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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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不可以-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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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她们遭到誓言的反噬。瞑幽当时还没出生,她的母亲在最后一刻剥腹取出瞑幽,希望留一个生命下来。然而她还是晚了一步,瞑幽的身上,已经打上了那个誓言的烙印。”
“所以,”小白垂下头“殿下从出生开始,便要日日受万箭穿心之痛?奈何水是由凡人眼泪汇集而成,划过皮肤时堪比刀割···”
“是的,他必死无疑。”
“后来呢?”小白问。
郝英俊剥开托盘中最后一枚圣果,喂到小白唇边,小白配合的张嘴,咬一口,咀嚼,下咽。
“瞑幽的母亲和流枫的母亲有一个好友,他,将瞑幽的命运嫁接到自己身上,就这样替下了瞑幽。”郝英俊在小白身边坐下,背靠在身后的墙上“他们的命运连在了一起,有人说他们两个一生同生,一亡同亡。后来的你也知道了,瞑幽刚出生的时候就受了苦,体质孱弱,长到十几岁的时候差点不在,巧的是一个女神路过,指点了一个不泄精气的方法,才使他多活了些许时日。只要是活在六界的人,就要承受因果,不管是伸还是仙,不管法术多强大,都逃不过因果的轮转。”
小白闭上眼睛,把脸偏向一边。
郝英俊盯着小白的侧脸看了良久,才缓缓起身,向外走去,脚在踏出门的时候,回头:“我不想你恨我,可我身不由己。”
“走了走了!”梁上的鹦鹉继续叫喊着。
半晌之后,角落里的人动了,小白失神的望着郝英俊消失的地方。
我也不想恨你,可你不要逼我。
自王母的魂魄丹被闻多情取走之后,玉帝依旧日日上早朝,但整个朝堂上气氛压抑,那些自由惯了的仙官自觉的闭起嘴巴,那些不好的消息自动忽略掉,只字不提。
除了朝堂上,玉帝不见任何人,除了发了一张严惩打杀画眉的告令之外,便没有任何动静。
郝英俊求见三次,终于被召见,这次,不是玉帝的书房,而是王母的寝宫。
玉帝背对着他坐着,面前,是王母的身体,玉帝用寒冰术将她冻起来,淡妆素颜,容貌微变,这样看来,竟然比之前金钗红粉要好看很多,依稀可见当年的影子。
“什么事?”玉帝开口,连起码的客套都省了,似乎不想多说一个字。
郝英俊向前走了两步:“臣弟是为画眉鸟之事来的。”
玉帝身子顿了顿,不答话,慢慢起身,转过头来。
郝英俊看着面前的男人,突而觉得陌生了,玉帝的眉眼间竟然都是沧桑!他的发竟有几许微白,昔日的意气风发好似都快被消磨净了!郝英俊大骇,忍不住的倒退一步:“皇兄···”
“你也是来逼孤的吗?”玉帝开口,语气中居然有几分苍凉,多年沉淀下来的威严虽在,悲伤却同步“执手、画眉、
流枫,现在又是你,呵呵,哈哈!”
“皇兄!”郝英俊大步上前,扶着大笑的玉帝。
“孤还没老到让人搀扶的地步呢!”玉帝猛的甩开郝英俊的手,摇晃着站稳“孤不需要同情,不需要可怜!”
“何苦?”郝英俊低下头,王者有王者的骄傲,那是他碰不得东西。
“你,也跟他们一样,觉得孤很可悲,是吧?”玉帝甩开袖子,纹着飞龙的袖子上宽大且繁重,那曾经是大气的象征“滚!”
郝英俊的话咽回肚中,似乎已经不用说了,他朝着玉帝行了一礼,告退。
“告诉他们,画眉鸟那件事不用执行了。”
郝英俊退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玉帝的声音,他马上回头,叩谢之后匆匆离去,好像怕玉帝反悔一般。
“呵呵!”玉帝扶着椅子坐下,抬眼看对面安静睡着的王母“画眉,你说,孤真的做错了吗?”
