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之寡妇好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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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之寡妇好嫁-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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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姐和良哥之前应该是被奶娘教导过的,听自己爹这般发话了,急忙过去跪在了淡梅前面的两个团墩上,叩头行礼,嘴里恭恭敬敬叫着“母亲安”。
淡梅习惯的是像自己小侄儿那样活蹦乱跳的小孩,到这里后兄长因比自己年长许多,所出的几个也都差不多快到嫁娶的年纪了。乍然见到这样两个小小年纪却一本正经的,一举一动便似提线木偶般,连动作和说的话也是整齐划一,看着十分有趣,方才那紧张感一下消了去,忍不住竟是笑了起来,自己从椅子上起来把两个人扶了起来,从妙春手里的托盘上各拿过一个秦氏预先给她打好的金项圈,套进了他两个的脖子上。慧姐因是嫡出的,所以又加了副金丁香。这才俯身看着他两个笑眯眯道:“往后乖乖地听话就带你们出去玩。想去哪就去哪。”
她这一套不过是把从前对付小侄子的招数搬了过来而已,自己话说完了,见慧姐和良哥都是呆呆望着自己,连对面奶娘和周氏几个也是面露讶色,这才顿悟了过来有些不妥。正要起身回了位子,却听身后徐进嵘声音响起道:“你们母亲既是这样说了,你们还不谢过。”声音里平静无波,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淡梅自经过昨夜一遭,那讨好于他好让自己往后得安逸日子的念头便是彻底断了。虽晓得自己方才失态了,也懒得去管他作何想法了,瞧都没瞧他一眼,只是坐回了自己位置。
慧姐和良哥第一次遇到这般和自己说话的大人,且还是奶娘之前三番提点过要小心看她脸色的新母亲,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这才愣在了那里。听自己父亲话声响起,这才回过了神儿,急忙又端端正正叩头下去道谢。淡梅唔一声应了。奶娘正要带了下去,徐进嵘突然又冒出一句道:“你既是大家闺秀,诗书字画想必都是通的。慧姐也大了,往后搬你屋子里住,你须得把她教养好了。”
淡梅一怔过后,这才反应过来这没头没尾的话是对自己说的,转头看他,见他一双眼正望着自己。本来还犹豫着想推脱下,待见他一脸不容置疑的神情,便晓得这男人是习惯自己说了算的,只好闭了嘴巴。看了慧姐一眼,见她一双大眼也正望着自己,好奇中又带了丝微微的怯意。
此时外面已是天光大亮。徐进嵘撂下了那话便站起了身,也未说要去哪里便匆匆离去了。淡梅无奈,只好吩咐奶娘把慧姐过后送来,这才朝自己屋子里去。临行前瞥了一眼周氏,见她正有些惆怅地望着徐进嵘出去的背影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家这宅子位于新门,离开封府很近。淡梅从前偶尔跟随秦氏坐车马路过这段时,见路边宅子从外面看着都很是普通。只这一带靠近皇城,商铺密集,很是繁华热闹。有秦氏这个包打听的母亲,淡梅虽未亲眼见过,也晓得徐家往东是高行街,街南是一家家的鹰店,只接待贩鹰的客商,其余都是珠宝香料犀角玉器的店铺,当中横插一条小巷子,虽不起眼,里面都是金银彩帛买卖的地方,据说每笔交易数额巨大,出手就是成千上万,故而普通百姓眼里这小巷子是幽深莫测。
