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重生- 第645部分

他生性豪爽，抓住了风子岳的袖子，往后一拉，进入了精舍之中！

南宫敏怔了一怔，想要跟进，却被一道剑风挡住。

“对不住，剑痴居处，女人免进！”

剑痴怪眼一翻，显然是不肯通融。

风子岳淡然一笑，回头道：“南宫小姐，你先帮我安顿下来，我与这剑痴聊几句，一会儿就来找你！”

　【第一千零十六章　请你一起参详！】

剑痴的住处，倒并不像想象中那般杂乱无章。

对于一个痴迷于剑道的人来说，整洁的居处，也有助于身心的愉悦。

这一间精舍，基本上可以说家徒四壁，只有靠着南边的窗下，摆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放着三柄剑，还有一本书。

风子岳注意到剑痴的指甲也一样修剪的很干净，虽然一头乱发，蓬头垢面，但是双手却是莹白如玉。

这是剑客对剑的尊重。

“哎呀，忘记了……”

剑痴一拍脑袋，哈哈大笑，“我叫你来喝酒，可偏偏我这里一滴酒也没有。”

风子岳微微一笑，“君子相交，没酒也没关系。”

“那怎么行？”

剑痴连连摇手，“剑客见面，不喝酒是不行的，我师父早就跟我说过……门外的那个什么，叫刘什么的，给我去打两坛子好酒来，赶快去！半刻之间，不把酒拿来，信不信我打得你妈妈都不认识你！”

他习惯了颐指气使，这刘正乾多在书院中活动，他倒是见过。

刘正乾心中正自惊惶和郁闷，如今听剑痴叫到自己，更是恼怒，想不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被人呼来喝去，可是剑痴他又不敢得罪，只得忍气吞声，出了书院去买酒。

还好他轻功来得，果然半刻之间，就买来了两坛美酒，老老实实送到门口。

剑痴哈哈一笑，伸袖一卷，将那两坛酒卷了进来，一坛子放在自己面前，另一坛子放在风子岳面前。

“好了，姓刘的，你可以滚了，不要站在这里败我们的酒兴，闻到你身上的臭味就讨厌！”

剑痴叱喝一声，刘正乾气得两眼发蒙，但终究还是不敢多说，转身就走，心中既是恨恨不已，又是担忧之至。

风子岳的武功，竟然高到这个程度，能够与闻名朱雀书院的剑痴相斗，甚至还略胜一筹！

这叫白芷薇师姐在年终大比之中夺魁的可能性，又降低了不少。

——他们这些学子，早就把年终大比，看成了女神童白芷薇的囊中之物，任何人要来争夺，都会让他们甚为不满。

如今出现了风子岳这个劲敌，他一时间顾不得生气，要赶紧去通知他们一伙儿人想想办法。

此时风子岳却捧着酒坛，畅饮一口，走到了剑痴房中的架子旁，端详着他的三柄剑和一册书卷。

三柄剑形状都是狭长，锋刃极细，简直就如针尖一般。

这种剑，基本上已经发挥不出砍、斩、撩、抹、挑各种剑法用途，唯一的选择，只有刺，所以可以名之为刺剑。

这种剑牺牲了其他的用途，轻便灵活，在“刺”这一道上，可以做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这也是无量玄机剑法的奥妙所在。

正是因为这么轻的剑，才能在一瞬间，轻轻一抖，化出千万变化。

那本书卷，封面上六个大字，正是“无量玄机剑法”！

“剑痴兄，你房中除了这无量玄机剑法之外，竟也没有别的剑谱？”

“哈哈哈！”

剑痴笑了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其它剑法，都是碌碌，并无出奇之处，一直在我脑中，只有这无量玄机剑法，我无法参透，才会留在此处。”

他自小习剑，天赋异禀，任何剑谱，过目不忘，只要看过一遍，就能学会其中剑法，一会就精，甚至能发前人所未见的变化。

所以他早就养成了习惯，得到任何一本剑谱，只要学会，立即焚毁，所有剑招，只有留在他自己脑中。

剑痴顿了一顿，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又点了点头，“当然，阁下的剑法，我也一样未能参透，刚才之言，有些自夸了。”

风子岳得天剑六神之妙，自创剑神诀，已经推演到了第七式，虽然是随手出剑，但也带着剑神诀的剑意，剑痴见猎心喜，心中推算，却是并未能完全解得，所以才会对风子岳推崇备至。

风子岳微微一笑，“剑痴兄的无量玄机剑法，我交手之下，也未能全部理解……”

对他来说，这也是难得之事，自从领悟天剑六神之后，天下间任何剑法，只要在他面前施展一遍，他就能尽数掌握，但这九九八十一路无量玄机剑法，实在是太过驳杂繁复，即使是风子岳，也只能强行记住了剑招，其中剑神，却是无法通透体悟。

