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床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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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床幸福-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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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口,吞咽,重复着这些动作,似乎吃了很久很久。久到门再次被打开,他终于回来了。然后她停下吃食的动作,眼睛空洞地望着他。

他神情自若地走到她的身侧,从桌上抽了一张餐巾纸,替她擦拭唇角,“别再吃这种食物了,对胃不好。”

他的冷静,令她更加的窝火。她不满地偏过头,拒绝他的关心。

“泠蓝……”

呼吸一口气,她平静地说:“我们离婚吧!”

五个字再加一个感叹号,她从早上酝酿到现在,终究还是说出了口。竟然没有半点迟疑,原来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难。

“为什么?”他激动地问,“就因为我没有及时跟你解释吗?”

她一脸漠然地说:“孜翊,我们之间的早问题就存在了,你想掩饰也没有用。”

“我不离婚。你现在还怀着孩子,我怎么可能做这么不负责的事情?”

她冷笑,脸上露出鄙夷之色,“当初你就没有想过要这个孩子,现在你就当它不存在好了。”

他倒抽了一口气,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他还是耐下性子,退一步说:“泠蓝,我们非这样不可吗?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谈谈吗?”

“谈什么?谈你会不会是一个艾滋病病原携带者?”她冷嘲,“我不厌恶*,也并不歧视爱滋病患者,但是我绝对不能忍受任何可能危害到宝宝的事情发生。同住一个屋檐下,谁知道宝宝会不会刚好有伤口?谁知道跟你发生过关系的我,会不会恰好母婴传播给宝宝?”

她句句犀利,仿佛如无数把匕首,一把把地刺入他的心房。

原本以为这段时间的甜蜜呵护,她对他,已经有了完全的信赖,现在才知道,她从未真正信任过他?

“没有,我没有得艾滋!”他情急地吼道。

她偏转过头,不想目睹他抓狂的模样。

“傅先生,请您履行契约的第五条,若一方提出离婚,另一方不得反对。”

契约?

又是该死的契约!

这是她第二回拿契约做挡箭牌,对他的伤害,比上次更深。

该死的契约结婚,该死的一方提出离婚,另一方不得反对,该死的……

有多爱,伤就有多疼,震撼就有多大。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狰狞,嗓门也变大了,“杜泠蓝,你真的很自私。杨盛超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你都可以轻易原谅他?为什么对我就不可以?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你却判了我死刑。”

没错,他不是圣人,他也会嫉妒。

嫉妒杨盛超可以理所当然地站在她的身边,就算他曾经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

“对,我就很自私。”

她没有否认,倒是令他意外。

“泠蓝,没有半点挽回的余地吗?”他依旧不肯死心。

“没有,一点都没有……”她已经几近抓狂边缘了。

在她开始幻想他们以后的幸福生活,在她相信他们会有美好的未来之后,却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叫她怎么接受得了?

她也给过他机会,但是他不曾珍惜。

所以,与其三个人都不开心,还不如她先放开他的手,还他该有的自由,让他回到谢志勋身边,继续他守护者的义务。

因为她爱他,所以她会怀着如此难过的心情,赶他走。

可是,他却永远都不能体会她爱他的心境。

一时沉默。

压抑的气氛,在他们之间流转。

见她一副虚弱的模样,他也无心再跟她辩驳。

如果离婚这是她想要的,那么他可以再一次妥协。

“好,我可以离婚。但是宝宝我也有责任。我希望以后能陪你去产检,了解宝宝成长的点点滴滴。再说你一个女子,也容易遭人非议。”

……

一点一刻,迟到了15分钟的傅孜翊终于踏入方正婚姻事务所的大门,抬眼,便看见了她。

他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有点塞车。”

她合上手中的杂志,镇定地望着他,眼神清澈,“没关系,我有时间等。”

“泠蓝,我们真的非走到这般田地不可吗?”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如此问她了,就算明知答案依旧让人心寒。

“我以为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她撇过头,不想去看他受伤的表情。这令她感觉自己仿佛十恶不赦般。

他们的离婚协议谈得很顺利,因为傅孜翊在无条件地迁就着她。不但把宝宝的抚养权归她,甚至主动让出北岸琴深的房产权。而他唯一的要求是,离婚后双方维持义务半年,让家长慢慢接受这件事情。

随后李律师尾随他们去了民政局,替他们安排一切,然后指着桌上一式三份的离婚协议书对他们说:“如果没有异议的话,请两位在这里签字。”

杜泠蓝拿起桌上的钢笔,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递给他。

傅孜翊望着桌上的文件,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耀眼醒目。协议人旁的横线上,一个龙飞凤舞的名字赫然展现。杜泠蓝,这三个字,此时此刻扎眼的很。如果,只是如果。如果有可能,他一定立刻撕毁这张碍眼的协议书。

但他不能。

最终他还是接过她手中的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怀着酸楚的心情,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不过三个字,签三遍,却如千斤重,堵得他心闷。

自此,他傅孜翊与她杜泠蓝,真的行同陌路了?