徐宅既是位于这地段,占地应该不会很大,外面门面想来应该也和别的房子差不多,只里面的陈设却无一不是精美至极。淡梅未嫁之时,便听秦氏和嫂子柳氏特意提过对方家资雄厚。起先觉着未免有夸大嫌疑。如今看来或许也是实情。今早起身梳妆之时,就见自己陪嫁过来的那镜台前放了个调脂用的白玉桃枝小水丞,瞧着像是用整块玉石雕成个挖空的挂枝桃形,又恰把石料上的自然红纹处置成桃尖状,巧夺天工。除了各处陈设,就连厅堂园苑各处的地面铺设这样的细节之处也是费过一番匠心的。方才那堂屋是水磨方砖,出了堂屋门靠台阶的就成了回文样式,一路回去经过个抄手廊时,见廊上又嵌砌成八角式的图框,两边用鹅卵石填铺成蜀锦样式,边上一个立有湖石的池边,则铺成汹涌的波浪图案,就连回到自己东屋正房所在的庭院时,见栽有梅花的一角之地也铺成了冰裂图纹。
北院是陈氏居所,她虽大部分时候未在这里住,只也是空置着的。淡梅那屋子却是在东院的正房。几个妾室一道住西院。如今那徐进嵘既说了要让她教养慧姐,想是不会改了,所以回了叫妙春拆去了自己头上重得几乎要压断脖子的花冠后,第一个事就是去检看下自己院里空出的屋子,看哪间适合些。看了一圈,最后选定了坐东朝西的东厢,通风日照都好,离自己那正屋也近。正叫丫头们收拾布置着,看少了什么去库房里取,就见两个奶娘已经领着慧姐过来了。

第七章

淡梅做后母全无经验,况且她也总觉自己不会当真一世就困在这宅子里围着这姓徐的男人,所以一早就并无打算往后与他儿女上演母子情深。既送来了,往后照顾好衣食,看好课业,自己尽心便是了。抬头见慧姐正立在跟前不动,睁大了眼在瞧自己,便朝她笑了下。慧姐往后微微退了一步,脸上神色似乎有些戒备。
那徐进嵘让慧姐跟着淡梅,想来应该也是今早一时心血来潮的,连房子也没整理出来。奶娘虽叫周氏那里的丫头一道抱来了她平日的寝具衣物等一干用具,只是等这房子尽数收拾了再布置妥当也是要些时间,叫慧姐待这里不妥,想了下便带了她先回自己屋子里去了。
慧姐似乎是头回来这屋子里,进去了便左看右看。待院子里那名叫长儿的丫头送来了时下的一盘子鲜果,里面堆了些蜜林檎杏子,淡梅便叫慧姐过来同吃。慧姐应了一声,坐到了她对面那张五足嵌玉圆凳上,文文雅雅地剥着吃了一个。
淡梅留心看着,见这小姑娘倒不是她原先想象中的那般,先便缓了口气。她原来想着她既是徐家唯一嫡女,自小没了母亲关爱和教导,带她的周氏想必也不敢说她,会不会养成个刁钻的性子,那往后就有得头疼了。如今看来非但不是那样,反倒有些内向,对人似乎也存了份戒心。莫非是自小没有母亲,那作父亲的徐进嵘光早上看她和良哥见了他战战兢兢的模样,就知道平日对待儿女是是个严厉的,这才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慧姐吃了几个果子,站一边那奶娘便瞧着一脸要说话的样子,只是强忍住了。待她手又摸向了个杏子,那奶娘大约实在忍不住了,开腔阻拦了道:“小娘子可止了。再多吃小心坏了肚子。”
慧姐那手一顿,便停在了杏子上,眼睛看向了淡梅。
淡梅见她方才也不过只吃三四个不及婴儿拳头大的果子而已。想自己从前和侄子吃自家种出的枇杷时,那才叫放开肚子甩开了腮帮子,也没见如何,便看了眼奶娘道:“才几个而已,再吃两个也无妨,只要莫撑了午膳便可。”
