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相当猛烈，等到刘琦辛和于明凯吃完方便面的时候，窗台上已经积了将尽十厘米的雪了。于明凯叹了口气，说：“这他妈那么快就是新一年了啊！”
刘琦辛没弄明白，说：“现在不是十二月吗，你感叹那么早干什么用的。”
于明凯说：“拜托，你是傻逼还是你把我当傻逼啊？元旦已经过去几天了，离过年也就不到一个月了！”
刘琦辛仔细算了算日子，发现的确已经是元旦节之后了。他也叹了一口气，心想这时间过得真是个快啊，转眼已经没有了一年。
于明凯说：“等到把这个活干完，我就立刻回家去过年。对了，你到时候回家吗？”
刘琦辛说：“回个屁啊，全家就剩我一个人了。”
于明凯想了想，说：“也是啊！”
于明凯刚说完这三个字，东面忽然警笛大作，而且还有类似从大喇叭里传出来的声音说：“夜星公寓的全部居民，请立刻离开自己的屋子，来到街上，配合警方的工作。请立刻……”
刘琦辛感觉脸上的表情好不到哪儿去，他大概猜到了一件事：计划的事情已经给警方知道了！
于明凯说：“这怎么回事啊，警察来这儿干什么啊？”
刘琦辛说：“你傻逼啊，这还看不出来？东窗事发了，挖矿的事露馅了！”
于明凯听了顿时间变得懊恼不已，说：“他妈的，早知道私自挖矿是犯法蹲监狱的事，老子就去要饭了！”
刘琦辛说：“滚你妈的，以前怎么没见你有这觉悟？现在先下去看看情况吧。”
于明凯说：“下去个屁啊，一下去就得被拷上！”
刘琦辛说：“放心，虽说警察横贯了，但是一次抓这么多人也不好说。再说他们对你这种傻逼会特殊照顾一下的，说不定因为你脑子有问题就当场释放了。”
刘琦辛和于明凯走下楼，一下子便看见了停在南面的警车，但是没有其他人下来。于明凯大叫一声，说：“我操，咱们下来早了！完蛋了，警察就喜欢抓典型，咱们可能真要完了！”
于明凯这一声十分响亮，对面警车里的人肯定是听见了，便用大喇叭喊：“请积极配合警方办案，否则将会遭到更严厉的制裁！”
这句话刚喊完不到半分钟，楼下就已经挤满了人。
警察又大喊：“安静！安静！”
其实警察喊这个多半是因为习惯问题，因为虽然人多，但是并没有什么大声响。而且因为是习惯，所以只喊了两边就没了下文。
由于挤满了人，刘琦辛和于明凯的视线被阻挡住了，看不见前面警车里有没有人下来，只听见大喇叭又开始喊：“你们之中是否有两个人，一个叫刘琦辛，另一个叫于明凯？我们希望各位能够积极配合。当然，也请刘琦辛和于明凯两位同志积极配合！”
刘琦辛做了一个相当无奈的表情，说：“听见没？警方专门来找咱们俩，看得出是相当给咱们面子，走，上前面去看看！”
于明凯摇了摇头，说：“我是不去，能拖一会是一会。”
于明凯刚说完这句话，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了两人身上。
刘琦辛说：“你看，民意不可违，群众已经把咱们的位置暴露了，走吧。”
刘琦辛和于明凯一起向前面走了过去，旁边的众人都向他们投来了佩服、崇拜、悲伤、抱歉等包含一系列感情色彩的眼神。面对如此众多的人投来如此众多的如此的眼神，刘琦辛和于明凯只感觉全身发毛。
走到最前面时，刘琦辛和于明凯已经能清楚看见前面的警车和警察了。见到那阵势，两人给吓了一跳。于明凯碰了碰刘琦辛的胳膊，说：“你说他们是不是情报有误把咱们当成刺杀国家领导人的间谍了？”
刘琦辛稳定了一下精神，说：“我看他们更有可能把咱们当成刺杀党中央所有干部的人了。不过这情报不会错的那么离谱吧！”
这时，最前面的警车里走出来一个人。刘琦辛一看大叫一声，说：“怎么又是你啊？”
从警车里走出来的又是那个小队长。他笑了一下，说：“没办法，这叫有缘啊。不过不是我要见你们，是我的上级，这个城的公安局总局长！”
刘琦辛用充满鄙视的眼光看了一眼小队长，说：“原来你就一传话的啊？”
小队长说：“同志，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于明凯“呸”了一口，说：“谁他妈跟你是同志啊！”
小队长说：“算了我说的就这些了，剩下的交给我的上级。好了，全体退后三步！”
小队长喊完，站在最前面的一排警察向后退了一些。接着，后面一辆警车闪着警灯开了过来。这辆警车跟其他的稍微有一点不同，看样子是局长的专车。
刘琦辛对着车大声说：“到底哪个傻逼警察赶紧出来，多走几步累不死的！”
