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桥风雪飞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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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桥风雪飞满天-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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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听“驼龙”伏雄冷笑道:“李鹏飞,难为你也是一个成名人物,竟不顾江湖规矩,对一个后生晚辈下此毒手。”
  李翔亦报以冷笑道:“李某平生仅知好恶,只晓利害,不懂甚么臭规矩?你少来这一套。”
  “驼龙”伏雄哈哈大笑道:“既是如此,想你必有真才实学,多言无益,手下见过高低,老夫可要伸量伸量你有多少惊人之艺,胆敢目空一切?来,出手罢。”
  长孙骥无心细看他们谁胜谁败?忙盘膝坐下,五狱朝天,运起精妙内功心法,渐渐将真气复聚归入丹田紫府,上达十二重楼,片刻后头上白气氤氲向空中蒸发……
  秋深日丽,云淡风轻,鸿雁南飞,秋蛊长鸣;官道不远的松林内,长孙骥凭着无上内功心法,已将内伤疗好十之八、九,耳听得十丈之外风声飒然,不禁睁开星目一瞧……
  “驼龙”伏雄与李翔二人掌来脚去,仍在斗个不休。
  此时,长孙骥抬头一观天色,已近未末申初;他心悬阎小凤身陷蓼心洲,恨不得身生两翼,立刻到达;只见场中“驼龙”伏雄略佔上风,但二人要分出胜负,当在百招之后,於是立起拍拍身上尘土,又望了场中一眼,迳向南方奔去。
  李翔虽见长孙骥起身离去,但也无法可想,只有乾瞪眼之份,心中却恨不得把“驼龙”伏雄一掌劈於地上,但对方却是他十年来仅有敌手,差可比拟的只是十年前“灵鸷生”在灞桥一战,当时他功力尚不如今日,与“灵鸷生”剧战三百余合,一掌之差落败,如今……
  且说长孙骥一口气又奔了十余里,陡觉真力不继,心中暗暗吃惊不小!自奉师命投奔“落星堡”迄今,其间大小战不下十次,但从无今日之现象,难道已被切木掌伤及内脏?他忙停下身子,功行全身细察一遍,并无异样,忖道:“看来倒是这数日来因赶路不眠不休之故,如今得好好休息一阵,不然,只怕到了蓼心洲,也是无力救出……”
  日已西斜,透过林梢,照在长孙骥身上,人影倒地,犹如临风玉树,自有一份神俊气慨;就在长孙骥跌入沉思当儿,蓦地一阵破空之声,划破寂静,接着,两股劲风自他身后袭到!
  好个长孙骥,闻声知警,知是有人暗袭,一矮身形,一招“金鲤打挺”就地斜窜丈余;借落地之势,旋身挥剑,一道寒光,带起一阵龙吟虎啸之声,一边护住身形,一边凝神望去,只见刚才自己所站之处,并排站着两个人。
  右首一个高个子,猿头鼠目,满脸于思,腰挂皮囊,身着八卦彩衣老道。
  左首竟是长孙骥剑底游魂“离宫真人”两个人并排站着,虎视眈眈,瞪着长孙骥。
  长孙骥见是离宫真人,不屑地道:“原来”八卦门“均是偷袭鼠辈?”
  满脸于思彩衣老道闻言一阵怪笑,声如夜枭哀鸣,怪笑过后,道:“小子可是长孙骥?”
  一声小子,已使长孙骥不快,再加上那副狂妄的态度,更使他震怒,厉声答道:“小爷是与不是,何不问你身旁的人?”
  “离宫真人”说道:“禀师兄,此人正是长孙骥。”
  满脸于思彩衣老道闻言脸色立变,怒声说道:“本座”乾宫真人“
  出道三十年来从未见过此等狂妄之徒,小子,你有多大能耐,竟敢目无尊长?“
  长孙骥一哂道:“别不害臊,谁是谁的尊长?”
