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有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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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有诡-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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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三哥打量了村长好一阵子。才以一种施恩似的眼神,看着村长,开口说道“肉好弄的很,从土里挖出来,还很新鲜嘛!”说到这,邵三哥也露出一丝疑惑,继续说道“明明是好肉,为什么要埋起来?”邵三哥挠了挠头,也不用别人回答自己,自己便想出了答案,恍然大悟道“噢!一定是你们想藏起来偷吃!哈哈哈!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你们的肉早就没了,我拿给我的朋友吃了!”
从邵三哥说出这番话开始,村长的心就不断的下沉,要是到现在村长还不知道黄铁柱的尸身哪去了,那他就是猪。村长只觉得犹如雷击,黄铁柱一生坎坷,临了临了,连一块坟地也守不住,就这么被人从安眠之地刨了出来,扔到了江里喂了王八!
这是死生的大忌啊!入土为安,入土为安,入了土才能得了安啊!
黄铁柱啊!黄铁柱!你说你上个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摊上这么个身子不说,连死都死的不安生啊!
村长的老泪啊!禁不住就这么滴了下来,推己及人,推己及人啊!村长抹了抹泪,抬头又看了看邵老三,他的嘴角依旧挂着笑,注视着村长,更像是一个等待着被夸奖的英雄,看到这样子的邵老三,村长有满肚子的话却也都咽了下去,他是个病人,一个神智不清的病人······
村长离开时的步伐沉重极了。出了房门后发现邵希文也怔怔的站在门口,村长甩了甩胳膊,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出了邵家大院。他需要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和黄大伯的儿子来诉说这件事,他也应该想一想,怎样婉转的低诉才可以让黄大伯的儿子接受这样一个事实——他的老爹爹已经永远不能入土为安了,因为他已经被扔进了江水里,喂了王八!
亡灵失去了安居之所,便也迷失了轮回的路,在红尘中迷了路,便只能孤单的徘徊,游荡着,再也找不到出路,也许黄大伯再也不能见到黄大娘了吧!即便他哼着老亡魂寻妻的歌曲,可是也许,永远的永远,他再也不能在黄泉路上寻到他的妻了吧。
村长是个老实人,老实人最是不会说假话,最是不会浮夸,老实人只能原原本本的将邵三哥的话讲给黄大伯的儿子说,而黄家的小伙子流着泪,瘫倒在了地上。
能怎么办?谁能告诉他能怎么办?邵三哥家的情况村子里的人没有不知道的,这样一个家庭,这样一个犯下大错的病人,又该拿什么来惩罚他?淳朴的小村的教导,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大山的坚忍只教给了小村子的人们什么是宽容,什么是坚守,可是大山并没有告诉村民该怎样去仇恨一个人。
黄家的小伙子想了三天三夜,终是收拾了家里的行囊,来到了江边,望着那从小看到大的碧色江水,阳光下,波光闪烁,在那里,黄家的小伙子似乎看到了黄老爹摸不着边际的游走,听到他焦急的唱着那没有多少辗转的调子。
“独自走在那黄泉路上呦,向着西边望。前方的女子呦,请停一下啊!
问一声大姑娘,前方何往啊?那女子一抬头,惊得一动啊!这眉眼,那脸庞,可不正是我地妻啊!没言语啊,只有那泪千行!我地妻啊!我是你那阳间的老冤家啊!变作了老亡魂,正是来寻你啊!我地妻啊······”
黄家小伙子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嘶吼出声“爹啊!儿子不孝啊!儿子对不住你啊!儿子连给你报仇都下不去手啊!儿子要走了,儿子要远远的走了,等到儿子有出息,再回来看你,等到儿子有出息,你再回来看看儿子······”
黄家的小伙子在那日背着他破烂的行囊离开了村子,离开了他的伤心地。
而邵三哥依旧继续琢磨着怎么和那江里的王八做朋友,可村子里近期没有人过世,邵三哥也找不到别的肉继续喂给他的王八朋友,终于,邵三哥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他以一个令人想象不到的办法干出了另外一件震惊小村的事儿。


第八回 关于钟先生的事儿(五)
更新时间201298 22:24:59  字数:3252

 邵三哥又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悄悄的离开了屋子,他趁着清冷的月色,看着那如镜面般唯美的江水,他笑得很开怀,他用手轻轻的触碰了江面,有些凉,却并不让人觉得难受。他绕着江边走了几圈,似乎是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逛了一会儿之后,他似乎找到了令自己满意的地方。
邵三哥,似乎又回到了梦中的童年,那样的炎热的夏季,那样的毒辣辣的太阳,一想到那儿,邵三哥似乎觉得自己有些热了,他扯开了自己的衣服,他解开了扎住裤子的布绳,他连内裤都脱得干净,鞋子也被他甩在一边。他终于舒坦了,他似乎脱下了整个世界对他的束缚。
热血在沸腾,邵三哥近乎嘲讽的又看了一眼天边的月亮,甚至挥了挥手,对着月亮打了个招呼,这也许是他对这个世界的告别礼。
他光着大脚丫子,踩在平滑的石子和沙砾上,他试探性的迈了一步,瑟凉的江水似乎可以将他心中的火焰平息下来,他满意极了。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了,水面漫过了他的脚面,水面漫过了他的小腿,水面漫过了他的膝盖,水面漫过了他的大腿。
渐渐,渐渐······水面漫过了他的腰腹,漫过了他的胸膛,漫到了他的颈项。
邵三哥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从他患病的那日起,这是他露出的最平和的笑容。
那个夜里,沿河村平静的江水中似乎传来了一阵喊声。
邵三哥在江水漫到下颚时高喊一声:“老王八,我们交个朋友吧,我来请你吃肉了!”