警车里面传来一阵女声：“两位不要废话了，我不想浪费什么时间。请你们能够乖乖束手就擒，这样子或许可以减轻刑罚！”
于明凯见刘琦辛说话挺有气势，胆子也大了，说：“我说这位警察大姐，你们这可就不对了。你们一没人证二没物证，凭什么抓我们这些普通群众？虽然现在牛逼的警察很多，但是至少抓人得有理由，现在不是旧社会了，抓人也得讲究技巧！”
对方笑了一声，说：“你要证据是吧？那么你马上就会知道我们的证据有多么确凿！”
刘琦辛装作相当得意地仰天大笑了一番，说：“怎么，想用美人计？我们早已看破红尘，女人这种事离我们太远了！”
于明凯说：“喂，你什么意思？你看破红尘那是你的事，别把我扯上，我以后还得……”
刘琦辛瞪了于明凯一眼，说：“以后那是以后，现在看破一会儿红尘怎么了？别忘了，咱们可是寄托了身后广大人民群众的希望，怎么能在这儿失败！”
警车那边传来声音说：“我说你们两个说够了没有？我都下来那么长时间了，好歹扭头看一下啊！”
刘琦辛和于明凯扭头看。刘琦辛对这个女局长的第一印象是长得还算不错，没有去桑拿房干活真是可惜了这么个人才。
于明凯反应很大，一看见她就“啊”地尖叫了一声。刘琦辛拍了一下于明凯的肩膀，说：“你个傻逼，至于那么激动吗？这虽然长得很漂亮，但还没有达到让我什么都招的地步，不怕她！”
于明凯缓缓扭过头，说：“不怕她也完了，她肯定已经知道了！”
刘琦辛说：“什么她已经知道了？她知道什么了？”
那女局长说：“怎么，还没认出我是谁？”
刘琦辛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不停地回忆着，甚至把最初那个出车祸而死的她也回忆了一下，但是就是想不起来见过这么一个人。
女局长叹了口气，微笑着说：“想不起来也不怪你，那个时候我实在是太不注意自身形象了，跟现在比确实很难对照。”
刘琦辛还是想不起来这是个什么人。这时于明凯嘴唇抖了几下，说了四个字：“你这婊子！”
这四个字一出来，刘琦辛立马想起来了，他也“啊”地尖叫了一声。
这个时候，警车里又走出来一个大约七十上下的老头，说：“小伙子，注意一点，辱骂警察不是什么好行为！”
女局长说：“老张，不用管那么多了，随他们便。再说那个时候他们也不知道会是现在这个情形！”
老张笑了笑，看了一眼刘琦辛。这一下刘琦辛突然想到一个细节，又“啊”地尖叫了一声，然后颤抖着说：“你你你……你是那个……”
老张大笑了一声，说：“小伙子，以后爬墙最好别让别人看见了！”
于明凯慢慢转过头，看着刘琦辛，说：“你……认识那老头？”
刘琦辛说：“没错，虽然只见过一次，而且还是三四个月以前，但是我还是给记住了，这厮个老货，竟然是干这行的。”
于明凯说：“这么看来……”
刘琦辛叹了一口气，接上说：“是咱们俩把计划给暴露了！”
女局长上前，说：“还需要我向你们介绍一遍我们的调查经过吗？”
刘琦辛摆了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自己能猜到了。现在我认命，跟你们去监狱里带上几年！”
老张笑呵呵地走过来，当初刘琦辛看到的那种严肃的神色毫无保存。他说：“小伙子，你想得太简单了，至少要……”说着用左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
刘琦辛大惊失色，说：“不会吧，国家武器这么没人性啊？”
女局长说：“而且也不只你们两个，你们所有的人，凡是参与这件事的人，都要……”
于明凯大叫了一声，说：“太他妈贱了，老子要上诉！”
女局长说：“这个是没有用的，因为你们已经对国家构成了威胁。你们的事情属于绝密信息，外界不会得知的！”
刘琦辛假装沉思了一下，说：“我明白了，你们说对我们逮捕、判刑，都是瞒着上头的吧！”
老张说：“你这个小伙子悟性真是高啊，不过可惜了，唉！”
于明凯也大约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冒了一身冷汗，说：“你……你们这可是违法啊，你们怎么……”
女局长打断于明凯的话，说：“只要我们做得足够隐秘，就不用担心了。”
这时，后面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那你们这声势可就有点太大了！”
