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在杀人:入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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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在杀人:入土不安-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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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言沉默片刻后,答道:“不知道,我没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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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男人(9)
“冯舒死了……他今天死了……”
“啊——”唐忆菲又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05
虽然陈子言给周渊易说,女友根本就不认识冯舒,其实他撒谎了。他只是为了保护女友才这么说的。自从出了第一本书后,他就介绍唐忆菲与冯舒认识了。
不过,唐忆菲只见过冯舒一面,回家后就对陈子言说,她对冯舒的印象不太好。
那天吃饭的时候,冯舒太过于喜欢在美女面前卖弄才华了,甚至忽略了同席的陈子言。在这之后,再与冯舒见面的时候,唐忆菲怎么也不愿意再一起去了。
从此之后,唐忆菲再没与冯舒见过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子言也可以算作没有对周渊易撒谎。
不过,现在听到冯舒的死讯后,唐忆菲依然感觉到了恐惧。今天白天的面具人已经足够令她恐惧了,又得知男友的责任编辑突然间死于非命,自然会令她心中的恐惧加倍滋生,如雨后疯狂生长的蔓藤一般缠绕在心间。
陈子言没再回到电脑前继续他的文章——冯舒都死了,他也不确定还有没有人愿意再为他出书。
前路忐忑,他看不到任何希望。
这一夜,陈子言都躺在了唐忆菲的身边,轻轻搂住她,不住说些让她宽慰的话。可不管怎么,他还是可以感觉到女友的身体一直在悄悄颤栗,无论怎么都掩饰不了她心中的恐惧。
——我不能让她一直处在恐惧的精神状态中。我答应过她,要保护她一辈子。是的,我必须得做出点什么!
陈子言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清晨,陈子言叫唐忆菲起床,可唐忆菲却怎么也不愿意起来。她不愿意再去上班,她不敢再坐那恐怖的电梯,她害怕再次面对那些虚伪、有着炽盛欲望眼神的同事,更害怕看到手上缠绕着绷带的老板王盛洋。
陈子言定了定神,然后用很温和的声音说:“忆菲,你别再担心了。在没水落石出以前,我每天都送你上班,接你下班。你别想太多,只要好好上你的班就行了。”
他是职业作家,不用上班,有的是时间。只是这段时间,他不能再熬夜赶稿了。不过也无所谓,现在这篇小说天知道还能不能有出版的机会,就算搁下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
有了陈子言的这句话,唐忆菲才慢慢起了床,随便吃了片面包,喝了一杯牛奶。草草应付了早餐,她与陈子言一起出门,招了一辆出租车,向公司赶去。
赶到公司的时候,还好没迟到。
沿着电梯,上到了十五层,唐忆菲与陈子言站惊奇地看到公司大门外,站着三三两两的男同事。这还是陈子言第一次到女友的公司来,所以那些男同事看到唐忆菲身边站着一个帅气的年轻人,心中不免都怀了一点敌意。
有个男同事走到唐忆菲身边,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陈子言,然后问:“美女,快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吧。”
唐忆菲笑了一下,说:“这是我的男朋友,陈子言,作家。”陈子言连忙也面带微笑,优雅地点了点头。
“哇——作家呀!陈作家写过什么书呀?忆菲怎么不拿来给我们看看?”同事故意将忆菲这两个字叫得很是亲热,这让唐忆菲很是不快。
陈子言只好讪讪地答道:“下次我一定让忆菲把我的新书带过来,请各位多多指教。”
唐忆菲赶紧岔开了话题,对着站在公司大门外的同事,问:“怎么你们都站在门外?干嘛不进去上班啊?”
这个男同事叹了一口气,说:“忆菲啊,你不知道,今天王老板没来上班,老板娘倒来了。她在里面查账,现在谁也不准进去打扰她。”

失踪的男人(10)
“啊?!查账?那个老肥婆来查账??”唐忆菲有些惊讶,神情也微微有些慌张。
老肥婆这个称谓,是公司上下私底下对老板娘的称呼,有时就连王盛洋面对手下时也是这么称呼自己老婆的。
可就在这时,一个很剽悍的声音从公司里传了出来:“是谁说老肥婆啊?是谁在说?!”一个肥胖的、接近五十岁的女人从公司里挤了出来,她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连衣裙,如一个滚圆的红色皮球,肚子上凸出一圈赘肉,活像套了一个游泳圈。她的脸上也同样挤满了肥肉,两块嘟起的脸颊将两颗眼珠挤得几乎变成了两条缝。
这人就是王盛洋的老婆,公司的老板娘——她的名字叫赵雅雪,一个很优雅的名字。不过,优雅的名字与她肥胖的体形怎么都结合不到一起来,真是个绝妙的讽刺。
唐忆菲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这个动作不禁让陈子言感觉她很可爱。当然,对于赵雅雪来说,唐忆菲就一点也不可爱了。她冲到唐忆菲面前,手指几乎戳到了唐忆菲的鼻子,厉声喝道:“是你在说老肥婆?你说谁是老肥婆?你信不信我马上就让你滚蛋回家?”
