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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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星-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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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在说话,吴国同那边也没有上车,眼前有一个和自己同级的常务副市长,不等人家说完就上车实在是太不礼貌,所在也只好在一旁陪着,一方面是一种催促,希望他们快点,同时,也是一种监督。 
  事情很简单,几句话就交待完了,程伟元作了一个告辞的架式,但很快又停了下来,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似的对许昌平说:“许市长,我们在一起合作共事多年,我个人是非常相信你的,你不是那种贪赃枉法的人。工作上的事你尽管放心,就算明天上班的时候你赶不回来,有什么事情,我也会帮你处理好的,绝不会让你担心,等你回来,我再把事情向你汇报。” 
  “那我先谢谢了!”许昌平的话十分真诚,甚至有一点感动。别人听不出什么来,但许昌平是十分明白程伟元的意思。这家伙,今天是带话来了,这应该算是一个承诺和保证吧。 
  程伟元又想起一件事情:“哦,忘了告诉你了,刚才,你们家许枫可能是听院子里的朋友说了你的事情,有点担心,就打了个电话给我,问了一下你的情况,他很着急,说明天就要赶回来。原来他正准备出去旅行呢。” 
  程伟元的话说得很平淡,但听在许昌平的耳朵里却如晴天起了一个炸雷一般。顿时面色一沉,他心里有数,儿子没跑掉。动作真快啊!如果自己在里面撑不住,儿子在外面估计也就完了。不过,许昌平的控制力也是惊人的,脸色马上恢复了正常,对程伟元说:“老程啊,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跟他说一声,让他别回来了。他回来又帮不上什么忙,白白耽误了学习。而且,我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许昌平好像是在说家常,但程伟元自然是听出来也语气中的祈求和保证,便回答说:“说当然可以说,回头我就给他打电话,不过,你肯定比我更了解他,他听不听我的我就保证不了了。” 
  “多谢了。”只有许昌平能够听出来程伟元口中的他是谁,便从车窗里伸出了手,和程伟元握了一下,程伟元能感觉到,他握得很用力,显然在传达着什么信息,自然也心领神会,松开手以后,冲里面又摆了摆手:“许市长,我们相信你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见。” 
  车窗无声地合上,程伟元又和一边的吴国同握手告别,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伟元走后,吴国同冲大家吩咐了一下:“你们几个留下来,其他的同志护送许市长先回办案点。” 
  “是!”大家答应了一声,四五辆警车打开了警灯,一阵马达轰鸣,车队离开了。 
  车子刚走,吴国同就带人进了许昌平家。许昌平的老婆此时正坐在屋里低声地哭泣,几名警察和武警战士在仔细地搜查着。见吴国同进来,连忙站了起来,其中一人轻声地对他耳语:“报告吴副厅长,我们有发现!” 
  吴国同及时用眼色制止了他的话,转而对许昌平的老婆说:“许夫人,我们今天要在这里查验现场,可能会影响您的休息,另外,今天这里也不太安全,这样吧,我让人护送你到其它的地方暂时住一个晚上,明天再回来。我们保证不会让你家的合法财产受到损失,你看可以吗?” 
  “那,那就麻烦你让人送我回娘家吧。”许昌平走了以后,他老婆也完全失去了主心骨,而且,这女人心里有鬼,自然不敢不服从吴国同的安排,只有答应了。 
  等许昌平老婆走了以后,吴国同才说:“发现什么了?” 
  “除了保险柜里仍然有大量的现金、存折和一部分贵重物品外,我们还发现了一把勃朗宁的手枪,里面装着五发子弹。”说完,警察取出已经被物证带包装好的手枪笑着说:“这可是一把好枪啊,不但是武器,也是一件艺术品呢。” 
  吴国同把枪拿过来,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赞了一声:“果然是把好枪啊。”心里却是十分满意:刚才许昌平说他被栽赃了,如果没有证据证明那些东西不是他们家的,这个案子查起来还真是有点麻烦。现在有了这个东西就好办了,看枪柄上,还有汗水的痕迹,这枪显然不是小偷的,小偷偷东西或是栽赃,是不会把手枪留下来的;就是留枪下来栽赃,也不会让上面浸湿汗水,否则,一查是别人的指纹,那不是为许昌平开脱嘛。 
  显然,如果可以确定这把枪是许昌平的,那私藏枪支可是犯法的,有了这个东西,就有了对许昌平采取另外一种措施的可能。 
  “其它还有什么吗?”吴国同想知道,还会不会有别的重大战果。 
  “除了这把枪和那些珠宝外,其它的有价值的线索就没有了。” 
  “哦。”有了这样的结果,吴国同已经很满意了。便吩咐了一声:“好了,收队吧。”吴国同一声令下,一帮人乘着警车,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一宿舍大院 。 
 
