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桥风雪飞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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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桥风雪飞满天-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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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崆峒三剑”闻言,面面相望“无情剑客”曹玉渊迈前一步,凝视了长孙骥一会,又掠吕翊一眼,微叹了一口气,说道:“观阁下器宇不凡,定系名门高足,说来惭愧,该图本为崆峒所有,先师在日因见崆峒武学秘笈散失不全,武功渐趋式微,特留遗命,令老朽三人务必前往五陵墓道取得先贤所留“玉虚秘笈”三人同时照笈修练,勿令崆峒除名武林,谁知……”
  曹玉渊似是极难启齿,略停接道:“咸阳投宿之时不慎,该图被六指偷儿高明所盗,后被“归云庄”“旋风剑”所得,再落入峨嵋门下之手,即失踪迹。”
  长孙骥闻言,忖道:“原来有那么曲折,怪不得“崆峒三剑”道是一生荣辱,其实事关崆峒派兴衰。”遂道:“传闻五陵墓道出入惟“栖霞老人”独明其中奥秘,该图……”长孙骥原意想说,该图亦恐怕贵派取得不明白吧,只因他生性忠厚,故以言之又止。
  “崆峒三剑”均是数十年老江湖,岂有不知其意之理?“戮魂剑客”辛雷心中暗暗骂道:“好小子,今夜若非有求於你,怕不戳你一个大窟窿才怪?”
  忙笑道:“江湖传言不差,当今之世惟“栖霞老人”知其玄奥,只因先师行道之时,曾有恩於他,上人绘一详图相赠,先师原来未有取那“玉虚秘笈”之心,只望能亲自振兴崆峒派求功心切,走火入魔,故留下遗命,令老朽三人按图取笈,谁知天不从人愿,在咸阳发生意外……”
  长孙骥闻言将信将疑,本想当场将地图交还,继之一想,自己不日即赴栖霞,何不待见过上人问明真伪之后再做主意,便道:“物各有主,若实如所言,在下晋谒“栖霞老人”还堡之时,定使原璧归赵。”
  曹玉渊闻言,感激之容溢於言表,道:“能得阁下一言,胜过如皂染帛,大恩不敢言谢,我等三人定在五陵相候,不见不散。”
  说完,三条黑影疾若飘风,刹那间就消失在树林之后。
  且说长孙骥心悬“天星帮”帮主阎凤娇武功尽失,若孟振飞再派人暗中趁自己追赶“离宫真人”之时下手,阎小凤独当一面,是否胜任?倘若“笑面罗刹”有甚三长二短,如何向“天星帮”众交代?
  长孙骥、吕翊刚至镇口,忽然路旁传出一声怒啸,随风入耳,吕翊忙道:“不好,韩贤弟遇上强敌,我们快去。”
  身法一紧,当先电射而去,长孙骥也自随后跟着,穿过树林,月色之下果然见得五人正在舍死忘生地博斗,逼近一看,四个青衣中年,四支长剑围住韩瑞。
  韩瑞此刻面上汗珠淌出如雨,额角青筋怒凸,时闻喘气怒啸之声,显然内力虚耗届绝,那四个青衣中年,右剑左掌,配合得严密无隙,像是一种阵法,每出一招,韩瑞非得涌起一层剑幕护住全身无能化解。
  吕翊一到得场外,伸手怀中,一桿龙头软棒已掣手中,只闻得一声大喝:“恶贼竟敢以多为胜。”