奶娘见她这般说了,虽仍有些不愿,只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尖起了嘴站一边。慧姐这才又吃了两个,自己便也歇了。淡梅和她净了手,叫她在屋子里描红,自己去东厢房看下如何了。一边过去一边想着是不是该给她寻个年岁相仿的丫头陪着。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整日被那样年长的奶娘盯着,这样不许那样不行的,便是换做自己只怕也要活活被闷成个葫芦了。
东厢那屋子因平日也是有人定期打扫的,所以未到中午便都归置妥当了。淡梅亲自送了慧姐过去,顺便把她那描了一半的纸也带了过去,瞟了一眼,见她的字端端正正,比自己到这苦练一年后写出来的还要好些。突地想起徐进嵘早上说的那话,撇了下嘴。
午膳时分,那陈氏既然还待在此未离去,淡梅作为新妇,自然是要过去伺候用饭的。带了妙春妙夏过去,叫那屋子里的门脸丫头传话进去,自己便站在门外的如意踏垛上等着。等了良久,才见喜庆出来了,瞧了眼淡梅,神色似是有些过意不去,张了下嘴却未说话。
淡梅早晓得结果了,自己过来也不过是尽下礼数而已,瞧见喜庆为难,便笑道:“我娘方才说什么了,你直说无妨。”
喜庆无奈,这才靠了过来压低声道:“实在是老夫人定要婢子说的,夫人莫怪。方才老夫人叫婢子传话,说夫人杵在她面前她吃不下饭。”
淡梅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嗯了一声,正要离去,突地心念一动,已是从自己手腕上褪下了个缠金镯子拢在袖中,微微上前握住了喜庆那手塞了过去,笑道:“如此你就多费心些,好替我这不孝的儿媳妇多尽些心意。”
喜庆一怔,淡梅已是松了手,朝她微微点下头,这才转身去了。
淡梅回了自己屋子,那徐进嵘未回,刚歇了口气,便听妙春来报说家里三个妾室已经立在院子外等着随伺着她用饭。淡梅想起自己方才,哑然失笑,想也未想便叫她拒了去,又补了句往后都不用来。妙春瞧着似是有些犹豫,顿了下,试探着道:“夫人,这怕是有些不妥。且第一日就不在她们几个面前立下规矩,往后只怕就……”她如今已经改口叫淡梅为夫人了。
淡梅抬头瞟了她一眼,并未开腔。妙春后面那话便咽了回去,匆匆出去传话去了。淡梅叫妙夏把东厢的慧姐请了过来,两人一道去了用饭的膳房里。见面前一张红木四角雕灵芝卷草纹的大方桌上已经摆了四碟切时果,分别是藕片、鹅梨饼子、切蜜蕈和葴杨梅,又鱼贯送上了四碟珑缠果子诸如荔枝甘露饼、酥胡桃、缠松子之类的,这才上了正菜。第一盏是花炊鹌子、荔枝白腰子,第二盏是奶房签、萌芽腰肚,第三盏是炖掌签,鹌子羹,第四盏是沙鱼烩,螃蟹酿橙,此外又有插食的小点润鸡、炙炊饼、脔骨和炙鹌子脯,看得淡梅暗叹不已。
她从前虽在从一品的集贤相府里居了一年多,每日里吃用也都是上好的,只那相府里寻常吃个饭的话也无这般排场,何况现在还只有她和那慧姐两人?见司菜的还要下去,忍不住叫住了问道:“还没上完么?”
司菜丫头立时垂首应了声是,又道:“尚有四道劝酒的,香螺炸肚、蝤蛑签……”
她话未说完,淡梅已是皱了眉头打断了道:“平日里各院子里都是这般用饭的吗?”
司菜丫头应道:“老夫人处俭省了许多,因她不常在此处,且从前这般上被她斥过。西院里的三家房比着夫人这里的要降一档,每样各减一半,大人若是留在哪个屋用饭,就是比照着如今的置备的。”
淡梅数点了下自己面前的碟,不加上那四个未上的,已经有二十盏了,就算各减一半,这徐宅里的女人一人吃饭的时候,面前下饭的菜也至少有十样,一个人能吃多少?那剩下的那些到底是倒了还是怎么样了?