唐忆菲诺诺地不敢答话,倒是陈子言微笑着说:“刚才是我在说话……”他捏细了嗓子,倒还真有几分像是女人的声音。他陡然加重了声音,不疾不徐地说:“谁该是老肥婆,谁就是老肥婆!”
门外站着的人都忍不住窃窃笑了起来,赵雅雪狠狠瞪了一眼,笑声顿时嘎然而止。
如果说人的眼神可以杀死人,那么赵雅雪的眼神已经活生生杀死了陈子言若干次。她的眼睛里几乎可以滴出血来,她恶狠狠地问陈子言:“你是谁?”
陈子言微微一笑,说:“哦,我刚承建了一幢房子的内装修,准备考察一下贵公司的建筑材料供应。请问您是负责人吗?”他说起谎话来,一点都不脸红。他知道只有这句话最能让赵雅雪就范——谁会得罪来买货的财神爷啊?
果然,赵雅雪的神情像是川剧里的变脸一般,立刻变得缓和下来。她弓下腰来,客气地说:“我就是负责人,请问你想要什么样的建筑材料?”她毕恭毕敬地打量着陈子言,又恭维地问道,“先生您贵姓?呵呵,先生您可真帅,敢问您在哪家装修公司高就?”
陈子言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话锋一转,冷冷地说:“听说贵公司的老板是位姓王的年轻男人,我只想与他谈生意!麻烦请您通报一声。”其实,陈子言见王盛洋的真正目的,是想特意来提醒他,有人在暗中给他下绊。同时,这么说也正好可以借机揶揄一下盛气逼人的老板娘赵雅雪。
赵雅雪此刻的气焰突然间消失了,她所有的情绪仿佛一下子都被来历不明的冷水给淋熄,低垂下头,声音略带一点哭腔地说道:“王盛洋是我老公,他从昨天下班后就没回家,我已经一夜没见到他了,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连手机也关掉了。”
“哦?!”这个结果显然让陈子言促不及防,他喃喃地问,“赵女士,您的意思是……王老板失踪了?”
赵雅雪默然点头。
陈子言赶紧劝慰道:“赵女士,您别着急,不过一夜没见着,王老板哪有这么容易就失踪的?说不定……”他没有说出后面那句话,他的本意是,也许王盛洋到哪个女人家里留宿去了,不值得大惊小怪。
毕竟每天面对这么一个肥胖的老女人,王盛洋就算不是痿而不举,也绝对是举而不坚。偶尔抽出一天的时间与某位漂亮的年轻女人幽会,对于王盛洋来说,绝对是件赏心悦目而且有益身心的事。而对于赵雅雪来说,自身的条件已经不怎么样了,又何必把男人抓得这么紧呢?偶尔给男人留点空间,自己再装装聋子瞎子,反而会让婚姻更加和睦的。
赵雅雪显然听出了陈子言的言外之意,她瞪了一眼,然后忿忿地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盛洋平时最听我的话,每天都会按时回家,这么多年了没一天例外。再说,平时他身上根本就没钱,最多不超过五十块。就连他平时开的那辆越野车要加的油,用的都是我提前交足款项的油票,不需使用现金。公司的资金调动,如果没有我的印章,他也绝对拿不出一分钱来。他不可能在我没允许的情况下夜不归宿——他绝对是失踪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赵雅雪非常痛苦,几乎急得哭出了声。
陈子言的额头微微冒出了汗,而站在公司大门外的那帮职员,也不由得暗暗唏嘘。谁又想得到表面上看起来风流倜傥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英俊小生,竟会是个出门连五十块钱都拿不出来的空心枕头?大家都还以为他攀上了富婆,就是从糠锅跳进了米锅。有几个曾经对王盛洋有过艳羡的男职员,此时也不禁暗暗对坚吝的赵雅雪生出几分恨意。
“那你报警了吗?”陈子言问道。
赵雅雪摇了摇头,说:“我问过警察,他们说失踪时间还没到四十八小时,立不了案。”
陈子言叹了一口气,心想这警察的制度也太死板了。
不过,说不定王盛洋根本就没失踪,只是找个地方散心去了。陈子言完全理解当警方的接警人员见到盛气凌人的赵雅雪后,做出这样的处置也是合理的。
于是他拍了拍赵雅雪的肩膀,说:“赵女士,您别担心了,我来帮你这个忙。”他拿出了手机,准备打个电话帮赵雅雪报警——他正好有周渊易的电话号码,从周警官的警民联系卡上来看,他是刑警大队的副队长,就算立不了案,也可以私下先帮赵雅雪调查一下。
帮帮这老肥婆的忙,也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能让唐忆菲以后在公司的日子能好过一点。
一阵盲音之后,电话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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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殡即将在夜晚进行(1)
01
接到陈子言的电话时,周渊易的心情很不好。
非常不好!