  “乾宫真人”见长孙骥年轻,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以为亮出自己万儿,就可以唬住他。
  谁知长孙骥初生之犊不畏虎,不但不信邪,反而出言相讥,心中的滋味不想可知。
  长孙骥见“乾宫真人”神色之间似是怒极,心想想先让你怒得神不宁、心不定,再惩诫你偷袭之罪,道:“原来乾宫老杂毛比离宫更差劲,真难为身为八封门首座宫主。“
  “乾宫真人”不解其意?怔道:“小子,你要说不出道理来,可别怪本座心狠手辣。”
  长孙骥笑道:“背后偷袭可是江湖上的规矩?”
  “乾宫真人”不怒反笑道:“你以为本宫真偷袭你么?如本座在你腾身之际,送你一颗“乾天烈火弹”只怕你这小命早已不保。”
  长孙骥忖道:““乾天烈火弹”乃“烈火星君”成名之物,威力之强武林人人闻“弹”色变,但“烈火星君”归隐达一甲子,难道乾宫是他门人?先诈诈他。”
  遂道:““乾天烈火弹”虽然霸道,但不现江湖数十年,你以为抬出烈火弹,借他人之威,就能令小爷怕你不成?”
  “乾宫真人”嘿嘿冷笑道:“算你博闻,今日如能献出“月魄剑”本宫自当网开一面放你逃生,不然,你将尝到数十年不见的“乾天烈火弹”之威力。”
  长孙骥闻言不知真假?但他童年时,从他长兄处听来一些江湖生死博斗见闻,无不是以“狠”“快”“稳”三字而制胜,此时,他心悬阎小凤,急欲速战速决,正欲发作进招……
  这时,倏地又传来一阵破空之声,接着一阵人影乱晃。
  立即,林中空地上又多了三个人,这三个人一是体形瘦长,五官甚小,年约五旬的“三阴秀才”霍天奎。
  一是银发披肩,双目蓝光闪闪的范异,一是铜官道上拦阻“通源镖局”的黑衣老者吴岧。
  长孙骥见此三人现身不由暗道:“范异身中李翔一掌,似是不轻,何以恢复得恁快?”
  范异瞪着长孙骥手中剑,双眼似是要喷出火来,此时,这块七、八丈空地里,连同长孙骥总共是六个人,乾宫、离宫两道站在长孙骥对面。
  范异站在长孙骥右侧,霍天奎、岧站在长孙骥左侧,五个人三起,採取包围形状,把长孙骥围住,大家都瞪着眼睛,瞪着长孙骥手里的那支寒光闪闪的“月魄剑” 。长孙骥略瞥身后一眼,却是一处断崖,云深不可见底。
  场子里虽然站着六个人,除山风掠过树梢,发出响声外,却没有一点声息,大家都各怀私心,屏气凝神,蓄势待发。
  这时,空气紧张得使人连呼吸都感到困难,谁都不开口,也不出手。
  大家都在心里暗打如意算盘,虽然各人想法不同,但目的都一样,都想从长孙骥手里将那支“月魄剑”夺过来。
  “离宫真人”和长孙骥已经过了招,而且还吃过苦,送了一只臂膀。
  本来他想潜入深山大崖苦练武学,卜他日能报断臂之仇,谁知半途得遇“乾宫真人”道及经过“乾宫真人”大怒,申言定为“离宫真人”报仇雪恨,并夺取“月魄剑” 。
  “离宫真人”自然是求之不得,所以一路跟踪而来,如今见“乾宫真人”并无动手之意,他自然也不敢动手。
  “银发无常”范异身中李翔一记切木掌,幸他功力深厚,怀有秘制疗伤灵药,觅个山洞运功自疗,刚巧霍天奎与吴岧从洞口经过,只听霍天奎道:“你确信那小子往南而去么?”