“不理解？好好！”剑痴哈哈大笑，痛饮一口美酒，伸手一抄，就将那架子上的无量玄机剑法抄在手中，轻轻一掷，抛在了风子岳的面前。

“那你看看剑谱，不知有什么心得，咱们一起参详参详！”

天下间，为了大宗师薛定人的剑谱，曾经不知道起了多少腥风血雨，当初剑谱失踪，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条人命，但剑痴却就这么轻轻易易，将它抛到了风子岳的面前。

此人风度，也是让人心折！

风子岳微笑摇头，“剑痴兄，这剑谱如此珍贵，在下无功不受禄，实在是不方便观看。”

这剑法极为高明，可以说是奇之剑道的巅峰，又是入微学派大宗师薛定人所创，不但是剑法，更蕴含着无限的武道至理，怎么好轻易观看。

剑痴皱起了眉头，“我看你这人不俗，这么也如此婆婆妈妈？你看了这剑谱，若是能解了我心中疑惑，不就有功了？有了这个功，看了也就看了，难道我还怕你偷学我剑法不成？以你的剑道境界，若是能够奇正相辅，那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他顿了顿，又摇头道：“当初薛定人老头子创下这剑谱，曾经吹牛说整个宇宙星河，能够看得懂的不超过三人，只要有人看懂，随便拿去，这才是宗师风范！”

“我不给别人看，只是那些人完全都看不懂，纯粹就是对这剑谱的侮辱。”

“你就不同！”

剑痴眼中，闪烁光芒，“以你剑道修为，一定能够看出这剑谱的特异之处！也就能将这无量玄机剑法，发挥到巅峰境界！”

他诚心诚意，再次将剑谱送到风子岳的面前。

风子岳凛然起身，躬了躬身，“剑痴兄之言，大有道理，受教了！”

他伸手接过了剑谱，神色肃然。

“那么，就待我观来！”

　【第一千零十七章　奇正相合，天下无敌！】

风子岳缓缓地展开无量玄机剑谱，神色肃然，这是对剑痴的尊重，也同样是对这剑谱本身的尊重。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大宗师薛定人的原稿，但这份剑谱，泛出淡淡的黄色，纸质松脆，一看就知道是年头久远的东西。

“这本古剑谱，我也是无意中得来……”

剑痴抬起头来，眼中现出迷茫之色，“当年我自认为自己的剑法奇诡天下第一，但是一看这薛定人大宗师的剑道，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

薛定人的剑法，最奇诡处就在于“不定”两个字。

出剑之后，效果如何，对手根本无法预测。

“……于匣中藏猫，一剑刺过，匣中之猫，是生是死？”

这是当初薛定人当众演示这无量玄机剑法时候，一个著名的典故。

他找了个木匣，放进一只猫，然后将木匣封死，一剑刺穿木匣，问观看之人，这匣子里面的猫，是生还是死。

当然有人猜活着，有人猜死了，但木匣不开，自然也不知道结果。

薛定人却是哈哈大笑，说这猫非生非死，方生方死，处于一种生死之间的状态。

“这就是无量玄机的奥秘……”

这话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当然有人不信，要他开启木匣观看。

薛定人又摇了摇头，说这木匣一开，众目睽睽之下，这种非生非死的状态，就再也无法保存，必然会在生死之间，选择一种。

“……但决定猫生死的，并不是穿过木匣那一剑，而是你们的目光！”

薛定人说完这句话，目光炯炯，扫向众人。

这种机锋，几乎如禅语，一众武者，自然是不能理解，所以最后薛定人废然而叹，说宇宙星河之间，能够看懂无量玄机剑谱的，不过只有三人而已。

如今又是几万年过去，武道昌明，薛定人的入微学说，一直是武道最顶尖的理论，虽然也有无数武道大家孜孜以求，但说真的能够理解那种方生方死、非生非死的无量玄机状态之人，实在是寥寥可数。

风子岳并未学过天数之学的基础，对入微学说更是一无所知，所以这无量玄机剑法的开篇总纲，他简直就像是在看天书一般。

他所接触数百种无上剑道，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不由也大为汗颜。

“没关系，没关系！”

剑痴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尴尬，哈哈一笑，“这段总纲，简直就是唬人，我看了好几年，也一样都没有看懂……”

风子岳淡然一笑，他虽然不明其中之理，但知道这是极为深奥的武道理论，可惜自己的基础太差，难以理解，否则的话，对自身武道，必然是大有裨益。

不过，他虽然不懂得无量玄机，却懂得剑。

当他翻到后面招式的时候，不用理解，就像是天性本能一般，这无量玄机剑法的精义，如流水一样，灌入他的脑中。

“妙！妙啊！”

练剑数十载，风子岳从来没有想过，剑招竟然能够这样使用。

是出剑又不是出剑，收剑又不是收剑，似是而非，似非而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最可怕的，是每一剑，都是各种状态并存。

