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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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风暴-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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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把我赶回乡下。” 
  “好了,好了!”陈大漠拍多里昆的肩,“你别急,信不过你,我要你来干吗?废话少说,去办你的事吧!记住,有什么消息,直接通知我,找不到我,就找李局长。” 
  多里昆像是松一口气,点头要出门。陈漠军又叫道:“还有,晚上到食堂一块喝两杯,算是为你接风,哦,还有个新来的大学生。” 
  多里昆走后,陈漠军拿起那份报告,看了几眼,边笑边摇头,也走出办公室。 
  * 
  有两句话支撑着马赛到南疆来。 
  一句是王处长说的:“你的价值超过十辆新车。” 
  另一句话是李东阳说的:“一个训练有素的军官在哪最能发挥他的特长?” 
  第一句话是靠不住的,来到南疆的头一天,马赛原先拥有的优越感很快消失了。剩下的另一句话,其实是一种挑战。马赛不怕挑战,毕业于每天都要面对挑战的大学,他甚至有点喜欢挑战。然而,在南疆,他面对的不是五公里越野跑,也不是技侦痕检测试或模拟追捕训练,他要首先挑战的是对他不屑一顾的陈漠军。 
  休息了三天,整个南疆市逛了大半,比想象中要好的多,不愧为全疆第二大城市。第一天上班最令人兴奋,一觉醒来,天还没亮,马赛再也睡不着。洗漱完毕,站到镜子前,穿上崭新的公安制服,把六四式手枪别上腰间,戴上大盖帽,一个英姿飒爽的警察出现在镜中。自我欣赏了十多分钟,还是不舍离开镜前。最后加上了动作,飞快地抽出手枪做瞄准状,又突然收枪立正。如此再三,自己也觉可笑,冲着镜中人莞尔。 
  挨到天亮,迫不及待地出门,来到刑侦队,办公室空无一人,第一脚踏踩上一个空烟盒。办公室地下到处是烟头和纸屑,窗台上的几小盆儿仙人球,也是要死不活的样。几张办公桌上,凌乱地堆放着材料和文件,还有满盈的烟缸和喝残的茶杯。一台布满灰尘的电脑,像在表达抗议,显示器歪歪昂起,对向天花板。这一切没有影响马赛的好心情,他转了一圈,走到门角拿起扫帚。扫了几下,想起什么,又把扫帚放回原处,坐到那台可怜的电脑前,按下电源开关。还好,这玩意能使,不过,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看了半天,只发现一幅狗不像狗兔不像兔的图画,也不知是谁的大作。 
  “你是新来的吧?” 
  门外进来一个留小平头的人。 
  马赛立即站起说:“是,你好,我叫马赛,你贵姓?” 
  这个小平头胖乎乎的,身着便装,还相当讲究,要不是先打招呼,马赛不敢肯定是刑侦队的同事。 
  “哦,是那个大学生!我是刘保山。”刘保山皱眉扫了一眼乌七八糟的办公室,“哎,我说大学生,你还是城里来的人,这么脏的办公室居然也看得过眼?” 
  马赛的脸一下红了,说:“啊,啊,不好意思,我以为等下有清洁工来收拾。” 
  “清洁工?”刘保山大笑,“你以为是住宾馆呀?哈哈,我跟你说,我们局从去年开始才发得起全额工资。” 
  马赛低头要去拿扫帚,刚好亚里进门,左右挡住去路,上下打量他:“哇,哇哇!我的天,你穿得这么整齐,要去演戏呀?” 
  马赛的脸更红了:“这……上班不用穿制服吗?” 
  亚里背起手,装腔拿调地说:“门口刑侦队三个字你不认识吗?大学生,你以为这是交警队呀?我们要去抓坏蛋的,你想在五里以外就告诉人家我们是警察呀?愣着干什么?还不回去换衣服!” 
  马赛无地自容,夺门而出。 
  等待马赛扫地的刘保山不高兴了,骂道:“他妈的,亚里,你搞什么搞,让他扫完地再去换不行吗?” 
  亚里哈哈大笑:“今天轮到你扫地,想骗人家大学生,没门!” 
  刘保山举手要打,亚里转身就逃,一头撞上刚进门的陈漠军身上。 
  “喂,喂!都不想干了?”陈漠军的黑脸上有怒气,“看看你们的办公室,快变成羊圈了,是不是都想去放羊?” 
  刘保山和亚里不再吱声,刚进门的几个人也站在原地,一个女的去拿起扫帚。 
  陈漠军点燃一根烟,接着说:“刘保山,你的审讯完了?” 
  刘保山也点燃一根烟,笑说:“今天还有一个。” 
  陈漠军点头:“等下拿笔录去我办公室开会。亚里,电信光缆的案子你都抓到人了?” 
