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迷失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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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迷失的永恒-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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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女大都用布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眼睛,凌渡宇克制着盯视她们的欲望,在回教社会里裹,这是必须知道的禁忌。 
  很快他们的摩托车又在公路上风驰电掣,来到一个交叉路口,左右各有一条路,却没有任何指示路牌,令人产生岐路亡羊的感觉。 
  恰好一个本地人,骑着一匹骆驼,的的答答地走过来。 
  凌渡宇叫道:“愿真主阿拉保佑你,请问往昭弗的路怎麽走?” 
  那利比亚人眯着一双眼打量凌渡宇,忽地脸色一变,道:“年轻人,可否让我看你的脸?” 
  凌渡宇大感奇怪,将遮阳墨镜脱了下来,仰脸让这奇怪的利比亚人看个清楚。 
  利比亚人全身一阵颤抖,双脚一夹骆驼,哗啦哗啦打横冲出路面,在驼峰间抛得一高一低的往沙漠逃去,活像凌渡宇是恐怖的大瘟神,转瞬变成一个小点。 
  凌渡宇和飘云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拿出买回来的地图,商量了一会,决定取右边的公路。 
  太阳开始没落在沙漠的地平下,圆月出来前天空的星又大又亮,覆盖着公路两旁空旷的荒原,凌渡宇远离公路,在沙漠里拣了个地势较高的地方,将刚买来的帐篷,利用摩托车做支架,搭了起来。 
  飘云坐在沙丘上,呆呆地望着壮丽感人的星空,凌渡宇在那边扭开了刚买回来的短波收音机,不知在听甚麽。 
  姗姗来迟的明月终於爬离了地平线,以她无可比拟的金黄色光,主宰着黑夜里的沙漠。 
  凌渡宇关上了收音机,走到飘云对面,坐了下来,眼光灼灼,盯着她女神般动人心弦的脸庞,这一夜一天来她美丽的俏脸,不是藏在头盔里,就是给太阳眼镜和面罩盖着,到此刻才重现人间。 
  飘云清澈澄蓝的美目,蒙上像浓雾般的忧郁,使人感到她有很重很重的心事。 
  凌渡宇手上拿着罐头和开罐器,准备着简单的晚餐,他虽然数天没有进食,但对他这曾经严格苦行锻 的人,如此只是等闲之事。 
  飘云吁了一口气,道:“刚才在听甚麽?” 
  凌渡宇一边用开罐器开罐头,一边淡淡道:“在听关於自己的报导。” 
  飘云奇道:“甚麽?” 
  凌渡宇将打开了的罐头叁文鱼递给飘云道:“这是你的。” 
  飘云摇头道:“不!我不用吃东西。” 
  这回轮到凌渡宇奇道:“甚麽?” 
  飘云道:“我想了很久,决定将整件事告诉你,或者这样方可以得到你真正的助力,但在告诉你前,先说你从收音机听到甚麽?” 
  凌渡宇摇头苦笑道:“刚才收音机报告说,有名假扮阿拉伯人的男子,今晨在的黎波里行劫了一间银行,杀了两名警察和叁名路人,幸而真主保佑,他遗下了护照,所以有他的相片和名字,那劫匪便是凌渡宇。” 
  飘云呆了一某,才咬牙道:“真卑鄙,逆流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她很少有这类极端的表情,首次令人感到她的血肉。 
  凌渡宇道:“但无可否认这是条绝妙的嫁祸毒计,可以想像我的相片出现在每一个电视上,所以刚才的利比亚人才吓得逃命去了,我们原本打算由公路往昭弗,再在昭弗买骆驼,由沙漠偷越往埃及去的计画,看来是行不通了,因为公路上的检查站我们便过不了,何况还有四出搜捕我的警察和士兵,给他们逮着,休想有辩白的机会,那甚麽逆流的人,不费一兵一卒,使将我推进水深火热的境地。” 
  飘云道:“你怕吗?” 
  凌渡宇失笑道:“这是甚麽话?比这凶险百倍的情形我也遇过,从未想到怕,何况日下安全得很,又有美女相伴。” 
  飘云眼中掠过异采,道:“高布的确没有拣错人,你现在已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凌渡宇一把抓起她的手,撞得紧紧地道:“不要和我打哑谜了,告诉我你是谁,为何你不用吃东西,又能发出那奇怪的能量?”她的手出奇地温软。 
  飘云沈醉在沙漠温柔的月色里,吹来的寒风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就在凌渡宇以为她再不会作声时,她抽回双手,往後拨弄飘舞着的秀发,伸了个懒腰,在凌渡宇看呆了眼时,以平静得使人心寒的语气道:“我是从遥远的时空回到这时代的人类,高布也是这样。” 
  凌渡宇呆了一某,好一会才深吸一口气,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飘云主动拉起凌渡宇的双手,上身俯前,俏脸凑到他面前道:“我知道这太违背你的理性,但请看眼前的事实;存在和力量,高布的存在。高布用作纪录的文字,正是属於我们那时代的文字,还有甚麽比事实能作更有力的解释呢?” 