之后邵三哥便一缩脖子,把自己整个人埋入了江水中,他幸福,好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好像回到了母亲的**里面,蜷缩,安然酣睡。
在那个夜里,在那片凉的彻骨的江水中,邵三哥把自己也喂给了王八。
第二天一大早,路过江边的村民便发现了飘在江面上的人影,一阵奔走后,村里的几个水性好的大小伙子游到了江水的中心,将那水面上的浮尸拖到了岸上。
邵三哥的尸体,被光溜溜的捞了出来,放在了岸上。他之前被扔在江边的衣服,被村民披到了他的身上。邵家人沉默的来到了江边,除了年幼的邵希武,并没有谁流泪,也许大家都认为邵三哥的离开,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是一种解脱。
邵三哥终是走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他赤条条的离开,正如他赤条条的来到这个世界,他来时没带着任何一样东西,他走时也没有带走
任何一份留恋。那泡了一夜的尸身虽然是浮肿难堪,但却依然可以辨别他脸上的满足的笑意。
邵三哥的坟就在邵老爷子那坟的下面,墓地还是邵家的老营地,而那坟墓的向口(坟墓的具体位置朝向,据说向口方位要打得准,要是不准的好恐怕会对家人带来不好的影响)竟然是钟师傅给打的,看到他拿着一只老旧的罗盘在坟墓的周围到处观察,小村的村民们才知道,原来那个识字的钟师傅竟是会看风水的。
这可是了不得的,那墓葬风水可是中国从古传下来的一门绝技,若没有师门相传,这个东西是很难自己弄得明白的。
钟师傅,哦不,也许应该叫他钟先生了,他似乎并不只是一个识字的货郎这么简单,他似乎更神秘了,也似乎有些“神”话了,他似乎被村民摆在了和高萨满同一个量级上。
沿河村的不稳定份子——邵三哥离开了,小村村民在觉得略有悲伤的同时也重重的舒出了一口气,村子似乎有可以回复到平静的日子。而平静,安稳的生活正是小村村民所乐于接受的。
可惜,在一个不平静的年代,在一个战火纷飞,侵略与被侵略的年代,有些平静,是注定要被打破的。
历史,它的轻笔带过是这样写的:
1931年(民国20年)9月18日后,日本军国主义逐步占东北3省,翌年3月伪满洲国建立,通化属伪奉天省管辖。
1932年(民国21年)4月21日以唐聚五为首的东边道爱国军民在桓仁起义,成立辽宁民众自卫军总司令部。于5月迁至通化,8月15日张学良委任唐聚五为辽宁省政府主席兼辽宁省民众自卫军总司令。通化为辽宁省政府所在地,省政府设秘书、政务、财务、实业、教育等厅和民众银行,是当时东北坚持抗日反满的省级政府。同年10月日军大举进犯,辽宁民众自卫军撤离通化,转移山区坚持抗日斗争,通化沦陷。
1933年(民国26年)7月1日,伪政权增设通化省,伪省会为通化城,辖通化、辑安、临江、辉南、柳河、金川、抚松、长白、蒙江等9县。
至此,通化陷入沦陷,十余年。
其实每当听到那段故事,都会觉得小日本真是执着,看官你别笑,我是说真的。三十年代的交通实在是落后的让人觉得泪奔,小村的村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发达或是日新月异,但小村的村民知道,在他们的沿河村,最发达的交通工具便是牛车。
农忙时,拉着耕牛到地里犁地,农闲时,鞭打着老牛一晃一晃的奔走,自在不用说,那就是两个字:有派。
谁家要是拥有那样一部牛车,放在现在,那劲头虽是比不上开一辆兰博基尼,但估计比一辆奔驰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即使是拥有那样一辆牛车,小村的村民没有什么大事儿也是轻易不会出了村子到处乱转的,因为无论是要进入小村还是要离开小村,都必须通过几条延长的,弯弯曲曲而又不平坦的盘山道。
离远望去,那盘山道更像是一条紧拥着大山的酣睡的长蛇,实在是不太好走的。
而就是那样的一条山路,终是没能阻止小日本儿前进的脚步,我想这应该与日本大和民族文化中的坚忍有着直接的关系。
在这里顺便牢骚几句,虽然我个人特别的不喜欢大和民族,但是我们也不得不坦荡的承认,这个世界上有三个民族是值得尊敬的,德意志民族,大和民族,以及犹太民族。
当然在我心中排名第一的永远是中华民族,可我不是卖瓜自夸的王婆,所以,我们先暂且避过我们的民族不谈。
