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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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星-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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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本科毕业,又有靠山,是组织部长的乘龙快婿,该有的都有了,假以时日,肯定是平步青云啊,说不准哪天就爬自己头上去喽。 
  “好吧,辛苦了,你先歇会,我先看一下,没有什么就送给林书记看。”袁小刚说完,蓝煜星答应了一声,出了房间。 
  晚上,蓝煜星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这时,电话响,拿起话筒一听,是林清雅:“蓝煜星,你到我房间里来一下。” 
  蓝煜星敲开房门,房间里只有林清雅一个人正在台灯下翻阅着他写的材料,林清雅招呼蓝煜星坐下来,把材料放到一边,抬起头,大眼睛忽闪地看着蓝煜星,看得蓝煜星直发毛。好半天林清雅才开口说话:“蓝煜星,这材料是你写的?” 
  “根据袁主任提供的思路,我拿的初稿。”蓝煜星回答得很周全,动不动就说什么稿子是自己写的,是文秘工作者的大忌,对这一点,蓝煜星还是清楚的,什么是你写的?你只不过是领导的代言人而已。 
  “你真的认为这个案子就这么简单?以你的水平,难道真的就没发现这个案子里存在问题?”林清雅的话,让蓝煜星又惊又喜,惊得是林清雅的一句话,以你的水平,自己一个刚上路的大学生,能有什么水平,林清雅这样说,显然指的不是他现在的身份;喜得是,林清雅终于对这个案子提出了疑问,这正是他所期待的,以自己的身份,无论发现什么样的问题,如果袁小刚不这么认为,他都是不适合说的,现在,林清雅既然也这么看,那么,这个案子兴许还有希望继续查下去。 
  请继续期待《灾星》续集 
 
 
 
  
 ~第一章 归途~
 
  上午八点,蓝煜星,林清雅,袁小刚和专程赶来送行的P县纪委书记马勇明握手作别,马勇明转达了县委赵书记的歉意,说因为要参加个活动,不能亲自前来送行。蓝煜星心知肚明,如果来的不是林清雅,而是冯德明的话,估计赵书记这个活动就会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更重要的活动,为冯书记送行。在S市,县委书记和市里的正处级干部虽然平级,却是主政一方的大员,不出意外的话,两三年之内都能弄个市委常委,所以,比纪委的副书记地位是要高一些的,P县实力比较强,就更为明显,有时候对不是常委、分管工作又不是很重要的副市长可能都未必放在眼里。林清雅来了以后,赵书记陪她吃了两顿饭,接待规格不低了。 
  完成一番繁文缛节,几个人上了老杨的红旗,直奔S市。根据安排,今天把报告交给冯书记看,大家回家过中秋节,如果冯书记认可的话,就可以安排办公室盖章以后上报了。 
  路上,袁小刚兴奋莫名,今天是中秋节,案件处理得不错,马上就可以见到宝贝儿子了,他的心情自然不错,一路上和老杨东拉西扯。林清雅可能是有点累了,又或者是心绪不佳,靠在后车座上闭目养神。蓝煜星却在想着昨天晚上和林清雅的交流。 
  昨天晚上,对林清雅的提问,蓝煜星第一反应是应该装聋作哑,应付过去再说,可是,他不想这么做,机不可失,也许林清雅是把这个案子继续追查下去的唯一力量了。于是,蓝煜星反问:“那您感觉这个案子有什么问题吗?” 
  “有,这个案子很复杂。我告诉你一个信息吧,目前,除了经手的两名刑警和李强外,有三个人知道这个信息,冯书记、公安局长孙继尧、还有我。” 
  “是什么信息?” 
  “昨天晚上,基本上是在董守业认罪伏法的同一时间,监控董守业家电话的刑警接到一个从北面L省省会Q市打来的电话,打电话的人没等这边开口就连珠炮似地说了一通话,意思是事情已经办妥,可董守业还没有把另一半给他们,责问董守业为什么要关手机,是不是想赖帐?别以为手机关了就找不到他,请董守业尽快履行承诺,否则他们就不客气了。然后,电话就挂了。” 
  “那公安局查了吗?” 