他这一世,一心为了整个仙界,屏弃一切□,伤了他爱的,伤了爱他的。如他所愿,整个仙界都在他掌控,却落得妻离子散的下场。可赞可叹,可喜亦可悲。
···
“你是谁?”少女睁大眼睛问道。
“我是仙界的玉帝。”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回答。
“玉帝怎么会晕倒在我们昆仑山?”少女的眼中波光闪动“不过,还好我们路过救了你。”
“我不需要你救。”黑衣男子握紧身后的剑鞘。
“你这人,真是无趣。”少女撇撇嘴,有些嗔怒。
身后的女子喊道:“画眉,我们走!”
“唉!就来!”大眼睛的少女抿嘴笑“记得啊,我叫做画眉,她是执手,我是画眉。”
记得啊,我叫做画眉···
黑衣男子怎么会想到,今时的他,一直以为从来不会在乎她的自己,居然早就把她的刻在了心上···


、再见先生

人间最热闹的时候,莫过于除夕了。
一座不算偏僻的小城此刻灯火通明,虽已入夜,但热闹不减。
婴儿的哭声从紧闭的门中传出来,紧接着,一个略胖的妇人从门中冲出来,门都顾不上闭,跨过门槛朝着左边的回廊拐去,绣着梅花的鞋子踏过铺了薄薄一层的雪花,拐过长廊,妇人与迎面来的人差点撞个满怀。
来人一套崭新的蓝衣,手中搂着一摞同样蓝皮的账本,看清撞过来的人,蓝衫男子,赶忙扶着:“路滑,王妈小心点。”
“是是,谢韩总管关心。”被称作王妈的人做了个揖,侧过身子,又急急向前厅跑去。
韩宇无奈的摇摇头,这奶妈,都来这么久了,还是这么火急火燎,慌慌张张。
王妈冲到前厅的时候,围着狐皮坎肩的女子正在跟对面的男子下棋。
“不行不行,我下错了,重下!”女子说着就要伸手去拣棋盘上的棋子。
对面的男子眼疾手快捏着要悔棋的手,把纤细的手拨到一边,男子拦起袖子:“落子不悔。”说着在棋盘上再搁下一子。
“你让让我,”女子捏起男子刚下的棋扔回棋盒子里,将自己刚刚下错的棋捡起来,重新换个位置,女子笑嘻嘻道“这样可以了吧。”
男子面庞俊美,只是脸上有一道长剑留下的伤,他无奈摇头叹息:“一盘棋,我都让了你五子了,你悔棋也毁了好几次,还是输。”
“啊!?怎么会?”女子瞪大眼睛,看看果然无力回天,一屁股蹲回椅子上,长长呼了一口气,捡起棋盘上的棋子“再来再来!我就不信这个邪!”
“哎呀少奶奶!”王妈一阵风的冲进来“小少爷又哭了!”
“让他哭,”女子心不在焉答着话,一边收拾着棋盘“今个一天都哭了好几次了。”
男子起身,将棋子收拾起来,搁进旁边的柜子中,携了女子的手:“逍娘,我们去看看。”
“不用看。”苏逍娘一双美目瞪的溜圆“逢年过节就抽风,赶紧让他先生领走他!”
摇篮里的小孩哭的呜哇呜哇,一双胖胖的小手在空中扑腾着,黝黑的眼睛里泪光闪闪,鼻涕口水流了满身,粉嫩的嘴张的老大,两颗嫩白的小牙刚刚长出来,一张小脸因为哭泣憋的通红,脑门上直竖竖的举着一根小辫子。
坐在他旁边的男子捏着他肉乎乎的小脚丫子,似乎听不到小孩子的哭声,凶巴巴的瞪着哭的正欢的小孩,男子黑着脸:“叫叔叔。”
小孩子哪里听懂他的话,看到面露凶光的人,哭的更加起劲了。
“叫叔叔,听到没?”男子身子往前,跟小孩鼻尖碰鼻尖“都三年了,连叔叔你都不会叫么?小爷等了你这么久,你真是···”
“殿下,”韩宇直接从门外跳进来,一把抱起
摇篮里哭的满脑子汗的小孩“殿下你再怎么,也犯不着拿小孩子撒气啊!”
