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道：“那些御医被朝阳逼着去雍城，心生怨怒，又怎会好好为太后诊治。皇上虽然对太后凉了心，但毕竟是他亲生母亲。太后要是有什么不测，天下人不知道是御医怠慢，还不是都骂皇上不孝，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宫女有情有义。张大哥，皇上心中如果没有太后，也不会为这事，到了现在还淤积在心，不能开怀。此事，朝阳不知道也罢了，既然知道了，总要想尽法子为皇上解忧。”
第二十四章还得你自己进去哄着皇上
张言子道：“张大哥也知道你说的是，但要是禀明了皇上，皇上绝不会让你去，也就下一道旨让御医去。要是瞒着皇上，这样的天气，来去恐怕至少也要四五天才可来回。这样大的干系，张大哥豁出命去，也担不起啊！”
朝阳道：“我知道，所以朝阳还在这里思量，张大哥，朝阳这次去，还有另一份心思。朝阳为皇上诊治了这么多年，皇上的旧疾还是没有断根。俗话说，心病还要心药医。皇上心中的这个结，还在太后那里。朝阳想要趁着这次为太后治病，想法子解了这个结。”
跟在朝阳身后的小闵子，见朝阳拉着小宫女珠儿向外走，急忙上前道：“朝阳公主，咸阳城去雍城有三百多里路，路上积雪深厚，官道上驾车都难行，你还是让那些御医去吧。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们整个朝阳宫的奴才都没命了。”
朝阳不理会小闵子，回头问珠儿道：“珠儿，你是怎么来的。”
珠儿道：“回朝阳公主，珠儿是走着来的。”
小闵子忍不住问道：“这大雪天，你一个小女子从雍城走到咸阳城，就算不走错路，少说也要走六七天吧。”
珠儿低声道：“珠儿一路问着人来，没有走岔路，我怕太后等不得，连日赶路，走了三天就到了。”
小闵子惊讶道：“三日？这样的天气，就算让我走，三日也赶不到。你这是不吃不睡赶路吗？”
朝阳不觉回头细细打量珠儿，见珠儿身上脸上全是泥泞，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红红的，额头上还青紫了一块。
低头见珠儿的裙边湿了一大截，伸手拉起珠儿垂到地上的裙裾，便看到珠儿那双露了脚趾的棉鞋。
朝阳心中不觉一酸，拉着珠儿回到朝阳宫，吩咐宫女取了几件自己的衣服，一双布袜，一双小皮靴，让珠儿换上。
又让宫女为珠儿端了几盘点心来，对珠儿道：“珠儿，你好好在朝阳宫息一会，朝阳会想法子去给太后诊治。”
说完了，才出来看着漫天雪花，紧皱着双眉，朝阳知道小闵子说的是实话。
这大雪天就算驾车去，一天之内也不可能回来，那就不可能瞒着秦王。
如果自己瞒着大家偷偷去，等到自己回来，恐怕真如小闵子所说，整个朝阳宫的太监宫女，不死也要脱好几层皮了。
朝阳轻轻叹了口气道：“小闵子，难道就真的没有法子，一天内赶回来吗？”
小闵子道：“如果不下雪，骑着皇上的千里马去，也许还能赶回来。”
朝阳轻轻地道：“千里马——，小闵子，要是让皇上身边那些会轻功的人去，能赶回来吗？”
小闵子道：“像王公公那般功夫的人去，也许还可以，但他们不会治病呀。”
朝阳轻声道：“你去叫张公公来，不许惊动别人，要不我也管不得，你们这些奴才的小名了。”
