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 大结局加篇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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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沉沉烬如霜 大结局加篇外-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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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对,是资质差了些。”
    “资质平庸?你是暗示我神力低下嘛?”我饶是这些年脾性修养得再平和,被这个隶属我管辖的水妖这样直白地贬低,牙槽也难免要磨上一磨。
    “不是说的神力。”扑哧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纵观横观历任天后,哪个不是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口蜜腹剑,笑里藏刀?这些优良品质,美人你似乎一样都没有……”正说到高潮迭起处,他忽然一停顿。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窈窕女子行色匆匆地往东天门飞去,心中霎时一阵钝痛。
    “不说往任天后,且说这个穗禾,美人,你的段数便不及她一成。”
    我低垂下头,被他这毫无修饰的直言不讳戳到痛处,竟是眼中酸了酸。
    “美人,别,别,你不要难过!我不是那个意思。”扑哧君看着我,已是手足失措,语无伦次起来,“我是说你不及她阴险,不像她有心计会算计。我过去年幼清纯可人时,便被她狠狠算计过……”
    我讶异地看向扑哧君,只听他道:“当年,我做生肖神之时,是多么清纯可爱,无忧无虑,整日游荡天庭,偶尔勉为其难地调戏调戏小仙姑,可算得十分低调。这穗禾虽为天后之族人,却为远亲,天后族人何其多,有如何会个个在意?她为了上任,竟然将主意动到了了我身上。蟠桃宴上,我被她在酒里下了迷药,归去时不胜酒力倒于彩之中,她便将天帝当年的一个侧妃迷晕之后放入我怀抱中……最后,她又带领众仙突然杀出,将我们擒拿至天帝面前,我素来风流是有口皆碑的,天帝一时深信不疑,震怒之下贬去我的神籍,将我流放为妖,又将那个小侧妃贬为凡人。天后么素来眼里容不得沙子,早就瞧着那小侧妃碍眼。穗禾本本就有手段,此后更是步步为营,竟终于坐上了鸟族首领之位。”
    我瞠目结舌地听罢这一段秘史,不想扑哧君被贬下界的缘由竟是这般俗气……枉我过去还以为有多么离奇呢,还为此想过诸多桥段。譬如:花心的天地看上了碧绿脆嫩的扑哧君,扑哧君为天威所压不得不从,然而天帝为情势所逼迎娶了天后。天后嫁给天帝之后得不到天帝真爱,对情敌扑哧君恨之入骨,后来竟由恨生爱,和扑哧君二人惺惺相惜,暗生情愫。扑哧君在这一男一女之间辗转纠结犹疑不定,最终东窗事发被天帝知晓,然而天帝再怒却始终对扑哧君割舍不下,下不去手将其挫骨扬灰,只将扑哧君贬为妖精,遣出天界,从此再不相见,各自怀念……
    原来,是我多想了。
    “话说美人,你何苦为了一只鸟儿放弃天下所有的蛇儿改投入一尾龙的怀里,去挑战天后这个你不擅长的白脸角色!往后可有你受的了,要与天帝斗,与诸神都与天妃甲乙丙丁斗,与仙姑戊已庚辛壬葵斗……美人,我实在不忍见你香消玉殒啊……”扑哧君连连叹气地摇着头。
    我好端端的竟然在扑哧君的臆想之中丧于非命,遂黑了脸道:“过奖过奖。”
    扑哧君语重心长地又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其实,女子可怕,有些男子更是可怕……”
    听着他没头没脑又蹦出的这么一句,我不以为然,顺口接道:“莫不是不男不女之人才不可怕?”
    “美人,你还是逃婚吧!今日我来寻你便是要和你说这事的!”扑哧君照例热情地邀请我与他私奔。然而我心中却惦念着另一件事,于是不再听他天花乱坠,径自走开了。
    幽冥界与天界如今势如水火,穗禾即将嫁入幽冥,今日来天界所为何事?
    更蹊跷的是,她刚才入了东天门之后,奔的方向竟是璇玑宫。
    
    第二十三章   
     忏悔无门
     原来,这世上有一种伤,可以噬心蛀骨。
     唤做…………忏悔无门。
    我立在虹桥上,在眉骨处用手掌搭了个凉棚遥遥眺望暗林深处。
    璇玑宫白墙黛瓦,素来是一处清幽雅致的所在,自然从未设天兵天将把守,现在却立了一排极不相称的天兵,太巳仙人亦在其中。那些天兵天将们虽未穿铠甲,却个个目光炯炯如炬,警惕地四处张望,陆续有几个神仙似有公务求见皆被婉言拒于门外,看太巳仙人的架势,似乎连只蚱蜢都不会放进去,真真是将这璇玑宫守得固若金汤。
    我心中疑窦更重,遂化为一丝水汽混入一朵随风游荡的云中,忽忽悠悠飘入璇玑宫内。小鱼仙馆的书房亦是门窗紧闭,我便借着这水汽之形趴在窗棂边,稍稍润湿了一角窗纸向内看去。
    只见小鱼仙馆坐于上位正端着一个青瓷茶杯浅浅抿茶,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而坐于下首客座的正是那鸟族首领穗禾。二人皆不言语,一副敌不动我便不动的架势,不晓得是在唱哪一出。
    许久之后,穗禾终于按捺不住了,开口道:“明人不说暗话,穗禾今日为何而来想必天帝十分清楚。”
    小鱼仙馆淡淡一笑,“穗禾公主此言差矣,本神实不知晓你为何登门。”
    穗禾冷哼一声,“你是否在老君的丹药之中做了手脚?”