“谁拿他撒气了,”瞑幽噌的从椅子上做起来“三年了,连句叔叔都不会叫!”
“殿下···”韩宇犹豫着,略略思量着开口“小少爷刚满一岁,三年···三年没出现的,是闻先生。”
尽管韩宇的声音很轻,但瞑幽一张俊脸还是黑了,他怒瞪韩宇,咬牙切齿道:“我记得很清楚,用不着你再度提醒我!”
“瞑幽!”苏逍娘怒气冲冲赶来,进门都带着一股冷风,一看到破坏她下棋兴致的罪魁祸首就气不打一处来,叉起腰连珠炮似的朝着瞑幽喷“你又虐待我儿子?!你这小子,他一小孩子招你惹你了?!干嘛一不爽就捏我儿子脚丫子?!我生这么个祖宗容易么?!你给我捏出个三长两短,你给我生啊!?”
“咳咳,逍娘,”郝流枫赶紧拉着正在火头上的夫人,他这夫人,在人间呆了这么久,那些凡人女子的规矩倒是学了一些,不过每到气头上,还是口不择言,若不赶紧拦着,什么火星子都往外蹦,不是烧着旁人,就是烫着自己“瞑幽心情不好。”
“啊!他心情不好就虐待我儿子啊,大过年的,撩拨着他哭的叽里呱啦的,怎么?嫌外面的鞭炮声不响啊!?”苏逍娘双臂环在胸前,瞪了瞑幽很久,最后只是认命的从韩宇手中接过哭的一团的儿子,放轻声音哄着。
“殿下,今个的账目,你要不要过目?”韩宇不怕死的凑上去。
“过什么目?我瞎了!”瞑幽气鼓鼓的向外面冲去,擦,小爷要不是瞎了,怎么看上闻多情那个骗子?
韩宇抹了一把喷在脸上的口水,悄悄的跟在瞑幽身后出去,无奈的叹气,唉,我就是一炮灰。
留在屋子里的四个人瞪瞪眼,没任何表示,苏逍娘搂着怀中逐渐安静的儿子,轻轻的游荡者,等小孩不哭了,才稳稳的把他抱给王妈,嘱咐她小心点,一边跟郝流枫跨出屋门,小心的带上门。
“逍娘,”郝流枫开口“你刚刚对瞑幽有点凶了。”
“我也不想,”苏逍娘叹口气“你也知道,逢年过节,他就这样子,不给你找点事,不给你找点麻烦,就不死心。闻先生不来,我们也着急,但有什么办法,这三年都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不能放任他就这么闹吧,去年喝的大醉差点拆了人家三观庙,好几个村的人围在庙底下骂,他倒好,坐在庙顶上笑的比什么都欢,那县丞差点气疯了,不然我们也不至于躲到这个小地方。”
天色渐渐黄昏,原本米粒大小的雪开始片片飘落,郝流枫望着院中开的正盛的腊梅叹息道:“他只是太寂寞了。”
只是太寂寞了,所以总要找些事情来做,最好烦乱不堪,最
好疲累不堪。
只是太寂寞了,总要惹些祸,最好被人追着打,最好被人赶着骂。
这些,都好过别而不见,都好过杳无音讯的等待。
“闻先生,他会来吗?”苏逍娘眼圈泛红,瞑幽的心结她怎会不懂,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总是把最在乎的藏在最深处,不肯轻易提及,不肯轻易翻动,就怕招惹到无法触及的地方。
“放心吧,闻先生一定会的来的。”郝流枫答,天色渐渐暗下来,前院的食物香气飘过来,晚餐时间到了“瞑幽殿下,什么时候吃过亏?”