  “他们通过Q市电信局查了下,是个路边电话亭,线索中断了。” 
  “哦,是这样。”蓝煜星知道,董守业出事以后,家里被监控,他的妻子暂时和娘家人住在一起,董小方回来以后,自然也是和他的母亲在一起,那么,谁会打这样的电话呢?如果真的是雇凶杀人,按惯例,一般是事成之前付一半定金,事成之后再付一半。按正常的思路,不难分析出,也许是受雇佣的人作案之后远遁,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见董守业的资金迟迟不到位,就打他的手机。当然,可能打的是董守业常用的号码,也可能因为这事单独有个号码,但董守业双规之后手机关机,这些人就查到了董守业家里的电话,催促董守业尽快付款。可是,这和董小方提供的情况是明显不符的。估计还是有问题。 
  想到这里,蓝煜星留了一手,反问林清雅:“那这事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啊,似乎可以进一步证实董守业的确是雇凶杀人,不过,和董守业本人供认的情节不符。” 
  “问题就出在这里。在任何一个疑点尚未澄清的情况下,草草结案都是不对的。他们也太急了些吧。”林清雅这已经是在表达对冯德明等人的不满了。这让蓝煜星又是一惊,林清雅这是铁定把自己当成了可以信任的人了,不难推测,林清雅已经认定,自己就是范志杰,否则,她是不会在自己面前表露出这样的态度的,无论怎么说,自己只不过是S市纪委的一个普通办事员,既不值她如此的信任,也不值得她如此的信赖。 
  “其实,经过对案情的分析,我有一种感觉,以董守业一贯的作为和他的性格以及他的经历,他根本没有必要为儿女筹集出国经费,也不象他所说的那样是为了晚年的享受,这件事情,不排除有董守业代人受过的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电话的目的也许是在推波助澜,企图混水摸鱼,把董守业往死路上再推一步。” 
  听了林清雅的话,蓝煜星一阵惊喜,似乎看到了光明,林清雅果然是林清雅,老师的得意门生,没有让他失望啊,也许,她将成为这个案子进行下去的关键。 
  “那他们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什么呢?”蓝煜星在有意识地引导林清雅的思路。 
  “这我想过。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必须有两个前提:第一,背后的人对董守业并不是十分信任,怕他扛不下来说了他们认为不该说的话,当然,这只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如果董守业真的坚持不下去的话,不排除他们会采取更加阴险的措施;第二,他们之间的沟通存在问题,事先没有达成一致,或是董守业发现了计划中的漏洞,临时改变了供词。” 
  不错!蓝煜星对林清雅的观点十分赞同,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说明敌人之间的配合并不是十分默契,安排并不完美,就看自己一方是不是能够捕捉到这种战机。斗争就是这样,就像踢足球,完美无缺的球队是不存在的,对垒双方都会犯错误,也都会有机会,就看谁捕捉机会的能力强了。这个电话,也许就是一个机会。蓝煜星又想到董小方转告自己的那句话:“士为知已者死,”董守业以命相报,对方对他却不是十分的信任,董守业,你死得不值啊! 
  “那这个案子咱们还准备继续查下去吗?”蓝煜星试探地问了一下,语意也很含糊,让林清雅搞不懂这个“咱们”究竟指的是他和林清雅两个人还是S市纪委。 
  “看来是查不下去了。”林清雅叹了口气,对新发现的线索,从冯德明到孙继尧,都像没听见一样。也许在他们看来,无论是买凶杀人还是请凶杀人,结果都一样,反正主犯都是董守业,抓住了董守业,案子就基本破了,至于去抓那些个职业杀手,现在,大多数的省都出现过这样的案件,哪有短期内就能抓获的?除非是全国统一行动,破获一批集团性犯罪的大案要案,才能把这些职业杀手给揪出来。从这种意义上讲,他们宁愿相信杀手组织是在国外吧,反正是抓不到了,把难度说得越大越好。想到这,林清雅向蓝煜星投去一个期待的眼神,意思很明显:“你也没有办法?” 
  蓝煜星不置可否,装着没看懂林清雅的意思,让林清雅不由得暗暗失望。不过,蓝煜星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也许有一个人,可以让这条线索浮出水面。想到这里,蓝煜星觉得这次谈话已经到了可以结束的时候了,便开口告辞:“林书记,还有事吗?” 
  林清雅当然明白蓝煜星的意思,接口说:“没事了,你回去吧。” 
  蓝煜星答应了一声,便往门外走去,正准备开门,却听见林清雅在背后叫他:“等一下。” 
  蓝煜星回过头,见林清雅专注地看着他,轻声道:“明天是中秋节了,你准备怎么过?” 