    我心中一跳,只听小鱼仙观慢悠悠地道:“原来是为了这桩小事,本神不过是去除了一味上火的草药而已。
    “你!””穗禾一时气急,随即冷言冷语道,“外界皆传天帝对水神一往情深,挚爱非常却不知天帝连至爱之人也是利用欺骗的!你明知旭凤为不死之鸟,极有可能并未彻底魂飞魄散,而水神得了老君金丹之后必定会去救旭凤,你明知旭凤体质属火最畏寒凉,便故意去了丹丸火性,如今旭凤屡遭丹丸之力反噬之苦,你……”话锋一转,语含讥讽,“那水神怕是还不知自己这颗棋子的作用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吧?若是有旁人提点提点……”
    我一时如同被雷电击中,彻底愣住了。
    小鱼仙观将青瓷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挑了挑眉道:“穗禾公主说得这般坦荡,是否已向那魔尊坦言,他能够死而复生并非因你所救?”穗禾面色应声一变。
    “况且他的魔力蒸蒸日上,连他自己都不在意这区区反噬,穗禾公主此举未免杞人忧天了。”他悠悠道来,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
    穗禾僵硬片刻后慢慢定下神来,道:“便是旭凤知晓是那锦觅救了他又如何?若非她一刀致命,旭凤又如何会魂飞魄散?倒是有一事……若是那锦觅知晓当年先水神之逝并非旭凤所为,且她的未婚夫天帝陛下从一开始便知晓元凶并非旭凤,却一直隐瞒于她,误导于她,你说她会有何反应?”
    晴天霹雳!天塌地陷!刹那之间,撑天的柱子断了,天空塌陷下来……我却动弹不得,跑不了,逃不开,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迎面而来的巨石轰隆碾过,一寸一寸碾成粉末……
   “奉劝你莫做傻事!”小鱼仙观彻底沉下了脸,食指一叩桌,“你眼见便要如愿以偿地嫁给他了,若是公之于世,你就不怕黄粱一梦终成空?”
    “天帝陛下若将除去的那味药告诉穗禾,穗禾定当只字不透!若是天帝陛下一意孤行,穗禾也只有孤注一掷,拼个鱼死网破了!”
    “你真以为,本神仅仅只是知晓旭凤并非杀害水神之人,而不知元凶为何人吗?你攀附天后随了她万余年,红莲业火多少也学了个皮毛吧?你知水神神力仅余不足半成,杀他为天后报仇只是个借口,实则借此挑拨觅儿和旭凤才是真吧?可惜,你错算了一步,你怕是从未想过觅儿会一刀将他灰飞烟灭……画虎不成反类犬!”他冷冷地抛出最后一个筹码。
    “你……”穗禾骇得一惊而起,“你……你何时得知的……”
    “本神何时得知并不重要,单是你今日这般漏洞百出的言语便是不打自招。我奉劝你一句,三缄其口老实嫁给他方是正道,有他护着你,你还能暂且保全性命,若是哪日落到我手上……普天下皆知,我答应过觅儿要替她报杀父之仇……”
    穗禾满面惨白,惊惧至极,“你……原来你一直知道,你竟是利用我牵扯住旭凤,以此彻底断绝他二人的丁点儿可能……你……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知道便好。”他气定神闲地伸手一挥,大门敞开,“慢走不送!”
    穗禾跌跌撞撞地自一片绵延的白墙黛瓦之中冲出,最后仓皇消失于斑斓明媚的虹桥劲头……
    我一点一点从窗棂上滑落,跌落地面的剧痛震得我再没一丝气力撑着这变化之术,原身毕现,我忍痛爬起来便往外疾走。
    “觅儿?”
    不能停!不能回头!我拔足狂奔。
    “觅儿!”他拦腰将我从后面一把抱住,我惊得瑟瑟发抖,拼命地踢打着这桎梏,妄想挣脱,拼尽了全身最后一丝气力也换不来这牢笼分毫的破损或撼动。我用手指死命板着那铁臂,抠得鲜血淋漓……直到使不出一分力气,只能看着那些血斑驳纵横,分不清是谁的……
    我一直只是一只小小的蚂蚁,再怎么张牙舞爪也只是可笑的徒劳。
    “觅儿……你听我说……”多可笑,他的声音竟是颤动的、不连续的,他怎么可以演得如此逼真?