  吴岧说道:“眼线连跟三日,只见他日夜赶程南下,不知所谓何事,但那容貌与衣着确是与传言相符,同时背后正负着长形蓝布裹。”
  二人愈说愈远“银发无常”范异因内伤刚癒,不敢妄运真力,仅远远跟随,照目前的形势,他只希望“乾宫真人”与霍天奎动手,自己坐享渔翁之利。
  “三阴秀才”霍天奎,既称“三阴”自有其阴险之处,他见“乾宫真人”目露精光,太阳穴鼓得高高地,定是内外兼修之士,腰挂皮囊,谅为暗器名家。
  自己未摸清底细前,最好别动手,伺隙而动,或可功成。
  长孙骥也有他的想法,强敌当前,场中任何一人跟他单打独斗,胜负在两可之间,如若这几人不守江湖规矩,来个联手合攻,只怕自己定是凶多吉少。
  因此,长孙骥峙立当中,除暗运功力,亦不敢贸然出手。
  光阴似箭,不觉日已西斜,晚霞烧红了半片天,长孙骥心悬阎小凤安危渐渐沉不住气,双眉略皱,计上心来,遥对林中喊道:“鄂兄,小弟在此。”
  趁着大家转移视线之瞬眼间,长孙骥双足一点,便欲纵身突围。
  长孙骥自以为这着转移视线之计必能成功,谁知在场所有五人均是老江湖,岂能被他骗过?
  就在双足一点之际,一条人影已晃到他跟前,这一来,大出长孙骥意外,忙用千斤坠刹住冲势,一矮身形“月魄剑”一扬,抖出寒光点点,划起半道银弧,才真躲过来人凌厉攻势。
  原来刚才长孙骥双眉略皱之时“三阴秀才”已看出长孙骥急欲脱身。
  “三阴秀才”一肚子坏主意,哪能让上了钩的鱼儿脱走?
  当长孙骥纵身欲起之时,已一个箭步跃了过去,运起“寒阴掌”向长孙骥面门罩去;幸亏长孙骥名师之徒,闻声知警,手中剑挥起一招“八方风雨”才躲过寒阴掌。
  这“八方风雨”乃“灵鸷生”成名之学,诡辛万分,一片华光陡现,才将“三阴秀才”霍天奎逼退一丈有余。
  “三阴秀才”霍天奎紧绷着脸,道:“想溜是不?我看没那么容易吧。”
  长孙骥不甘示弱冷笑道:“区区想走就走,姓霍的未必能阻拦得住。”
  “三阴秀才”霍天奎即使是个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自己在江湖上也是大有名望,在这许多人面前怎肯示弱於一个后生晚辈?喝道:“要走也得留下点甚么。”说话声中,就要挥掌出招,但左侧的吴岧却一晃身形,闪至霍天奎面前道:“霍兄,何必先行动手……”
  一声暴喝:“霍天奎,还我二弟命来!”声落“银发无常”范异已当空向霍天奎击下,霍天奎闪身换位,举腿抬臂,迅如电光火石般挥掌,向范异“脑结穴”劈去。
  这一掌力道之强,令“银发无常”衣袂飘拂,范异大吃一惊,但本能令他微退半步,左掌一圈一抓,打算消去来势。
  哪知一抓之下,抓了个空,霍天奎右掌极其飘忽地抹至,五指分张处,正是“银发无常”胸前五穴。
  范异不及细思,身向左一侧,右掌欲从右面弧线攻出一招,正是他成名掌法中绝招“鬼爪追魂”霍天奎叫了声:“来得好。”
  左手一翻,五指齐出,亦是他“寒阴掌法”中的“万泉临空” 。长孙骥见二人所用招术,莫不是诡异辛辣,使他获益不浅。
  此时,范异怒气真发,掌出如风,霍天奎硬拆了许多招,到底内力修为“银发无常”较“三阴秀才”微高,霍天奎已觉真力不继。
  “银发无常”想起手足之情,愈打愈怒,长啸一声,双掌翻飞齐出,一连劈出十余掌,这几招是范异全力灌注。
  霍天奎硬拆之下,心神一摇,险些吐出血来。
