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运来的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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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运来的女尸-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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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廊,结花子去帮忙。那时,贝岛上班的公司就在附近,贝岛常去那里观赏,和结
花子互怀好感。昭和54年贝岛的妻子因脑网膜出血突然死亡,两人之间便很快相互
接近。昭和55年秋天,两人再婚,结花子退掉在麻布一直单独居住的公寓,搬到了
地处代泽的贝岛家。——这些是警员听贝岛说的。
    于是,警方再次找贝岛谅一和祥子进行了解,并仔细搜查了贝岛的家,对于结
花子是在自己的家里被害并被打包的推测有了更加有力的证据,因为警方得知,贝
岛家有每逢中元节和年底给亲友送水果的习惯,并在后院里设有装配式房屋作为库
房使用,库房里常备钉木框用的木板和铁钉等,同时还留有几个结花子搬来时搬家
公司给她留下的各种尺寸的纸板箱,装尸体的纸板箱与其中M规模的纸板箱相同。
    “我一无所知啊!我已经说过几次了,我从星期五晚上就出差去了箱根,而且
如果是我的作案,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用自己的名字从自己家里发送出去吧?首先,
我没有任何理由杀害我的妻子啊!”
    贝岛谅一矢口否认狼狈不堪,但是,作案人无疑是熟知贝岛家情况的人,知道
结花子平时常去荒井粮店托送这一细节。
    “谅一君说,没有任何理由要杀害妻子吗?——这难道是真的?”结花子的表
姐菅野富子眯着眼睛冷冷地说道。
    结花子的遗体7日夜里送去解剖,8日送还到代泽的家里。这天晚上,结花子的
亲属开始通宵守灵。在进出结花子家的人中间,上田警部首先选择了管野富子。为
了避免干扰,上田警部特地将她带到车站附近的咖啡店里,因为警方在调查中得知,
结花子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有事总是去找独身生活经营着画廊、比她大七
岁的表姐商量。结花子生前与富子,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在结婚前后,贝岛君也许真的是爱上了结花子君,但要说他的本意,目的还
是因为前委先逝他感到不方便,加上结花子君有财产啊!结花子君与谅一君结婚时,
祥子还在私立中学读一年级,正是很需费用的时候啊!每天要让祥子带饭,祥子参
加舞蹈训练,结花子君还要进行接送。结花子君真心地关照她,可祥子一点儿也不
领情,反而还越来越反感。谅一君开始时还做出一副庇护结花子君的样子,以后就
帮着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心平气和地寻花问柳,简直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结花子君常常来我这里哭诉,说真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才与她再婚的。”富子身着
薄绢丧眼,显得非常典雅,她快人快语地说道。
    “我从一开始就反对这桩婚姻,但结花子君完全迷上了他,说谅一君是值得信
赖的,这次一定能够得到幸福。……这孩子原来就很天真,即使成人以后,没有男
人依靠就不能安心地生活……”
    “结花子君也是第二次结婚吧。”
    “是啊,第一次结婚时父母还都健在,男方是父母决定的。对方大学毕业后独
立生活了四五年,自己还创建了贸易公司。因为资金多多益善吧,他经常去结花子
君的娘家商量筹措资金,为了筹措资金才结婚的目的越来越显而易见。结花子君也
竭力维持着那桩婚姻,最后因为对方的婚外情败露,父亲访了律师帮她离婚的。”
    “人们到处都在传说,说结花子君是资本家,她到底有多少钱?”
    “就是土地呀!在青山246号线沿线,共有两块土地,一块是100坪,一块是50
坪,现在正在建造大楼,是租给建造那幢大楼的公司的。结花子君的父亲原来是石
匠,战后地价还很便宜时就在那一带做生意,当堆石场使用。以后四周渐渐地发展
了,石头生意也越来越难做,于是他就将土地租给别的公司,自己隐居在郊外……”
    结花子离婚后不久,父母相继去世,结花子便继承了青山的土地。她卖了以前
与父母居住的成城那块土地支付继承税,自己住在租借的公寓里帮助富于开办画廊,
以后与贝岛结婚直至现在。在这期间,青山246号线沿线的土地,因为靠近东京都闹
市区,人气正旺,价格扶摇直上,据说现在如果是空地,每坪值6000万元。同时,
租借那块土地的两家公司,建造大楼后已经有三十年,到了推倒重建的时候,两家
公司到时都想将租地收买下来,重新建造自己的公司大楼,所以都要求结花子出让
土地。
    “空地每坪就值6000万元,上面再建造大楼,就是按底价,一般有七成价就可
以买卖。那么,150坪土地,以每坪6000万元的七成出售,就是27亿元啊!说结花子
是有钱人,就是这些钱。”
    “难怪。东京都闹市区的地价,可说是一个天文数字吧。那么,她打算卖吗?”
