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余侦探8 褐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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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侦探8 褐衣男子-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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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斯上校是干什么的?”我问道。
  “问得好,”苏姗妮说,“他以身为大狩猎家而知名,还有,如同今晚你听到他说的,他是劳罗斯·厄兹里爵士的一个远亲。实际上,在这趟旅行之前,我并未见过他。他常常往来非洲。一般都认为他身负秘密任务。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是一个有点神秘兮兮的人物。”
  “我想他身为劳罗斯·厄兹里的继承人一定得到很多钱?”
  “我亲爱的安妮,他一定是在四处游荡。你知道吗,他跟你配起来实在太棒了。”
  “在你的船上,我无从下手追他,”我大笑说,“哦,你们这些结过婚的女子!”
  “我们是有点意思,”苏姗妮得意地说,“而每个人都知道我对克雷伦丝忠贞不二——你知道,我的先生。跟一个忠贞的太太谈爱是如此地安全而愉快。”
  “克雷伦丝一定觉得跟你这样的人结婚实在太好了。”
  “哦,跟我生活在一起老得很快!然而,他可以总是逃到外事局去,在那里他可以安安稳稳地戴上眼镜,睡在大摇椅里,不怕我扰他。我们可以拍电报给他,要他告诉我们他所知道的有关瑞斯的资料。我喜欢拍电报,电报使克雷伦丝紧张不安。他总是说,写封信就可以了,用不着拍电报。我不认为他会告诉我们什么,他谨慎多虑得吓人,就是这样很难跟他长相厮守。这些不谈了,让我们回到配对的话题。我相信瑞斯上校对你很着迷,安妮,只要用你那对淘气的眼睛瞄他两眼就成了。船上的每个人都找到了对象,因为没有其他的事可做。”
  “我不想结婚。”
  “你不想?”苏姗妮说,“为什么不想?我喜欢结婚——即使是跟克雷伦丝!”
  我不以为然。
  “我想知道的是,”我坚决地说,“瑞斯上校跟这个有什么关系?他一定有所牵连。”
  “你不认为他说那故事只是随兴所至?”
  “不,我不认为,”我断然地说,“他一直在紧紧监视我们。记不记得,有些钻石追回了,但不是全部。也许这些是失落未追回的钻石——也许——”
  “也许什么?”
  我没直接回答。
  “我想知道,”我说,“另一个年轻人后来怎么了。不是厄兹里而是——他名字是什么?——鲁卡斯!”
  “不管如何,事情已有了点端倪。这些人想找的是钻石。那个‘褐衣男子’一定是为了想得到钻石而杀害了纳蒂娜。”
  “他没有杀她,”我厉声说。
  “当然是他杀了她,不然还会是谁。”
  “我不知道。但是我确信他没杀她。”
  “他在她之后三分钟进入那房子,出来时脸色白得像床单一样。”
  “因为他发现她死了。”
  “但是又没有其他人进去。”
  “那么是凶手早已在房子里,或是他以其他的方式进去。他不需要经过小屋,可能早已翻墙进去。”
  苏姗妮紧紧地盯着我。
  “‘褐衣男子’,”她思索着。“他是谁?我怀疑。不管怎样,他与那地下铁车站的‘医生’相符。他应该有时间除去化装,跟从那女子到马罗去。她和卡统要在那里会面,他们都有着看同一栋房子的证书。如果他们事先小心地巧妙安排,使他们的会面在外人看起来像是巧合一样,那么他们早已怀疑有人在跟踪他们。卡统仍然不晓得跟踪他的人是那‘褐衣男子’。当他认出他时,由于过度震惊,使得他身不由主地后退而跌落到电轨上。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很明显吗?安妮!”
  我没作答。
  “是的,是这样。他从死者身上搜出纸条,在他急于离开时掉了纸条。然后他跟踪那女子到马罗去。在他离开那儿之后,他接着做什么,在他杀了她之后——哦,照你的说法是发现她死了之后?他上那儿去?”
  我仍然默不做声。
  “现在,我怀疑,”苏姗妮思索着说。“有没有可能他诱使尤斯特士·彼得勒爵士以他的秘书的身份带他上船?这是唯一安全离开英格兰,销声匿迹的机会。然而他如何贿赂尤斯特士爵士?看来好像他对他有某种支配力。”
  “或是对彼吉特,”我不由地提示说。
  “你好像不喜欢彼吉特,安妮。尤斯特士爵士说他是一个能力很强而且非常勤勉的年轻人。还有,真的,他也可能就像我们不喜欢他的那样。对了,继续我的臆测,雷本就是那‘褐衣男子’。他已看过他掉落的那张字条。因此,就像你一样因那个逗点而误解了那些数目字,他先试着透过彼吉特而拥有十七号房,又在二十二凌晨一点企图到十七号房去,结果在半路上有人刺了他一刀——”
  “谁?”我插嘴说。
  “契切斯特。对了,一切都吻合。拍电报告诉纳斯比勋爵,说你已经找到了‘褐衣男子’,那你就走运了,安妮!”