小闵子连忙进了大殿，偷偷把张言子叫出来，张言子奇怪地问：“朝阳，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朝阳把张言子拉进屋里，指着珠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张言子道：“朝阳，你还是叫那些御医去吧，你万万去不得。这下雪天，皇上连咸阳宫都不让你出去，又怎么会让你去雍城，更何况皇上的心思，绝不愿意让你见到太后。”
朝阳道：“那些御医被朝阳逼着去雍城，心生怨怒，又怎会好好为太后诊治。皇上虽然对太后凉了心，但毕竟是他亲生母亲。太后要是有什么不测，天下人不知道是御医怠慢，还不是都骂皇上不孝，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宫女有情有义。张大哥，皇上心中如果没有太后，也不会为这事，到了现在还淤积在心，不能开怀。此事，朝阳不知道也罢了，既然知道了，总要想尽法子为皇上解忧。”
张言子道：“张大哥也知道你说的是，但要是禀明了皇上，皇上绝不会让你去，也就下一道旨让御医去。要是瞒着皇上，这样的天气，来去恐怕至少也要四五天才可来回。这样大的干系，张大哥豁出命去，也担不起啊！”
朝阳道：“我知道，所以朝阳还在这里思量，张大哥，朝阳这次去，还有另一份心思。朝阳为皇上诊治了这么多年，皇上的旧疾还是没有断根。俗话说，心病还要心药医。皇上心中的这个结，还在太后那里。朝阳想要趁着这次为太后治病，想法子解了这个结。”
张言子道：“朝阳你的心思全是为皇上考虑，但是，这事还真没有办法办得到。”
朝阳轻声道：“朝阳有个法子，今天晚上去，明天晚膳之前赶回来。朝阳睡下之后，到明日早朝回来，皇上是不会发现朝阳不在的，但是皇上早朝回来到晚膳这段时间，要张公公替朝阳掩饰着才好。只要等到朝阳回来了，就算皇上知道了，朝阳自有话对皇上说。”
张言子道：“朝阳，你打算怎么去，一去一回六百多里雪路，一天一夜赶回来，除非是用轻功，可是朝阳你又不会轻功。”
朝阳微微一笑道：“这个张大哥你就不用担心，朝阳自然会找一个轻功好的人，带着朝阳去。不过这事干系更大，张大哥，我不是要满你，我是怕连累你。”
张言子沉思了一会道：“你知道干系更大，怎么找他？这咸阳宫内到处都是皇上的眼线。晚上，朝阳宫暗藏着王公公他们这些高手，你怎么瞒得过他们？”
朝阳轻叹一声道：“朝阳尽量小心吧。”
张言子知道朝阳注意已定，也不再多劝，笑着道：“刚才小闵子鬼鬼崇崇把我找出来，这会恐怕皇上已经起疑了，还得你自己进去哄着皇上。”
朝阳点点头道：“我们就坦率告诉皇上，让皇上派人去，就当是派人送珠儿回雍城。”
张言子笑道：“你这小丫头，就是鬼精灵，鬼点子还真是不少，这样皇上就再也不会怀疑你去了雍城。”
两人咬着耳朵进了朝阳殿，秦王从奏章上抬头沉声问道：“张言子，你与朝阳偷偷摸摸说什么呢？”
张言之道：“皇上，朝阳公主高才在御医房，带了一个小宫女回来。她为这事犯了难，不知怎么向皇上禀报，怕皇上生气烦恼，所以找奴才出主意去了。”
秦王赤目一深，向朝阳招招手道：“你这个小丫头，还会有犯难的事，跟朕说说什么小宫女？”
朝阳走到秦王身边道：“皇上，你要答应朝阳不许为这事生气，朝阳好不容易，这段时日，把皇上的身子调养的好了些，皇上要是一生气，又要不舒服了。”
秦王把朝阳拉到身边坐下，温声道：“说吧，哪里来的小宫女，怎么一回事？”
朝阳却不回答，转头大声叫道：“小闵子，把珠儿叫来见皇上。”