刘琦辛和于明凯转过头看，只见倪丱从人群中威风凛凛地走了出来。刘琦辛立刻附和着说：“就是，你们一下子搞出那么多警力，能保守住才怪。”
老张大笑，说：“放心吧，群众只要不团结，力量实在太小了，跟我们这些政府的人斗还是不行的啊！”
于明凯说：“我操，行政和司法连在一块真是没好事。”
倪丱说：“好了，小伙子，你再说也没用，国家法律没法改啊。不过你们还很年轻，赶紧走吧！”
刘琦辛听了不大对劲，说：“老倪，你……”
倪丱说：“我跟他们说说，你们先回避一下，知道了吗？”
老张笑着看着倪丱，说：“我说老家伙，都一把年纪了，好好认命吧！”
倪丱也笑着说：“一把年纪了也是跟你差不多，至少在死前做点有意义的事。”
这个时候，刘琦辛和于明凯一集众人已经后退了五十多米。倪丱扭过头，大喊一声：“走吧！”说着拉了一下腰上的一根绳子。
刘琦辛首先察觉到不对劲的，大叫一声：“老倪！”
众人也都反映了过来，几百人一起大叫：“老倪！”
女局长和老张也察觉到了不大对头，大叫一声：“全体趴下！”
随着全部警员集体“嗵”地一声趴倒在地上，一阵鞭炮声自倪丱的腰上发了出来。倪丱大笑，说：“我说你们这些国家人员，怎么就被我这老头子的小玩意儿给吓成这模样啊？”
同时，倪丱回过头大喊：“快跑！”
刘琦辛已经明白了现在除了跑屁用都没用，也大喊一声：“跑啊！”
所有人反应都是相当快，顿时数百人浩浩荡荡地向西面跑去。
众人的奔跑速度相当快，但是却是十分整齐，没有什么人趴到被踩成肉酱。刘琦辛正在心里为自己所属的集体感到敬佩的同时，又想起了上次的地震。刘琦辛使劲拍了拍胸口，说服自己保持镇定，一切都他妈会过去的。
这个时候，众人背后传来了枪响。这会首先反应过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人，大叫一声：“跳！”
众人以极度整齐的姿势跳了起来，几颗子弹从地上扫过，明显是要打伤腿让人没办法行动的。
又是一阵枪响声，那人又大叫一声：“散开！”
本来拥挤的人群迅速散出了空间，又是几颗子弹穿了过去。可是枪声仍然没有停止，那人又大叫一声：“俯身！”
众人一齐低下头，又是几颗子弹从众人头顶上飞了过去。刘琦辛暗暗佩服这个人竟然有如此牛逼的本领，同时心想这个集体真是人才辈出啊。
众人就这么蹦蹦跳跳、躲躲闪闪好似一群傻逼一样地从小街里跑了出去，直奔城西工业区。
这天城西工业区全部正常上班的，噪音很大，大烟囱里冒出阵阵黑烟。厂子前有很多保安站着，一看这么多人往这儿跑，也给吓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不去理会。
刘琦辛来不及思考警察为什么不追上来，大喊着：“大家散开跑，去当初那个山洞！”
众人会意，立刻散了开来。于明凯和刘琦辛跑在一块，说：“你可还记得那个山洞在哪儿啊？”
刘琦辛说：“废话，我当然不知道了！”
于明凯一听急了，说：“那你这是往哪儿跑啊？”
刘琦辛说：“先上山再说，以后的事情以后解决！”
两人冲着荒山跑了过去，同时又有大堆的人也跑了过去，与两人不谋而合。其余的人则绕了一些路从山脚下转了过去。
刘琦辛和于明凯一口气跑上了荒山山顶，后面跟着的一堆人也跑了上来，都倒在地上要大口喘气。可是山顶的空气质量确实不佳，众人迅速由大口喘气变成了大口咳嗽。为了防止被毒死在山顶上，众人又迅速从荒山的另一面连滚带爬下了山。
等到了这个时候，众人才来得及把气给喘匀。过了一会儿，刘琦辛说：“我估计警察一时半会儿是追不来了，先就地休息一会儿再说！”
有人说：“他妈的，就算警察不追来，咱们也不能一直呆在这儿！”
于明凯说：“这也是，要是这么慢慢饿死还不如直接枪毙好。”
刘琦辛踹了一脚于明凯，说：“你他妈别那么悲观，至少现在咱们还算是安全的！”
众人无精打采地站了起来，四散走了。刘琦辛也不再跟他们多说什么，反正这个集体是相当的团结，到时候肯定能够再聚到一起的。
三分钟后，只剩下刘琦辛、于明凯以及另外一个人还在原地了。这个人就是罗同。
等到人都走远了，罗同小声说：“我听见你们说计划的事情是你们暴露的，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刘琦辛指着于明凯，说：“在这件事情上，我负小半责任，旁边这个傻逼负主要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