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余侦探8 褐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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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侦探8 褐衣男子-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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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好秘书,”尤斯特士回答说:“我的舱房是让我睡觉更衣的地方,我从未要你在里面打字工作,制造令人讨厌的鬼声音。”
  “那正是我的意思,尤斯特士爵士,我们必须有个工作的地方——”
  至此我离开了他们,走下去看看我的迁移工作是否已在进行。我发现服务生正在忙着搬动我的东西。
  “很好的舱房,小姐,在第四层,十三号房。”
  “哦,不!”我叫了起来。“不要十三号。”
  “十三”是我所迷信的数字。那是一间好舱房。我看了看,犹豫着,但愚蠢的迷信战胜了。我几乎声泪俱下地向服务生请求。
  “没有其他我可以换的房间了吗?”
  服务生想了想。
  “呃,有一间十七号,就在左舷边上。那间今天早上还空着,但是我想可能已经分配给别人了。然而由于那位先生的东西还没搬进去,而且先生不会像女士们一般迷信,我想换一换他是不会介意的。”
  我感激地叫了起来,服务生去征求事务长的准许。他咧开嘴笑着回来说:
  “没问题,小姐。我们可以搬进去了。”
  他带路到十七号房。它并不像十三号一样宽敞,但是我很满意。
  “我马上去拿你的东西,小姐。”服务生说。
  但是这时那个有着一张阴险的脸的家伙出现在走道上。
  “对不起,”他说:“这间舱房是预定给尤斯特士·彼得勒爵士用的。”
  “那没关系,先生,”服务生解释说:“我们已把它更换为十三号。”
  “不,我要的事十七号房。”
  “不,十三号房较好,先生——比较大。”
  “我特别挑选十七号房,事务长说过可以。”
  “对不起,”我冷静说:“十七号房已分配给我了。”
  “我不同意。”
  服务生干预地说:
  “另一间舱房也是一样,反而更好。”
  “我要十七号房。”
  “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个新的声音插入:“服务生,把我的东西放进这里,这是我的房间。”
  那是我午餐时的邻座,爱德华·契切斯特教士。
  “对不起,”我说:“这是我的房间。”
  “这间已分配给尤斯特士·彼得勒爵士了,”彼吉特说。
  大家都越来越激动了起来。
  “我很遗憾我必须为这件事争论,”契切斯特谦和地微笑着说,他的微笑并无法掩饰住他想达到目的的坚强意志。
  谦和的人总是倔强的,我早已注意到。
  他侧身挤进走道来。
  “你住靠舱门口的二十八号房,”服务生说:“很好的房间,先生。”
  “我恐怕非坚持不可,答应给我的是十七号房。”
  我们陷入了僵局,每个人都决心坚持下去。严格地说,不管如何,我可能退出这场竞争,接受二十八号房,让事态缓和下来。只要不是十三号房,其他的房间对我来说并无所谓。但是我的热血沸腾,我不愿意第一个放弃。而且我不喜欢契切斯特。他有着吃饭发出声响的假牙。很少人像他一样令我讨厌。
  我们一直都重复着相同的说词。任凭服务生一再地向我们强调,其他的两间房间都比这间好,我们还是没有人理他。
  彼吉特开始发脾气了。契切斯特极力地忍住,我也努力忍住我的脾气。我们仍然没有人愿意稍作让步。
  服务生向我眨眼示意,我悄然离开了现场。幸运地,我很快便遇到了事务长。
  “哦,求求你,”我说:“你说过我可以住十七号房,对不对?但是其他的两个人不让,契切斯特先生和彼吉特先生。你会让我住进去的,对不对?”
  我总是向人说,没有人会像海员一般善待女子。我的小事务长理直气壮地为我加入竞争。他对两位争论者说,十七号房是我的,他们可能分别搬进十三号房和二十八号,或是留在他们自己原来的房间,随他们的意。
  我用我的眼睛告诉他,他真是个英雄,然后走进我的新房间。这次遭遇令我好太多了。海上风平浪静,气候日渐温暖,晕船症已成了过去!
