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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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国记- 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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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啦,您可别这么说。”
  没有,对着狼狈得有点结巴的小庸,将军大人点了一下头。
  “总之,在这种时候来打扰,给您添麻烦了。对于我给贵国带来的麻烦,我感到十分的抱歉。”
  “没有。我们才感到抱歉呢。”
  “那么,这个还是肯定应该交给冢宰才对吧。因为主上以为管理芳国的是惠侯大人,所以冢宰在看这封信的时候,也许会有让您觉得不快的个别地方,那么就请您多多原谅。”
  看着将军大人递上的信笺,小庸觉得十分狼狈。
  “可是……”
  “冢宰接受了这封信以后,是否要把它给惠侯大人看,是您的自由。我们主上,肯定应该不会介意的。”
  小庸斟酌了片刻,最后还是把将军大人递上来的信收了下来。
  “……确实应该是。”
  “还有,冒昧地问一句,这里是一通信件。而这封信,可能又是一封会给冢宰带来不快的信件,请问,您是否要接受呢?”
  “不好意思,这是?”
  “这是庆国的下官托我无论如何要带来的。大概也是要交给惠侯大人的吧,把这个也给冢宰其实也是很重要的。虽然我知道这么做很冒昧,也请您接受这封我们主上写的亲笔信,同时,也无论如何收下这封下官的信件吧,也想请您读一读这信。”
  小庸听得目瞪口呆。说起来原本就没打算接受这名庆国的将军带来的景王陛下的亲笔信,可是现在居然还要再接受一封庆国下官的信。
  “青辛将军大人,我……”
  青辛笑着打断了小庸的话,不让他往下说。
  “请叫那位下官做孙昭。”
  小庸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这个名字是指谁,对于这个,他还没有完全的把握。这是谁啊,他正打算这么问。就在那一瞬间,他猛地想起来这好像是被他们赶出王宫的峰王陛下的一个女儿,那个公主大人祥琼的名字。小庸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直起腰。
  “祥琼公主大人,在庆国。”
  是啊,将军大人笑着说,好像对这个事情十分了解似的。
  “一切正如冢宰所想的一样。这样做虽然有些无礼,可是,能为您效劳,我感到十分的荣幸。”
  青辛站着,深深地行了一个礼。小庸双手接过那两封信,紧紧地握在手中。
  “将军大人要急着返回庆国吗?”
  “我奉命带着两封信笺来鹰隼宫,这是非正式的国事访问,现在主上的亲笔信我已经送到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可是,主上还交待了,让同行的下官们借这个机会好好参观一下贵国,所以,我们还会暂时在城下多待几天。”
  “如果您不是那么急着赶回去的话,请您稍候。无论如何,请您见见惠侯大人。”
  “可是……”
  “最关心祥琼公主大人的情况的人是惠侯大人。所以,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还是麻烦您见见惠侯大人。”
  将军大人答应了之后,小庸急急忙忙地叫起了下官。
  ※       ※       ※
  朝议早已经散会了。月溪这时正准备返回官邸,却看到来找自己的下官。下官说小庸请他无论如何都来见见。虽然月溪觉得,现在也没有去会见别国来的使者的必要了,可是,这样对庆国的使者,会不会太不礼貌了。而且,刚才见他的时候,自己的表现确实应该是有点不太礼貌,无可奈何之下,月溪还是回去了。
  刚一进入殿堂,就看到小庸和那位使者都在庭院里。小庸一看到月溪,就站起身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是一个意外的名字。
  “惠侯大人,祥琼公主大人她……”
  出乎意料地听到小庸说出这么个名字,惠侯大人大吃了一惊。
  “祥琼公主大人他人现在在庆国呢。”
  我怎么不知道,月溪加快了脚步。他快速走到小庸的旁边,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使者再次行了个礼。
  “刚才真是太失礼了。”
  “没有关系,我才失礼了呢。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做了失礼的事情。”
  没有,月溪回答道。
  “可是,刚才说是祥琼公主大人现在在庆国。”
  月溪看了看小庸,又看了看使者。这时,小庸拿出信件递给月溪道。
  听说这封信是祥琼公主大人让使者带过来的。
  不要,月溪摇了摇手,意思是说他不能接受这封信。既然已经决定了冢宰的人选和任命,那么月溪就没有理由再去接受这封信,他也不能接受这封信。他只是直接问庆国的将军大人。
  “我之前听说,公主大人被恭国收留了,她跑到恭国去了。”
  “是啊。现在她人在庆国,担任着女史的工作。”
  女史,月溪小声地说。所谓的女史,就是在王宫里面,在王的旁边帮助整理一些执务,是职位最低下的文官。
  确切地说是这样的,青辛用平静的声音说道。
  “虽然我们主上亲自把她招为女史,可是她现在还不是庆国的公民。祥琼公主大人的户籍,还在芳国。所以,她想请您允许她脱离芳国的户籍。她是这么说的。”
  祥琼,一说到祥琼公主大人,月溪的语气就变得十分温柔,他看着青辛。
  “青辛将军大人,您认识祥琼公主大人吗?”