德国的宗教革命家马丁路德曾经说过一句话:“即使我知道整个世界明天将要毁灭,我今天仍然要种下我的葡萄树”。
哦,您别看错,他不是马丁·路德·金,当然他也不会说我有一个梦想,他只是用了那样一句话,就表现出了德国人的严谨与坚强。而犹太是个多灾夺难、流浪的民族,他们在列强的包围和贫瘠的沙漠上建立起了自己的国家,尽管这个民族经历过最多的坎坷,可是他们从未和其他被历史掩埋的民族一般,埋没在时间的长河中,而且,他们是全世界公认的聪明人,是最会赚钱的民族,他们不屈,从不向命运低头。至于大和民族,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但是我想,这世界上是不是不会再有那样一个民族,将忠诚与荣誉化为了血肉,印在了骨子里,当然他们同时也有些令人毛骨悚然,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用武士刀在自己的肚子上划拉一把,以效天皇。
言归症状,日本鬼子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秋风飒爽的日子,突兀的进入了沿河村,再次打破了小村庄勉励维持的平静。
日本鬼子的一个小分队,神气的走入了沿河村,穿着他们土黄色的军装,带着他们擦得锃亮的钢枪,当然,按照官方标配,这个小分队也不能少了一个合格的汉奸。
带队的那个日本分队长叫什么来着?是小野武四郎还是小野四五郎,又或者是小野五十郎,记不大清了,反正沿河村的村民都在背后叫他那个日本小野。
日本小野其实也不是没事儿闲逛逛到这个村子里来的,要是这样也不符合他们日本的军纪。日本小野呢,他可是带着任务来的。那他又是来干什么的呢?我告诉你,他是来剿匪的,是来剿灭胡子的。
看官你问我胡子是什么?呵呵,其实就是东北对土匪的一种叫法,这称呼在各地都是不同的,听说到了河北那边儿,就得叫做响马了。
看官你肯定又要问了,胡子?这么平静的小村,哪里来的胡子?莫不是小日本的无事生非?
呵呵,看官你就要听我细细道来了,小日本得了命令到这儿来剿匪,实际上,还真没来错。
其实通化这个地方,再老一点儿的人,都会说,其实那就是个胡子窝。
这话的牵涉面积可就广了,可是到底也是没说错什么。
胡子,这个职业,在那个年代,在东北的这座小城中,已经发展的还算是专业了,为什么?穷山恶水出刁民?
上文不是说到过,通化这个地方在康熙年间,清王朝以“保护祖宗发祥地”为由,被划为封禁区。而这也就导致了通化近200年成为人迹罕至、森林茂密的野兽群集的荒凉地带。当然将近200年中也并不是一直没有人来,那些在清王朝里犯了罪的,仇视政府的,危害社会公共安全的,按照当时的情况来讲,家里有有些门路打点没被判了秋后问斩的,改判流放的等等等等犯了严重错误的人呢,就有很多被流放在这附近,劳动改造,来给清政府守着他们的祖宗发祥地。
看官你说说,搞了这么多能惹事儿的人来,这通化后来发展成为“胡子窝”倒也算是正常吧!


第九回 关于钟先生的事儿(六)
更新时间2012910 22:07:43  字数:2796

 关于村庄的平和,我是这样理解的,每一个平静的小村背后,都必然有一个成功的胡子团伙的扶持,这话放在东北理解,就是,每一个平静的小村的背后都是有胡子罩着的,您瞧瞧,我们凭什么敢过得安稳,尤其是在这么个年代,嘿!咱们上面有人儿!
那个日本小野得到的信息也不算怎么详实,只是有个大概说明,这个小村子背后,有很大的可能有一伙大胡子的影子,不过具体是哪一伙,日本小野还就真不能确定,日本小野一直认为,在中国的东北,有两样东西是极为令人厌恶的,一是那狡猾的和狐狸一样,善于在东北的深山老林中穿梭躲藏,诡异莫测的大胡子团伙。二呢,就是那群看上去各个良善,实际上一肚子坏水儿,总是帮着胡子们在背后偷偷下绊子阴他们日本人一把的通匪的老村村民,那些人啊!可是把扮猪吃老虎练得如火纯情。
于是日本小野在昂首挺胸的走进了沿河村后,下达了第一项命令,首先吩咐了那跟在他身边点头哈腰的汉奸——小江东西郎,把村里的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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