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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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龙世界-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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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伦摇摇头,冲着芒多那张死尸般的脸笑了笑说:“不,你看到的还不够深刻,芒多。我意识到两件事情。第一,我打赌埃克尔斯还活着。我们生活在你的未来,记得吗?稍微向前跳一步,你就不存在了,在那儿你根本就不存在。”
“你们只是没注意到我罢了。”芒多沾沾自喜地说。
“不,我们看到了动物,动物们也看到了我们,而你却从未到过那里。你很好奇,芒多,你喜欢看到新东西,是吧?但在几个世纪之后,我们根本就没遇到过芒多、旋风或任何像你这样的东西。对你来说也许只是一次呼吸,一次喘气,只是很短的一小会儿时间,对不对?你已经活了成千上万年。”阿伦停顿了一下。
特拉维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有活力,他犹犹豫豫地接着说道:“这个小伙子说得没错,芒多。两个世纪以后根本就没有你.也许你在什么地方死去了,或者你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也许就在我们离开我们那个时间之后,在我们来到这里之前,埃克尔斯踩死了另一只蝴蝶或者拍死了一只蚊子,这只蝴蝶能够改变世界,这只蚊子操纵着其它许多物种的命运,顷刻间你自己以及你那整个漫长的历史便出现了。”
芒多一声不吭,突然像只折断了的木偶似的弯下了腰,它把手触到地上,冻土沸腾了。它又直起身来时,手里拿着一只恐龙蛋,这只扁长、斑驳、白色的椭圆形恐龙蛋看上去待别像阿伦和珍妮弗当初发现的那只。
芒多说:“你说你意识到了两件事情,阿伦。另一件事是什么?”
阿伦觉得脑海里突然豁然开朗,他眨眨眼睛,长长地出了口气。他意识到他迫切想实现自己的愿望,在这被破坏了的时间长河里想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想做个实验,芒多。你不会有危险的,或者说危险极小。我想知道一点你的思想。就用几分钟。”阿伦笑着说。
特拉维斯痛苦地盯着阿伦,芒多脸上的笑容仿佛是画上去似的。
“几分钟或更确切地说是几百万年。读出我的想法吧,你要想了解一切,这就是最简单的办法。”芒多动作笨拙地把蛋递给阿伦。
阿伦接了过来。他一触到恐龙蛋,蛋壳上就嘶嘶地冒出了蓝火花,火花在芒多的头和他的头之间形成了一道弧线,顿时他们思想的碰撞更加激烈、更加彻底了。
阿伦感到芒多的思想在猛烈地冲撞着,它的思想把它和这世界紧密地连在一起,这是一张错综复杂的网,遥远而又陌生。不过阿伦意识到芒多像孩子般天真,它对阿伦和特拉维斯的思想也同样感到很困惑。
芒多把手缩了回去,那张网的景象消失了。它缓慢地说;“是的。”此时它头盖骨上的骨头似乎扭曲着,它的长相又变了。“我明白你们要我和你们一起走,去弄清楚?”
“是的。”阿伦说。
芒多变成尘土不见了,阿伦顿时觉得它不会再来见他们了。
突然脚下石头跳动,大地震颤,山坡皱起裂开,地上裂开了一条缝,像一张大嘴似的冷酷地尖叫着,特拉维斯和阿伦赶紧往后退。一阵漆黑的飓风从脚下刮起,他们遮住眼睛,摔倒在地。大块、小块的石头倾泄而下,一层令人窒息的尘幕在他们上面积动。
地震又突然平息了。
阿伦掸掸衣服和头发上的尘土,揉揉眼睛,吐出嘴里的沙子,喊道:“特拉维斯!”
他突然看到时航机停放在旁边完好无损的地面上,仿佛从来就没丢过似的。阿伦扶着特拉维斯站起来,然后看着这个受伤的家伙一瘸一拐地走到机器前。
特拉维斯仿佛是找到了丢失的孩子似的拍了拍时航机冰冷的机身,他按了一下门的触点,门嘘嘘作响着开了,这时他们看到那只类人猿似的动物蹦着跳着向他们走过来。
“咱们走吧,我一直想看看我是从哪儿来的。”它说。