    “好,我听你说······只要你放开我,我还能做些什么,你一并告诉我······我都做好,你就放了我·······好不好?”他是这样高高在上地运筹帷幄,我已经晓得,我没有跟他抵抗的丁点儿胜算,我只能卑微地祈求,祈求他放过我。
    他却停在那里什么也不说,只是手臂越收越紧,颤抖的双唇擦过我的后颈,针一般扎着我,我好害怕······
    “觅儿,不要这么和我说话······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好害怕······”
    “可是我已经尸骨无存······每一寸每一分,都被用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呀,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肯放开我呢?”我咬着唇,大惑不解地全身发抖,“我好怕,你放开我好不好?”我微弱地祈求着,声音颤抖得越来越低。
    “觅儿,觅儿。”他扳过我薄弱却僵硬的肩头,面对面看着我,我吓得恨不能缩成一团,“觅儿······你看看我好不好?我爱你······我是真的爱着你······你不要怕我······不要丢下我······”
    “不是的,你记错了,你不爱我。你只是骗我说你爱我,骗我爹爹说你爱我骗芳主们说你爱我,骗老胡说你爱我,骗连翘说你爱我,骗尽了天下人,骗得久了,连你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不是的,觅儿······你相信我,你听听我的心,我是爱你的······”他手足无措地将我抱入怀里压在他胸膛上,苍白地解释这,方寸大乱得近乎逼真。
    我缓缓摇着头,“我虽然傻,但是即便我再傻,现在也全部清楚了······你一开始接近我只是因为我是旭凤身边的人,你想一探敌情,之后你渐渐疑心我是水神之女,天后寿筵时,你设下的水结界被我破除,自此你便彻底确认了我的身份。”
    “那日,爹爹领我上天界。北天门外,你明明看见了爹爹立在撑天柱后,却故意佯装未看见,佯装不知我是水神之女,诱我说出喜欢你的话来,让爹爹以为我们二人两心相悦情投意合。你还指天誓日说出为了我不惜要违逆天帝与爹爹立下的婚约,因为你知道,爹爹已知我母亲之死乃是天帝与天后所为,恐爹爹因为天帝的缘由撤销这门婚事,那样的话,你便会彻底失去水神爹爹这一坚强的后盾。爹爹良善,若是见我倾心于你,必不忍拆散姻缘,还会全力支持于你。如此,你若与旭凤相斗,胜算便可添上一成。”
    “你任由我出入栖梧宫,,任由旭凤频频见我,仅是为了用我托住他。你送我魇兽,为的只是掌握我的行踪。”
    “那一日,佛祖爷爷在西天大雷音寺开坛讲禅,六界诸神众仙皆赴,天后未去,你恐怕一下子便料到了端倪。你不慌不忙将天帝禾水神爹爹领了进来,看着我诈死却只字不透,你眼睁睁看着爹爹心痛疾首误以为我已死,借着爹爹的手来杀天后,却不想被旭凤挡去。然而就算天后未死,旭凤重伤,天后入狱,你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爹爹被那穗禾毒辣残害,你明明知道真凶,明明知道我怀疑旭凤,你明明知道······”
    “可是你对我说:‘水神为报弑女之仇欲取天后性命,火神代授三掌,重挫,其母入狱,火神怀怨于心,又恐水神不能释怀再度残害其母,遂灭水神,永绝后患!’”
    “三年,三年里尼知晓旭凤一直知道你在调兵遣将,知道你欲夺天位的野心,你料定旭凤会在关键时刻拿住你的把柄发难。”
    “可是,你不仅是个布棋圣手,更是一个赌徒,不是吗?”
    “大婚之时,一场豪赌。不赌别的,就赌旭凤会闯入婚殿,就赌我会为父报仇!殿外的十万大军根本就是幌子,你的赌注其实仅仅押在了一个人身上,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
    “而我,就是那枚筹码。一招定输赢。那次,你彻底大获全胜,满载而归。”
    “可是,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呢?我找老君求丹药,老君答应我考虑一夜,你第二日便佯装替我游说老君,实则阻挠我取丹。你明知我过去最珍视的便是灵力,将灵力看得比我的性命还重要,因而你便为老君支招,让我以六成灵力换金丹。你以为我定会不舍,而老君也保住了丹药,最后我会感激你的游说之情,而老君亦会感激你的建议。岂料,我却毫不犹豫地献出灵力换来了金丹。”
    “可是,你又如何会漏算一步?你事先便防了万一,在老君的丹药中动了手脚,届时,若是万一我肯献出灵力,换得的也不过是一枚有残缺的丹药。”
    “你怎么可以这么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你怎么可以如此步步为营,算计得分毫不差?你怎么可以让所有人都沦为你的棋子、被你利用,却还将你视为这世上最干净清澈、良善贴心的人呢?”
    “如今,你已经坐稳了天帝之位,整个天界除了月下仙人,无一人会与你叫板,而月下仙人根本威胁不到你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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