 
 
  
 ~第二十章 证据(上)~
 
  警察们都走了,今天的这场好戏也算是结束了。计划进行得很成功,蓝煜星十分满意,便从楼顶楼梯间走了下来。到了门口,正准备掏钥匙开门,对面林清雅房间的门却已经打了开来,一个悦耳的女声响了起来:“蓝煜星,你进来一下,我有事找你商议。” 
  蓝煜星下意识地看了看表,凌晨一点半,不禁有些犹豫,但是,局面又由不得他犹豫,只好走了进去。显然,蓝煜星的这个动作被林清雅注意到了,心下有些不满,又有些心酸:两个的人距离,真的是越拉越远了。 
  进了房门,林清雅表情有些冷,也没有给蓝煜星让座,便开门见山地说:“刚才,得到吴副厅长那边反馈回来的消息,许昌平似乎非常担心有人会谋杀他。而且,我还发现,那两个保安,也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是去保护或是营救许昌平,反而像是过去观察情况甚至有可能企图暗杀许昌平。至于是什么原因,我现在的思路并不是十分清晰,把情况告诉你,你自己分析一下吧。”说完之后,林清雅也看了一下表:“太晚了,现在不太方便,你先回去休息吧。” 
  姑且不说林清雅对自己说的话,就是她现在的表现,就让蓝煜星心里一沉,他当然清楚,林清雅本来是打算和自己长谈的,否则,就这么一句话,她根本不需要请自己进来,打个电话就可以,在门口说一下也成,想不让别人听到是非常容易的,可自己刚刚进来,她也只说了一句话就开始下逐客令,这反而让他十分为难。走呢,还是不走? 
  不过,无论是走还是不走,蓝煜星都不能让现在的这种隔膜继续下去,于是,他没有搭林清雅的话茬,而是换了一个话题:“这个问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许昌平现在并不承认那些东西是他的,我们必须在24小时之内拿到许昌平受贿的铁证,否则,许昌平一旦被放出办案点,后面的局势发展很可能会无法控制,那就会前功尽弃。为了今天的这个结果,我们作出了巨大的努力,现在的局面也非常有利,可时机却稍纵即逝,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请省里派痕迹鉴定专家过来,证明这些东西确为许昌平所有。咱们不要等明天早晨了,现在就到办案点去吧。” 
  蓝煜星很好地化解了场面的尴尬,他没有走,也没有留,而是让林清雅走了第三条道路。 
  蓝煜星的话适时提醒了林清雅,是啊,这要是到明天还证明不了这些东西是许昌平的,那笑话可就闹大了。无根无据地把人家一个市的市长扣留了24小时,最后又放了出来,就算许昌平不到纪委书记那里去告状,估计以后他碰到公安厅长的时候,大家是平级干部,还不把厅长给讽刺得无地自容啊:你的部下也太客气了,有事没事就能把咱们这些地方上的闲人请去喝纯净水,而且还管吃管住24小时。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林清雅连忙抓起电话,拨通了吴国同,先跟他要了辆车子,又告诉他是不是要请省厅的专家到办案点查验证据,那边的吴国同却说:“哦,谢谢你的提醒,林主任真是细心啊,不过,我们办案点上本来就有技术鉴定人员,当然,技术力量并不是很强,厅里我已经打过电话回去安排了,现在,有关人员已经上车,正在赶往S市。你要的车子,我马上给你派过去。” 
  吴国同的话,让林清雅觉得自己有些丢脸,人家是专业的刑侦干部,自然会把这样的问题考虑到,干嘛要自己来多此一举。电话是蓝煜星让她打的,她当然要迁怒于蓝煜星:这个人太自负了,总觉得别人都是弱智,什么都想不到,只有他最清醒,最能干,无论是大事小事,离了他都不成。 
  林清雅心里想埋怨,但刚才的疙瘩还没有解开,又不知如何开口。便用眼角瞟了一眼蓝煜星,只见这个家伙跟个没事人似的,完全是一幅事不关己的态度,正在欣赏窗外的月色呢,嘴角,却有那么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的笑。 
  “好啊,你耍我!”怒不可遏的林清雅抓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蓝煜星砸去。蓝煜星连忙轻轻地把抱枕接了过来,笑吟吟地:“这可不怨我,谁让你那么着急。” 
  “那你也是存心的,看我打电话也不阻拦一下,害得我在吴副厅长那儿丢脸。”发泄完了,林清雅也出了一口气,脸色开始多云转晴,语气中居然有了点撒娇的味道。两个人之间刚才的那一点点不愉快,早已烟消云散。 
  “那是你们领导之间的事情,我怎么好干涉?”蓝煜星得了便宜还在卖乖,不过,凡事适可而止,过犹不及,蓝煜星游刃有余地控制着局势:“时间差不多了,车子应该快到了吧,你收拾一下东西,我也要回房间拿一下包。”办案点的驾驶员也十分配合,蓝煜星话音刚落,林清雅的手机就响了,车子已经到了,请她下去。 
  两个人赶到办案点,办案人员住的房间此时灯火通明,办案点的几名技术人员正在对证据进行鉴定,包括吴国同在内,一帮人也在紧张地忙碌着。但是,蓝煜星进去以后,却发现大家的神色都很凝重,看来,进展肯定不顺利。 
  林清雅一进门,便焦急地问吴国同:“吴厅长,怎么样?” 
  “很难说啊,唉!”吴国同叹了口气:“就目前查验的证据看,几乎找不到任何证据,所有的保险柜里的东西和小偷包里的东西,都没有许昌平和他家人的指纹,更没有使用痕迹。十几张存折和卡上的资金大约在三百万左右,但也没有他本人和家人的名字。当然,即便是有,也不能说明问题,现在虽说实行了存款实名制,但银行控制得并不严格。各商业银行揽存现象比较普遍,只要有人存钱,特别是大额定期的,存款人说一声身份证没带,但能提供一个身份证号码,就算这个号码是假的,银行职员一般也不会把这样的储户拒之门外的。这还是国内的,国外的银行就更不管这些事情了。” 
 
