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通扫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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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通扫南-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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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少侠这是误会,老朽根本不会武功!”谢广义一张圆滚滚的胖脸本来还陪著笑,但说到中途时笑容忽然一亩,当下眼一瞪,脖子一粗,沉声冷哼道:“哦!搞了一半天,原来罗少侠是怀疑我谢广义乘人之危,在老哥哥身上陪施毒手,我………………我…………!”
  他气呼呼的道:“你…………你………………你可知我谢某和老哥哥是多少年的朋友?小女画眉,惨死在贼子之手,你也是知道的,我恨不得手刃贼子,替小女报仇,不然我谢某也不会跟看到茅山来。
  “你………………你这般血口喷人,到底是何居心?说真格的,我虽然相信老哥哥的话,害死小女的真凶并非你罗少侠,但你总是个起因,贼子不去假冒别人,为什么偏要假冒你?所以说,小女至少有一半是死在你手里的。
  “老朽不想找你算账,你倒反过来怀疑老朽,真是蚩有此理!岂有此理!”他说得头绽青筋,口沫飞溅,倘若不是知道罗通武功高强,他真想揍他一顿,出出胸中怨气似的。
  其实他虽然没有出手,但指著罗通的鼻子大声说话,也几乎是快要动武了。
  罗通静静地望著他,面情显得异常冷峻,直等他把话说完,这才冷冷地笑了笑,双目亦同时寒芒飞闪。
  “谢庄主,在下说的全都是实情,你会不会武功,自然心里比谁都明白,我也但愿你说的都是实话,邓前辈因何致死,我会慢慢地查,假冒我的贼子我不会放过他,害死邓前辈的人,我更不会放过他的!”
  邓如兰哭得根伤心,听到两人争吵起来,急忙拭拭泪水,咽哽道:“罗大哥,谢伯伯是我爹多年的好友,不会害爹的,你莫要误会谢伯伯!”
  “你听听,这可是如兰亲口说的吧!”谢广义用手一指邓如兰,满脸怒容的道:“如兰姑娘是朴翁的亲女儿,她自然知道我和老哥哥的交情,没有人能离间得了,姓罗的,你年纪还轻,我也不和你计较,以后说话最好多想想,别这样冲人!”
  罗通连理都没有理他。
  “噗通”一声。
  只见他朝邓公朴的尸体跪拜了下去,泣声道:“邓前辈,你安息吧!在下立誓一定找到凶手,替你报仇的!”
  他忽然又站了起身,面向邓如兰,拱手说道:“我想检视邓前辈的遗体,看看伤在何处?是被何种掌力所伤?姑娘能答应吗?”
  邓公朴如未死,救伤当然应先看受伤的部位。
  但如今邓公朴已经嗝屁,验看伤势,就非得检视遗体,那当然要邓如兰点头才行,否则那是对死人极不尊敬的。
  邓如兰丝毫不考虑,接口说道:“罗大哥要看爹的遗体,是为了检视致死之由,我自然同意,再说,爹惨遭毒手,究竟是被什么功夫害死的,我也要瞧瞧清楚,才能替望他老人家找出真凶来!”
  她和老爸相依为命,想到老爸的遇害,不禁又泪如雨下。
  罗通道:“邓姑娘既然同意,那在下这就动手了。”
  说罢,走上两步,抱起邓公朴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翻了过来,然后又把他的长袍解了开来。
  撩起短衫,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色呈青黑的掌印,斜拍在“灵台”和“至阳”两穴之中,此处正是心脉所在的致命要害,这受伤之处,掌印已然肿胀,但仍可看出皮肉内陷,凹下竟有半寸之深。
  孙伯达口中不禁“咦”了一声。
  邓如兰眼见老爸致命的掌痕,早已泣不成声了。
  罗通看得心头一阵激动,切齿道:“好狠毒的阴功!”他曾听爷爷说过,只有旁门阴功,击中人体,隐现青色,但他却说不出是何种掌力所伤。
  他心头虽然很是激动,但耳目还是十分敏锐,听到孙伯达轻“咦”了一声立刻燃起一丝希望。
  他不由转过身来,抱拳问道:“孙总镖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不知是否瞧得出邓前辈是被何种旁门阴功所伤的?”
  孙伯达方才误会了罗通,心中甚感愧疚不已。
  再说罗通是太极门的传人,其祖父陆地神龙威震武林,他也得罪不起,罗通既然不是掳劫妹子的贼子,他当然也有结交之意啰。
  何况陆地神龙的孙子还看不出那是什么阴功,转向他请教,他若是当著大家伙的面说出来,他日一传出江湖上不是一件很露脸的事?心念一转,随即微微笑道:“罗少侠好说,关于邓前辈的伤,罗少侠说得极是,乃是一种十分歹毒的阴功,据孙某所知,掌印内陷,而又色呈乌黑,乃是“玄灵催心掌”的特征,只是……”
  他眉头一皱,接看又道:“只是北海玄灵叟已有数十年没有他的消息,也没听说过他有传人。“邓前辈遗体上这一掌痕,只是青中有黑,并非完全乌黑,似乎与传说中的稍有出入,兄弟识浅,未能确定是不是“玄灵催心掌”了!”