  “有些事情你忽略了。”
  “什么事?雷本有一道疤痕,我知道——但是疤痕很容易伪造。他的高度、身材都吻合。你在苏格兰警场描述他的头时,使得那位探长无力招架;所用的专有名词是什么?”
  我颤抖着。苏姗妮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博览群籍的女子,然而我祈祷她可能对人类学的专用术语不熟。
  “长头颅,”我轻声说。
  苏姗妮面露怀疑之色。
  “是吗?”
  “是的。长头颅,你知道。头的宽度小于长度的百分之七十五。”我畅顺地解释。
  一时没有回声。我正要轻松地喘一口气时,苏姗妮突然说:
  “相反的叫什么?”
  “你说——相反的——是什么意思!”
  “呃,一定有相反的。头的宽度大于长度的百分之七十五你称之为什么?”
  “短头颅,”我不情愿地低声说。
  “这就对了,我想你以前说的是这个。”
  “是吗?那是口误。我是说长头颅,不是短头颅,”我尽可能确信的说。
  苏姗妮搜寻似地看着我,然后笑了起来。
  “你真会说谎,吉普赛女郎。不过如果你现在老实告诉我,可以省得费事。”
  “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情愿地说。
  “没有吗?”苏姗妮温和地说。
  “我想我不得不告诉你了,”我慢慢地说,“我并不觉得羞耻。你不能为了某件正巧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感到羞耻。他是这样的。他是个可怕的人——粗鲁而不知感恩——但是这些我想我能了解。就像一只被链住的狗,或被虐待的狗,它会见人就咬。他就像这样——凶恶、咆哮。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意——但是我的确在意,我非常在意。光是看到他就使得我魂不守舍。我爱他,我要他。那怕是上刀山下油锅,走遍整个非洲我也要找到他,我要他关心我,我愿意为他而死。我愿作他的奴隶,为他工作,为他偷窃,甚至为他行乞借债!好了——现在你都知道了!”
  苏姗妮看了我很久。
  “你很不像英国人,吉普赛女郎,”她终于说,“你一点也不像是个滥情的人。我从未见过同时如此浪漫而又如此讲求实际的人。我从不会关心像那样的人——可怜我——然而我还是羡慕你,吉普赛女郎。能关心别人是不错的,大部份的人都无法去关心别人。你没跟他结婚实在是他的大不幸。听起来他一点也不像那种乐意在家里控制住火爆脾气的人!那么,不拍电报给纳斯比勋爵了?”
  我摇头。
  “那么你相信他是无辜的?”
  “我也相信无辜的人可能被处吊刑。”
  “嗯!是的。但是,亲爱的安妮,你能面对现实,现在就面对它们。不管你怎么想,他可能杀了那女子。”
  “不,”我说,“他没有。”
  “这只是你的感情用事。”
  “不,不是我感情用事。他可能杀了她。他甚至可能存此念头跟踪她到那里。但是他不会用一条绳子勒死他。如果是他杀了她的话,他会用他赤裸裸的双手掐死她。”
  苏姗妮有点发抖。她的眼睛赞同地眯起来。
  “嗯!安妮,我开始了解你为什么觉得这个年轻人这么具有吸引力了!”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褐衣男子  第十六章
  次日早晨,我有了一个向瑞斯上校下手的机会。拍卖会刚结束,我们一起在甲板上闲溜着。
  “吉普赛女郎今早觉得怎么样?是不是渴望着陆地和篷车?”
  我摇摇头。
  “现在大海变的如此可爱,我觉得我想永远留在海上。”
  “真热情!”
  “哦,今天早晨的海不是很可爱吗?”
  我们一起依在缆绳上。海面像玻璃一般平静。海水看起来像染过油一般。一大块一大块的色彩,蓝色、淡绿、翠绿、紫色和深橘色,东一块西一块的,好像立体画一般。飞跃的鱼儿偶尔激起银色的浪花。空气湿润而温暖,几近于黏湿,吸起来就像香吻一样甜蜜。
  “昨晚你告诉我们的故事很有趣,”我打破沉默地说。
  “那一个?”
  “关于钻石的那个。”
  “我相信女人总是对钻石感兴趣。”
  “我们当然有兴趣。对了,另一位年轻人后来怎么了?你说有两个。”
  “年轻的鲁卡斯?呃,当然,他们不能只审判一个人,因而让他安然的逃脱了罪名。”
  “我的意思是说,他后来怎么了?有没有人知道?”