  是啊,青辛爽朗地笑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庆国新王登基还没多长时间,到现在为止,国内还是不停地会有内乱发生。在平定内乱的那段时期里,祥琼公主大人帮了很大的忙。”
  “祥琼公主大人,帮了将军大人的忙?”
  “是啊。主上知道了以后,一定要对她论功行赏,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封为女史。虽然公主大人已经入了庆国的仙籍,然而却是因为她和贵国还有恭国都有着一些微妙的关系,户籍所在还是不太明确,所以,暂时还不能作为正式的官吏来任用。”
  月溪长叹了一口气。祥琼本是仲鞑的掌上明珠,从小就娇生惯养,倍受呵护。被仲鞑养在深宫之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点伤害都不曾让她受到过,她也完全不知道宫外仲鞑对百姓的残酷虐杀。仲鞑的暴政统治被推翻之后,祥琼也被剥夺了仙籍,被发放到了惠州的寒村。可是,周围的人知道了她的来历。所有老百姓对仲鞑的仇恨是何等的深切,以至于他们知道了她是仲鞑的公主之后,都忍不住对她进行报复以发泄心中的怨恨。没有办法之下,为了保住她的性命,只好把她送到恭国去。后来又听说祥琼公主大人带着对这种处境的怨恨,逃出了恭国。
  “我还听到传闻说公主大人逃出恭国的时候,还顺手牵羊地偷走了供王的什么东西。将军大人您知道这个事情的真相吗?”
  “……好像是真的。所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没有得到供王的许可前,是不能把她作为正式的官员任用的。”
  “景王陛下虽然知道了这件事情,还是愿意让祥琼公主大人到朝廷里工作吗?”
  月溪在听说了祥琼出逃的消息之后,着实吓了一大跳。他是怎么都理解不了,祥琼这样的不顾自己的立场,把所有的责任都抛诸脑后的行为。那个帮助庆国评定内乱,而被景王陛下论功行赏招进宫当女史的祥琼,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和月溪所知道的祥琼联系起来的。
  将军大人好像看透了月溪的困惑似的笑了一下。
  “人都是会变的嘛。这是万幸的事情啊。”
  是吗,月溪答道。而在他旁边,小庸还是捧着那封信。他还是对月溪能够收下这封信,存着一丝希望。
  “这封信,是要给芳国主上的,我接受怕是不好吧。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可是,小庸正要继续说下去,就被人打断了。而打断他的,正是青辛将军。
  “请冢宰收下吧。我想这样也是正确的。因为我就是要把信给冢宰的啊。”
  哦,小庸好像无意识地点了一下头,终于把手放了下来。看到这里,月溪又回头对将军大人说。
  “将军大人肯定应该暂时会在这里停留几天的吧。”
  “我们会在蒲酥落脚。虽然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是同行的其他人还有别的任务。”
  “那么,掌客的……”
  王宫里面为您准备房间比较好,正要对小庸这么说的月溪,被青辛将军的声音轻轻地打断了。
  “不用了。主上说芳国现在正是非常时期,主上命我们这个时候不能给芳国添任何麻烦。所以,我们还是不在王宫里面住了。您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这样啊,月溪小声说。可是,虽然说这不是正式的国事访问,让别国来的使者住王都的旅馆,这好像也太不礼貌了。虽然这么说,在峰王陛下死了之后,一直到现在,宽广的王宫里的绝大部分都被关闭着。在擦拭去了内乱的痕迹,重整朝纲之后,这座和政务没有任何关系的建筑物,还一次都没有使用过呢。如果是被一国之君派遣过来的使者的话,在招待宾客的掌客殿里接待他们,这也是符合礼节的。可是,关闭了那么长时间的宫殿,就算是急忙整理,恐怕也来不及。
  “那么……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就请当作是我个人的客人,到寒舍去住吧。这样您觉得怎么样?不管怎么说,将军大人是要来拜访我的。您奉景王陛下之命送了亲笔信过来,如果就这么回去的话,确实应该让我觉得过意不去啊……虽然我们不能为您准备非常隆重的欢迎宴会来招待您。”
  “可是……”
  请您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月溪再次这么说道。将军大人声音轻轻地笑了。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可是,只是我一个人就好了。随行的其他人因为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就请让他们住在蒲酥吧。”
  月溪在鹰隼宫里的时候,为了找个地方落脚,就在燕朝的一个地方租了一处官邸。
  十分靠近云海的一处官邸,是小得不能再小了。可是,正是因为同行的下官人数也是很少,所以也不觉得很窄,一直就这么闲置着。
  “寒舍简陋,请您不要见笑,真是不好意思。”
  在夕阳中,月溪对青辛这么说道。这也不是什么谦逊的话。从大门到花厅,只是置备了必要的家具,至于书画,是一幅也没有。就像刚才告诉过客人那样,花厅里只是种了一些花,点了几盏灯准备着一些酒杯茶具等,看上去确实是觉得有那么一点寒碜。
  “听冢宰说,惠侯大人搬过来这边了。已经准备好了吗?”