  亚里双手插进裤兜说:“我不是刚接新车回来吗?又要办手续,又碰上大礼拜,我……。” 
  “事没做完,你有什么大礼拜?”陈漠军吼了起来,扫地的女警吓了一跳。 
  亚里抛了个白眼,不敢再说。 
  刘保山笑嘻嘻地说:“都别傻站了,该干吗,干吗去!走,陈头,我们开会去。” 
  陈漠军像怒气未消,扫了一眼所有的人,看表说:“亚里,马赛不是今天上班的吗?怎么第一天上班就迟到?” 
  亚里刚要开口解释,换了便装的马赛走进。见陈漠军在,喊了声:“陈队长早!” 
  陈漠军沉声道:“你早啊,你不知道几点上班吗?” 
  马赛求助地望向刘保山、亚里,两人都装没看见,他只好说:“我、我刚才回去换了个衣服。” 
  陈漠军冷笑:“呀呵,上班时间还要回去换衣服,你是来约会的?” 
  办公室内一阵哄笑,马赛的脸由红变青,瞪着陈漠军一字一句地说:“陈队长,我是迟到了,你想怎么处分是你的权利。不过,我提醒你,我是来这里工作的,不是来这里给你取笑的。” 
  办公室里静了下来,目光都望向陈漠军,似乎在等待他的狮子吼。 
  “好,好!我给你工作。”陈漠军半响才出声,声音有些颤抖。“把这个报告重新写一下,今天下班前送我办公室。”说完大步走出,像是不走怒火就要暴发了。 
  整个上午没有人跟马赛说一句话,马赛反而自然了许多。当仁不让占领了那台电脑,把报告输入完,发现这是一篇小学生作文,而作者居然是陈漠军非常器重的那个乡下警察。但涉及的内容非同小可,不找原作者当面了解,根本无法下手修改。 
  “谁是多里昆?”马赛在办公室里喊,一点也不客气。 
  喊了三遍,才有人冷冷地答:“这里没有多里昆。” 
  马赛本想去找陈漠军,走出门又回头抓电话,第一句话又是“谁是多里昆?”他倒想看看这个写小学生作文的人,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 
  “喂,陈头,多里昆是出了名的二流子,跟你无亲无故,你费这么大劲把他调上来,是不是收了他的人民币?” 
  傍晚,公安局食堂角落里一张餐桌旁,亚里帮陈漠军点燃烟。 
  陈漠军没好气地说:“收了,是你帮我代收的!” 
  亚里笑道:“没错,我把收到的钱拿去买嫁妆了,哈哈!” 
  陈漠军也被逗笑:“妈的,那样他不成了你的长辈?” 
  “如果这餐饭他请,叫他长辈也没关系!”亚里伸了个懒腰,“唉,我还是不明白,他长期在县里乡里,可能对下边的人熟悉,你调他来市里搞情报,他鬼都不认识,搞什么情报?” 
  “你懂什么?我问你,市里的闲散人员,流氓无赖本地的多还是外地的多?” 
  “当然是外面来的多。” 
  “这些地下组织帮派,只要通了一个,等于全通了。走着瞧吧,我不会看错人。” 
  “那多里昆还得当他的二流子!” 
  两个人说话间,马赛脸色阴沉地走进食堂,站在排队取饭的人群后。 
  亚里看见了马赛,说:“陈头,你欢迎新同事,只有多里昆一个?” 
  陈漠军也看见了马赛:“马赛也通知了,他来交报告的时候。” 
  “那他还去打饭?”亚里向马赛努嘴。 
  陈漠军冷冷地说:“人家不赏脸,要我去求他呀?” 
  “你这种队长真没劲,跟一个新兵赌气。”亚里嘻皮笑脸,“唉,我说你这个样子啊,还想当局长,做梦吧!” 
  “我几时想当局长了,你他妈给我闭嘴!”陈漠军拍了亚里一掌。 
  亚里闷笑不语,眼睛望向已快排队到窗口的马赛。 
  “去,去把他也叫过来。” 
  陈漠军又拍了亚里一下,亚里像没听见,接上一支烟,跷起二郎腿,望向食堂大门说: 
  “守寡容易,等吃难啊!刘保山他们怎么搞的,是去买啤酒还是造啤酒呀?” 
  “去呀,你他妈聋了?”陈漠军一把将亚里扯了起来。 
  亚里翻白眼道:“不是叫我闭嘴吗?要去你自己去。” 
  陈漠军扬手跳了起来,亚里大笑跑向正在领饭的马赛:“喂,马赛,陈头说他今天错怪你了,请你喝酒,向你道歉!” 
  马赛像是满怀愤怒,瞪了陈漠军一眼:“谢谢,我不喝酒。”取了饭,头也不回走出食堂。 
  “哈,脾气还不小!”亚里尴尬地站在一边,餐桌旁的陈漠军脸色铁青。 
  单单是早上迟到发生的不愉快,马赛并不放在心上。受命修改那篇事关重大的“小学生作文”,他甚至认为是陈漠军的一种器重。找来多里昆,详细了解情况后,经手的这份报告,自我感觉可以比得上毕业论文了。然而,当他满怀信心去交报告时,陈漠军看也懒得看,随手扔到一边,并且给他安排了一份“新工作”,这份“新工作”激怒了他,可以说是莫大的侮辱,他认定陈漠军在为早上顶撞的事打击报复。 
  手电光柱照射下,几个人在七手八脚打开一个大麻袋,麻袋里倒出一大堆羊毛,跟着一个油布包落下。巴提力克抢先将油布包拆开,两枝AK47冲锋枪出现在眼前。这时,海达尔和塔西走进。 
  “有多少货?” 
