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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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骄-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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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成听了陶蓉蓉所言,第二日仔细将这些时日的消息细细搜索来了解了一番,心中有了成算之后,方才进宫去求见了陛下。

陶永安此时已经见过洛成护送回来的那人,见了洛成进来,脸上就露出灿烂笑意,夸了两句,让他坐下了。

洛成谢过陶永安,说起自己途中所见,一边说,一边小心地打量着陶永安。

陶永安的脸色不错,看上去这些日子心情也很好。洛成见了,笃定心中所想,心中一时大定。

说完途中所见,洛成话锋一转,说起叶大人的事情,小心地提醒陶永安,同样的手段用得多了,当心世家反弹。

陶永安却只是哈哈一笑,道:“朕何必用这种手段。”他否决了洛成的想法,却又不肯说到底是谁主导了这些事,让洛成顿时狐疑万分起来。

陶永安见洛成脸上狐疑,口中含笑,道:“如今蓉蓉有孕在身,你不妨多陪陪她。”洛成小心应了,又听陶永安说:“还要备好礼物,来年朕宫中也有不少孩儿要出生了。”

“想来,明年真是大喜之年。”

听着陶永安的话,洛成却不知为何生出一身冷汗来,告辞出了宫门之后,想着陶永安所言,心中甚是不安。

归家之后,他看着陶蓉蓉,犹豫许久,不曾将这些不安说出来。毕竟只是猜测,又何必说了出来让她心中忧虑。

陶蓉蓉也仿佛不曾察觉洛成短暂的游离,一如昨日一般,笑眯眯地叫了洛成过来,让丫鬟在他身上比划了两下,下去给他做衣裳了。



☆、第七十七章

又过几日,便是秋分。

秋分秋闱之日,洛成一早就出了门,路过贡院门口;便见许多学子汹涌而至;贡院门前水泄不通。

左右看了一阵,洛成见到不少与自己一样被堵在门口的人;笑眯眯地打了招呼。身边就有人凑了过来,含笑道:“见过国公爷。国公爷今日也来看热闹?”

洛成含糊应了,就听那人道:“不过国公爷;这学子们考试;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一股脑的进去,又一股脑地出来罢了。”

扫了那人一眼,洛成从那人眼中看出了一点儿对着这些学子的可怜来:“若是这些人知道……罢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洛成心中一跳;问道:“有什么不好说的?说来让我听听?”

那人顿时面露苦涩;赔笑道:“国公爷,你看这地方……”说到这里,洛成立刻就明白,这人是打定了主意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的,此前所说,不过是故意为之。

凝视那人片刻,他忽地一笑:“换个地方就是。”那人明知自己的意图被看出来了,却依旧是笑着跟了过去,背后的冷汗却已经冒了出来,湿透了衣襟。

陶蓉蓉早晨起来的时候,洛成就已经出门了,略微在院子里走了几圈,走得浑身冒了一层薄汗之后,她才转了回来,让丫鬟拿了书念给自己听。

“今儿可是秋闱的日子呢。”秋心在一旁笑着说。陶蓉蓉也是笑:“秋闱的日子又如何,左右与这府上都没什么关系。”秋心掩唇,道:“韵文少爷过不了几年,可不就是要去下场考试了?”

陶蓉蓉一听,顿时失笑:“这几年之后的事,也亏你想得远。说起来,倒是有几日不曾见韵文了,可知道他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

秋心只是知道大概,当下答道:“韵文少爷这些日子似乎有些忙,在魏大师家中留了好几日了。”

陶蓉蓉好奇起来,只是想着魏大儒是杨韵文的师父,必定不会亏了他,所以才没有多加过问。偏生到了下午,杨韵文回来了,一进门就眼泪汪汪地过来求见了陶蓉蓉,拉了她的袖子,哭诉道:“舅妈舅妈,你要帮师兄讨公道。”

陶蓉蓉好奇,让杨韵文坐了,自己取了帕子抹了他脸上的泪痕,方才和声细语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且说来听听。”

杨韵文手里面捧着秋意塞过来的杯子,边上又放了色香味美的点心,身前又有陶蓉蓉细细询问,一时之间倒也忘了流泪,只是带着一丝气愤说了起来。

原来,今日魏大儒手下有一个记名弟子前去秋闱。之前魏大儒也曾帮他细细分析,虽说那人在学术上还略有些浅薄之处,可若是认真考下来,考一个靠后的名次也是可以的。

偏生不到半日,那人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回来之后只说自己愧对魏先生教导,不肯多说分毫。杨韵文平日里颇得那人照顾,在魏大儒失望地让那人离开之后,他偷偷跟了上去,缠着那人询问到底是什么原因。

那人见杨韵文是个小孩子,对着他倒是叹息了两句。杨韵文听得分明,回来之后又让自己身边的人去贡院那边探听了一二,方才知道,今日开考之后,便有人闹事被赶了出来。

“师兄才不是故意闹事的。”杨韵文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捧着点心,愤愤道:“他看到有人夹带,可是没人管。他本来也不想说的,可去茅房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话,说有人已经预定好场中素日表现好的学子的试卷,到时候改名换姓换到别人名下去。”

杨韵文仰起头,看着陶蓉蓉,道:“舅妈,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太可恶了?”