    “看来不打算卖,说现在如果拿到钱,最后会被丈夫全都用光的。我也劝她说,
在与谅一君正式离婚之前,就一直这样放着,这不是很好吗?……”
    “什么?结花子君想要离婚?”
    “她已经提起过好几次,只是谅一君不同意啊!看来还不想离婚吧。不!他肯
定在外面拈花惹草,只是没有找到证据。谅一君这个人,外表看起来显得很随和,
但听结花子君说,他一回到家里就非常专横,一点同情心也没有,性格很冷酷。这
些事情,在法院里很难说得清楚吧?以此为由,丈夫坚持不同意离婚。就是那么一
回事啊!夫人的财产以后还不知要上升多少倍呢?”
    “贝岛君拈花惹草,或者说有情人,这确实吗?”
    “确实的。结花子君说绝对没错啊!所以这次她终于下决心委托信用所调查丈
夫的品行,说拿到确凿证据就离婚。……记得这是6月中旬时说的吧。她还说,这事
如果被丈夫发现的话,也许会把她杀了……”
    上田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窥察着富子那好强的眼睛,她眼角细长。
    随着对结花子的话渐渐地回忆起来,她觉察出那些话的重要性,便露出一副怯
弱的表情,怔怔地望着警部,压低着声音喃喃道:“是啊……当时结花子君虽然笑
得很牵强,但确是这样说的。她说,如果我不明不白地死去,你要想到我是被丈夫
杀死的……”
                                   五
    关于贝岛结花子的财产,经调查得知,表姐管野富子说的,大致是事实。
    结花子是土地的所有人。那些土地可以换成27亿元钱。如果她死去,那些财产
就由丈夫贝岛一人继承。
    那么,关于结花子生前泄露的那些话,富子说的是不是事实?虽然没有人证,
但在调查中也渐渐地查明确有令人信服的情况;而且,在结花子死亡时,富子正在
朋友的家里打通宵麻将,不在现场,因此她的证词颇有可信度。
    经调查,结花子有两三个朋友也听到她讲过类似的话,她对与贝岛的婚姻很感
失望,提出过离婚但遭到拒绝。
    同时,据贝岛对警察供认,他事实上有个情人,他以每十天一次的比例,对妻
子谎称出差,却在那个女人的公寓里过夜。
    当警察追查他在结花子死亡时在不在现场时,他说道:
    “对不起,其实从星期五傍晚起,我不是去箱根的,那天晚上我住在涩谷。星
期六清晨离开那里,开着自己的车去了仙石原。……”他羞于启齿似的扭扭捏捏地
说道。
    警察再一追查,他便说道,星期五晚上,他在日本桥的公司里工作到晚上9点半,
10点刚过时去了情人的公寓里。那女人住在涩谷区富K谷,叫“室并绫”,26岁,是
一个妖艳的女招待。贝岛从两年前起与她陷入情网,身上还有着她的公寓钥匙。夜
里11点半左右,室井绫从她工作的六本木的俱乐部里回家,到翌晨5点贝岛出门这段
时间里,两人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公寓。
    室井绫也证实了贝岛的证词,但是,她的证词有可能是受贝岛之托攻守同盟,
或原本就是同案犯。比如,贝岛在星期五半夜里回到近在咫尺的自己的家里,与结
花子谈判,最后装出答应离婚的样子,于星期六早晨3点时让她喝掺有氰化钠的葡萄
酒,用家里备有的纸板箱和木框将尸体打包,放在荒井粮店的门口后去了箱根。这
种想象很合情合理。
    那么,他是从哪里弄到氰化钠的?
    警方查出了与此有关的线索,使他的嫌疑变得更大。他的弟弟在横滨市矶子区
的人造陆地经营着一家消毒业小公司,即专门对船仓或仓库进行封闭后用氯气熏闷,
驱除虫害和老鼠等。氰化钠是制作氰气的原料,因此,公司里常年备有氰化钠,但
管理却形同虚设,令人吃惊。同时,警方得知,弟弟的家就住在公司的隔壁,贝岛
全家平时就与弟弟全家交往非常密切。弟弟当然否认将氰化钠给过哥哥,但贝岛在
去弟弟家时,悄悄地偷走一些,也是轻而易举的。
    贝岛被传唤到搜查本部,但他始终否认自己作案。
    “我没有干过啊。叫什么高濑的医生,我也不认识。妻子曾在国立医院里住过
一段时间,但主治医生的名字,我没有听她提起过。为什么我要特地用自己的名字,
将妻子的尸体送到一个陌生人那里去?”
    他也许是自信没有留下关键性的物证,因此打算一口咬定死不承认?
    如果申领逮捕令限制贝岛的人身自由,进行彻底地追查,他不就招供了?