不一会小闵子就带着珠儿来到了大殿，珠儿一见秦王，连忙跪在地上叩头道：“奴婢叩见皇上，请皇上派人救救太后。”
秦王看着珠儿慢慢道：“起来吧，朕派个御医跟你去萯阳宫。”
回头对赵高道：“你去传……”
朝阳伸手拉了拉秦王道：“皇上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不过那些御医不说皇上英明，没有什么事瞒得了皇上，只道朝阳回来向皇上告状，这会让他们去，他们一定心怀不满，还是让朝阳去吧。”
秦王冷声道：“不准，你给朕好好呆在朝阳宫中，想要给谁瞧病去，就到后宫去瞧瞧那些每天都在犯病的夫人去，雪没化之前，不许出宫。”
朝阳嘟着小嘴道：“皇上，你这话是说那些夫人都在装病，朝阳只能给那些装病的人看看病了，皇上你可是朝阳的第一个病人。”
秦王“哈哈”笑道：“那你就留在朝阳宫，给朕这个一直装病的病人，一人看病。”
朝阳却回头对赵高道：“赵公公，请你去叫夏御医吧。皇上既然派了人去给太后治病，当然要派最好的去。皇上你说是不是。”
秦王道：“你就传朕口谕，让夏御医萯阳宫。”
赵高刚要走，朝阳连忙道：“赵公公你带珠儿一起去吧，让她跟夏御医一起回萯阳宫。”
又走到珠儿身边，拉着珠儿的手道：“珠儿，你跟赵公公去见夏御医，夏御医是咸阳宫医术最高的御医，你就放心吧。”
珠儿答应了，跟着赵高退出朝阳宫去。
朝阳依旧回到秦王身边，陪着秦王说说话，一直到陪着秦王用完晚膳，又陪秦王就在朝阳宫内，走了走。
才回到自己寝宫，把宫女们都打发下去了，打开衣柜，找了一件白色狐皮斗篷披上，打开医药箱，只拿了一套银针，放入怀中，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又一次爬出窗去。
蹲着身子，就着白雪的掩护，小心地走到树下，抬头却看不到无心的影子，也不去理会，用双手试着抱住树干，比划着想要爬树。
第二十六章 要一个爱她疼她的男人
一道白影从墙外轻盈地飞入，揽着朝阳的纤腰又如雪花无声地飞出了墙外。
朝阳轻笑道：“无心，你今天怎么才来？”
无心落在地上道：“是雪儿今天出来早了。”
朝阳仰头道：“无心，你带雪儿去一次萯阳宫，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到咸阳宫？”
无心道：“明天早上便可回来。”
朝阳碧目盈盈地望着无心道：“无心，你的功夫是谁教的，皇上身边的那些侍卫，没有一个是你的对手吧？”
“无心的师傅教的，无心也不知道有没有对手，无心每晚入朝阳宫，无心看到了他们，他们没有见到无心。”
朝阳走到无心背后拍拍无心的肩膀笑道：“自然是师傅教得了，你师傅是谁？”
无心蹲下身，背上朝阳，如一道白烟从飘舞的雪花中穿出咸阳宫。
“无心的师傅没有告诉无心他是谁，他从无心出家那天起，就一直在教无心佛法和防身法术。”
“傻和尚，他不说，你也不问吗？”
“师傅不说，无心自然不问了。”
“无心，你在飞！雪儿也在飞，啊哈——我们在飞——”
朝阳看着身边飞驰而过的一片寂静空旷的雪白的天地，忍不住在无心背上挥舞着双臂大声叫喊起来。
无心微微一笑，轻飘飘地降落在雪地上，把背上的朝阳放下来，搂住朝阳的纤腰，又带着她向前迎风而飞。
“无心，你这不是轻功，你师傅教你的是法术，会飞的法术哦，你师傅一定不是普通的人。”
“嗯！”
“无心，你让你师傅也收雪儿做徒弟吧！”
“好！无心下次看到师父，便告诉他。”
“无心，雪儿拜你做师傅吧！”