  在面对着园林的露台上一边劝着酒,月溪一边点了一下头说,是啊。
  “这里也只是打算暂时住一段时间而已,所以都没有把什么私人的东西带过来。”
  “您在惠州和这里之间这样来回地两头奔波,真的是很辛苦吧。”
  不辛苦,月溪苦笑着,沏上茶。在露台上,能够感受到夹杂着海浪的咸咸的味道的海风。在被染成了淡蓝色的天空中,那轮明月像即将掠过花厅的屋檐升上天空似的。
  “骑着骑兽越过云海上空的话,也不是很远的一段距离。为了守卫国土,州宰和州六官都很辛苦吧。”
  “……即使是这样,您还是不想统领这个国家吗?”
  正在往茶杯里倒茶的手突然停在空中。
  “这是理所当然的啊。践踏天命的人,是不能够顺应天意登上王的宝座的。”
  “如果像您这么说的话,现在,管理者芳国的其他人不也都是一样的吗。如果惠侯大人可以拒绝王位离开朝廷的话,那么包括冢宰在内的其他官员们不也可以像您这么做吗?可是,那样的话,这个国家就没有办法继续存在了。”
  听着青辛这么说,月溪苦笑了一下。
  “将军大人也把我说成是篡夺者吗?”
  “也许这么做也可以被说成是篡夺……可是,我认为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啊,而且,现在冢宰好像很为难似的。冢宰老说自己不能够很好地担负起领导国家的任务,总觉得他这么说也有他的一定道理,确实应该是有点勉为其难。如果惠侯大人确实要以以下犯上的罪名退出朝政的话,那么其余的官员们不也就成了洗脱不了罪名的不逞之辈了吗。对于犯有同样的罪行的其他官吏,百姓们不也是不能接受吗。”
  是啊,月溪苦笑着,把茶杯递给青辛将军。
  “我还真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呢,说不定还真的是这样的。正是因为如此,官员们总不能一起离开朝廷吧。所以,作为罪魁祸首的我就一个人把罪名承担下来。说到底,我也确实应该是罪魁祸首啊。”
  “……是吗。”
  青辛轻声说道,一副纳闷儿的样子。
  “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总觉得还是理解不了。如果说这是大逆不道的罪名的话,总觉得有点不是很对味儿。”
  “大逆不道难道不是罪吗?将军大人难道对景王陛下也是这么说的吗?”
  怎么会呢,没有这回事。青辛摆摆手说道。
  “虽然也不能说不是罪,可是,原来的峰王陛下也……”
  月溪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
  “主上确实是对我们很多的人民做出了许多惨无人道的事情。不管是多么微小的罪行都要处以残忍的刑罚,最终还有处以死刑。对于到底是犯了什么样的事,完全不加以调查。而至于大赦之类的,是从来都没有的。可是,正是因为他一方有罪,就把他给杀了啊,这样毕竟不太好吧。”
  “主上是一位对理想十分顽固的人。即使是赌上自己的生命也要忠实于理想的,对以自己的人民,他也是这么要求的。他觉得,即使是犯了一些很小的错误,要是犯了罪,也要被夺去生命的,对于他来说,这么想是当然的啊。”
  说到这里,月溪笑了一下。
  “从主上登基之前开始,我就一直官居末席,当王的位子空出来以后,腐败的朝廷就不可思议地清廉起来。即使把宝剑刺到眼睛的前面,如果要追究起来的话,也是死罪一条。就是这么个意思。”
  “这个……真的是很厉害啊。”
  “如果得到了对方的信任的话,这件事情就可以算是没有罪,这个和这件事是一样的意思。对于有心的人来说,没有比得到对方的信任更高的荣誉。”
  在仲鞑登基的时候,仲鞑的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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