  瑞斯上校看着海。他的脸漫无表情,一如一张面具,但是我心知他不喜欢我的问题。然而,他早有所准备地回答说:
  “他加入战争,英勇作战。据报道,他负伤失踪——推定已阵亡。”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我不再问下去。但是我比以前更怀疑瑞斯上校究竟知道多少?他在这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令我大惑不解。
  我又作了另一件事。那是去与那夜间服务生面谈。我给了他一点钱,鼓励他说话,很快地便生了效。
  “那女士要不是被吓着了,难道是失踪了?这似乎是无伤大雅的玩笑。一项赌注,我知道的就是这样。”
  我一点一点地全部把他套出来。从开普敦到英格兰时,一位旅客交给他一卷底片,吩咐他在回程的时候,一月二十二日那天凌晨一点钟,将底片丢到七十一号房的铺位上。一位女士会住进七十一号房。整件事被描述成是一项打赌。我想服务生一定得到不少钱。女士的名字未被提及。当然,由于布莱儿夫人一上船便找事务长,然后直接住进七十一号,服务生当然想不到她并不是那位女士。安排这项传递工作的旅客名字叫卡统,而他的长相,据服务生的描述,跟那个在地下铁车站死亡的男子完全相符。
  因此,整个秘密完全澄清了,而那些钻石显然是整个事件之钥。
  在“吉尔摩登堡”号上的最后几天似乎过得很快。当我们离开开普敦越来越近时,我被迫不得不仔细地考虑一下我将来的计划。我想要注意的人这么多,契切斯特先生、尤斯特士爵士和他的秘书,还有——对了,瑞斯上校!我该怎么办?契切斯特自然是我第一个要注意的对象。就在我正要把尤斯特士爵士和他的秘书彼吉特,从我怀疑的对象中删除时,一次偶然的交谈唤起了我新的疑心。
  我并未忘掉在一提到佛罗伦斯时,彼吉特先生令人难以理解的情绪反应。在船上的最后一晚,我们都坐在甲板上,而尤斯特士爵士问了他秘书一个完全无心的问题。我不太记得是什么问题,好像是跟意大利火车的误时有关,但是我立即注意到彼吉特先生显出了不安的神色,跟以往我所注意到的一样。在尤斯特士爵士请布莱儿夫人跳舞时,我很快地移至秘书身旁的座椅。我决心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总是渴望能去意大利,”我说,“尤其是佛罗伦斯。你在那里是不是玩得很开心?”
  “我的确是玩得很开心,贝汀菲尔小姐。对不起,尤斯特士爵士有些通讯方面的事——”
  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哦,你不要跑嘛!”我以一种年长寡妇最风骚的声调叫着。“我相信尤斯特士爵士不会喜欢你把我一个人留下来,没有人可以跟我讲话。你从不想谈佛罗伦斯的事。哦,彼吉特先生,我相信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双手仍然抓住他的手臂,我可以感觉到他突然受到了惊吓。
  “没有的事,贝汀菲尔小姐,绝对没有,”他急急地说。“我很乐意告诉你有关佛罗伦斯的事,但是真的有几封电报——”
  “哦,彼吉特先生,你装得真不像!我要告诉尤斯特士爵士——”
  我没再说下去。他又紧张了起来,这个人的神经似乎处在震惊的状况中。
  “你想要知道什么?”
  他声音中没有了受难感,使我内心暗自微笑。
  “哦,所有的一切!各种景色,橄榄树——”
  我停顿下来,自觉有点茫然。
  “我想你会讲意大利话?”我猜想。
  “很不幸,一个字也不会。但是,当然啦,有有——呃——旅游指南之类的东西——。”“那当然,”我很快地回答,“那么你最喜欢的风景是什么?”“喔,呃——圣母像——呃;拉菲尔,你知道。”
  “可爱的老佛罗伦斯,”我激情地低声说道:“阿诺河两岸是那么地风光明媚。真是一条美丽的河川。还有多谟,你记不记得多谟?”
  “当然,当然。”
  “那是另一条美丽的河川,不是吗?”我冒险地说。“几乎比阿诺河更美,对不对?”
  “完全不错,我该这么说。”
  在这小陷阱的成功鼓励之下,我继续进行下去。但是很少值得怀疑的地方。彼吉特完全在我的控制下讲出每一个字。他一生从未到过佛罗伦斯。(译注:多谟并非河川。)
  然而如果不在佛罗伦斯,那么他到那里去了?英格兰?就在“磨房”事件发生的时候,他人在英格兰?我决定单刀直入。
  “奇怪的是,”我说,“我觉得我以前好像在那里见过你。但是我一定错了——因为那时你是在佛罗伦斯。然而——”。
  我直率地观察着他。他的眼睛露出被逮个正着的神色。他用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那里——呃——那里——”
  “我想我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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