若是从前见到有人这般浪费,她当真觉着要遭天谴了。只如今不过是略皱了下眉,也懒怠多管,只是对那丫头道:“往后大人若不在我这里用饭,你叫厨房里随意烧三四个可下饭的菜送来便可,多了吃不下。”
司菜丫头和屋里服侍的另些人都是一愣。只见她神色严肃,瞧着并不似玩笑的样子,急忙应了下去。
淡梅这才朝着一直看着自己的慧姐笑了下,叫她吃饭。不过两个人,饭量又都是小的,淡梅在置在自己面前的几个碟子里各夹了两筷子,一碗饭下去,便觉肚子饱了,刚放下筷子,那慧姐也已是好了。余下便叫都撤了去,分给了那些丫头们。与慧姐漱口擦手后,送她回了东厢房,陪着她坐了一会消了下食,见她打了个哈欠,晓得是要午歇了,便叫奶娘服侍着睡去,自己回了正屋。
淡梅昨夜被折腾到三更后才委委屈屈地睡去,早上五更不到便起了身,到了现在也早觉着眼皮子坠得厉害,便叫妙春放下了帐子出去,自己脱了外衣躺在了榻上想合下眼补觉。只是越想入睡,却越是睡不着,眼睛盯着自己躺着的床榻,出起了神。
这大床是淡梅的嫁妆,新婚头一日娘家铺房的时候送过来的。由内向外看,共有五层,层层围护。第一层檐板上雕刻着自然延伸的蔓藤,间有象征富贵的五朵牡丹,两侧各有一对白头翁相向而立,寓意白头偕老和富贵绵长。第二层雕刻有金瓜、佛手瓜、寿桃、石榴和柿子五种瑞果,表示福禄寿喜,四季平安。第三层木檐两旁是累累葡萄,中间锦鸡繁花,暗喻多子多福、锦上添花;第四层是金银财宝陈列,又有风吹缨络;最外层,也就是挂垂地帐幔的一层,雕刻了分挂两端的一对红灯笼,中央喜鹊登枝,左边一幅莲花游鱼,表示年年有鱼,右边一幅芦苇河蟹,乃是夫妻和谐的谐音。
这张大床是秦氏费了重金叫巧匠打造出来的,花了将近半年时间,若非早早就备妥当了,哪里能赶得上这么匆忙的婚期。只是淡梅躺在拢聚了她娘所有美好祝福的精美床榻上,脑袋里想的却是怎样避过接下来的这个夜晚。
徐进嵘不来这里最好,万一要是再来,让她再受一次昨夜那样的酷刑。她打也打不过,骂又不擅长,想想便有些不寒而栗了。
女人第一次总是有些痛的,她自然是知道,所以也有心理准备,只万万没想到会痛到像杀猪的地步。也不知道是她现在这个身子太过敏感,还是那个男人太过粗暴。而且以昨夜的痛感来看,接下来的第二次,第三次,就算有所减轻,恐怕也还是痛的。反正她现在是死活不想再来那么一次了。
淡梅越想,脑子越是沉重,终是抵不过困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妙春大约晓得她昨夜没怎么睡,所以也未叫她。待自己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只天色已是快傍晚了,急忙起床漱口整理了下,突地却是想到了主意。这才心中大定了下来。
晚膳时她照例去北屋外候着,这回那喜庆很快便出来,朝她笑嘻嘻摆了下手。淡梅心知肚明,点了下头回去了。
徐进嵘仍是未见人影,也是淡梅和慧姐一道用饭。大约是被她中午说了的缘故,晚上那菜虽不全是照她中午吩咐的那样只四五个,只比起原来已是减了不少。淡梅晓得厨房大约不敢真的按自己说的办,怕被责备怠慢了,也就罢了。自己太过较真的话就显得异于常人了,那未必是福。
用了饭后淡梅陪着慧姐在庭院里又做了会针线,只不过是看她在府上绣娘的指导下飞针引线,她自己束手旁观而已。瞧着要掌灯了,便叫歇了,免得费眼睛。那慧姐甚是听话,跟着奶娘回了屋子,临进门一下,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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