  话声中已冲入阵中,吕翊手中龙头软棒实有鬼神莫测之机,??式兼有棒、棍、枪、剑四种打法,自入场中,只见他前挑、后打、左甩、右刺,快绝得无与伦比。
  韩瑞本已精疲力乏,吕翊从天而降,豪气陡增,手中剑连演绝招,须臾之间,已佔优势,但要得手也得百招之后。
  长孙骥心悬“笑面罗刹”安危,不愿在此多做耽搁,喝道:“两位前辈请退,有事晚辈效其劳。”
  言罢,突然发出一声清啸,啸声中,身形电闪穿起“嗖”地拔起三丈高下,腰身一拧,苍鹰攫兔般,电泻向四青衣中年扑下。
  他双拳倏地化掌,一招“天竺旃檀十八掌”之“西天雷音”分攻而出,在长孙骥啸音一起,韩瑞、吕翊各虚攻一招,闪身暴退二丈有余。
  四个中年闻声均感一惊,同地身形一错,连臂涌起如墙剑幕,同时左掌推出一股强猛掌风。
  只觉来人打出的掌势,暗合禅门无上掌力,竟能冲破剑幕,左掌像是撞在一道铁屏上,立时震跌在地,面白如纸,口角俱溢出丝丝鲜血。
  这倖是上次长孙骥为救阎凤娇双掌打出十二成真力,自己也被反震得气血逆翻,有了前车之鑑,所以这次仅打出七成真力,四青衣中年已无法消受。
  长孙骥见已制住四中年人,道:“这里事,请两位前辈料理。”
  不待回答,一缕烟似的已回到客栈,只见后房灯火尚明,心中甚安,轻声喊道:“阎帮主……”一连数句,均无答应,不祥之兆袭上心头;顾不得男女有别,飘身入内。
  只见“笑面罗刹”僵卧床上,一支长剑钉在墙壁上,仅露出一半在外,地板有血数滴,阎小凤踪影俱无,只有烛台下一张素纸在飘着。
  第十九章 弄假成真 巧得佳婿 欲速不达 反失机缘
  长孙骥顾不得看那笺上写些甚么,一个箭步闪至榻前,细察“笑面罗刹”之生死,如果“天星帮”帮主阎凤娇有个三长两短,长孙骥这个人可就丢到家了。
  细瞧之下,一颗倒悬的心算是落下了一半,原来“笑面罗刹”只是被人点了晕穴,长孙骥手到穴解,只闻阎凤娇轻“嗤!”了一声,翻身坐起,道:“少侠可曾见到吾女?”
  双眸一掠扫内,见青霜剑钉在壁上,不禁脸色倏变,接道:“莫非……”
  要知武林中人兵刃向不离身,一但遗落,轻则受伤,重则身亡,难怪“笑面罗刹”睹剑失色!长孙骥此时正捧着素笺发怔,心中激动溢於双眉。
  “笑面罗刹”不愧是一帮之主,雄才大略,虽知阎小凤凶多吉少,五内俱焚,但见长孙骥神色有异,仍能强忍伤痛之情,轻声道:“少侠手中笺,莫非与吾女有关?”
  长孙骥不闻不问,看着素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愧愤交加,心说:““余仙子”你不敢明斗硬拚,却使出下流手段,将小凤掳为人质,这行为能不贻笑武林?”
  继又忖道:“悔不该怕被诬指淫贼,一时冲动,道小凤是自己妻室,如今“余仙子”错把冯京当马凉,掳走阎小凤,留笺约赴巢湖蓼心洲救人,照此演变,何时方可到达栖霞?”
  长孙骥思前想后,直至“笑面罗刹”轻轻取去手中笺,才歇住思潮,但心中反而有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
  “笑面罗刹”取过素笺一看,只见寥寥的十几个字写着:
  带回阎小凤,暂禁湖心亭,欲救尔妻室,请临蓼心洲
  余仙子留
  “笑面罗刹”见字虽然愤怒万分,但知爱女无恙,愁怀顿解,双眸飘视长孙骥,只见他满脸尴尬之情,便知笺中“妻室”两字必有缘故,道:“看来“余仙子|”愈老愈糊涂,竟将小凤当做少侠的妻室,传将出去,看她那张老脸放在何处?”