陶蓉蓉挑眉,摸了摸杨韵文的脸颊,道:“这些事,韵文就别操心了。如果你师兄当真无辜,日后定然能出人头地的。”

杨韵文立刻点头:“师兄一定是无辜的。”

陶蓉蓉扑哧一笑,又劝了他一会儿,方才将他劝得安静了下来,回去自己的院子了。

等杨韵文一走,陶蓉蓉方才神色平静地招手叫了秋意过来,让她下了去请了大管事,将杨韵文那个叫做钟广明的师兄接过来。自己却写了帖子送入宫中求见。

等这些事并家中的事务都忙完,洛成也就回来了,脸上神色不渝,似乎有些不快。

陶蓉蓉见了,赶紧上前,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洛成回神,连忙说不曾,停了一停,道:“只是听人说了一些事,心中有些不快。”

陶蓉蓉笑道:“不妨说来听听?若是有什么事,两个人说着说着,说不得也就解决了。”

洛成只是笑,伸手揽了她在自己膝上坐了,埋头在她脖颈处,闷闷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好生养胎就是了。”见他不肯说,陶蓉蓉也就不多问,只是将今日杨韵文的事情说了,道:“如今还要你去多加安抚才是。这孩子平日里从不让我们多费心,如今正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洛成嗤笑,抱着陶蓉蓉道:“娘子但有所言,莫敢不从。”这样说着,看时间也是不早,两人摆了饭,洛成自去寻杨韵文说话。

陶蓉蓉散了头发,丫鬟过来给她捏了捏松快松快,秋意就进来了,说大管事已经将那钟广明接了过来,安置在客房当中了。

陶蓉蓉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直接让人去杨韵文那里给洛成传了信。

洛成接到消息,心中暗叹,将杨韵文一同带了过去。那钟广明虽说跟着大管事派去的人过来了,可心里面却正是惶惶不安的时候。陡然一见杨韵文,心里面就是一松。

等见到跟着杨韵文进来的人,虽说不是那等熊妖狐别,可也看得出的是武人,心里面顿时又是一紧。

“学生见过……这位先生。”也不知道与来人如何称呼,他这样含糊地叫了一声,就听杨韵文欢快道:“师兄,师兄,这是我舅舅。”

钟广明对杨韵文的身世并不太了解,可平日里聊天,也知道他舅舅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一时之间紧张迷惑又纠结。

洛成见了,就是一笑,道:“既然是韵文的师兄,也不必客气了。先坐吧。”

说罢,自己先找了地方坐下。杨韵文爬到洛成身边坐了,等钟广明也坐了之后,眨着眼道:“师兄,舅舅一定会帮你出气的。”

洛成敲了敲他的头,他立刻安静下来,一双眼睛却依旧亮闪闪。钟广明心中不安,听了杨韵文所言,却只是苦笑。虽然当初是热血上了头听了那人的说辞就过来了,可钟广明也是知道,科考舞弊这种事,向来牵涉极广,哪里又是自己能掺和进去的。

他今年不能继续考,已经垂头丧气等待将来再来。如今听杨韵文这样一说,下意识看了一眼洛成,只觉得是杨韵文安慰自己。

洛成将他的怀疑看在眼中,只是含笑说了说自己的身份,等对方悚然起立准备行礼的时候,抬手制止了对方:“你的事,也是机缘巧合。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可如今既然是知道,总要有个说法。只是你也知道,科考一事牵连重大,也不能单凭你一言就闹起来,如今定然是要多方调查取证的。将来若是当真闹起来,也免不了要让你上堂作证。”

钟广明咬牙正要说什么,就听洛成说:“如此可能恶了那些读书人,可却是能入了陛下的眼。”

钟广明立刻就闭了嘴。

若是能入了陛下的眼,日后只要能踏上仕途,就是前途光明。他心中挣扎许久,最终一咬牙,应许下来。等洛成打发了杨韵文回去,钟广明留了洛成,又主动说出许多细节来。

两人忙到后半夜,洛成方才将厚厚的资料交给了一直守候在外面的大管事。原本想回陶蓉蓉的院子,只是想着陶蓉蓉此时也多半睡了,自己过去打扰了也是不好,于是一转头,去了外院的书房。

在书房坐下,让人取了热水过来泡脚,洛成想着这件事,总觉得这事情,似乎太过凑巧,好像是送到自己身上来的一样。

这般想了许久,他方才带着重重心事睡了。

陶蓉蓉一早起来,就知道洛成昨夜自己在外院睡了。不甚在意地梳妆打扮,然后用过早饭,又去外面走了两圈之后,她方才得了准信,陶永安答应见她。

赶紧重新梳妆之后,陶蓉蓉入了宫去。

进了书房,却见洛成也在那里,两人目光一对视,陶蓉蓉就看出洛成眼中的肃穆来,当下心中惶惶,对着陶永安脱口而出:“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陶永安一怔,旋即大笑:“是蓉蓉你要入宫来见朕,如今却问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陶蓉蓉回神,脸颊一红,道:“皇兄休要取笑于我了。”这样说了一句之后,她方才道:“夫君在此,想来昨日发生的事情已经是与皇兄你说了。我过来,不过是想问问皇兄,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皇兄你有意纵容,才闹到这样的地步?”