  凌渡宇沈吟半晌,冷静她道:“假设你真有从遥远的世界回到往昔的能力,为何不拣选在高布死前的时间,那不是可以改变一切,高布也不用死了吗?” 
  飘云松开凌渡宇的手,站了起来。 
  从这个角度望向飘云,明月刚好在她头顶高处,挥发着浑蒙的青光,沙漠的风吹得她秀发飞扬,灵光烁动,就像一尊从亘古以来就已存在的女神像,而这神像将不受任何时空限制,存在直至於永恒的尽极。 
  凌渡宇知道自己一生也休想忘掉这情景。 
  飘云将美得目眩的俏脸仰对月夜,月照为她乌黑的秀发添上了一层金沙,她以充满磁性的声音深沉地道:“时间是这世上最奇异的妙物,也是最难明白的东西,她并不是客观的死物,而是活的,具有人类所难以明白的内涵、特质和变异的能力,就像一个橡胶做的球,你虽可以暂时改变它的形状,但它本身的弹性和张力,始终能使它回复原形。而时间的真正本质,却要比橡胶球更要奇异万倍、亿倍。” 
  凌渡宇闭上虎目,想到时间和空间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但为何当空间是二度空间的立体时,时间却以单线的一度空间而存在。是否真如爱因斯坦所言,时间只是空间这二度空间外的另一空间””第四度时间? 
  时间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这已在相对论中得以确立,速度愈大,时间使愈慢,在黑洞那类奇异的天体里,当引力大得连光也迷不掉时,时间更将以人类不能理解的方式存在着,时间究竟是甚麽东西? 
  这宇宙的极限是光速,所以光速是个不变的常数,但假设能超越光速,时间是否会发生倒流的现象? 
  时间是否有开始和尽头,“始终之外”时间又是以甚麽方式存在着? 
  飘云的声音传入耳内道:“你以为时间旅行像骑摩托车那麽容易吗?喜欢便可以由一点到另一点去?不!时间旅行并不是那样,我能在这里与你说话,让你看见,每一秒钟都消耗着你这时代最大核电厂所能在一年内产生的能量,时间旅行是最昂贵的玩意。” 
  凌渡宇猛地睁开双目,不能置信地叫道:“甚麽?” 
  飘云俯视着盘膝而坐的凌渡宇,澄蓝的眼睛像两潭深不可测的湖水,淡淡道:“只要从遥远时空送过来的时空流能有丝毫减弱,我便会像空气般消失在你眼前,时间旅行的凶险是难以想像的,就算以找那时代的水平再发展一万年、十万年,恐怕我们在对时间的了解上,仍是属原始时代,我们时代所有的精力,都投进与时间的抗争里,人类成为时间的奴隶已太久远了,久远得连想也不愿意去想。”她语气虽是平淡,但心中却激汤着无限的荒凉,隐现着人类与时间和命运抗争的悲壮史诗。 
  思想的火花在凌渡宇的脑神经里烟花般爆闪,自亘古以来,人都是在时间的约束内生存着,从来没有一丁点儿改变,人类只能活在无可抗议的现在里,我们唤那作“现实”,既不能重返过去,也无法翱翔於未来,征服时间是可思而不可即的幻想,只能存在於虚假的小说情节里。 
  如果能改变过去,现在是否仍能存在?是否真知飘云所说,时间像一只橡胶球,无论怎样变化,很快便能回复原状?凌渡宇面对着的是古往今来,所有人都面对过的问题,但却没有人能解决的问题。 
  飘云来到凌渡宇身後,跪了下来,两手由他肩颈处伸下,紧紧搂着他强壮的胸肌,玲珑浮突的玉体紧贴着他的背部,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我喜欢搂着你,在我们那时代,已没有人这麽做,生孩子全在体外进行,在我离开这世界前,多麽想一尝爱情的滋味。”她的性格变化多端,一忽儿纯真如不懂事的女孩,一忽儿忧郁伤怀,但突然又会变成坚强狡猾的战士。 
  这一次的搂抱,比之上次威胁他交出记事册的死亡拥抱,直有天壤之别。 
  凌渡宇被另一种对神秘宇宙的茫不可测而生出无限感慨的情绪填满了心神,并没有细嚼她的话儿,只是不自觉地将她一对玉手握在手裹道:“你还没有解答为何不能回到高布死前的时间那问题。” 
  飘云将樱唇凑在他耳旁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整个时代的能力只能支持一个能量体在遥远的过去中活动,所以只有在高布死後,才能将我送来,而地点则是高布的别墅,因为高布的别墅有着时空流能的烙印,就像时间大海上一个浮标,指示我抵达的地点。” 
  凌渡宇皱眉道:“那为何不送你到比你那时代更先进的将来,那不是可以轻而易举得到更先进的知识吗?” 