  他果然不愧是孙氏镖局的总镖头,见闻渊博,对各种江湖典故,说来如数家珍,还不是普通的厉害。
  谢广义站在一旁,目中忽然飞闪过一丝异彩,但大家伙这时正在聆听孙伯达说话,所以谁也没有发现他这个不寻常的反应。
  罗通拱手道:“多谢孙总镖头指教!”他蹲下身子,替邓公朴覆好衣衫,抱著尸体翻了个面,然后轻轻地放在地上,又向遗体作了长揖,这才站了起身。
  他正色道:“邓姑娘,在下誓必找出元凶,替邓前辈报仇,据在下想来,那贼子袭击邓前辈之后,必然不会走得太远,在下非找到他不可,姑娘逢此变故,务必节哀珍重,护送邓前辈的遗体回去,在下就此别过了!”话声甫落,他转身朝孙伯达,简世杰两人略一抱拳,也不理会谢广义,当下便举步飞奔而去。
  邓如兰听到他要走,心头一慌,急急叫道:“罗大哥,你等一等,我是不会回去的,恶贼杀了我爹,我要找到他,手刃亲仇………………”
  但罗通的轻功何等快速,在她说话时,他早已去远了。
  罗通一路提气疾行,只是往举峦深处寻去,由午牌时分一直奔行了将近两个时辰,也不知纵越过多少危崖断壁,却没有找到贼人的影子。
  眼看四周山色空蒙,云气渐合,已渐衔沧溟,自已也奔得满脸飞沙,只见前面正好有一条山涧,清流淙淙,不觉举步走了过去,俯下身,双手掏著涧水,然后又喝了两大口,不由精神为之一爽。
  蓦地——一阵衣袂破空之声忽在他背后响起。
  于是他缓缓站起身,转了过去,只见身后不远处,站著一个瘦瘦高高的老者,穿著一身青袍,光是看他神情,就有几分诡异。
  罗通凝视著他许久,正待开口之际,那瘦高的青衣老者已然先开口问道:“你就是罗通吧?”
  “哦!这人居然一口就叫出我的名字?”罗通暗自一怔,随即抱拳道:“在下正是罗通,不知老丈如何称呼?”
  瘦高老丈忽然咧著嘴笑道:“你从老夫身上看不出来吗?”
  罗通看不出他身上有何异样,也不想和他多说,这就拱拱手道:“在下另有事,那就少陪了!”
  话声甫落,就要转身离去。
  “且慢!”瘦高老者嘿嘿笑道:“既然让老夫碰上了,你还想走!”
  罗通不答反问道:“在下为什么不能走?”
  瘦高老者道:“因为老夫还没答应让你走!”
  罗通见他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心头一把无名之火为之大起,但他仍笑笑道:“在下要走,还需要老丈答应吗?”
  “那当然!”瘦高老者双手在胸前交叉一搭,冷冷的道:“不信的话,你可以走走看!”
  罗通心头已渐渐有点明白,对方可能是孙总镖头逖来助拳的人,当下眉头微微一皱,苦笑道:“看样子,老丈是冲著在下而来的!”
  “但老丈只怕是找错人了!”他又强调道。
  瘦高老者冷冷道:“难道说,陆地神龙还有第二个不肯子孙吗?”哇操!这话说得很重。
  罗通听到他提及祖父,而且出言很是不逊,不禁剑眉一扬,一肚子的瓦斯瞬间引爆。
  “在下尊重老丈,老丈既然如此说话,不错。罗通只有一个,但为非作歹的,并非在下,而是假冒在下的人,在下之所以赶来茅山,就是为了找寻假冒在下的贼人,老丈不似无名之辈,应该明辨是非才对!”
  这些话说得还算客气,但暗地里却在指责对方口稠糊到屎,不明是非。
  瘦高老者多年的老江湖,当然听得出他话中的含意。
  只见他脸色一沉道:“哼!你的言下之意是说老丈不明是非了,老夫那管你是真是假,你昨晚击伤老夫三弟,还声言要会会咱们五行门五老,老丈就是主动送上门,让你会会的人!”
  随著话声,稳稳重重地踏出两步,又道:“你发招吧!”
  “老丈果然找错人了!”罗通微微一笑道:“昨晚击伤令弟的并非在下,而且昨晚在下是和邓公朴等人,一路从镇江赶来的!”
  “哼!你说的话,要老夫如何相信?”瘦高老者冷然道:“老夫刚才业已说过,不管你是真是假,既然咱们遇上了,就得会一会,而且老夫让你先出招,已经算是够客气的了!”此语一出,罗通更是气愤了。
  “真想不到江湖上不少成名人物,竟是如此不可理喻,好,老丈既要动手,那就请发招,太极门人,从不占先!”