冯舒的父母从远方一处乡村赶到了城中,技术科的小高立刻就赶了过去,在他们的体内提取了血液样本后,送到医学检验中心进行DNA对比。
即使是警局内部因为案情需要而申请做DNA对比检验,同样也是要给医学检验中心交上一笔费用的。周渊易好不容易从领导那里申请到经费,划到了医学中心账面上之后,就看到小高急冲冲地跑到他的办公室来,说了一件让他无比郁闷的事。
直到抽完血,检验费也交了,冯舒的父母才面色落寞地告诉小高,冯舒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二十八年前,他们在山里拣柴禾的时候,无意中拣到了一个包裹着棉布床单的婴儿——那个婴儿就是冯舒。
没人知道冯舒的亲生父母是谁,DNA对比检测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结论铁定是不匹配的。这对确认骨架的主人起不到任何作用。
这真让周渊易很生气。
冯舒的父母也真是的,怎么不早一个小时告诉小高这些话呢?不过他转念一想,作为死者的双亲,他们已经够难受了,出点这样的差错也在所难免。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给领导打了电话,希望可以找医学检验中心把检验费追回来。但估计有难度,吞进嘴里的肉,谁还愿意吐出来?回过头来,领导要以此为理由扣自己的奖金,也是没办法的事。
而随后,关于三皮与小雯的调查结果也送到了他的案头上。
昨天下午,三皮给报社领导说他出去跑采访,采访的目标是一个民营摩托车制造公司的老总,不过摩托车厂的老总却说昨天下午根本没有人来采访他。三皮在撒谎!他为什么要撒谎?他的这个破绽,不禁让办案人员隐约看到了破案的曙光。
不过,当警察找到三皮核实情况时,他却理直气壮地说,为了观看昨天深夜的欧洲冠军杯决赛,他一下午都在家里睡觉养精蓄锐。至于那篇采访嘛,只要打个电话找厂家传真一份新闻通稿,再在QQ上问老总秘书几个问题,凭借自己的文笔就可以鼓捣出一篇内容翔实的人物专访出来。
这并不违背新闻道德准则,只是业界的潜规则罢了。
而昨天下午,他一直都在家里睡觉。他是单身,也就是说,没有人能够为他作出不在场证明。
三皮被带到了警局,周渊易瞪着眼睛对三皮说:“你知道吗?如果你找不到不在场的证明,那你就有大麻烦了。”
三皮却满不在乎地一边坏笑,一边回答:“别吓我了。就算我找不到昨天下午一直在家睡觉的证据,你们同样也找不到我去过案发地点的证据!作为警方,你们应该做出无罪推断——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是罪犯以前,我就是无辜的!你们应该立刻释放我,然后去寻找指控我的证据。我是报社副刊部主任,法制稿件发得多了,相关的法律常识自然是懂得的。当然,我相信你们是找不到指控证据的,因为我确确实实一直在家里睡觉!”
的确如此,三皮的话没有一点错误。所以释放三皮后,周渊易显得格外郁闷。
而小雯身为一个自由撰稿人,昨天一下午都在家里写稿。她与陈子言不同,她没有一边上网一边写作的习惯,所以也没在网上留下当时不在场的证明。尽管她拿出了一堆昨天下午写的稿子,可谁又能证明这些稿子都是昨天下午写的?
小雯有嫌疑,但同样也没证据表明她去过案发现场。再说,她这么一个文弱女子,似乎也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可以杀死冯舒这样的健壮男人,更何况还是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死的。

出殡即将在夜晚进行(2)
当然,如果是她买凶杀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与冯舒的父母以及他的同事进行交谈之后,周渊易了解到冯舒似乎并没有什么仇人。尽管冯舒在经济上仿佛有些细小的问题,无非不过就是暗自吞了一点应该给作者的稿费。但作为出版社的责任编辑,有时即使是少付稿费给作者,也是责任编辑与作者相互协商好了的——毕竟这年头,许多作者宁愿分一部分稿费给编辑,也想让自己的书出版。
反正从没有哪个作者主动站出来,向出版社领导举报冯舒私吞一部分稿费的事。看来,那也只是属于出版潜规则的范畴。
查过冯舒的手机,通讯录里囊括了三教九流的人物。而在其重点联络人的目录中,则全是所谓的文学女青年。更不巧的是,其中大部分文学女青年都不是本地人,也没有最近赴本市的行程记录。至于小部分本地文学女青年,经过调查后均有不在场证明。
这个案子好像快要进入死胡同,因此周渊易就更郁闷了。
就在他最郁闷的时候,周渊易接到了陈子言打来的电话。当他听到某个建材公司的老总失踪时,并没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因为他认为这样的案子只要报告给附近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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