  长孙骥闻言,暗暗说声:“糟!”忖道:“将来三人对面”笑面罗刹“问出是自己亲口所说,只恐怕到时无以自圆,事情逼到这等地步,不如先将事实禀明,谅她一帮之主,定能谅解。”遂道:“阎帮主……”
  要知长孙骥虽然不欺暗室,与阎小凤更无不可告人之事,但仍不知从何说起,竟讷讷不能出口。“笑面罗刹”江湖经验何等老到,儿女之事自己又是过来人,知道长孙骥必有说出与小女的甚么,只是面嫩,无法开口,遂笑道:“少侠有事只管言明,老身自能代你做主。”
  於是长孙骥遂将如何与金钱豹张天民动武,阎小凤及时赶到,后遇“黄沙道长”受惊过度晕倒,欲救无策,正想亲将姑娘送返“天星帮”中途“余仙子”现身,指为淫贼等等……
  “笑面罗刹”听长孙骥一遍追述之后,忖道:“这鬼丫头做得出,现在好了,江湖上一传言,怕不坠入吾术之中?”
  想着从心里笑将出来,凝视长孙骥,只见他剑眉星目,齿白唇红,英华内蕴,未来定非池中物,得婿如此,夫复何求?遂道:“如今少侠做何打算?”
  长孙骥见阎凤娇并无责怪之意,心中放宽不少,已不似先前那样心跳,但也略感羞愧,忙道:“如今之计,先护帮主赶往云台山求药,然后晚辈亲赴巢湖蓼心洲救出令嫒,送往“天星帮”。”
  “笑面罗刹”闻言,脸色一整微露不悦道:“你如今称老身甚么?”
  长孙骥满头雾水,不知所措,怔了!“笑面罗刹”见长孙骥怔在当场,知他一时会不过意来,笑道:“你既读过诗书,难道这等礼貌尚且不知?”
  长孙骥愈听愈糊涂,忙道:“晚辈愚鲁,尚望阎帮主立加教诲。”
  阎凤娇微笑道:“你是“天星帮”徒众?”
  长孙骥道:“非也!”
  阎凤娇掠了窗外一眼道:“既非帮众,何称帮主?”
  长孙骥暗暗忖道:“称你帮主,只是敬重你,何必定要你帮中人物?
  看来你也不过是金玉其表。“
  心中不服,却不便出口,忙道:“老前辈金玉良言,晚辈深铭五内。”
  “笑面罗刹”看在眼里,知道长孙骥内心不服,但也不说破,说道:“少侠定知老身在江湖上辈份比你高么?”
  长孙骥道:“虽然江湖无辈,英雄无岁,但长孙骥出道日浅,岂能与阎帮……老前辈日正中天相比,自应晚辈自居。”
  “笑面罗刹”见长孙骥谦恭守礼,更是爱煞这自认的未来佳婿,遂道:“自称晚辈并无不可,怎不换一口吻称呼老身?”
  长孙骥忖道:“阎帮主今日何故语无伦次,既是晚辈,必有前辈,还能称呼些甚么?莫非她因小凤被“余仙子”所掳,精神错乱不成?“
  不禁凝视“笑面罗刹”四目相对,只见她目神如电,摄人心脾,一点也不像精神错乱,忙收回目光道:“晚辈愚鲁,尚乞教诲是幸。”
  阎凤娇微笑道:“你不称老身一声娘?”
  长孙骥如同电触,心神一震,忖道:“原来说了一大圈,要自己认岳母。”
  忙道:“晚辈恐难从命。”
  “笑面罗刹”以为十拿九稳,谁知长孙骥竟是“恐难从命”!一怔,轻声问道:“莫非吾女貌丑?”
  长孙骥何曾不爱小凤天真活泼?只因燕玲对自己万般温顺,岂能见异思迁?
  忙道:“令媛貌若天仙,晚辈不敢违心而论。”
  “笑面罗刹”道:“定是吾女武功平常难配英雄。”
  长孙骥道:“阎姑娘已得帮主真传,武功已非凡人所及,长孙骥胆敢夜郎自大?”
  “笑面罗刹”道:“左不是来右不是,少侠愿道其详否?”
  长孙骥面红耳赤,半晌才嗫嚅道:“晚辈家有妻室,故难从命。”
  阎凤娇闻言忖道:“可惜他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家,只怕他武功要大打折扣,不能升堂入室了。”
  笑道:“原来如此,能与少侠匹配定是人间鸾凤,不知比起吾女孰优孰劣?”