    上田警部与警视厅签发逮捕令的人商谈,再三斟酌,最后决定谨慎行事,再侦
查一下其他线索,因为,贝岛没有逃跑的迹象,何况如果是他作案,被害人尽管毫
无防备。但也应该稍有反抗的。
    货物的收件人高濑光治,也承认结花子以前曾是他的患者。
    “我是在医院查了去年的病历卡,才查出来的。去年3月到4月约一个月的时间
里,她常来医院看病,说是担心患子宫癌。开始时我作了简单的检查,证实了她的
怀疑,所以我用内视镜进行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的组织检查,最后诊断为阴性。这
段时间,她住了有一个月,但是,不可能是我让她住医院的,而且我上次也说过,
我们每天要接待几十个病人,不可能将每一个病人的名字和长相都记住。她的尸体
为什么会送到我这里?我如果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就绝对不会接受!”面对屡次
造访的警察,高濑甚至露出高傲的神情愤然回道,“现在看来她更加可怜了。那个
死者尽管拥有时价几十亿元的土地,却遭到丈夫的背叛,与不是亲生的女儿关系冷
漠,直至被毒死后,连遗体都没有人接受啊!”
    上田叹息着露出一丝苦笑,负责内侦高濑的年轻警部补(日本的警职,相当于
刑队副队长。——译者注)便忍不住用愤慨的口气说道:
    “那个叫高濑的医生说的话,不能轻信啊!我在医院里调查过,听说他是有名
的好色之徒,看见稍有姿色的女子就动邪念,至于借检查女病人的下体来调戏对方,
也是常有的事。只因为他是主任,女病人只能吃哑巴亏。至于他引诱有钱的病人,
也有迹象。贝岛结花子可能也是受骗者!我认为,出自这样的关系导致犯罪也是有
可能的。氰化钠,医生当然不难弄到。”
    “结花子不也有情人吗?尽管对方不一定是高濑,最后导致这样的惨祸……”
    正当搜查本部要沿着那条线索追查时,贝岛样子向来访的警察提出了另一个问
题:
    “警察先生,警方光盯着我父亲,把他当作嫌疑者,能不能再调查一下结花子
君的情况?父亲出差时,她也常常很晚回家,也许叫‘寺尾先生’的那个人……”
    “寺尾先生?”
    “是给我当家庭教师的大学生,是父亲同事的亲戚,第一次是父亲带来的。他
对结花子君很热情。她每次端茶来时,他总要愣很长时间,我问他什么,他也答非
所问。”
    当然,经调查,由祥子留宿的同学家人的证明,祥子案发时不在现场。
    寺尾诚是贝岛一名部下的外甥,来自富山,住在中野,公立大学文学部的三年
级学生,每星期两次来教祥子英语。
    当天傍晚,警员走访了寺尾的住处。他在一幢旧房子的二层楼里租房住下,隔
壁住着另一名大学生。房东是一对约摸50岁的夫妇。在寺尾回来之前,警察向房东
夫妇和隔壁的大学生进行调查,得知从7月5日星期五晚上到星期六早晨,寺尾可能
在房里,平时不出去做家教时,晚上7点左右吃完晚饭,然后看电视或与隔壁的学生
闲聊,直到12点钟左右。警方问睡下以后他有没有可能溜出去?房东夫妇说,如果
寺尾半夜外出,肯定会发出开启房门的声音而惊动旁人。
    这时,寺尾外出回来。他身材削瘦颀长,眼角下垂的细眼睛上架着一副黑镜框
眼镜,虽有一副知识分子的风貌,但也能让人感到一种玩世不恭的神情。
    “是啊,我迷上了夫人,内心里总是在呼唤结花子的名字。”面对警察,他坦
露了自己的心迹,“她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性,身上有着母性的温柔和女人的妩媚,
那种隐隐的忧虑也真叫人向往。……那么好的女人,竟然被残忍地杀害后托送,我
真想亲手杀死凶手。”寺尾在膝盖上紧紧地握着作为男人来说算是纤细的手指。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说是交往……不!只是在祥子有课的时候,我总是特别高兴,因为能和结花
子见面……当家庭教师,是从祥子君读二年级的第二学期开始的。”
    “时间不长,正好一年吧?那期间,和结花子有没有私下里见面?”
    “是指在外面吗?”
    “你们在外面见过面?”
    “没有!一次也没有。”
    “那么,如果在家里,有的时候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吧?”
    “祥子君怎么也不听母亲的话。看见母亲焦虑不安,她感到很有趣,在我要去
教她的日子里,她有时根本就不回家。”
    “那么,你怎么办?”
    “是啊……我……”寺尾伏下脸摆弄着手指,用指尖推了推眼镜,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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