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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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之惑-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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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你欠我一个交代;你记住,你欠我一个交代’
她决绝的目光和眼神,无数次闪回在秦霄的脑海之中,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她从不知道,近来他夜夜都被这个情景所惊醒,痛苦不堪;曾几何时相恋至深的人,如今,却形同陌路,凶终隙末。
方才那串密码,就算是,他对她,最后的表白。
走出秦霄的办公室几米开外,宁凝终于停下了匆匆离去的脚步,她静静站在漆黑寂静的走廊里,缓缓回过身,望向方才的房间,轻轻笑了起来。
一瞬间的感知,她早就明白了秦霄就在不远处,甚至,都能感触到他起伏的呼吸声。可那又如何呢?他按兵不动,就等于拱手把证据送到自己眼前;至于这会不会又是场螳螂捕蝉的阴谋,眼下就顾不得许多了。她在赌,用自己对秦霄的了解去做筹码,以他对她残存的爱情为赌注,这场局,她输的概率很小。
卑鄙吗?如果不是被推到悬崖边缘,谁又愿意去赴汤蹈火,万劫不复。恍惚中,她似乎明白了秦霄当年的无奈与抉择,感受到了他的愤怒与痛苦。
三天后,宁凝一早上刚进入公司,就听见员工们不住的在八卦一个重磅消息,秦霄要正式和石倩倩举行婚礼了,请柬都已经发了下去。这其中,不乏有参加过游艇宴会的人,奇怪的留言在四处散布,大家都好奇石倩倩是如何避开了法律的制裁。这种喜乐欢庆的氛围,让人不禁怀疑,那天所发生的血案,只是个即兴表演罢了。
装饰着立体白色蕾丝的婚礼请柬就端正的摆在宁凝办公桌上,花体英文书写着宴会的时间地点和两句简单的助词,以银白色的丝带束起,简约的设计透着纯洁无暇。
“呵……”,宁凝不由得耸肩冷笑出声,她实在无法用语言形容拿到这张请柬的感受,之前一幕幕都如放电影般出现在眼前,谁也不知道,是如何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可就事有凑巧,狭路相逢,临近中午时分,因为过多的人在等电梯,所以,在狭长的楼梯间,宁凝居然遇见了有生以来的最大仇敌。
隔着半个楼层,她就听见了略带哭腔的争执,原本想要回避,可谁知声音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只要入耳就能让她反胃作呕的地步。
石倩倩似乎与秦宵发生了争执,抓住他的手臂在质问着什么,听见高跟鞋的响动,她也止住了哭闹,抬起头,却显然没想到是宁凝,瞬间怔在当场。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一瞬间的慌乱恐惧被宁凝收在眼底,等回过神,又咽了咽口水,努力站直身子,以惯有的高傲和漠然,来维持强装出来的冷静。
宁凝心头不屑,她知道石倩倩早已是强弩之末,她纵然是逃过了法律的制裁,却不代表她今后就能过上一帆风顺的人生;这世上最怕的,就是自作孽,终归害人害己不可活。所以她选择了视而不见,在经过秦霄身边的时候,她感受到他深邃的目光,昨晚的行动又浮现在脑海中,未免露出破绽给有心人捕捉到,索性挺起脊梁,傲然走过,一概视而不见。
“你知道吗?秦霄和石倩倩要举行婚礼了,就在下个月……”,把削好的水果放在霍汐身边的矮柜上,宁凝假装不经意的和他闲话家常。
“好事儿啊,替我恭喜啊。”,他噗嗤一声笑,懒懒靠在背后松软的羽绒枕上,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的电视屏幕,半点没有分心的样子。
其实伤口恢复的很好,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毕竟刀口很深,又伤到脏器,元气大损;所以,根据主治医生的建议,最好还是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毕竟这里环境好,医生和护士也可以随时监测情况。
这成了宁凝的御赐金牌,她竭力阻止霍汐出院,不管他如何抗议,最终妥协的结果就只能是找来大量影碟和书,供他打发时间;不彻底恢复身体,就坚决不可以回家。其实霍汐和宁凝心里都明白,这其中的学问大了去了,毕竟第一考虑是身体状况,可私心也不是没有。
宁凝要背着霍汐去实现她之前的决定,动静不会太小,一个环节出错就会前功尽弃,而她又深知霍汐不愿自己去犯险惹是非;所以,与其分心去遮掩隐瞒,不如把他‘软禁’在这里,还放心些。
而霍汐当然也不是无用的傻子,他敏锐察觉到了宁凝的反常,可又无力去阻止,这让他心生懊恼了一阵子。可转念一想,就算宁凝肯善罢甘休,其他人也未必会息事宁人,不如顺着线索,顺水推舟,至少能哄得老婆大人出口恶气,也算功德圆满。
所以,私下里给唐霁打了电话,让他装作愤怒难忍,以替自己报仇为借口,主动出击接触宁凝,在必要的时候,给她帮助和支持,同时也算是一种以退为进的变相监视,让事态还控制在自己的范围之内。
