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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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将-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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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海东无从辩解,垂头丧气坐着那里,不顾婉言羞涩,和宋天眉头直挑,他低声的道:“实在思念的紧。”

海东计第十二招,久别重逢时。李希平恨不得叫妙,原来此计还能用在岳父身上!

果然宋天长叹了一口气,此事就此揭过,居然还开了口第一次正面对了儿女的事情,他说道:“婉言自幼丧母,就和老夫还有明远相依为命,明历儿也知晓,在族内三房的摸样。哎。”看着邓海东他道:“知道你是个赤子心,又得了天子宠爱,还知道分寸,万万要好好对待婉言。”

“海东定不辜负婉言。”邓海东连忙离席道。

看向娇羞着依偎了父亲的宋琬言,邓海东对了宋天的眼,忽然一笑,他道:“禀伯父,海东已经答应了婉言,若是有那一日,必定要先为她争个浩命才有脸和伯父开口!”宋天惊的看向女儿,宋琬言悄悄点点头,宋天回头看他:“你可知浩命…”

邓海东自负的一笑:“若不是如此,怎么配得上将门虎女。”

“坐。”宋天重重的点点头,拍着女儿的手笑道:“回头,我要告诉你母亲。”眼眶已经有些红了,李夫人刚刚在发愣,想不到邓海东居然要为婉言争一个浩命,这个时候她赶紧起来劝这对有些神伤的父女,李希平也慌忙打搅了,开口道:“舍了定襄阳的功劳,就能为婉言争到。海东不是虚言。”

几日来和邓海东斗个不休的宋明历这个时候也为他说话,对了叔父道:“叔父,海东的性子我知道的,您放心吧。来,今儿是高兴的日子。”

“定襄阳的事情上,不可。”宋天才开口,看邓海东点头,他于是问:“莫非你知道老夫的意思?”

“伯父定知君意,于是海东就会知道伯父意思。”邓海东笑着看着他说道:“这襄阳刚定,邓家领袖千里,为辅助新军,此乃天子之雄图,是国之大事,海东岂能拿国事换私事?天下三分,战乱将起,有的是无穷无尽的功劳等吾辈去取,不会让婉言等太久的。”

第六卷 第三十节 少族公大典

第三十节 少族公大典

ps:今天的更新。五千一章

“我等惭愧。”听完他这番话,李希平和宋明历齐齐拱手。

“是兄长们关心海东,所以一时不曾想到而已,将门鹰狼赤水虎牙,难道比我差了不成?”

三人相视一笑,同心同志尽在不言中,而上面坐着的宋天也不说什么,不过举起杯子看着邓海东,邓海东慌忙站起饮下,宋天摆摆手:“你们年轻人继续玩吧,老夫在了,你们也不自在,明儿动身就是。”说完自己起身,而按着了女儿的肩膀,李夫人忙去引他到客房。

宋琬言坐了那里,等父亲走了就掐邓海东:“你这人!”然后想到父亲今日以来这番心情,看了他一眼又道:“就会哄人!我父亲举杯你还好意思喝?”邓海东大喊冤枉:“我站起来的。”宋明历拍了桌子:“三叔休息去了,我这个二哥还在,你们坐分开点。”

“就不!”

李夫人回头看着宋琬言仿佛挂在了邓海东身上似的,扑哧一笑,绕了丈夫身边坐下。宋明历孤独一人于是郁闷:“哎,成双成对啊。”李夫人不由自主的道:“你还愁吗,不知道多少女子。”觉得有些失礼了,就掩口一笑,宋明历终于恍然,他悲愤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两个人:“你们居然在嫂子面前编排我?我说嫂子怎么对我开始戒备的很呢?”

然后站起来就喊:“李希平,你这厮在公孙楼的柔然女呢?邓海东,你在公孙楼。”邓海东和李希平对视了一眼,上去就打,屋内打到屋外,宋明历大笑着努力挣扎,但遮挡不定,只能倒拖了一只烧鸡仓皇远去,可怜赤水关这里哪里有家青楼,漫漫长夜也不知道这一起飞校是怎么过的。

屋内留下的一对夫妻笑着已经走了,唯独灯下坐在两人,宋琬言轻轻的握住邓海东的大手,低声道:“你要对我父亲孝敬才行,父亲这次来,虽然有天子意,定会被长房取笑的。”邓海东重重的点点头:“回头就把你大伯给做了。”

“去!”“我说真的,对了婉言,伯父没有再娶?”“你,你休的乱来!”

说不尽的思念,直到灯芯要尽,邓海东看看时辰劝道:“去吧。明儿动身呢。”一出了关之后,他想到终于阻碍全无,压抑不住兴奋,一声长嚎,宋天此刻怎么睡得着,等着女儿的动静呢,夜深人静时忽然听到他的声音,知晓他现在的心情,逗的宋天骂了一句猢狲,终于掩了被子放心的闭起眼睛,夜来幽梦忽还乡……

等上了路,再缓缓走上两日,到了第三日的下午,洪城终于快到了,便是不掀开帘,坐车坐的腰酸背痛的宋天也能明白,外边的喧哗声是为自己而来,他坐在车内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眼看还有不多久就到邓海东接族公位置的日子,所以李希平也随着一起来了,婉言和李夫人坐在一辆车内,听到前面的动静悄悄的说。一定是猴爷来了,小女儿家得意至极,立即卖弄说平时邓家族公多疼她之类的,口直心快说的好几句才记得要害羞一下,逗的李夫人花枝乱颤的笑着,突然就听外边在喊:“宋大人呢?”