她冷眼看着他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松了一口气。尽管心里有太多的不舍,但她别无选择。

他爱的人,一直是谢志勋,于公于私,她都该还他自由。

她杜泠蓝不是那种纠缠不清的女子,爱,也要有尊严。她做不来委曲求全。

签署了离婚协议书,领了离婚证,他们这段婚姻此刻也算终结了。曾经以为,他们会走很久,原来不过度过了一个夏天,一个秋天,竟然连第一个冬天都没有过完。

往日的温情,仿佛乍现眼前,却又似乎很遥远很遥远……

“那孜翊,我们再见了!”她含着笑对他说。

他看着她,薄唇紧抿,这句再见,怎么也道不出。

有时候,女人比男人更坚强,至少泠蓝就是。他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但至少表面上,她很镇定,很坚强,也很冷酷。说离婚就离婚,一段婉转余地都没有。

她转过身,一步一步往门外走去。

他定在那里,目睹着她的离开。

视线停在她僵直的背脊上,喉咙口紧紧地,然后他对她喊道:“泠蓝,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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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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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步走到她面前,从皮夹里抽出一张桃红色的信用卡,然后递给她,“这张卡你拿着,将来你和宝宝总会用得着的。”这张卡,他准备了很久。曾经以为这是一份浪漫,现在却成了离别的象征。

“不需要!”她反射性地拒绝,“我有能力养活自己和宝宝。”

在离婚这件事情上,他已经对她很迁就了,若她再花他的钱,就很不应该了。

他蹙起眉头,以宝宝为理由搪塞,“你肚子里怀着毕竟是我的孩子。就算你不接,宝宝总应该收吧!”

闻言,她没有再推脱,接了这张卡。

他说的没错,血浓于水,宝宝始终是他的骨肉,这钱花在宝宝身上,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但是傲然如她杜泠蓝,自然也不会轻易妥协。缓了一会,她说:“有关我们的房子的事,我会想办法分期付款把钱还你。暂时我没那么多钱。”

“泠蓝,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吗?”他眼里的光彩十分地黯然。

原来一旦离婚,他们就成了什么都要算清的陌生人了。

她淡淡地说:“我不想欠你什么。”

“你并没有亏欠我什么。”他冷声说,带着几分不悦。

她不再与他争辩,轻轻地说:“如果没有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她再次潇洒地转身,跨步离开。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她今天走路的速度,比往常慢了几分。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眼底浓浓的不舍。如果这一刻,他冲上前来,拉着她的手,要她别走,也许她真的会选择留下。

但是他没有再喊她的名字,而是目送着她离开了他的视线。

……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李律师眼神复杂地望着他们,他不是第一次处理离婚事宜,但却是第一次见到离婚离得这么好商量的夫妻。别人都在为一分一厘的补偿费而争吵,他们却在互相推脱,不断地迁就着对方,想要给予对方自己所能给与的最好。

见傅孜翊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他插话说:“傅先生,容我多嘴下,我觉得你和傅太太明明彼此还相爱,为什么会走上离婚这条道路?”

他叹了一口气,简单地说:“婚姻并不是有爱就够了。说不出口的爱,再多也是枉然。”

“什么意思?”李律师不解。

“她不知道我爱她。同样,我也不确定她是否爱我?”若她爱他,会如此坚决地离婚吗?

“可是若爱的话,不是应该大声说出来吗?”

右手中指的关节慢慢地弯曲,他一脸怅然地说:“那也要她给你机会说呀!”

她逼他逼得那么紧,他没有办法选择。

现在也只能期望,离婚只是暂时的,不是他们之间的终结。

♀*♂……♀*♂……♀*♂……♀*♂……♀*♂……♀*♂……♀*♂……♀*♂

杨盛超回到公寓,习惯性地脱下外套,随意地扔在沙发上。他抚了抚干瘪的肚子,嚷嚷着:“妮雅,我饿死了,做饭了没?”

回答他的是一室的空旷寂静。

他张望了下四周,没有发现他所想看见人的身影。

心中不由疑惑。这个时候,她会去哪里了呢?

拔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她,却被中国移动那个冰冷的人工合成音告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该死!