郝流枫握紧苏逍娘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相拥着向前院走去。
“没人性!”从房顶上跳下来,瞑幽依旧在院中徘徊,不想去看他们热闹,看不得别人合家团聚,看不得别人其乐融融,看不得别人笑得春光灿烂,哼,最看不得别人过年。
跟郝流枫相会没多久,苏逍娘便爱上下棋,死活拉着瞑幽做陪练的,向来以无耻自称的殿下终于看到这世上比自己更为无耻的人,陪练一个月之后,瞑幽背上忍无可忍的逃走了,逃去找韩宇。
自从瞑幽府被封了之后,韩宇又干起了土匪的老本行,地点还是原来的地点,为的是让瞑幽找他的时候容易,果然,一个抹黑的天,瞑幽就被一群手下抬着进来了,看清是自己的主子之后,韩宇出了一头汗,那群小子正商量着把瞑幽煮了吃。
答应过要保护瞑幽的郝流枫在瞑幽不见之后,来回寻找,一个偶然的机会见到了小白,这才知道韩宇的藏身之所,他们问及小白的情况时,郝流枫就吞吞吐吐,一次被逼急之后,一向脾气很好的他甩着袖子走了。
后来四个人商计之后,决定来人间,考虑到瞑幽的性子,怕他过的太无聊,就在人间开了个戏楼,图个热闹,一转眼就过了三年。
三年中,郝流枫和苏逍娘成亲了,媒人瞑幽比谁都高兴,成亲没多久,连小孩都有了,于是乎,瞑幽殿下最大的乐趣便成了挑逗小孩玩,不玩哭对方,他不死心。
院中的腊梅开的红艳艳,瞑幽满心不爽,恶狠狠的在树干上踢了两脚,腊梅树上的雪纷纷扬扬落下,那些红色的花瓣也随雪飘落,在瞑幽的双肩和黑发上再度静止。
“混蛋,你最好不用来了!”瞑幽恶狠狠的骂道,不解气般,再使劲在树上踢一脚。
红白相间的纷飞中,一抹身影踏着轻盈飞花潇洒降落,白衣黑发,儒雅温良,眉眼如星,薄唇含笑。
瞑幽的身子一震,目瞪口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妈的,这也太巧了吧!?一骂他他就出现,早知道是不是早就该骂了?
闻多情看着多时不见的狮子,还是去时模样,看起来他在人间过的还不错。闻先生微笑:“原来我
来的不是时候。”
“滚滚滚!”瞑幽恨恨的说,目光却舍不得移开“你还来做什么,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
“哦?”看到瞑幽气鼓鼓的样子,闻多情心情大好“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瞑幽就看不得闻多情笑的一脸无事的样子,略略一顿之后,站直身子“我是说你这么久不来,我以为你不来了,就在人间娶妻生子了。”
“这样啊!”闻多情拖长尾字“那我该备贺礼的,顺便也庆祝一下我的解脱了。”
“你狠···”瞑幽猛的转头,旋风般的冲进屋中,片刻之后,又旋风般的冲出来,怀中抱着一个粉色的襁褓。
走近时,闻多情才看清楚,是个粉嫩的婴孩,小孩睡的正香,在睡梦中也不忘砸吧嘴。
“我儿子,看到没?”瞑幽高傲的扬起头。
闻多情低下头,唇角的笑意更甚,这狮子,还是这般···莽撞,良久之后,闻先生敛了笑意抬头:“你不会再说屋中的女子是这孩子的母亲你的夫人吧?”
“嗯?”瞑幽瞪眼,这个问题倒是没有想过,知道自己那点小把戏被看穿,脸不红心不跳,只是有点小尴尬,依旧一副‘我骗你了怎么着’的眼神看闻多情。
王妈从屋子里撵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跟自家的惹事妖精大眼瞪小眼,一把夺过瞑幽怀中的小少爷,一溜烟的跑到前厅去了,这后院不是人待的地方,她一奶妈子,还是有点眼色比较好,能躲就躲。
“你喜欢小孩?”闻多情问道。
“喜欢,”瞑幽挑眉,心中的气还没下去“怎么?”
“想做爹爹?”
“想做,怎么?”
“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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