  “银发无常”冷然一笑,但心中也不由一紧,敢情他这数掌一出,也耗去大半内家真力。
  长孙骥此时本可乘“离宫”“乾宫”两道人注视场中时离去,但他被这激斗所吸引住,平白失去大好机会,又是卅招过去,霍天奎更是力不从心。
  吴岧见“三阴秀才”身形摇摆不隐,不由一惊,身形掠了过去,双手疾点向范异背后“玉枕穴”。
  “银发无常”听风辨声,冷冷一哼,身形稳立不动,大袖袍袂飘飘而起,左右一边飞出一掌,看也不看,便是一记“左右开弓”反拍而出。
  吴岧见对方背对自己,身形稳立有若泰山,双掌拍出有若闪电,而且认敌之准,真是生平仅见,只这一点,堪称武夷一怪。
  霍天奎硬架范异数掌,竟受了小小的内伤,不由不怒,努力调养翻腾的血气,两掌平胸推出。
  这寒阴掌虽以柔劲为主,但绵绵不断,潜力甚强,若一中上,血凝骨冻,不消半个时辰,便自僵硬气绝身亡,端的狠毒无比。
  范异双掌已拍出应敌,眼见敌手双掌向外划了一个圆圈,知道后面必是猛招,急切间收回右手的招式,一拍一翻,改“左右开弓”为“抢挑华车”仍然是硬拚硬打的招式。
  霍天奎大喝一声,身形往斜边撞去,双手一沉,接了范异一招“抢挑华车”但他也觉有若被千斤重锤锤了一下,身形不由一晃。
  吴岧这时一退即进,右手改点为戟,左手陡伸疾扣范异左臂,范异与霍天奎双掌一接,立觉身子一阵摇晃。
  吴岧右手已近身不及三尺,冷冷一哼,掌心闪电般向外一登,一股力道再度破空而出。
  吴岧真不敢与“银发无常”互拚真力,身一闪已与霍天奎并排而立,场中倏闻一声暴喝:“尔敢?”
  长孙骥已与“乾宫真人”斗在一处,原来长孙骥正在如痴如醉之时,霍天奎一声大喝,心神为之一震,突然记起阎小凤陷在蓼心洲,亟待自己赶救援,怎可在此观战,何不一走了之?
  他动在意先,双足一蹬,便欲穿空而去“乾宫真人”江湖历练何等老到,虽在一旁观看“三阴秀才”与“银发无常”拚命,然而心中不断地计算着。
  “离宫真人”在江湖上算是一等一的高手,尚且败在长孙骥手中,自己功力虽比他胜过一筹,击倒这少年大约不会有何困难,但范异、吴岧与霍天奎均是不易与之辈,不如先让他们鬼打鬼,先去一两个敌人,其余就容易办了。
  “乾宫真人”一边仍旧留意着长孙骥一举一动,今见他双足一蹬,已知他心意,挥动手中剑,一招“力劈华山”疾如雷光火石般劈出。
  长孙骥长啸一声,宛若凤B》 龙吟“月魄剑”抖动有若飘絮“白鹤展翅”迎将上去“乾宫真人”长剑一挥,但见剑光闪闪,尤如一片剑网,罩住四面八方。
  长孙骥初遇生平强敌,不敢大意“月魄剑”急挥而上,一招“莲云西来”蓦地变做“金童合十”迎面猛刺“乾宫真人”原来他竟将“天竺旃檀十八掌”化做剑招使用。
  “乾宫真人”脸色大变,敢情他从未见过这种诡异的招式,当然更喊不出名称来了。
  要知“乾宫真人”能坐上“八卦门”首宫之位,武功、经历都有超人之处,今见长孙骥使出两招竟非九大门派之绝学,更非武林三老之架式。
  若对手过招竟不能预先测出敌方下一招是何变化,无形中已失去先手之机,怎不令他又惊又骇?
  长孙骥又是一声长啸,剑光一匝,身形平地飘前,剑尖进出时,竟是原式不变,这时“乾宫真人”见剑光已疾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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