陶永安听她这样问,表情微微一滞,随即莞尔:“蓉蓉为何会这样问?”

陶蓉蓉咬唇,迟疑道:“按理说我是不该怀疑皇兄的,可皇兄这些日子所作所为,总让我觉得,只怕是别有所图。如今看来,这图的,莫非就是世家对文臣的掌控?”

☆、第七十八章

屋内安静了一刹那。

只有熏炉内的香气缓缓地流动;随着风弥漫到整个空间;留下幽幽的痕迹;最后随风消散。

陶永安忽然鼓起了掌,啪啪的响声伴随着轻轻的笑声同时响起;温柔而热烈。

“蓉蓉猜对了。”陶永安说;“这就是朕的想法。”洛成一点都不奇怪听到陶永安这样说;从那个人找上来,再从钟广明出现在杨韵文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太过巧合;仿佛是早就被计划好的一样,太过顺遂。

反倒是陶蓉蓉露出了不理解的神色:“可是为什么要这样?”

“皇兄身为帝王,想在旁的地方插入自己的人手;将不听自己话的人赶出朝堂,也是很容易的事;为什么非要用这样的手段?这样兵行险着,不怕当真闹出什么事来?”陶蓉蓉固执地问着陶永安;后者脸上露出赞赏的笑脸。

“蓉蓉说得对;朕就是要闹起来。然后,将那些令人恶心的老家伙们从朝堂上赶出去,让他们再也没有兴风作浪的机会。”陶永安让陶蓉蓉坐下,然后才接着说:“蓉蓉你知道,朕是从军队发家,就算是后来有意识地搜集读书人,也比不得如今朝堂之上人才济济。所以当初初立国,朕不得不倚重那些前朝老臣。但是现在,过去这么久,朕手下的人,也都训练出来了,也到了可以用的时候。”

“这个时侯,就该他们让位了。”陶永安含笑说完,对洛成点了点头:“只是要委屈你,做这个将事情捅出来的,惹人讨厌的家伙了。”

洛成恭敬道:“愿为陛下分忧。”

陶蓉蓉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轻声道:“皇兄,这种事……为什么非要夫君?”

陶永安笑了起来:“怎么,心疼自家男人,不肯让他出面去做这件事?”陶永安取笑地对陶蓉蓉说:“若是不肯,朕也不拦着,随便找一个人来做这件事也可以。只是蓉蓉,将来……”

“我知道。”陶蓉蓉忽地打断了陶永安的话,“我知道皇兄的意思。他做了这件事,固然会让很多人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可是也会有寒门学子将他当做英雄。将来只要皇兄你在朝堂上慢慢地将世家的势力驱逐出去,寒门终究会赢来兴盛之日,那时候就是荣国公府坐享其成的日子了。”

陶永安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大半:“是了,蓉蓉一向是看得分明的。确实,这播种到收获,时间委实长了些。”

陶蓉蓉抬起头,眼中闪耀着光芒:“皇兄,我并没有反对的意思。我只是想请皇兄多保重身体。”陶永安一怔,就听陶蓉蓉接着道:“皇兄的这一切,都建立在皇兄能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年……最少也要十几年的时间里保持对朝政的掌控。所以,为了将来,皇兄也要好好活着。”

陶永安愣愣地看着陶蓉蓉,后者的脸颊忽地红了,摆着手显得语无伦次起来:“皇兄我想说的不是……”她的声音被打断了,陶永安畅快地大笑了起来。

“你说得对,蓉蓉。”他大步上前,到了陶蓉蓉面前,微笑着说,“我要好好活下去,不能被打倒才是。”

洛成在边上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从刚才陶蓉蓉说出那些话开始,他就知道,陶蓉蓉说话的时候说得不妥当,可毕竟对方才是陛下的亲妹妹,也是秉承了一颗真心去说的。自己打断了,反而显得自己想太多。

“陛下,既然如此,那宫中事务……”他适时地说了这样一句话,陶永安摆了摆手:“放心,宫中事务,一切全在掌握。”

陶蓉蓉脸颊山过的红晕这个时侯才慢慢地开始消退,轻声道:“哥哥也是知道那些世家大族后宅的手段的,哥哥不怕前朝倾轧,却要当心这些后宅小手段才是。”

陶永安微笑,道:“蓉蓉休要担心,这皇宫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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