宋天终于掀开了帘,邓世平欣喜的看着他,连忙拱手,宋明远也在一边跪下道:“父亲大人。”

“这是我家族公。”

听着邓海东说,宋天点点头走过去也拱手道:“见过邓公,多谢邓公对小儿的照顾。”邓世平怎么想的到自己家的猢狲已经在路上把宋天哄的不知东南西北了呢,本来还忐忑将门三爷会是什么脾性,一看宋天这样客气,他心里石头落下了,眉开眼笑的谦虚,夸的宋明远都觉得不是他自己。

于是相见甚欢,先喝了接风酒,随即向着城内走去,沿途过军营时,宋天从窗内看到外边武校领一声令下,随即归入了大队,而外边衣甲鲜明的二千余儿郎分了两边,整齐的举起了刀枪喊道:“恭迎宋大人。”居然是尉迟家的长孙和哥舒家的二少带头!

“何须如此多礼。”“哪里哪里,宋大人能来洪城,实在是邓家福分,哎,明远才告知了我,可把我急的。”

两个老人就在车内呵呵一笑,可才过军营时。就听到南边有大片的马蹄声隐约传来,似闷雷滚动,宋天虽然是将门,其实也有些武艺,但一向走文事,不由有些变色,邓世平也在纳闷,宋天随即就看到身边人影纷纷,那虎子一声喝之后,跟着后面的军阵流水一样向前,仿佛几个呼吸就已经掩护住了车队,不见一些慌乱。

看步兵围绕,骑兵外围三分,不停来回,其中一队向着前方而去,宋天是有见识的,看了心中也惊,洪城军马现在如此精锐,仓促之间就成了军阵,防遮了马车在内,可战四方敌?

这时,前面已经回头,骑兵在喊:“大人。是襄阳来人提前到了。”

随后就是有人喊:“拜见洪城上下,及兵马使大人…”一连串的名字说出,颜公,哥舒将军,振川校,房龄武门,以及十八路豪杰,宋天听了其他人不意外,听到颜真卿这南线名臣也来,看向了邓世平,当即下车。才下车就看到一列烟尘从洪城右侧绕出,当头一杆大旗上,是火红的一个贺!

然后周围旗帜颜,哥舒,沈,赵,黄…看声势来的足有一二千人之众。

还没等到宋天站稳,就听到前面邓海东在骂:“哥舒这厮要吃穷我邓家不成?给爷打过去。”洪城上下大笑起来,邓世平气的面色发白,高声骂道:“你这猢狲,再胡言乱语一句小心皮肉!”邓海东还准备回嘴,看到宋天眼神,他只能无奈的转了头去,迎上去。

军马前来,大队不可驻扎城内,于是在赤骑营边,早为这些人准备的营地处安置,来的人之多超乎了预料,洪城内赶紧出动人手帮着再建,而宋天就看到颜真卿对了邓海东拜谢,随即那小儿又和哥舒把臂欢笑,拉着沈伏波的儿子说上几句,而那些武门少年一拥而上:“拜见骠骑虎子。”

“拜见大人。”

又是一片各路草莽领袖上前来,态度更为恭敬,宋天站在后面,这种场面他怎么会上前呢,就由女儿扶着看着这一幕幕,看尽那厮年不过二十就已经如此人望和前程,他不由低声道:“年少万兜鍪,坐断赤水战未休,试问天下英雄谁敌手…”

“我。”婉言顽皮的道,然后拉着瞠目结舌的父亲撒娇:“爹,你夸他呢。”

宋天拿女儿也没辙了,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前面人已经在邓海东和颜真卿的带领下走来,他连忙迎上去,颜真卿拱手:“伯平兄。昔日长安一别已经是五载未曾见了,近来可安好?”邓海东这才知道了宋天的字,哥舒也上前拜见了,口中喊的却是伯父,如尉迟等,振川也上前。

“起来起来。哥舒将军你这不是要折杀老夫吗?”

“哪里话,在下今日只是邓家好友,和海东是兄弟手足,见了宋大人,不叫一声伯父我怕那厮提了天刀来砍我。”

周围大笑,宋天拿这口无遮拦的货更是没办法,只好认了,不过他在长安哪里有这样的风光,这一过澜沧到了赤水关以来,所到之处,所遇之人无论何等家世出身,哪怕是颜真卿这样地位的人物,都对自己客气非常,他也知道这一切背后是因为什么,看向邓海东心里也更欢喜了几分。

可没等他高兴多久,才正是进城,去城主府时,满城上下,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小孩儿看到了宋琬言坐在车上,忽然喊了一声,转眼全城跟着欢呼起来:“恭迎主母大人。”顿时把坐在车内的邓世平险些惊的跳窗而走,宋天手足发颤,努力镇静,外边山呼海啸一般。

宋明远也面如土色,邓海东却是个浑货,还在那里嬉皮笑脸。可怜邓世平看着宋天连连拱手:“宋大人,这,这绝非邓家指使,岂能有这样无礼之举,世平惭愧。”继续拱手哀求的看着也目瞪口呆的颜真卿,心想亏的是这大车,不然的话没了颜真卿,自己今日怎么转弯?