“雪儿不用拜无心做师傅，无心也教你。”
“小和尚，你还俗娶妻好不好？”
“等无心把佛法传遍中原大地，就还俗娶雪儿。”
朝阳转身搂住无心的脖子，把头倚在无心的肩头，闭上双眼，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无心伸手把雪儿抱起来，轻柔地道：“雪儿不用担心，无论雪儿在哪里，无心都会陪着你。”
朝阳睁开眼痴痴地望着无心，伸出手指轻轻拂过无心如飘雪一般纯清的雪肤，碧目凝注着无心清亮明净的黑眸道：“雪儿得无心爱恋足矣，无心何须为雪儿染尘埃，坏了一身修为。”
无心低头在雪儿脸上亲了一下，柔暖地道：“无心爱雪儿，与修持佛法并不矛盾。维摩居士，他就是一个身在凡尘的居士，但他的佛法修为，却让各位菩萨都自认有所不及。无心娶了雪儿，一样可以宣扬佛法。”
朝阳轻轻地摇摇头道：“皇上不会让雪儿嫁给无心的。雪儿若要嫁无心，只会给无心招来杀生之祸。”
无心深深地注视着朝阳道：“无心不怕死，但雪儿活着，无心也一定好好活着守护雪儿。不管雪儿嫁不嫁无心，无心只要雪儿，开开心心好好活着便好。”
朝阳点点头嫣然一笑道：“朝阳也要小和尚好好活着，做个活佛。”
无心看着朝阳也是微微一笑，降落在地上道：“雪儿，我们已到了萯阳宫，雪儿打算怎么去见太后。”
朝阳道：“雪儿是偷着来见太后的，皇上已经派了夏御医来萯阳宫了，雪儿是怕他们路上被雪阻拦，太后等不及。另外雪儿也想知道一些太后和皇上之间的事，皇上的旧疾，雪儿总难治愈，就是因为心中对太后之事至今不能开怀。”
无心想了想道：“既然不想让皇上知道雪儿来过萯阳宫，那么我们就偷偷去见太后。最好雪儿可以快点为太后诊治完，我们在天亮之前赶回咸阳宫。”
雪儿从无心怀里跳到地上，转头四望，轻声道：“这里怎么大，不惊动宫中的人，我们怎么找得到太后。”
无心也不回答，搂着朝阳在萯阳宫上空轻如烟云地飞旋了一圈，然后降落在一座有灯火隐隐约约透出的宫殿房顶上。
无心把朝阳放下，俯下身轻轻揭开一张瓦片，向宫内望去，看了一会，又揭开几张瓦，抬头轻声对朝阳道：“雪儿，你在这里等一会。”
朝阳点头道：“好！”
无心已从屋顶的洞中穿了下去，朝阳刚刚扑到洞前，向里望去，无心已站在下面对她招手，轻声道：“雪儿，你跳下来，我在下面接着你。”
朝阳毫不犹豫地便从洞口跃入，无心在下面轻轻地接住她，把她放在地上。
朝阳这才看清楚房内冷冷清清地摆设这几件简单的旧家具，一张炕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的老太太，炕边上趴着一个宫女，两人都像是睡着了。
无心道：“我点了她们的穴道。“
朝阳走到炕边，看着炕上憔悴苍老的太后，仿佛是见到了一个久别的亲人，在承受着苦楚，莫名的心中一酸，竟控制不住落下泪来。
无心轻拥着朝阳道：“雪儿，太后有今日，只为她不守妇道，更不该与人合谋，妄想杀害皇上，篡权夺位。才有今日之果报。”
朝阳迷茫地轻声道：“同样是人，为何女人的命运就要操纵在男人手中。男人可以喜新厌旧，可以三妻四妾，可以三千后宫。女人就必须为一个，不把她当人的男人恪守妇道。男人要女人为他守贞洁，为什么女人就不能抬起头来做个人，不能够要一个干干净净的男人。朝阳抬眉对无心柔柔地一笑，把暖和过来的手，伸进太后被窝里握住太后的手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