二十二 梦幻暴雨

风越刮越大,虽然天气晴朗,空中只有几片白云,可珍妮弗还是预感到风暴就要来了。与现在的处境相比,坏天气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他们又回到了村子,珍妮弗不喜欢看到站在村子当中的那只怪物。它像个小天神似的,站起来肯定有十英尺高,身上穿着铜炊具似的东西,它那硕大的头和餐盘般鼓出的耳朵上戴着—顶锤制的金属头盔,长鼻子的顶端垂下一个片状的东西,嘴唇黑乎乎的,牙齿—颗颗往外凸着,看上去很像鳄鱼的牙齿,宽阔的前胸罩着一块很重的金属,后背上却什么也没穿。在铜片下面,也就是在它的短粗胳膊能轻易够着的地方,悬挂着两把很粗的木制大头短棍,短棍的缝隙中粘有血迹,头上有几颗黑曜石大钉子。这只怪物的腿像树干一样粗,尾巴用皮带绑着,还装饰着一块块未加工过的矿石。
更为可怕的是这只凶神般的怪物脚下躺着两具尸体。一具尸体是只翼手龙,看上去像只鸢,大小跟人差不多,它的尸体扭曲着,细脖子折断了向后弯着,巨大的翅膀被撕碎了。
另一具尸体是一个人。这个人的皮肤和老橡树桌子的颜色差不多,身上裹着一块宽松的白色棉腰布,溅到上面的血现在还是湿的。他脖子上戴着一枚大胸章,用皮带系着,看上去是用一块扁平的淡绿色石头雕刻而成。上面刻着一张方脸,边上还刻着些复杂的小符号,珍妮弗觉得那张方脸在斜眼看着她。他的头发乌黑发亮,乱莲蓬的,束着发带,发带上也雕着相同的图案,只不过小了些。这个死人脸宽宽的,看上去很平静,他那双空洞洞的眼睛注视着太阳。珍妮弗突然看到他的头盖骨有一边像是被重重地击碎了。
那只怪物气势汹汹、咄咄逼人,它说话非常急促,就像从远处传来的轰轰隆隆的暴风雨声似的,它显得很不耐烦。珍妮弗虽然知道它同马塔塔们说同样的话,但它的话生硬刺耳,很难听懂。除了欧克利的名字外珍妮弗什么也没听懂,就觉得它是在一个劲儿地抱怨。
这只怪物是个盖尔克。它大声说话时,珍妮弗凝视着那个死人。
“他是从哪儿来的?”她低声问彼得和埃克尔斯。
“肯定不是日本武士,”彼得说,“看上去像是美洲印第安人。”
埃克尔斯什么也没说。珍妮弗瞟了他一眼,他的头发在清新的空气中飘动,瘦削的脸庞苍白而又憔悴。他不肯看那个死人。
“埃克尔斯,怎么啦?你知道点儿什么吗?”
埃克尔斯摇摇头,然后又耸了耸肩说:“不……哦,也许,山谷下面有整整一个城市这样的怪物。我看到过它们跟一些人打仗,它们挥动着凶猛的棒子像发了疯似地嚎叫……”
埃克尔斯闭上了嘴。
这个盖尔克像架灵敏的屠杀机器似的转过身,把头转向他们,用那双小眼睛冷冷的盯着他们。它的金属头盗在太阳下闪着红光,它露出钟乳石般尖利的牙齿,厉声说了个什么词,它呼出的气就像是从坟里冒出来似的冲他们扑面而来。
珍妮弗、彼得和埃克尔斯顿时觉得真是碰上了死神,感到万分恐惧。可他们被绑着,不能逃跑;他们手无寸铁,无法反抗。它会用锋利的牙齿撕咬他们,用可怕的尾巴撞击他们。这个盖尔克的恶臭气味包围着他们,风越刮越大,但也吹不走这种气味。它板着脸残酷地盯着他们,他们不知所措,也许只有坐以待毙。
它把头扭向一边,他们三个都松了一口气,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屏住了呼吸。它断断续续吼叫着发出命令,弗拉基喷着鼻息,跺着脚表示不能服从。
这个盖尔克像疯了似的转过身,它那条装着铠甲的结实的尾巴像牛鞭子一样在弗拉基面前挥动着,离弗拉基的鼻子尖只有一英寸远,可弗拉基还是一动不动。盖尔克又尖声发出了命令,将武器径直指向彼得。
珍妮弗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个盖尔克想要他们中间的一个或三个都要。珍妮弗觉得虽然弗拉基拒绝了它的要求,但这个盖尔克的举动与斯特拉在草地上出乎意料地想对她献出生命相比也真是太无礼了。珍妮弗虽然被绳子捆着,但还是一个劲儿向前走,她将弗拉基挤到身后,站到弗拉基和这个盖尔克中间。
“不,不服从,”她冲着盖尔克说,似乎今天一整天她都在说这个词,“这不会发生的。”