“哎,得嘞!小的都明白了,合着我就是你们主子夫妇的跑腿儿碎催!这头儿你媳妇吩咐让我散布谣言,查资料,捉内鬼。那头儿您使唤我暗中保护跟踪您夫人,还什么给你报仇,还得装作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怎么那么待见你啊?我该你欠你的啊?滚!该干嘛干嘛去,躺着养伤吧你!”,唐霁连珠炮似的一顿奚落调侃,让霍汐瞬间就明白了宁凝的行动,他忍不住笑到发抖,原来自己身边是藏龙卧虎。
“你他妈别逗我了,我伤口都抻着疼。回头我让你大赚一笔,算是报答,交代你的事儿,别耽误了……”,实在也是精神不济,所以嘱咐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其实就算是宁凝不出击,唐霁也没打算轻饶了石倩倩,他向来快意恩仇,仗义豪爽,得罪他的人,从来就没有什么好下场,何况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只不过,宁凝和霍汐这两口子跟打太极一样,彼此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拐着弯的都算计到他面前,还是让他忍不住以此为把柄,各自奚落了几番,也算是收到报酬,给自己找找乐子。
宁凝让唐霁去办的事儿很简单,就是利用特殊渠道,散布现货黄金投资的利好消息,最好是稳妥权威的来源,以在让人彻底信服。目前全球黄金市场都非常不稳定,看来她要骗的这个人必定是铤而走险的性子,只是宁凝没明说对方是谁,唐霁也就保持绅士风度,没再往下追问。只是按着她的嘱托,暗中布线,买通内线,使消息快速准确的蔓延开来。
夜半,宁凝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久久发呆,她端详着秦霄和石倩倩的结婚请柬,思量着秦霄此举意欲何为?在这个节骨眼上,石倩倩情绪极度不稳定,身上又背着官司,就算石部长施压,想以这个喜事来缓解他女儿的情绪。可照理说,依着秦霄的精明,应该不会蹚这个浑水才对?说他对石倩倩是真爱?都到这个份上了,宁凝连自己都骗不过去……
一通清晰电话铃响,打破了房间内的平静,不用猜也知道,这种长串数字的越洋电话,一定是宁国庆打来的。
“闺女,稳准狠啊,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好女儿……”,他这番盛赞说的没头没脑,一般人很难窥测出奥秘。
“你指什么?”,宁凝心里头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他的眼线,一定是最近动作太大,有什么风声被捕捉到了。只是,眼下他有渔利的空间,所以,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这会子打电话来,肯定是有所嘱托和交代。
“给你指条捷径。哎呀,罢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早知道你这样争气,我当初还不费劲把霍汐扯进来呢。现在手里掌握多少消息了?或者,你还想把消息散布给谁?这种小伎俩,他可轻易不会信……”,父女俩都在打着哑谜,谁也不肯轻易交出手中的底牌,只不过,听宁国庆话里话外的试探,他大体上已经猜出了宁凝的意图。
“不用你帮忙了,好好享受休闲时光吧,谁也跑不了,最后一个再收拾你……”,既然决定这场局里的人,一个也别跑;那么,始作俑者,当然难脱干系。
“哈哈哈哈哈哈,好,就是这霸气!那爸爸就等着接招了,别让我失望!”,显然,他未曾放在眼里,一阵大笑之后,手机里的声音,再次成了忙音……
作者有话要说:谜底在逐渐揭开,到底宁凝布了个什么局呢?她又到底在一步步的引谁上钩呢?下章揭晓……
正文 65孤帆远影
艳阳高照;早春明媚的上午十点整;随着嗵的一声巨响,人人行色匆匆;透着高贵冷傲的高档商业区里,如同煮沸的水;一下子炸开了锅……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令箭;没半晌的功夫,就传遍了周边整个写字楼群,成了白领精英们午餐时分的最大话题;提及尖利的救护车鸣笛;以及表情严肃凝重的警察同志的时候,一个个都心有戚戚焉。
到了下午,各大门户网站上几乎都刊载了这条新闻;‘集团企业高层今晨坠楼身亡,原因目前正在调查中,疑似牵扯经济纠纷’。
关闭了页面信息,宁凝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轻轻滑动转椅,打开了身后的百叶窗帘,嗖一下子洒进来的阳光微微有些刺眼,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随着手机的频频震动,她撇了撇嘴,知道该来的躲不掉,长长的叹口气,接通了电话。
“嗯哼,你干的好事儿?”,霍汐声音透着懒洋洋的闲散,今年春节来得晚,立春的节气都过了,寒风还是凛冽尖利,坐在庭院围栏上晒太阳,可丝毫却感受不到温暖。