  “四枝长的,四枝短的,几百发子弹。这点儿东西能干什么啊!又不是去打猎?”巴提力克有点失望。 
  海达尔抓起一枝冲锋枪,拉上枪栓:“第一批不敢送那么多。比一枝没有好,明天找地方试一试,最好不要是废品。” 
  塔西从另一只麻袋抓出一枝手枪,熟练地在手上玩弄,神情像个得到玩具的确小孩一样。发现巴提力克在轻蔑地望他,才收起手枪,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随手一挥,刀子钉在门板,尾部不住地颤动。口中说:“这玩意可以退休了。” 
  海达尔放下冲锋枪,说:“过两天第二批货也到了,巴提力克,路都熟了吧?你们今晚就走。记住,一定要照上次的方法接货,带上两枝长枪,不到万不得已,别跟警察纠缠!” 
  巴提力克望了塔西一眼:“没问题!艾尔,库西提,带上枪,我们走!” 
  人都走了,塔西取下门板上的刀子说:“大哥,干吗不让我去。” 
  “你去干什么?”海达尔点燃一根烟,“你以为好玩呀?肉孜被抓这么多天,送货的消息很可能黑大爷也知道了,说不定正开着口袋等呢!再说,你明天要跟我去办事。” 
  塔西笑道:“啊,是啊,明天该去收钱了!” 
  “人都走了,今晚找个地方放松、放松。” 
  “好,大哥,我知道一个地方,小姐又多又漂亮,有俄罗斯的,有哈萨克的,有汉放的……。” 
  两人边说边走出这间黑咕窿东的屋子。 
  海达尔不是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穆斯林,他不热衷极端宗教的那一套条条框框。或者说他算不上一个虔诚的穆斯林,包括一天做五次乃玛子的基本要求他也做不到。他抽烟喝酒,不排斥享乐,甚至相当好色。不过,他照样在哈桑那个环境恶劣的基地里生活了两年多,还取得了哈桑的信任,并且在参加训练的分裂分子中树立了自己的威信。近年来,哈桑对他是又爱又忌,担心被取而代之,派他回国,表面上是为了“国内圣战”,另外也有一山难容二虎的因素在里头。 
  其实,海达尔并没有那种野心,哈桑的基地清苦、闭塞,装备落后,人员了了,而且还是一个国际恐怖大亨施舍的地盘,就算当上基地首领,照样寄人篱下,受制于人。他要有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基地,自己的人马。伊不拉音果然没有令人失望,在规定的期限内,乖乖送来筹集到的款项,现在只等待巴力提克接到第二批武器了。不过,由于计划非常顺利,对于是否离开北疆,他又犹豫起来了。最主要是他吃不准肉孜的落网,到底会造成多大的危害? 
  * 
  一辆辆满载货物的卡车驶进关口,驶向北疆边境检查站的小停车场。排队等候检查的司机们发现,这一次检查与以往不同了,不再是抽检,而是全检,就算你的货物再多,堆得再高,也要一件件卸下,逐件检查。 
  又一辆卡车接受检查,一名中尉军官走近司机问:“车上装什么货?” 
  司机答道:“羊毛。” 
  几名武警爬上车厢,动作熟练地解开捆绑的绳索,一包一包往下卸,卸到一半时,有人叫道:“报告,这两包特别重。” 
  中尉跑向车厢后:“打开看看!” 
  第一包打开,茶叶中露出两支AK47冲锋枪,第二包是几十枚手雷…… 
  在远处,有两双眼睛紧张地注视着这辆车。一双是努尔的,另一双是巴提力克的。巴提力克来到口岸两天了,发现检查比第一次来严格后,他已感觉不妙,但还是心存侥幸,透过望远镜亲眼所见,他转身就跑。带上等在路上的手下,车也不赶坐,步行往北疆市走。 
  “妈的,早知道叫他们放过这辆车!可惜了!拿到枪没拿到人还是白跑。” 
  卡车是一个境外车队的,对车上有军火一问三不知。努尔不死心,趴在卡车的方向盘上用望远镜四处看。 
  “没检查之前,你敢肯定是这辆车?”来之前林建北就认为很难抓到接货的人。 
  “我看就是,刚才我不是说这辆看着像吗?”努尔还在嘴硬,“妈的,好像老子立场也不是很坚定!” 
  林建北笑道:“如果你立场坚定,可能就不是这辆车了。” 
  “喂,接货的人会在哪儿呢?要是你来接货你会在哪儿?” 
  “过了关口,在哪儿接不行,这儿最多放个暗哨。” 
  “那暗哨又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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