突然刮起一阵异常猛烈的狂风,珍妮弗后退几步站稳了脚。盖尔克用贪婪的目光盯着她,好像她是五星级饭店里一道太阳鱼佳肴似的。它撅起乌黑的嘴唇把凸出的尖牙包住了,珍妮弗马上就意识到自己也会被这只食肉动物杀死,像那只鸢和印第安人一样倒在它的脚下。
她一点也不在乎,她用手指着盖尔克,准备大声向它挑战。
还没等她开口,头顶晴朗的天空上突然划过一道闪电,这道霹雳仿佛是珍妮弗用手指发出来似的。她吃了一惊,眨眨眼想看个究竟。她揉揉眼,惊叫了一声。
盖尔克像棵枯树似的倒在地上,更确切地说是它的一半身体倒下了,这个怪物连同它身上的铠甲和其他东西从上到下被齐刷刷地劈成了两半。一半身体血肉模糊倒在了地上,内脏热气腾腾地流了出来;而另一半身体却不见了。刚才它站立的地面也不见了。
在它原来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由雪花堆成的光滑的圆柱,直径约十英尺,有几英寸高,向上掀起一阵暴风雷。
珍妮弗顺着这个不可思议的暴风雪向上看,看到顶上乌云滚滚,是一片昏暗的云墙。刚才还天气晴朗,可现在却到处乌云翻滚。她惊呆了。
大家都惊呆了,使劲儿往后退,可彼得却一动不动,他俯下身,伸手去触摸飘动的雪花。
“彼得!”珍妮弗惊叫道。
彼得把手缩了回去。天空中又划过一道闪电,但根本就没有雷声,闪电像黑夜里燃烧的火焰一样照亮了马塔塔的村庄,扭曲、巨大的阴影迅速掠过各个穹顶。
闪电过后,冬天的景色消失了。

斯特拉在珍妮弗身后惊恐地喷着鼻息。
就在马塔塔村外高高的草丛里,出现了一座建筑物,是座石塔,墙壁非常平整,看上去像是从某个城堡上切下的一角被抛到了这里似的。石塔的防御土墙上出现了一个人,他身穿锁子甲,头戴钢盔,向下冲他们大声叫喊,珍妮弗听出他说的好像是法语。
又划过一道闪电,城堡消失了,仿佛从来就没出现过。

弗拉基指着珍妮弗的左边,她顺着手势看见就在原来关押他们的地方附近停放着一辆流线型汽车。她看到了车的正面,玻璃顶篷敞开着,一个人正要从驾驶座上爬出来,他的胳膊特别多,身上还有个壳。
闪电过后,幻影消失了。

珍妮弗转身环顾四周,想看看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在她有边五十码远的地方到处都是岩石,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可她突然看到有只背着蓝壳的特大个儿蜗牛从花岗岩石板上滑了过去。