  我走上甲板,加入掷环游戏,并报名参加各种运动。茶点在甲板上供应,我尽可能地享受。在茶点之后,我与一些令人愉快的年轻人玩掷钱币的游戏。他们都待我特别好。我觉得生活是欢愉而令人满意的。
  更衣号角突然吹起,我快步回到我的新房间。女侍满脸困惑地在那儿等我。
  “小姐,你的房间有一股很可怕的味道。我不晓得那是什么,但是我怀疑你能在这里睡觉。我想在C层有一间甲板房,你可以搬进去——只过一夜。”
  那味道真的很糟——令人几欲作呕。我告诉女侍我会在更衣时考虑搬出去的事。我很快地走进化妆室,闻到一股很难闻的味道。
  那是什么味道?死老鼠?不,比死老鼠味更糟。啊,我知道了!我以前闻过这种味道。一种东西——啊!对了,阿魏树脂!战时我曾在医院药剂室作过短时间的事,因而认识了许多味道令人作呕的药品。
  那是阿魏树脂的味道,但是为什么——
  我坐进沙发里,突然有所了解。有人在我房间里放一撮阿魏树脂。为什么?逼我搬出去?为什么他们急着要我搬出去?我从另外一个角度回想今天下午的情景。十七号房有什么可令这么多人想住进来的?另外两间都是更好的房间,为什么他们两个大男人都坚持要十七号房?
  十七,多令人坚持的一个数字!我是在十七号那天在南汉普敦登船启航。十七——我突然屏住气息。我很快地打开我的皮箱,把藏在袜子里的纸条拿出来。
  十七——二二——我将它当成是日期,“吉尔摩登堡”启航的日期。如果我错了呢?当我想至此,我想任何人在写日期时,他会不会觉得有必要将年月都一齐写下来?假设十七是指十七号房?“一”呢?时间——一点钟。那么“二二”一定是日期。我看了看我的小日历。
  明天是二十二号!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褐衣男子  第十章   我兴奋异常。我确信我终于找对了线索。有一件事是很明显的,那就是我必定不能搬出这间房间。阿魏树脂的怪味道我必须忍受下去。我重新审视了一下我的发现。
  明天是二十二号,凌晨一点或下午一点,会有事情发生。我料定是凌晨一点钟。现在是七点,还有六个钟头便可揭晓。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是怎么度过的。我很早便回房。我告诉女侍说我感冒头痛,不在乎那怪味道。她似乎仍然有点困惑,但是我很坚定。
  长夜似乎永不休止。我上了床,为了应急,我裹着一件厚厚的法兰绒睡袍,脚上仍趿着拖鞋。如此装束,我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能随时跳起来应付。
  我到底期待什么事发生?我不知道。一些大部分都很不可能的模糊幻像在我脑海中漂浮。但是有一件事我十分确定,那就是一点钟的时候,会有事情发生。
  我听到其他的人在不同的时间上床的声响。片片断断的对话、互道晚安的笑语,陆续从敞开的气窗传进来。然后,一片寂静。大部分的灯光都已熄灭。外面走道上仍留着一盏灯,因此我的房间内仍有着灯光。我听到八点钟响。接着几个钟头是有史以来最长且过得最慢的,我不时地看表,以防误过时间。
  如果我的推论错误,如果一点钟时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我真是愚弄了自己,把我所有的钱花费在虚幻的发现上。我的心痛苦地跳动着。
  钟声又响起。一点!什么事都没有。等等——那是什么?我听到轻快的跑步响——沿着走道跑着。
  然后我的房门突然像被炮弹炸开一样打开来,一个男子几乎跌倒进来。“救救我,”他急促地说,“他们在追我。”
  这不是争论或解释的时候,我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我大约只有四十秒的时间可以行动。我跳了起来,面对那站在房间中的陌生男子。
  舱房内没有六尺高大男人的藏身之处。我一手拉出我的舱房大衣箱,他侧身倒进铺位下的大衣箱后面。同时,我用另一手拉下洗脸盆。在灵巧的动作下,我的头发已在头顶上卷成一小结。从外表来看,不太技巧,但是从另一角度来看,却很艺术。一个女士,头发卷在头顶上,正从她的衣箱中取出肥皂,显然是要洗她的脖子,几乎不可能被怀疑为藏匿逃亡者。
  门上有敲门声,没等我说“进来”,门就已被推开。
  我不知道我原本期待看到什么。我想我有着模糊的念头,是彼吉特先生拿着左轮手枪,或是我的教士朋友拿着其他致命的武器。但是我实在没想到:我看到的是一位夜间女侍,带着尊敬和询问的脸色。
  “抱歉,小姐,我以为是你在叫。”
  “不,”我说:“我没有。”
  “对不起,打扰你了。”
  “没关系,”我说:“我睡不着,我想洗以洗脸也许有帮助。”
  “真是对不起,小姐,”女侍再度说:“但是附近有一位先生喝醉了,我们怕他会闯入女士的房间,把她吓着了。”
  “真可怕!”我说,同时警觉地看着四周。“不会进来吧?”