居然给他关机。

他懊恼地挂了电话,烦躁地在沙发上坐下。

此刻饥肠辘辘,肚子早已不断地鸣叫。

最终,他压抑住不满的心情,再次拨号叫了外卖。

约莫五分钟之后,传来叮咚的门铃声。

他急忙起身去开门,付了外卖钱,抬头,便看见乔妮雅走了过来,手里提了一堆的购物袋子,估计又去商场血拼了。

“电话干嘛关机?”他朗声问。

她瞥了他一眼,懒懒地说:“没电了。”

“肚子饿了没?我叫了外卖,一起吃晚饭吧!”

“我不饿。”她轻声说。

然后一脸冷淡地穿过他的身边,径直进了房子。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

他也尾随她进来,“怎么了?谁惹你了?”

她把手中的袋子放在台几上,不紧不慢地冷嘲:“杨大少爷,你今天不去安慰离婚少妇,来我这做什么?”

面对她突来的呛声,他呆滞了片刻。关于杜泠蓝的事情,他也自知理亏,所以他耐下性子,无奈地说:“妮雅,你明明知道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这样又何苦呢!”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又是怎么样?三更半夜,都能让你忙得马不停蹄,这样还不够吗?”她反问。杜泠蓝离婚,他比当事人更积极,忙进忙出,根本无暇顾及到她这个准女友。

“妮雅,你别无理取闹了。”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不容易有空过来坐坐,并不是专程来寻她吵架的。

“没错,我就无理取闹!”她牙尖嘴利地反驳,“你现在大可以就滚回杜泠蓝身边,接受她的温柔可人!”

杨盛超的脾气本身就不太好,被她这么一激,英气的眉梢挑了挑,眼里泛上淡淡的怒意,“你是说真的?”

“真不真,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她双手环胸,倨傲地与他对视。

他的心头顿时窜起一把怒火,原本柔和的假象立即消失殆尽,他恶狠狠地吼道:“乔妮雅,我告诉你,不要以为爬上了我的床,我就会容忍你的不可理喻!”

她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原来在他心中,是这么认为的。

他早在心底给她判了刑,当初是她主动爬上了他的床,勾引了他。

原来,他不过是为了那个该死的责任才跟他在一起。

她要的,从来不是他的亏欠。

“你爱的人,始终是她杜泠蓝,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对吗?”她轻声问,语调突然变得柔柔的。

她的话,在他心底激起一阵涟漪。

他一时也分不清楚,自己对她,到底是因为责任,还是爱意?

见他拧眉,一直沉默,她的心变得苦涩不已。

即使早在预料之内,但他的沉默依旧伤人。

只是,她是乔妮雅,骄傲如孔雀般的乔妮雅,所以片刻之后,她就平复了情绪,然后高傲地仰起头,对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那我们分手吧!”

他半眯起眼睛,散发出危险的光芒,“你拿分手威胁我?”

“我不屑!”

“我*的就是不受威胁,分手就分手!”他火大地吼道,眼里燃烧着熊熊的烈火,仿佛要把她毁灭。

她对着他微笑:“请您现在离开我的世界吧!”

这句话,把他的怒气逼到了顶峰。他愤恨地把手中的外卖砸在地上,接着火大地摔门而去。砰的一声,大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宣告着某人的毫不留情。

他走后,她才卸下自己坚强的伪装,半蹲*去,埋首在双手间,发出模糊的咽呜声。“杨盛超,我恨你!为什么你可以如此绝情地对我……”

原来,在他的心目中,她不过是他人生的一个不忍良心谴责的责任。她给的爱,他根本就不屑一顾。从认识他开始,每一次,她都在用尽全力爱他,但他的心房却从未对自己打开过。

在这场爱情的角逐战之中,她早就输得一塌糊涂了。

……

爱了这么久/你才对我说/

你的心早已被另一个坏女人给偷走/不是你愿意/也不是你的错/

只是经不起女魔头致命的诱惑/

我还能奢望些什么/

你刁着烟/却冷冷地沉默/

也许爱真走到了尽头/

我怎么面对美好憧憬变成了伤心/

我不哭/我不哭/绝不在你面前哭/

要忍住/保持自己一贯倔强的态度/

我不哭/我不哭/就算心碎也不哭/

从此以后你走你独木桥/我走我大路

……

随机播放的酷狗音乐,适时地播出了这首歌曲。某个不知名的网络歌手,用略微嘶哑的声音演绎着这首歌。

每个词,每个音符,都深深地敲进她的心内。

杜泠蓝不是女魔头,也不是坏女人,但她爱了那么久的男人,心里却只有她一个。

所以她不在他面前哭,所以他微笑地目送他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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