高手怎会甘于扮地方蛇鼠?更不可能让镇抚司的人抄没 
他的栈号。” 
  “巧合。”另一随从说:“也许他突然记起忘了的事,赶回江东门处理,咱们功亏一篑, 
白忙了老半天,功败垂成。” 
  “箫仙姑,该怎办?”吊客眉随从向第一乘小轿问。 
  “跟去。”轿内传出冷冷的,但颇为悦耳的语音。 
  “跟去?那会引起他的怀疑……” 
  “不会的。”轿内箫仙姑肯定地说:“我们停在这里摆阵,他不可能知道我们从南或北 
面来的,更不可能知道我们跟在他后面,绕到前面摆阵等他。” 
  “这……这小辈精明机警……” 
  “跟去再说,撤阵。”轿内的箫仙姑有点不耐:“保持接触才能见机行事,计划必须随 
机应变。” 
  “遵命,这就撤阵。” 
  两个随从两面一分,从四周取出放置的八具长一尺,径约一寸的精巧铜管。 
  “等一等。”第二乘小轿内,传出更悦耳的女性嗓音:“有人来了。咦!竟然是那个小 
郡主,她怎么不和小霸王走在一起?小霸王在弄甚么玄虚?” 
  两个随从每人仅收取了两具铜管,应声匆匆将铜管重新放置在原处。 
  李季玉的身影已经消失,按理该走到前面去了,也应该与假书生会合,一起向北走。出 
现的是假书生欧阳慧一个人,没与小霸王同行,颇不寻常。 
  路上没有其他的人行走,两人对进,绝不可能见面不相识,也绝不可能没碰上。 
  欧阳慧是汉府的人,不是秘密。她与小霸王走得很近,也是众周知的事,不可能在道上 
相遇视同陌路,各走各路分道扬镖。 
  的确只有假书生一个人,脚下如行云流水速度甚快,一看便知正在匆匆赶路,后面不但 
不见小霸王眼来,也没有暗中保护的人。 
  ◇◇◇◇◇◇◇◇◇ 
  李季玉从农舍的后侧绕走的,藉草木掩身向北潜行,不理会跟在后面截住后路的人是何 
来路,跃过宽不足三丈的小溪,疾趋先前芦笛声传来处。 
  绕了一个大圈子,浪费了不少时间。 
  他不急,也无意与埋伏的人大动干戈。 
  贯通市郊各厢(城内称坊,城郊称厢,乡村称里)的道路有人行走,动剑相搏会引起骚 
动,对方的底细毫无所知,没有一怒拔剑流血五步的必要。 
  以他目前的处境,也不宜过早暴露所学做得太过火,公然杀人与他的地头龙新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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