  “哦,我想不会,小姐。如果他进来,你就按铃。晚安。”
  “晚安。”
  我打开门窥视走廊。除了那逐渐离去的女侍身影外,没看到任何人。
  喝醉了!这就是她的解释。我的戏剧天才都白费了。我将大衣箱再拉出来一点说:“请立刻出来。”声音尖酸刻薄。
  没有回音。我探头进去看,我的访客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儿,好像睡着了。我推了推他的肩膀,他还是没动。
  “烂醉如泥,”我苦恼地想:“我该怎么办?”
  然后我看到令我倒抽一口凉气的东西,地板上有一个小猩红点。
  我使尽吃奶的力气,终于把那个男子拖了出来。他脸上的死白显示出他已昏了过去。我很容易找出他昏厥过去的原因。他的左胸腋被刺了一刀——很深的伤口。我脱下他的外套,准备包扎伤口。
  在冷水的刺激之下他醒转过来,然后坐了起来。
  “请不要出声。”我说。 
  他是那种体力恢复很快的年轻人,他支撑着爬起来,有点摇晃地站在那儿。
  “谢谢你,不需要任何人为我作什么。”
  他的态度轻蔑,几乎是攻击性的。没有一点谢意,甚至连普通礼貌上的表示感激都没有!
  “伤得很重,你必须让我包扎一下。”
  “不必了。”
  他冲着我的脸说,好像是我在求他帮忙一样。我从未平静过的肝火升了上来。
  “我无法苟同你的态度,”我冷冷地说。
  “至少你可以摆脱我的存在。”他向门口走去,有点摇晃不定。我突然把他推入沙发里。
  “不要傻了,”我不拘礼仪地说,“你不想让整条船到处都滴满血吧?”
  他似乎理会到了这一点,因为当我尽最大能力帮他包扎伤口时,他静静地坐在那儿。
  “好了,”我拍了拍我的包扎成果说,“暂时只有这样了,你现在脾气有没有好一点,要不要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抱歉,我无法满足你天生的好奇心。”
  “为什么?”我懊恼地说。
  他淘气地笑着。
  “如果你想要宣传出去,就告诉女人,否则还是三奸尊口的好。”
  “你不觉得我能保守秘密?”
  “我不觉得——我知道。”
  他站了起来。
  “不管如何,”我恨恨地说,“今晚发生的事,我至少可以小作宣传。”
  “我也知道你会去宣传,”他漠不关心地说。
  “你好大胆!”我生气地叫了起来。
  我们面对面,象胸怀巨恨的敌人一般,彼此注视着对方。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的面貌,那突出的黑头颅,那瘦削的下巴,那褐色脸颊上的疤痕,那古怪明亮的灰眼睛,正以一种难以形容的嘲讽眼神注视着我的眼睛。这个人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你还没有谢谢我就了你的命!”我故作甜蜜地说。
  我击中了他的要害,我看到他明显地畏缩了。我直觉地感到,他最痛恨被提及他欠了我救命恩情。我不在意,我要伤害他,我从未如此地想要伤害人。
  “我真希望你没救我!”他吼着,“我最好是死了,免得欠你情。”
  “我很高兴你承认这份情债。你无法逃避。我救了你的命,而我正等着你说‘谢谢你’。”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我想他早就把我给杀了。他粗鲁地推开我走过去。到了门口,他转过头来说:
  “我不会谢你——不管现在或任何时候。但是我承认这笔债,有一天我会还清。”
  他走了,留下我在那儿紧握拳头,心跳得像激流一般。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褐衣男子  第十一章   那天晚上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兴奋事情发生。第二天早上我在床上吃早餐,很晚才起床。当我上甲板时,布莱儿夫人向我打招呼。
  “早安,吉普赛女郎。来,坐到我的旁边。你看起来好像昨晚没睡好一样。”
  “你为什么叫我吉普赛女郎?”当我顺从地坐下来时,我问。
  “你介意吗?那似乎适合你。一开始我就在脑海里那样称呼你,就是因为你有一些吉普赛的因子,才使你与其他的人如此不同。我暗自认为,整条船上只有你和瑞斯上校两个人,不会让我觉得跟你们谈话是无聊的要死的事。”
  “那可真有趣,”我说,“我对你的想法也一样——只是对你来说,比较容易令人理解。你是——你是如此精致的一件上帝成品。”
  “这不怎么坏,”布莱儿夫人点点头说,“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吉普赛女郎。你为什么要到南非去?”
  我告诉她一些有关爸爸的终生事业的事。
  “那么你是查理士·贝汀菲尔的女儿?我就晓得你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你是不是要到矿山去找更多的骨骸?”
  “也许,”我小心地说:“同时我还有其他的计划。”
  “你真是一个神秘的女孩。你今天看起来真的很累的样子。是不是昨晚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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