  瘦高老者嘿洪道:“那有这么噜嗦的,既然你这么坚持,老夫就先发招了!”说出这些话的同时,他已先发招了。
  只见他身形一晃,上身向前斜倾,右手突然从大袖伸出一只干瘪的手,五指直伸,似爪非爪,似掌非掌地朝罗通迎面推来。
  罗通曾听祖父提过,五行门以“五行真气”最为著名,属于玄门内家功夫。
  五行门每一代只收五个门人,而且所练的功夫也尽不相同,对方刚才自称是“五行门五老”,身上穿的又是青袍,那么此人该是五老之首无疑。
  五行门五老之首,那不是五行门的掌门人吗?难怪他自恃身份,不肯报出名号来,要自己看他身上了。
  罗通刚才不曾细想,直到此时,双方动手之际,他不得不稍加推想对方的来历,以便应付。
  但他继而一想,不禁又自侮孟浪,对方乃是一门之主,自己刚才不该和他顶撞的。
  不过,对方如此不可理喻,听他口气,昨晚被假冒自己的贼人所伤,而且还出言不逊,他本身即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就算是向他跪地告饶,他也未必肯善罢甘休,如此一来,两人拳脚相向,也是极自然的事了。他心念这一阵转动,其实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罗通见他欺来,当下身子一闪,右手衣袖“卡”的一声,从横里甩出一点袖角,向对方抓来的手腕上卷至,来势比箭还急。
  瘦高老者眼看他一点衣袖急袭而至,自己竟然连对方使的什么手法都没瞧得出来,要待避让,罗通刚才那一闪身,正好截住了他旁跃之路,除了和他对掌硬拚之外,显然已没有后退之路了。
  因为罗通使的只是一记衣袖,他的右手仍然藏在衣袖之中,尚未出手,自己如以右手抓他的袖角,他隐藏的右手正好及时袭向自己,双方的距离甚近,他出手袭击的部位莫测,岂非使自己穷于应付?瘦高老者身为五行门掌门,半辈子就在拳掌上消磨,经验何等丰富,不待罗通的袖子卷到,身子往后一仰,便躲过了险招。
  但他那知罗通这一记衣袖,使的乃是“天龙十八式”中的扇招,招中有招,瘦高老者上身往后一仰之际,忽觉风响,罗通的一点衣袖,在他腰上拂过上儿被打中,全身顿感一阵酸麻。
  “在下得罪了,失陪!”话声甫落,罗通朝他抱了抱拳,继而转身离去。
  这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罗通心中想著那个假冒自己的贼人,带著掳来的孙月华姑娘,绝不可能藏身在大家找得到的地方。
  因此,他一路奔行,只是找悬崖峭壁间的石窟山洞。
  入山愈深,山径便消失不见了。
  这一带都是人迹不到的荒山野林,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四周漆黑一片,可以听到的也只是松风如涛,和起落呼应的猿啼。
  罗通在一处宽广的峭壁下站定身子,找了一块大石坐下,从肩头取下干粮,正待食用之际,忽见右边石壁上,离地约有三丈高处,似有黑影在飘动,定睛望去,那是一条足有手臂粗的山藤,似是从高处垂下来的。
  见此情景,罗通并不是很在意。
  但再凝目一瞧,不觉心中一动,因为这片山崖少说也有三五十丈上下,石壁光滑且又寸草不生,如果这根长萨是从崖上垂下来的,那么崖上既然生长了这么一根又粗又长的山藤,必然也会有其他细藤倒垂下来的。
  荒山野藤,都是丛生之物,绝不可能只此一根。
  他不由站了起身,凝足目力,往上瞧去。
  “显然这根山藤并非生长在崖上之物,莫非是有人接起来的?意思也就是说,有人住在这悬崖上面,或是有人到过这崖上?”罗通这么一想,连干粮也不吃了,迅速地收入肩头衣袋之中,便举步朝右边的壁下走去山藤离地不过三十丈来高,他略为打量一下二就双足一点,身子骨往上直拔而起,一下子握住了山藤,然后用力地试拉了几下。
  这几下一拉,顿觉上头极为牢固,于是这就双手交替,仿佛像只猿猴似的往上攀升而去到了十二丈处,他已证实自己料想得不错,因为这里正是两根山藤衔接之处,由此即可得知山崖上定是有人。
  一念至此,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双手也随著加速地往上攀登而去。
  此时夜风正劲,吹得山藤不住的在石壁上飘荡,他身上的长衫,更是被吹得猎猎作响。
  攀登山藤,全靠两臂之力,若非有绝顶轻功和内功的人,攀登到二十丈以上,就已精疲力尽,非被山风刮下来不可。
  罗通藉著一口真气,手足并用,疾揉而上,却也费了盏茶工夫,才算攀升到悬崖尽头,当下便翻身而上。
  原来这断崖上上有四五丈宽,狭长如带的一片平台,接著又有一堵平整如削的广大石壁矗立而起,站在这狭长的平台上,既无石窟,也找不到一处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罗通禁不住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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