  这句话让蓝煜星猝不及防,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犹豫间,林清雅已经看出了他的矛盾,幽幽地说:“算了,你去吧。”蓝煜星不敢正视林清雅的眼神,把头一低,走了出去。房门轻轻地一响,把两个人隔在了两个世界。房里的林清雅再也撑不住眼眶上那扇沉重的闸门,两行清泪,顺着眼角不可控制地流了下来,滴在肩头浅紫色的套裙上,斑斑点点,像极了一副凄凉而又美艳的印象派画作。 
  林清雅的判断没有错,就在她对蓝煜星说这些情况的时候,有一个人正在抱着电话听筒瑟瑟发抖,豆大的汗珠从人额前直往下滚,电话线的那一端,一个无比严厉的声音在训斥着:“谁让你这么干的,自作聪明,画蛇添足,愚蠢透顶。” 
  “大哥,我也不知道他会这么说嘛,而且,我做得很小心,不会有问题的。” 
  “什么不知道他会怎么说,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担心老董扛不下来是吧,你看错人了!组织的纪律,你早就放在一边了。说白了,你这样做,不仅仅是不相信老董,也是不相信组织,不相信我。我现在非常后悔,根本就不应该牺牲老董,因为你,不值!还有,你觉得不会有问题就不会有问题啊,不会有问题怎么会捅下那么大的篓子,让别人来给你擦屁股?在这件事上,你的表现远不如老董。” 
  “大哥,你听我说……”电话的那端,已经传来嘟嘟的忙音,可以想像,对方是在何等愤怒的情绪下把电话摔了的。 
  沉思中的蓝煜星,感觉到车身一抖,被惊醒了过来,原来是上桥了。坐在前排的蓝煜星视野很开阔,一眼就看见了落寞地立在新教学楼旁边的那座小楼,河西村又到了。这时,身后的林清雅开口了,老杨,又到河西村了,上次你给咱们说的那个谈部长的故事还没说完呢,再给咱们说说吧。 
  “林书记还记着呐,好吧,我再接着说。”老杨爽朗地一笑,自己说的事情林书记还记着,这让他十分兴奋,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谈书记当县委书记,那叫一个猛。咱们P县人说他的工作就是四个字:拆,卖,引,栽。这个拆嘛,就是拆迁。谈书记来了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县委的院墙给拆了,您说在以前,县委大院是侯门深似海啊,门口有保安看着,一个个跟狼似的,老百姓往院子里看一眼心里都怵怵的,他倒好。把大院给拆了,建了一个广场,让县委的办公大楼无遮无拦地竖在广场上。广场对老百姓开放,现在早上去看看,还有好多人在那晨练呢。县委的办公楼老百姓也可以随便进,好多人还专门到楼上上厕所呢。” 
  “那不乱套了?”林清雅有点想不通。 
  “可不是乱套了嘛。谈书记刚上任的时候工作力度大,告状的也我,每天在他办公室门口等他接待的老百姓都排了老长老长的队,后来谈书记应付不过来,就在门口贴了张告示。让来的人都带个书面材料。交下来就走,过一段时间如果事情解决不了,再来找他,他专门安排时间接待。 
  “那事情能解决吗?”林清雅接着问。 
  “咱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决,总之,前几个月人挺多,谈书记每周安排两天的信访接待日,后来人就来的少了,接待日改成了一天,再后来,接待日就取消了,改成随时来随时接待。当然,也有老百姓带点土特产什么的去感谢谈书记的,谈书记自然不会要,一概谢绝。所以,再后来去的人就渐渐没了。” 
  蓝煜星暗暗佩服,这样的举动,不是所有当官的人都能干得出来的,如果没有十足的底气,如果不能得到老百姓发自内心的拥戴。烦也把你给烦死了,搞不好特意来找麻烦的都有。胆儿大的人多了去了。想着这便问了一句:“您说的拆就是这个?” 
  “切,哪有这么简单,你去P县不会看不到,整个县城被掀了个底儿掉,当时谈书记提出的口号是,三年再建一个新县城,他可真是这么干的。现在的P县,哪有什么旧房子,全都是拆了重建的。刚开始老百姓不愿意,不少人上访告状或者到县委找谈书记算账,后来慢慢也就接受了。有个小插曲,很能说明问题,谈书记拆迁的时候,在闹市区住着几家人,觉得那儿位置好,死活也不拆。谈书记说,你不拆就不拆,留着,做个见证,过两年再看看是该拆还是不该拆。结果,还没到两年呢,全P县的人看到那块地方都觉得堵得慌,那几家人差点被老百姓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后来,没等政府来做工作,自己主动要求拆迁,哪怕安置费少点都成。” 
  蓝煜星对老杨的话有点怀疑,城市拆迁,天下第一难啊,哪有这么容易,便问道:“老百姓为什么愿意拆房子呢?” 
  “为什么愿意,划算呗。那个时候,P县的房价才五六百块钱一个平米,在拆迁之前,县政府拿钱建了两个小区,大中小套都有,只要同意拆,立马就可以搬家,一个平方换一个平方,想换大房子的,多出的平方按成本价卖给你,缺钱可以办购房贷款。老百姓觉得不吃亏,当然愿意拆了。不过,也不是一帆风顺,恋老宅的人也是有的,有些老人恋旧不愿走,他亲自上门给人家做思想工作,人心都是肉长的不是,这县委书记都亲自来了,谁好意思不走啊。还不愿意走的,谈书记也很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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