  长孙骥半晌才道:“春兰秋菊,各有千秋。”
  阎凤娇微叹口气道:“如此看来小凤惟有长伴古佛青灯,修之来世了。”
  长孙骥闻言大惊,道:“阎帮……何出此言?”
  阎凤娇从视着长孙骥道:“少侠聪明过人,焉有不知之理,吾女身体既经异性摸过,虽系事出无奈,但清白有瑕是实,何况,此次”余仙子“把小凤掳回蓼心洲之事,必将传入江湖,道是少侠妻室,?l口铄金,即使跳入黄河亦难洗清,少侠又是至情之人,定难与吾女连袂江湖,岂不是只好长伴古佛青灯?”
  长孙骥听完这一大篇道理,已是汗流浃背……
  一幅红颜少女终日枯守贝叶,口念南无图顿显目前,忖道:“长孙骥呀,长孙骥,因你挺一时之气,伤人名节,如因一言之错,使小凤终身茹辛,你岂能称为侠义中人?”
  遂喃喃说道:“天呀,乞能赐我两全之策?”
  “笑面罗刹”见状,知是少侠正在两难之中,忖道:“怕你不坠入老身圈套之中?”
  笑道:“少侠若能与吾女结成秦晋,岂不两全其美?”
  长孙骥苦笑道:“如长孙骥停妻再娶,岂非陷於不义?”
  阎凤娇闻言黛眉一展,突然响起一串银铃的笑声道:“少侠言道差矣,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又有何妨,何必出妻再娶?”
  长孙骥何曾不爱阎小凤,只因家有发妻燕玲,所以不敢再做求凰之想,如今阎帮主既答应两女同事一夫,若再推却,便是矫情,忙上前恭恭敬敬地拜倒在地,道:“岳母在上,受小婿大礼参拜。”
  “笑面罗刹”阎凤娇受过大礼,正要扶起长孙骥之时,蓦地一阵破空之声,挟着两团灰影,疾如陨星下坠,从窗口闪入房内。
  长孙骥忙右掌当胸,挡住阎凤娇身前“笑面罗刹”尚未看清来人,只听哈哈大笑之声道:“恭喜阎帮主得此乘龙佳婿。”
  原来是“太白双逸”吕翊、韩瑞双双归来,吕翊又向长孙骥笑道:“他日勿忘请老哥哥饮上一杯。”
  “笑面罗刹”笑道:“他日尚请双逸负起大媒之责。”
  吕翊豪迈地笑道:“顺水人情,绝不推辞。”
  韩瑞四周一掠笑道:“阎姑娘何做儿女之态,还不出来谢过大媒?”
  韩瑞此言一出,顿时将房中喜气推入九霄“笑面罗刹”与长孙骥均双眉紧皱。
  阎帮主将手中素笺递与吕翊道:“吕大侠看过自然明白。”
  韩瑞、吕翊一看素笺大惊,忖道:““余仙子”臭名满江湖,手下均系淫恶之徒,阎小凤黄花闺女,被其掳去,无异羊入虎口。”
  韩瑞怒道:““余仙子”欺人太甚“太白双逸”誓将蓼心洲铲为平地。”
  长孙骥躬身谢道:“此事只是小弟私人恩怨,何须劳动两位老哥哥,长孙骥心领大德。”
  韩瑞尚未开口,立在一旁的吕翊,却豹眼一瞪,大声说道:“小兄弟,你以为只是你私人恩怨么?”
  长孙骥不解地道:“小弟愚鲁,乞道其详。”
  吕翊不禁与韩瑞对望了一眼,微喟了一声道:“想那”余仙子“明知我老哥哥等与你住在一处,胆敢用调虎离山之计,引走韩老二,掳去阎姑娘,目中尚有”太白双逸“否?既是她目中无人,老哥哥等亦可借此机会,为江湖除害,再说你我一见投缘,既是兄弟相称,弟妇有难岂可不管?“
  长孙骥闻言,又躬身说道:“吕哥哥义薄云天,小弟在此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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