 
 
  
 ~第二十章 证据(下)~
 
  这个狡猾的老东西!蓝煜星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 
  吴国同的话并没有完:“还有,许昌平一再宣称,他是遭人栽赃陷害。而且,据我们分析,这种情况不是不存在,因为,我们接到线报的时候,小偷还没有放弃赃物,报案人怎么会知道他们家的保险柜里藏着什么东西,小偷拿了哪些东西?无非是两种可能,一种是栽赃陷害,还有一种就是小偷故意要整许昌平,在发现赃物以后才报案。所以,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许昌平说自己被栽赃就很有说服力,而且,从我们公安方来讲,也会把这个问题作为侦破的一个重点。” 
  蓝煜星知道,提前报案,这是个计划里唯一的漏洞,但是,这个漏洞却是无法弥补的。在目睹了那天的追击以后,蓝煜星更加确信,自己当时的决定是正确的,就应该这么办。那两个保安,极有可能和安永江他们一样,都是训练有素的特警战士,是那批失踪的三十五个人之一,大冯和他们两个一旦纠缠的时间过长,难保不马失前蹄,万一被他们扭住了,很有可能会来个黑吃黑,让这批证物永远不见天日,自己的计划可就彻底泡汤了。还有,那两个人追得那么卖力,甚至不惜暴露身份,就更加让蓝煜星毫不怀疑。他要的结果就是把许昌平先弄进来再说,至少,第一步的计划已经实现了。 
  “有人会拿三百万来栽许昌平的赃?他有那么值钱吗?”林清雅试图寻找这里面的疑点。 
  “当然,的确是有些不可思议,其实,无论那批财产是许昌平的还是栽赃者的,都不止三百万呢。三百万的资金,现在银行肯定是冻结充公了。还有那些珠宝首饰名表什么的,刚才验了,可都是真家伙,也值个一两百万,加起来大约在五百万左右,如果可以证实这五百万的确是许昌平的,最起码也要判他个十五年以上吧。不过,许昌平这个位子,市长啊,大权在握,从某种意义上讲,还是值五百万的。呵呵!”说到这里,吴国同笑了一声,这个笑声,有点无奈,还有点玩世不恭。 
  蓝煜星十分明白吴国同最后那玩世不恭的笑声里包涵的意思。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处在许昌平的这个位置,要想捞个五百万可太容易了。应该说,吴国同的分析在逻辑上是成立的,但逻辑上成立是一回事,思想上认同是另外一回事。现在必须说服吴国同,至少要让他在思想上认定,许昌平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贪官,这样,下面的案子才好办。办案的态度和立场对办案结果的影响非常之大。蓝煜星看得出来,因为那个提前报警的电话,吴国同现在在思想上倾向于许昌平是受陷害的,或者是一半对一半,这是一个不好的苗头,所以,蓝煜星开始提醒吴国同:“值是一回事,花五百万来搞一个人是另外一回事。人家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代价来裁他的赃?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为了利益,一种是为了仇恨。如果说是为了仇恨,与其花五百万来买他坐几年牢,还不如花笔钱找杀手把他干掉拉倒,干净,解恨,还省钱。” 
  蓝煜星的话让吴国同暗暗点头,说的是啊,干了这么多年的刑侦了,他当然知道现在杀一个人,包括许昌平这个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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