  飘云道:“时间并不是一条直路,而是像千百万个纵横交错的蜘蛛网织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我们曾将两个人送往将来,但他们都像空气般消失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来,时间能将任何试图改变她的东西无情地吞噬。” 
  凌渡宇呆道:“那你又如何?完成了任务後,你是否能重返未来?” 
  飘云凝视着他,眼中的忧郁不断凝聚着,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凌渡宇还未来得及再追问,奇怪的声响从西南方的天际传过来。 
  两人愕然抬头,夜空裹一红一绿雨点光闪动着,探射灯光造成的光柱像怪物的手触摸着沙漠的地表。 
  直升机。 
  “轧轧”的机器声打破了沙漠的宁静。 
  凌渡宇一个箭步,将整个帐幕连着帐蓬推倒地上,两手将沙狂拨在上面。 
  直升机转了个弯,飞了开去,转瞬去远。 
  飘云跳了起来道:“一定是那利比亚人报了警。” 
  凌渡宇道:“现在更是寸步难行了,可以想像所有公路都会被封闭,大批带着猎犬的警察,会像搜索野兽般找寻我们的行踪。” 
  飘云道:“我们可以躲进沙漠里。” 
  凌渡宇叹道:“可惜我没有时间玩这个官兵捉贼的游戏,还有叁十多个小时,在发掘场会举行一个会议,以决定是否要继续进行发掘,假设我不出现,使没有人去说服国际考古学会的委员不投反对票,高布发现的秘密将永远埋在地底里,直至人们能再找出发掘的理由。” 
  飘云脸上现出罕有的激动神色,冲前紧抓着凌渡宇宽阔的肩头,几乎是叫起来道:“不!一定要掘下去,愈快愈好,否则便来不及了,相信我!” 
  她的强烈反应大出凌渡宇意料之外,呆了一呆道:“你在说甚麽?” 
  轧轧声响再次在远方响起。 
  凌渡宇转头望去,直升机在明月映照下,怪物般笔直飞过来。 
  第一个念头叫他找地方躲起来,但当第二个念头升起时,他已决定站立不动。 
  他望向飘云,後者的眼光迎上了他,坚决而肯定。 
  她明白了他的计画。 
  直升机飞临头上,停了下来,强烈的射灯,将他们照得像透明般难以隐藏任何东西。 
  通过扩音器的声音以阿拉伯话叫道:“放下你们的武器,我们是利比亚军队,你们已被逮捕了,除了投降外再没有选择。” 
  凌渡宇抬头望去,只见到令人睁目如盲的强烈射灯光源,他举起右手,作了个投降的姿势,然後慢慢探手衣内,慢慢伸出来,手拿着枪管,高高举起。 
  任何令他们怀疑的动作,只能召来杀身之祸,可以想像最少有两枝以上的自动武器,对准着他们两人,在每秒叁发的速度下,不出十秒,他们将变成蜂巢般的 体。 
  “将枪丢开。” 
  凌渡宇左手一挥,手枪打着转在空中到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轨迹,落在沙上。 
  旋叶卷起的狂风,掀起了盘舞的沙尘,使他们像稻草般东歪西倒,眼目难睁,袍服飞扬。 
  直升机上的军士继续发出命令道:“现在面对着地躺下去,手和脚大字形张开,违抗者将格杀勿论。” 
  迸往今来的游戏里,失败者都是备受胜利者的嘲弄和侮辱的。 
  凌渡宇和飘云依言躺下,脸埋在沙里,变成两个人造的“大”字。 
  直升机缓缓降下,无线电通讯的独有声音响起,驾驶员通知着猎物已经手到擒来。 
  凌渡宇略抬起头,越过飘云的娇躯,在强光里见到直升机在他们左侧叁十多码处冉冉降下,上面除机师外还有四名全副武装的利比亚士兵。 
  旋叶的速度开始转慢。 
  在直升机还未降到沙土时,四名士兵逐一跳了下来,踏着黄沙,“噗噗噗”地向他们迅快迫来。 
  “砰砰!” 
  凌渡宇左胸给走过来的兵士的军靴重重的 了两脚,他痛得叫了起来,当然以他的捱揍能力,这两脚只像隔靴搔痒,但他一定要装模作样,好使对方掉以轻心。 
  “喀嚓!” 
  俄制的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顶着凌渡宇的後脑,另一名士兵粗暴地向他搜身。 
  另两名士兵嘿嘿淫笑道:“这妞儿真美!” 
  飘云发出了一下尖叫,显示士兵对她有所行动。 
  按着下来所发生的事快得超越了人的思想。 
  蓝光爆起,两名士兵离地抛开,滚跌地上,手中的冲锋枪脱手飞去,比起凌渡宇来,他们对流能的抗力自是大大不如,立时昏死过去。 
  用枪嘴顶着凌渡宇後脑的士兵条件反射般提起枪,想向飘云发射,但凌渡宇已转过身来,双脚首先绞着骑在他上面搜身的士兵的双脚,借翻动的势子,将他绞得侧跌地上,同时借腰力弹起,一拳正中那想向飘云发射的士兵小肮下的要害。 
  那士兵痛得弯下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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