“我?我干什么了?我让他侵吞公款了?我让他挪用客户项目资金了?我让他在公司最需要用钱的时候,才明白捉襟见肘,悔之晚矣了?我让他铤而走险,刀尖舔血去买线上黄金挣钱了?我能操纵国际黄金走势?开玩笑!我说霍先生,真谢谢你啊,倒是真看得起我!”,这厢霍汐还没来得及接下文,就被宁凝机关枪连珠炮一般的给杀了个片甲不留,她语速极快,得理不饶,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成了,我的姑娘,你那点小九九还是瞒不过我的。现如今怎样?闹够了没?打算什么时候收手?”,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把萦绕在指尖的烟圈吹的四散奔逃,霍汐眯起眼睛,言语间给宁凝下了最后通牒。
长时间的沉默,让霍汐一度以为电话出了问题,直到他听见那头传来情不可闻的叹息声,才明白,宁凝一直都在。她不是刁钻歹毒之人,虽然表面看来态势强硬,可恰恰印证了眼下她内心的仓皇无措。
“我本来,想利用清查账务和虚假利好消息榨空秦霄的投资公司,逼石倩倩和她老子现身,他们现在跟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暗处,以动制静。无论我出什么招,对方都不露声色,任你使多大力,都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你说我能不搓火吗?!至于钟显达,我也只能说他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几年为了点蝇头小利,几乎掏空了宁宏不算;谁让他单子大到去挪用客户资产去填补亏空,如今错漏之处补不上……”,纵使是强撑起气魄,终究是敌不过霍汐的暗示,到最后越说越小声,宁凝的意志力彻底垮塌下来。
“我知道,你气不过石倩倩的所作所为,后来交给我来就是了,和这些人牵扯太多,终究是没有好下场。秦霄的婚礼是什么时候?”,他心头闪过一丝不安,总觉得事态并没有眼前看起来的那样平静,早前派出去的线人说,石倩倩的精神状态并不好,几乎是深居简出,秦霄又何必再这个时候非要举办个盛大婚礼呢?
“下个月,我忘了,就是春节前的几天吧,时机特别不好,好多外地员工提前回去过年了,客户什么的,去国外度假的也不少。天气冷,人气也不旺……”,宁凝拿出日历看了看,她心中怀着和霍汐同样的顾虑,就是不知道秦霄到底在下着怎么样的一盘棋。
“看吧,兴许到时候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此刻,霍汐的话勾起了两人心底不愉快的回忆,惴惴难安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几朵阴云不知什么时候拢上来,雾霾霾的空气里飘起小雨,把人弄得躁郁不堪。
秦霄和石倩倩的婚礼定在二月初,就在除夕的前一天。那一天,又恰逢西方的情人节,宁凝勾起嘴角笑了笑,这种伪浪漫的把戏,一看就是石倩倩的主意,这女人别的地方成事不足,对秦霄到真真是死心塌地。
说起来,从上次霍汐被刺伤,两人闹得不欢而散之后,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秦霄的面了,除了这段时间处心积虑的算计搞垮他,来给逼迫石倩倩露面接招之外,宁凝甚至想不起,自己和这位曾经倾心相爱的人,到底还剩下什么瓜葛。
事情走到这步丑陋的田地,对秦霄的感情,早已经破败到连回忆都不忍看的地步。
婚礼的场地定在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顶层,现场布置早就全权交给了一家日本的婚礼设计公司来打理,以纯白色的蕾丝作为主题,随处可见的大朵奥斯汀玫瑰,是前日上午才从欧洲的庄园直接订购过来的,像是深深的酒杯,绽放之后的花瓣层层叠叠,粉红、淡紫交织成瑰丽的罗曼蒂克美梦,散发出馥郁诱人的香气。
微秃谢顶的石部长和他瘦小精明的夫人正周旋于非富即贵的宾朋之间,推杯换盏,不亦乐乎,虽是在官场打滚多年,早已熟知了应酬客套的门道,可仍是掩不住流露在眉眼中的疲惫神色。
“我瞅着,这两口子近来的日子过得也不舒坦,石夫人原来多强势的一个人,今儿看着白头发都快出来了,怎么捯饬也没用。”,宁凝随手拿起桌面上的巧克力,浓郁润滑的质感,瞬间在唇齿间铺开,她低声冷笑,附耳在霍汐身边,嘲笑着石倩倩一家的窘迫。
“生了个骄纵任性,脑筋愚蠢的女儿,一辈子都蹲在她身后收拾残局,不操心才怪!不过,也未必,别看石部长表面如常,可总觉得他心事重重的。喂,你别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得意都挂在脸上了,让人瞅出来不合适……,啧啧啧,巧克力还蹭在嘴角,丢不丢人啊……”,他皱起眉头,嘴上全是嫌弃的抱怨之词,手上却抽出纸巾,替她抹掉嘴边的巧克力痕迹。
“要你管!拿开你的咸猪手!”,宁凝不甘心被教训,呵斥着打开霍汐的手,朝石部长的方向望了望,轻轻哼了一声,“我大仇未报,和她石倩倩早晚得做个了断,瞧瞧好戏又算得什么……”。
两人正自顾自的嬉笑怒骂耍花腔,却听闻门口传来几声喧哗,似是有贵宾到场,秘书在石部长耳畔低语几句,惹的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尔后又迅速堆出笑容,快步向门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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