决定这一剑是攻是守，是进是退，或是虚是实的，并不是这一剑本身，而是对手的判断。

——这一剑施展出来，对手就像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一样！

要是这无量玄机剑法能够修到极致，一剑既出，包含无数可能，对对手来说，永远是看到最可怕的那一种变化！

或者说，当你这一剑施展出来以后，对手就一直是在跟自己战斗，绝无胜机！

风子岳如醉如痴，神游天外，右手两指并拢，在空中轻轻虚画，画出一个又一个剑气漩涡。

剑痴看得目瞪口呆，他原本只是想让风子岳也一观剑谱，参详剑招之中的得失，没想到他只是一看之下，就能领悟无量玄机的剑意，这以指为剑，带出来的剑气漩涡，精微奥妙，比之自己多年苦修，竟然是丝毫不差。

“好强的剑道资质，这人好厉害！”

剑痴见猎心喜，跃跃欲试，袖子一摆，也是一道剑气，向着风子岳袭来。

风子岳恍若未觉，但是那手指间的剑气漩涡，轻轻一带，就将他的剑气消解于无形。

剑痴连连出手，都是以无量玄机剑法招式攻击，而风子岳也是无意间以无量玄机剑法来拆解，两人演练，竟是丝丝入扣，就像是练了几十年一般的同门师兄弟在演武一般。

风子岳心中畅快，无意间窥到了武学的一个新天地，手上剑法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是纯熟。

虽然因为无法理解无量玄机剑法的总纲，无法将剑法精义，发挥到极限，但是单凭这招式之中隐含的意蕴，就让他受用无穷。

此等剑道，分明是奇诡的极致。

而风子岳所创剑神诀前七式，却是堂堂正正，大开大合的招式。

与之相辅，更有领悟。

奇正相合，乃有无上妙用，若是真正能够做到这一步，可称天下无敌！

风子岳的心中个，隐隐有这样一种感觉。

只不过对现在的他来说，这无量玄机剑法之奇，还无法尽数领略，而自身剑道，也没有发展到极限的地步，那等到这奇正相合，不知要什么时候。

但即使是远远的一个目标，就能让他这样痴心于武道之人欢欣鼓舞！

“好！好剑法！”

剑痴却是高声喝彩，他连续将九九八十一路无量玄机剑法都施展出来，却都被风子岳轻描淡写的化去，等到风子岳进攻之时，他却不得不往后退却。

“你只看了半刻时光，就能抵得上我几十年苦修！天才！你才是真正的天才！”

他哈哈大笑，声音之中，有浓厚的敬佩之意！

“将这剑谱给你观看，果然没错！”

剑痴长笑声中，风子岳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对他点了点头，“这剑法确实博大精深，我略有所悟，却不能完全尽知，不过对我武道来说，大有裨益，要多谢剑痴兄你了！”

　【第一千零十八章　煮酒论英雄！】

风子岳从这剑谱中获得的收益，远远超乎想象。

与其说这无量玄机剑法，是一种剑招，倒不如说是一门别开生面，继往开来的武道理论秘笈。

在体悟这剑招之后，风子岳整个武学的认知，都有一种颠覆性的进步。

所以他这一声感谢，是真心诚意。

“哈哈哈，你有体悟，那是最好！”剑痴抚掌大笑，“来来来，快跟我说说，这似有似无，非生非死的境界，到底是什么一个状况……”

两人言谈投机，一边喝酒，一边讨论剑道，一时之间，亲厚之至。

这剑痴原本是天印世界之中一个平凡家庭的后人，但对剑道极有天赋，从懂事以来，从不离剑，游历四方，自创诡剑道一门。

后来他在机缘巧合之下，继承了大宗师薛定人的衣钵，如今在朱雀书院之中地位超然，也不出风头，每日里只是练剑习武，除了朱雀书院的一众老师学生，竟然是没有什么人知道他的名声。

“剑痴兄游历四方，见闻必广，不知在这朱雀七宿之中，可有什么剑道高人，可以一论佐酒？”

风子岳心中一动，他正苦于对朱雀世界不甚了解，剑痴对剑知之甚深，自然是一个最好的询问之人。

“哈哈哈，你问我这个，就问对人了！”

剑痴哈哈大笑，“别的事情，我都不放在心上，不过这剑道高手么，我倒是一直都是如数家珍……”

他掰着手指头，正色道：“朱雀七宿之中，若论剑道，自然是首推朱雀剑圣……”

风子岳点一点头，他知道要论剑道高手，朱雀剑圣是无论如何绕不过去的，这人以一剑君临朱雀七宿，垂名万载，岂是等闲？

“剑痴兄可曾见过这一位么？”

剑痴摇了摇头，“此人闭关万年，我不曾见过，不过，他的弟子赤鹤童子，我倒是曾经会过两手……”

“哦？”

风子岳想起当日在远古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