颜真卿看他惶恐,只要去说:“伯平兄息怒,这,这。”他怎么说呢?

外边继续排山倒海的呐喊着:“恭迎主母大人。”有小孩兴奋的在里面尖叫:“哦,娶亲拉!少族公带新娘咯。”百姓也以为宋天来是同意了婚事,甚至以为邓世平拔了邓海东为族长,其实就是为了这个,他们哪里知道什么新军,什么参赞,什么君王图呢。

宋琬言坐在车里也羞的瞬间拉下了车窗,捂住了脸,不晓得父亲会气的什么摸样,李夫人啼笑皆非,她看得出来绝非邓家刻意指使,分明是宋琬言在这里极得人心的缘故,而这个时候的宋天已经冷静了,面色平静的听着外边的动静,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难道和邓世平当场发怒拂袖而去?

以后女儿还要在邓家过啊,他只能咬着牙忍着这种无礼,看邓世平摸样,和眼中神色,他还不得不去说,自己知道绝非邓家的…于是沿途车内静悄悄的气氛诡异,车队一直进了城主府外边还在沸腾,不晓得哪里居然还放了鞭炮,而长青已经晓得出事情了,赶紧悄悄传下去,令散了散了。

进了府,坐下后,宋天看着邓世平,绝口不提刚才,邓世平也是如此,于是两人一见面就丢了颜真卿开始谈新军事务,说邓家要做的些准备,邓世平还敢说个不?满口答应,一切要求,哪怕今儿把海东儿阉了他也说个是,出去再想办法不迟,宋明远就憋在一边等着,人散了之后自己恐怕要受罪了。

果然,不多久宋天借口有事情,避席之后一到后面就把宋明远一顿骂,连着宋泽也是。

“婉言前来这里,惹出这样的事情,你如何做兄长的?”“宋泽你简直是!”“如此笑话转眼哄传出去,我宋伯平的颜面往哪里搁?莫非我家女儿就这样不值钱?”“欺人太甚,可恶!”“那厮拿不到浩命别想见到婉言一面!”

说了也白说,等他发泄完了出去,外边热热闹闹的正在等他呢,其中就有自己的女儿被哥舒兄弟,被尉迟,被振川围着,还一大片的武门少爷们当花捧着,那可恶贼秃也在边上笑闹,宋天满肚皮的气才去了大半,现在是彻底的泄了,看宋泽要领命去叫小姐,他喝道:“去干嘛?”宋泽惹不起他,回头站了一边,不说话了。

不过当晚,宋天进了城主府之后,宋琬言是不敢再乱跑了,邓海东要忙于和各门兄弟联络,也无暇再来,于是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了猴爷,猴爷便可怜兮兮的陪着,宋天也要装出笑脸迎着,两人过了两天,这才算把这事情揭过去,谁也不想再记起。

洪城今日之热闹,是前所未有的,北至平岗南至襄阳,多少友门,更多巴结而来的新门,纷纷送来贺礼,甚至包了商队送来酒肉,草莽之间的人物更拉的下脸面,襄阳道上后面来的几批居然还有赶着牛羊来的。而随后几日,远在长安的高将军,左帅,哥舒家,尉迟家…都纷纷派来了人贺。

没落将门,如今的区区武尉门第,却有如今气派,这让其余观礼,甚至有了投靠之意的同门族公们无不心中感慨,到了一十九日晚,一切安定,城内热闹依旧,邓族祖庙内,人头云集。

这个时候邓海东已经焚香沐浴拜了三日,今天是最后一晚,明日早上就是他接过家族族长之位的时候了,族公族老,长字辈都聚集着,一起在商议安排着明日的礼呈,这是在各地武门面前,万万不能有一些闪失。

而外边族内子弟们就在操练着,人人精神抖擞。

祖庙前,骠骑将鼓陈列,演武场边观礼台也早摆好,青铜鼎,勇烈遗宝,乃至一直到门外的地毯,沿途树上的彩带,甚至族内妇女的衣饰,无不在细心检查准备,就连孩儿们都静静的等待,因为等到天明,邓族就将迎来又一任族长。

二十日,晴,日升时东方霞光万道,西去则万里无云。

春风吹拂两岸山青,漳水之上仿佛有金鳞万点,似龙潜其中奔腾南下,而河畔的邓家主庄内,宽大的演武场上已经站满了族内的子弟们,两边高台上坐满了来自各处的宾客,城主,将军,名门,武门,襄阳草莽等,头面人物坐下,少数跟随伺候,更多的军马则在洪城之外列阵守卫着,其实此刻,谁敢来打搅?

青鼎日照生紫烟,细鳞文山拥明光。

一身唐武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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