又是一道闪电。风刮起了沙子(是沙子吗?她想),她只好蒙上眼睛。

又是一道闪电。
闪电刚出现,那场怪涎的暴风雪就消失了,天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擦过似的又变睛了。他们刚才看到的那些奇特景象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没有雪,没有沙子,没有塔,没有法国骑士,没有蓝色的蜗牛也没有沙土。
只有那个盖尔克的半具尸体。

大家都注视着珍妮弗。弗拉基说了些什么,珍妮弗本能地冲它转过身,弗拉基向后退着差点儿摔倒。
彼得在她身后笑道:“对,珍妮,给它一下子。”
“彼得——”
“喂,如果它们愚蠢地竟会相信这一切,那就抓住时机吧。我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斯特拉和弗拉基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它们说得很快,声音又特别低,珍妮弗根本就听不明白。其它的马塔塔从住所里走了出来,盯着那个盖尔克的尸体并围在斯特拉和弗拉基周围注视着它们。
珍妮弗看着弗拉基,想知道它打算干什么。弗拉基盯着珍妮弗,冲斯特拉大声吼叫,然后就走开并消失在那些圆屋顶群里了。斯特拉对他们的态度好像很温和,将他们赶回到关押他们的地方。
珍妮弗注意到斯特拉小心翼翼地避免碰到她。

尽管欧克利假装平静,可实际上它却很愤怒,斯特拉闻到了从房间的角落里传来的愤怒的气味。欧克利坐在岩石上,光线从敞开的屋顶照射进来,把岩石晒得很暖和。斯特拉知道正是因为珍妮弗和远方杀手(人类的欧克利)才使欧克利变得喜怒无常。珍妮弗和欧克利也和斯特拉一起被召到了这里。
和其它马塔塔一样,欧克利也对刚才的事情感到心神不安。斯特拉感到自己也不愿靠近珍妮弗,因为她招来了那场幽灵般的时间暴雨,因为她使那个盖尔克莫名其妙而又毫不光彩地死掉了。
欧克利发出的气息中还隐藏着另一种气味,可斯特拉却搞不清这是种什么气味。斯特拉和珍妮弗向它行礼,然而欧克利对他们毫不理会。
弗拉基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它听完欧克利的低语后转过身,手中代言者的权杖不停地颤抖着。斯特拉注意到就连珍妮弗也能从弗拉基的态度中闻到它想要打人的气味。
“欧克利问人类的欧克利,为什么珍妮弗无端杀死了那个盖尔克。”弗拉基厉声说。它气愤地喷着鼻息,挺立在珍妮弗面前,把权杖逼近她的头颅。
珍妮弗毫不畏惧地瞪着它,尽管她根本没散发出任何气味,但斯特拉却为她感到非常骄傲。
珍妮弗根本就没跟埃克尔斯说话,而是径直用她那蹩脚的马塔塔语说道:“珍妮弗问欧克利为什么彼得必须得死。”
即使是斯特拉也对珍妮弗这令人难以置信的无礼行为发出了嘶嘶的叫声。欧克利是在问人类最年长的埃克尔斯的,而不是问珍妮弗。她应该履行作为人类欧克利的代言者的职责,而不应该自己回答。相比之下,这还不算什么不敬,更糟的是她用直接疑问句答复欧克利的直接疑问句,这是对欧克利的侮辱。
欧克利的鳞片闪着杂乱的亮光,它猛地抬起头,斜眼看着珍妮弗。
弗拉基大声怒吼,猛地抽回棍子就要打珍妮弗。
远方杀手用自己的语言颤声说了些什么;他闻起来就像是遭到欧迪欧痛骂的小家伙。
斯特拉为埃克尔斯感到耻辱;任何一个欧克利都不会表现得这么差劲。斯特拉意识到珍妮弗是在劫难逃了,不过它不知道欧克利会怎么处置珍妮弗。
珍妮弗举起了手,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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